此生有幸 上——又耳先生
又耳先生  发于:2015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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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晓曦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偶尔会给我买点小零食。李雨辰被我拒绝之后开始追苏林了。小女生们说苏林喜欢张芸。诸葛还是喜欢逗邓晓曦玩。男生们老是拿沈琦和罗喻开玩笑。秦冉和外班某女生一见钟情,成绩一落千丈。何铭和陈嘉亦因为班上一女生绝交了。

浑浑噩噩到了冬天,我觉得我就要忘记陈学凯了。

十二月份,圣诞节前三个星期,学校开始为艺术节做准备,苏林报了名。

艺术节前一个星期,苏林搬了一吉他到寝室,天天都在阳台边弹边唱。

艺术节一轮选拔他通过了。

“段贱,你听我唱。”他晚上坐在我床边,我捧着书蜷着膝盖窝在床的一角,就像自闭症儿童一样。

然后他唱了‘有没有人告诉你’。

又他妈让我想起了陈学凯。

“我日他先人!”我仰头怒骂一声,一股脑缩到被窝里。

苏林见我发怒不觉得奇怪,反倒笑起来,“你要日哪个先人?我们一起去。”

“爬哟你!”我伸出头朝他瞪眼,又乌龟般把头缩回被子里。

“哎呀段贱,你跟我说两句话嘛,都要两个多月了,你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我说过。”他凑过来,要把我蒙头上的被子拉开,“我深深的觉得陈学凯一走我就遭你打入冷宫了。”

我被他哄得想笑,却憋着,沉沉问他道:“你就这么想当我后宫啊?”

“是嘛,你笑一哈,我给你暖床。”他把吉他脱下放一边,又凑回来。

“哟,张芸不要了?”诸葛嘲他道。

苏林转头讽刺我道:“张芸啷个可以和我王子大人比诶?”说罢又转头凑到我铺盖堆前,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是吧,王子殿下。”

“哦。”我面无表情回他。

“咦——”诸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哎呀你有撒子不开心的嘛,不就是陈学凯走了个嘛,你看我诶,我楞个喜欢张芸,张芸鸟都不鸟我。”苏林痞气说道。

“这两个能一样吗?”我皱着眉头质问他。

“啷个不一样嘛,反正都是苦情戏个嘛,还分爱情友情迈?”(怎么不一样?反正都是苦情戏,还分爱情友情吗?)苏林道。

我被逗得笑出来,“苏林你给老子滚远点。”

“哎呀我的祖宗诶,让你笑出来好不容易哦。”苏林松口气道。

我又收敛起笑脸,面无表情道:“我睡觉了。”

“说好给你暖床的一定说到做到,我苏林从来都说话算数。”话毕他开始拖衣服,大衣一脱撩到我床脚,穿着毛衣挤进我被子。

“爬哟你,没洗澡!”我想把他从床上给推下去。

“屁的个没洗澡,老子今天中午洗的,你当时还在上大号,你搞忘了迈?”他把我手按住,大声辩解道。

“你非要把我撒子时候上的大号说出来迈?老子放了几个响屁你是不是也数了的嘛?”我朝他嚷嚷。

寝室哄笑出声,罗喻笑道:“说不定他就是故意去数你打了几个响屁。”

秦冉加一句:“苏林是响屁间谍。”

我笑得停不下来。

“勒个还真的没仔细听,水声太大了。”苏林一本正经道。

“你出去!”我抬脚蹬他,想把他踢出被子。

“莫踢!踢到我那点了你负责啊?”他抓住我腿大声嚷道。

“痒死了!你放手!”我要把腿收回来却被他抓住。

“你不穿睡裤睡觉就算了,还要用腿来蹭我。”苏林表情贱贱的笑道,知道我怕痒故意在我腿上摸。

“卧槽你别动手动脚的,你信不信我给张芸打电话告白!”我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摸出来。

“格老子的,你告白一个搞一哈也!”(你告白一个试一下呀)他猛地从床上窜起来。

“你认为我不敢迈!”我果真就拨通了张芸的号码。

“老子今天日死你!”苏林把毛衣脱掉扔到一边,带着被子一起压到我身上。

“喂张芸?”我把手机按到耳朵上,一手挡他。

“段岑睿?”那边传来张芸细细糯糯的声音。

“你看我拨通了,你要是不下去我就……”我威胁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手抓住我手腕按在枕头上,另一手捂住我嘴,脸就要贴上我鼻子,身子动起来,床被摇得咯吱咯吱响。

“卧槽苏林你这招是跟陈学凯学的吗?”罗喻笑道。

“呜呜呜!我啊!操!”我嘴被他捂着,想骂他也骂不出声。倒是听到张芸在那头惊讶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急急忙忙按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空出手反抗,扑腾两下倒是把他给压到身下,于是以牙还牙。

“我干!段岑睿你长一副柔弱的样子骗人!”苏林不满,大声抗议道,“老子不当下头那个!”(我不当下面那个)

“糟了糟了,这次真的成暖床了。”秦冉吐槽苏林道。

苏林又想笑又要反抗,“我错了我错了!我到自己床上面壁!”

