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冥皇大人，是有多久没有真正的动怒了，呵。

那一抹从嘴角扬起的冷笑，可怕的令人心寒。

另一方面，从圣玛丽亚离开的亚鲁迪斯火速带着莱伊往家里赶。

尽管亚鲁迪斯已经刻意压低了独角兽的速度，移动中的颠簸还是让昏昏沉沉的莱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隔着外衣的布料，却能够感受到怀中之人烫到吓人的温度。莱伊在他的胸前难耐地磨蹭着，不知道是为了缓解痛苦还是下意识地贪恋着龙族偏低的体温。

尽管知道这只是莱伊无意识中的动作，可亚鲁迪斯还是觉得身下一紧。

这只小猫，成功地把他体内的火点起来了。

远远地见到了住宅区的房子，亚鲁迪斯意外的在大门口见到了等候他们的依莱。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把依莱骇的不轻，但依莱很快恢复了镇静，示意他跟着自己绕过小区的监控从侧门进来。亚鲁迪斯也抱着莱伊跃下独角兽的脊背，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进了家门，各种应急的物品都整齐地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应该是在他离开之后依莱准备的。这让亚鲁迪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想要道声谢但依莱朝他摇了摇头。

“你们没事就好，浴室的热水我放好了，你是不是要……和他……”

依莱吞吞吐吐地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而亚鲁迪斯洒脱地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是个体贴的人。”说罢他抱起莱伊进了浴室，顺带反锁了房门。

目送着亚鲁迪斯消失的背影，依莱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埋下了头。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到底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浴室内充盈着氤氲的水蒸气，灌满热水的浴缸显得有些雾气弥漫。亚鲁迪斯小心地褪下了莱伊身上的衣物，却见他的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亚鲁迪斯抱起莱伊，轻轻地放进了温热的水里，热水的刺激让莱伊发出了一声呻吟，又神志不清地仰面倒了下去。

这一眼看去，让亚鲁迪斯只觉得自己的理性在面临极大的挑战。

尽管身上还残留着用刑留下的鞭痕，但无法否认这真的是一具漂亮的身体。莱伊的骨架纤细，修长，又不像女人那般阴柔，精致的好像一件天然雕饰的工艺品。茶色的刘海有些湿润地贴在额前，白皙的皮肤在水气的浸润下显得近乎透明。修长的双腿半开着，大腿根部私密的部位在浮动的水中若隐若现……

“唔……”亚鲁迪斯咽了一下口水，好想就这样侵犯他……

但脑海中保留的理智还是没有让亚鲁迪斯做出冲动的举动，他伸手探入水中，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狰狞的鞭痕握住了莱伊的脆弱。莱伊仰头呻吟了一声，由于药力的关系那里早已经抬起了头，在亚鲁迪斯不轻不重的动作下很快就释放了出来。

而这让莱伊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混沌的思维也渐渐回到了脑海之中。

这里是哪里……水？他为什么会浑身赤裸地泡在水里面……

“好受点了么？”熟悉的声音，让莱伊的精神仿佛被电击到一般猛然一震，连带那双无神的眼睛也下意识地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别碰我！”突然从浴室里传出的尖叫声把沙发上的依莱吓了一跳。

第201章：晓之卷·17

只听里面紧接着传出了“哗啦——”巨大的水花声，实际上，是刚才突然推开亚鲁迪斯的莱伊挣扎着要从浴缸里爬出来，结果毫无力气的身体软绵绵的一个不稳又跌进了水里。

“唔……咳咳咳……”莱伊从热水里冒出头来，不住地咳嗽起来。

见状亚鲁迪斯有点手足无措地想要扶起他，再一次被莱伊尖叫着打掉了手，“别碰我！我说了别碰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莱伊弓起身子抱紧了膝盖，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嘶哑的声音夹杂了几分哭腔，“很脏，哪里都好脏……”

“没有，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莱伊，我来救你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亚鲁迪斯不知道该怎样安抚情绪激动的莱伊，只能不停地说道。内心的心痛与怜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是他没有保护好他，让他遭遇了这种可怕的事情……

“你看到了……你全部，都看到了……”莱伊别开了头。

看到被那些人肆意玩弄的不堪的自己，连尊严和骄傲都不复存在的自己……

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呢？

“莱伊……”亚鲁迪斯试探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揽住莱伊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而莱伊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像是放弃抵抗一般没有再推开他。虚弱不堪的他无力地趴在浴缸的边缘，不断有水珠沿着白皙的脸颊落下，滑过颈线，不知道是水，还是他的眼泪。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这个人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起码，不会再在他的面前流泪。