我听他求饶于是停下,掀开被子道:“去面壁!”

苏林悻悻从我床上下去,委屈道,“段贱老子不跟你两个好了。”

“哦。”我面无表情道,“把你衣服拿走,还有我明天早上要喝豆浆,少加糖。”

“你批和陈学凯一模一样。”苏林指着我皱着眉头说道。

“一样个锤子,衣服拿起走。”我白他一眼,又钻进被窝,将被子蒙过头。

第二天七点十五苏林才打电话叫我起床,到教室时桌上放着苏林买的豆浆和豆沙包。苏林帮张芸和她的室友也带了早餐,张芸拿着苏林帮忙带的酱肉包子说‘我不是说要豆沙包吗’,苏林那表情说不出的懊恼,只道‘我记错了’。

“我要的是酱肉包,给错了苏林。”我把豆沙包和张芸换了。

后张芸室友又看到我桌上的豆浆,又跟张芸说:“下次我们也要豆浆好了。”

张芸点点头道‘下次再说’。

我挑挑眉,对这种得寸进尺的感觉熟悉得很,就像小学时候的赵燕,不过这不一样,张芸没她漂亮,不过成绩比她好。

苏林坐在我斜后方,我刚把吸管插进杯子里,就听到咕噜咕噜肚子叫的声音。

我想他肯定是卡上没钱了所以没买自己那份早饭,哈哈哈笑个不停,把酱肉包放到他桌上。

“你不吃迈?”他皱着眉道。

“你可以把里面的大葱全挑出来我就吃。”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葱想吐。”

“你真的是要求多!”他抱怨道。

我转头朝他瞪眼。

“我错了。”他贱笑道。说罢掰开那包子,当真把里面的肉馅抖出来。

“你干什么?”我惊讶问他。

“你不是不吃葱的嘛!”我想他当时就要被我逼疯了。

“你是哈批呀?”(你是白痴吗)我真的服了他,“哎呀老子懒得跟你两个说。”

说罢我转过头,他还傻乎乎地愣坐在位置上。张芸听到我跟他吵架,转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被张芸那回眸一看弄得不爽极了,却没话说,啄了一口豆浆后转身把豆浆放到他桌上:“太甜了!”

我转头见他还在捣鼓那包子,把他手啪地一声打开,把包子拿回,又从抽屉里拿出他昨天晚上给我买的夜宵扔到他桌上:“椰蓉早就吃腻了!”

吃了那个包子之后觉得其实酱肉挺好吃的,嚼到大葱味的时候还是不出意料地轻声干呕出来了,边被恶心出眼泪边把包子马虎吃完,留了点肉馅在口袋里,最后扔了。

我已经失去陈学凯,不想再失去苏林,只但愿他对张芸的好早点被张芸了解。

那一天大葱的味道都留在我嘴里,所以整天都不怎么想吃东西,苏林还认为我感冒了,到医务室帮我开了药。

晚上我又跟他嚷嚷了几句,吃了白加黑。

艺术节终于等到了,开幕式那天早上我们睡到八点过才起床,八点半参加开幕式,苏林背着吉他到了后台,我和诸葛坐到了指定的班级位置,张芸和她的室友们坐在我后面,沈琦坐在我旁边,邓晓曦坐在沈琦旁边,诸葛找沈琦换了座位。

开场曲苏林和他的乐队一起演奏的,他是玩吉他的主唱,我瞬间便对他刮目相看了。

还有两个节目到苏林的吉他弹唱,张芸坐后面问我‘你有准备上去献花吗’,我摇摇头。

沈琦帮腔道:“其他人的独唱都有人献花,他一人没有好那啥……”

苏林那种神经大条的人不可能介怀这种小事情,我当然知道。

“你们呢?”我转头问张芸她们。

众人皆无辜地摇头,张芸道:“想到你肯定给他准备嘛。”

“你那张假条呢?”我转头问诸葛。

诸葛表情扭曲,道:“卧槽,一个月我就这么一张,我的美好生活全在那个上面!”

我摊开手掌:“拿来。”

诸葛无奈撇嘴,从裤兜里把假条拿出来拍在我手上:“给你嘛!”

我揣到兜里,借口上厕所出了大礼堂,外面在飘雨,细细小小的。

我用假条出了校门,走到花店,距学校门口八百多米新开的那家文艺范花店里面竟然只有玫瑰和盆栽。

这是在鼓励中学生早恋吗?

无奈我选了一除白玫瑰外颜色最淡的玫瑰,那店员介绍说什么香槟玫瑰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我也没听懂,连包花的纸都没有。我叫她用黑白的重庆时报裹了就拿着花束要走,她竟然还给那上面添点满天星说是送的,浪费时间。

那束花把我两个星期饭钱都搭进去了。

我跑得双腿发酸到礼堂时他已经开始唱了,正好在‘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那一段。

我从侧门进去,一进去只觉得做在旁边的那个班全部目光都从台上转移到我身上。我朝我班位置看看,邓晓曦朝我招手,再指指台上的苏林。

难道不是张芸送吗?我朝她摊手耸肩,她也对我摊手耸肩。

无奈之下,我把手中的花转转,尽量把时报好看的那面朝着观众。深吸一口气,几步跨上台阶。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陈学凯,你还好吗?