可是，泪水就像失控了似的，止不住地从眼眶流淌下来……

“别哭，莱伊，你别哭。”亚鲁迪斯有点慌了神，伸手去擦他的眼角却发现泪水越擦越多。每当看到莱伊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揪紧了一样，让亚鲁迪斯恨不得立马紧紧地抱住他，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要分离，再也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而莱伊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良久，亚鲁迪斯听到他好像终于想清楚了的呢喃。

“放了我吧。”莱伊说，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敲击在他的心上。

“你……说什么？”亚鲁迪斯沉默了片刻，像是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想放弃了，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是我想要放弃了……”莱伊说，声音像无澜的湖水透着死一般的平静，“这份爱太累，太沉重，我承受不起……谁都有年轻冲动的时候，你会找到比我好的人的，你可以再爱上他的……算我求你，亚鲁，放过我吧……”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亚鲁迪斯怔怔地望着莱伊，半晌没有说话。

“这是你的真心话？”终于他涩声道，紧盯着他的眼睛。

莱伊沉默了片刻，垂下了眼帘，“……是。”

突然变换的姿态让莱伊措手不及地没能采取任何反应，头皮传来一阵被撕扯的酥麻感，后脑被手从背后扣住了，冰凉湿润的触感覆上了他的唇瓣，肆意地掠夺着，很快就撬开了他的牙关攻陷阵地。莱伊挣扎起来，却被亚鲁迪斯将头压得更近，仿佛连呼吸都要被他剥夺了。

“唔……放开！放……开我……嗯……”

出口的声音因为唇舌的纠缠而含混不清，逐渐演变成了细碎的呻吟。尚未散去的药力轻易地被这个火热激情的吻点燃，莱伊推搡着亚鲁迪斯的双肩，难受的快要哭出来。

“别这样，不要这样……”无力拒绝他的侵犯，也无力阻止身体的反应……

莱伊哭喊起来，泪眼朦胧的模样映入冰蓝色的眼眸，让亚鲁迪斯的心底猛地泛起一阵悸动。下意识地松了手，将哭泣的莱伊轻轻地揽进怀里，用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他真的好心痛，但又好生气。莱伊刚才的话让亚鲁迪斯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怎么能说出那番话，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那番话？放弃了，他想要将他们的爱抛弃了……

甚至不惜用最后的尊严，来换取他的一句，放过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又害你哭了，对不起……”亚鲁迪斯在莱伊的耳畔喃喃低语，“答应我，答应我不准再说这种话，我受不了，我会崩溃的……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我们的爱没有错，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一定能坚持到最后的……”

他熟悉的声音，好像温柔的蛊惑，让自己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听着他一遍遍的，用略显笨拙的话语安慰着自己，“你还有我，还有我在这里。”

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不是声嘶力竭而是寂静无声的。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看到我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

你为什么，还不愿放过我呢？

亚鲁迪斯低头亲吻过莱伊的脸，从眼角、到鼻尖、到嘴唇，每一寸角落，包括那道狰狞的无法愈合的伤疤。而莱伊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独属于他的味道，他的温暖，他的温柔。

是悲伤吗？好像又与悲伤不太一样，到底是什么呢？

“还记得月之契吗？我们之间超越时空的羁绊。”

你已经无法逃离我了，莱伊。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你。

“啊……嗯……”莱伊小声地呻吟起来，敏感的身体在不自然地颤动着。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让他好想将一切都交到这个人的手里。明明理性在提醒，可是莱伊知道他现在根本就走不掉了，不由地使劲咬紧了嘴唇，不自觉中已是咬破了。

“别咬自己，乖，放松一点。”亚鲁迪斯在耳旁柔声道。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扩展着那狭小的地方，许久未经情事的关系让莱伊闷哼了一声，痛苦之中却夹杂着几分欢愉，情不自禁的，想要得到更多。

身体起的反应让莱伊羞愧的很想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而亚鲁迪斯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一边安慰他说，“不是你的问题，是药的缘故。听话，不会痛的，很快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沾染的情欲下莱伊早已经自顾不暇，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亚鲁迪斯的引导。氤氲的水气让全身都渗出了一层薄汗，趴伏在浴缸边缘的姿势让莱伊觉得很不好意思。尽管看不见，但最隐秘的部位暴露在身后那赤裸裸的目光下还是让莱伊觉得有点难堪。

只能借机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么熟练……你，有没有……和他……”