这时候我心里却默默问候那个人。

苏林的声音纯粹,从麦克风传到在座每个人耳中。

我走上台的时候隐约听到有尖叫声,走到他身边才发现这不是第一束,还有一束他放在椅子边。

他弹吉他,我想他肯定没空余的手来接花束,于是弯腰也放到了他椅子旁边,我放好之后他才转头看到我。他惊讶表情告诉我他正在想:这绝对不是段岑睿。

好吧,随便你心目中我是什么矫情样子,只要你不贴张大字报‘揭露段岑睿的丑恶嘴脸’就不碍事。

没有拥抱,没有握手,我放好就转身下台了,隐约听到台下有笑声。

回位置之后,张芸说我就像清明节扫墓的或者是给街头艺人投币的。

我承认是有点尴尬,而且是在他向观众鞠躬,然后捡起花束时我才觉得尴尬。

不过好歹结果很好,他虽然没什么高兴的表情,不过还是把那花束养在了他的洗脸盆里,每天换一次水。

最后玫瑰还是枯了,可能因为天气太冷了,满天星还活得久一点。

第十七章:某人的背影不必追

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你和他的缘分不过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并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想大家知道我在这里想表达什么,当然,我用龙应台那令人感动落泪的人生感悟用到了我幼稚的恋情上,我承认这样很侮辱人家,甚至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去作比较根本不恰当。

没办法,我只是不自觉的想到了陈学凯。

在父母眼中,我是目送中那个不回头的儿子,或许以后我还将会是不回头的父亲。但在当时,我只是幼稚地陷在盲目的早恋之中的那个段岑睿,我讨厌段岑睿那个名字,每当自己想到自己全名都会想起陈学凯在耳边呢喃的声音。

那时候我被所有人爱着,被所有人注视着,我却只在乎陈学凯一人。

我多么的愚蠢,却得到最不公平的幸福。

上一章说到玫瑰花谢了,满天星还活着。没错,满天星直到圣诞节都还活着。

圣诞节之后是我的生日,我在一年中最后一天接近零点出生,我永远是最慢最不着急,却幸运地赶上最后一轮的那个人。

平安夜前几天,母亲打电话叫我周末早点回家,她从北京带回来一只红色的大袜子。那时候的我已经知道红色的大袜子在圣诞节是干什么用的。

于是回家之前我问苏林圣诞节想要什么,他竟然说大白兔,顺带一提,大白兔那段时间因为三聚氰胺很久都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了。

我白他一眼说‘哦’。

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想要再见陈学凯一面,但是没人能办到,圣诞老人都不行。

之后我还问了很多人,比如邓晓曦想要一顶冬天戴的帽子,诸葛想要一个姓邓的女朋友,罗喻想要被保送本校高中,何铭想要一块swatch限量版的手表,陈嘉亦想要我,当然那是开玩笑。

周末回家,我把愿望清单放到了袜子里,挂到卧室门上。周天去学校之前我去商场碰了碰运气。

买到了一可爱的针织帽子,还在卖散装糖果的地方买到了大白兔。

并没有碰到陈学凯。

平安夜前一天,我回学校了,桌子上摆了好几个苹果。但是我最讨厌苹果,它砸出了我的物理课不说,还磕坏过我的牙齿。

我把礼物给了两人,事实证明要求不多的人最容易幸福,邓晓曦之后每天都戴着帽子来上课,苏林嚼大白兔累酸了腮帮子。

平安夜那天晚自习下了,苏林盯着初一时候照的全班照发呆,我根本不敢看,因为上面有陈学凯。

苏林和邓晓曦打赌输了,要去对沈琦说‘矮老虎油’,一直磨蹭到下课都没敢去说。

“我回寝室了。”我见他没动作,瞬间没了耐心。

“不不不!”他把我手拉住,阻止我收拾书包,“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我又面无表情坐回位置上等他。他双手搓搓脸,走到沈琦座位旁边蹲下,仰着头一脸认真对她说‘矮老虎油’,沈琦愣了,我笑抽了,最后还是邓晓曦去解释。

张芸在教室学习,不幸目睹了这惊悚的一幕,脸黑了一半。听邓晓曦说从那天之后张芸就处处针对沈琦,虽然没有什么恶毒的语言攻击,但常常让沈琦下不来台。

沈琦真是冤枉,又哑巴吃黄连。

回寝室路上苏林给了我一块榛仁提子巧克力,他比我想象中更了解我的口味。

那天晚上室友把自己收的苹果拿出来秀,诸葛收得最多,不过他除了邓晓曦和我给的全部都分给其他人了,罗喻就收了诸葛和我给的,苏林收到五个,包括诸葛和我的,秦冉收到三个,分别是诸葛、我和他女朋友给的。

翌日平安夜,凌晨十二点,我睡得正沉,就被苏林叫醒。

“起来吃苹果。”他把我被子掀开。

“爬!老子要睡觉!”我把被子夺回来盖上,“还起来吃苹果,你是女生吗?”我闭上眼前还不忘嘲他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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