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进了亚鲁迪斯的耳际，让他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不要告诉他，莱伊这是在为了他……吃醋？

听到亚鲁迪斯在笑，莱伊红了脸，这次是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而见到莱伊生气亚鲁迪斯也黏了上来，圈住他的手臂健硕又充满了力量，他像一只无赖的大型犬类动物拿鼻子蹭着他的脖颈，“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让我……都快忍不住了。”

“唔……”莱伊被亚鲁迪斯蹭的难耐，伸手狠狠地一扯他垂在脸边的头发。

不出意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抽气声，让“报复”成功的莱伊坏心思地勾起了唇角。

“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总行了吧。”亚鲁迪斯无可奈何道，口吻里却是满满的宠溺与爱意，“没有和别人做过，连喜欢过别人都没有……傻瓜，你可是我的初恋啊。”

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毫不正经的话语，可莱伊却笑了。

尽情地笑着，仿佛要将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遗落掉的幸福和欢笑都找回来。眼眶再次泛起酸涩的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地从眼角滑落。莱伊觉得今天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哭过最多的一天，可是明明不觉得难过，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眼泪是可以代表幸福的。

“我也是……最喜欢亚鲁的啊……”

终于可以当着他的面摘下脸上的面具，终于可以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莱伊？”亚鲁迪斯怔了一下，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有点语无伦次的声音溢满了惊讶的喜悦，“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莱伊，我的莱伊，我的恋人……”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亚鲁迪斯凑上前，而莱伊也扭头承接了他的吻。

不需要再用多余的言语，也不需要再告诉对方自己心中所想。彼此深吻着，深吻着那丢失了很久的恋人。记不得上一次像这样彼此相拥是在多久之前了，贴紧的身体近到没有一丝缝隙，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胸膛底下脉动的心跳，一下，一下。

进入时的疼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受。

虽然置身于黑暗的世界里，但只要知道对方是他，便不再觉得害怕。

激烈的交合中，契合的不仅仅是肉体，也是心灵。所有的空虚与恐惧，都被久违的幸福所填满。不再压抑地发出高亢的叫喊，在高朝到来的那一刻回身紧紧地拥住他的脖颈，指尖深深地插进他乌黑的发间，“啊，啊啊！亚鲁……亚鲁——！”

如果这是罪，那么，我将和你一起来承担这份罪孽。

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202章：晓之卷·18

夜深人静，暧昧的灯光照耀着室内的一切泛着一层柔和的暖色调。

亚鲁迪斯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莱伊，冰蓝色的眸里充满了温柔的宠溺与怜爱。

这时候门开了，送水过来的依莱扭头看了两人一眼，默默地将杯子放到了一旁。发现自己好像多余的第三者无法再插入他们之间，那双眼里流露出的爱意与之前伪装的温柔截然不同，不再是僵硬的，而是发自真心的。就算只是默默的注视，也让人羡慕到嫉妒。

“亚鲁……”依莱小声叫道，又慌忙改了口，“亚鲁君。”

“像以前那样叫我名字就好。”亚鲁迪斯回过头来，奇怪地望向他，“什么事？”

“克洛德校长刚刚派人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你马上回学校一趟，看起来很紧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听见好像说什么‘调查’‘录制口供’之类的……”

亚鲁迪斯不觉皱起了眉，是警方的人？那群无能的家伙这次行动倒是够迅速的。

不过，也是他闹得有点出格了，恐怕克洛德一人摆不平这件事……

这让亚鲁迪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学校那边有情况需要他跑一趟，一方面家里这边他不想丢下莱伊。犹豫不决之际，依莱主动提出了自己留下来照顾莱伊，让亚鲁迪斯赶快去把事情办完速去速回。想想没有更好的办法，亚鲁迪斯只得不情愿地答应了。

轻吻了一下莱伊的额头，亚鲁迪斯抓起一件外衣出了门。

卧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依莱注视着沉睡中的莱伊，悄无声息地朝他伸出了手——

在手指就要触碰到莱伊的同时，那双淡然睁开的眼睛把依莱吓了一跳。依莱慌忙缩回了手，但这样一番局促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莱伊的察觉。不过很意外的，那张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是心平气和的。

“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莱伊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支开他。”

“你怎么知道……”依莱有些吃惊。

莱伊没急着回答他的疑问，撑起胳膊缓缓地倚着床头坐了起来。刚刚经历了那样一番激烈的情事老实说他已经很累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疲倦的慵懒，“跟我比演技你还太嫩了。而且，你不了解克洛德，不了解那个男人到底有多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