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只要不加重伤势就可以?
“那就选轻松的方法好了。”南宫绡立刻付诸行动,唰的一声拉开言香屿的衣襟,接着扯掉中衣,直接伏下身去。
言香屿失声:“……绡……”
“不要乱动,不然咬到了……”
“可是……啊!……你的伤……”
那好歹是外伤,你叫我非要忍出内伤不成?大家都是男人,用不着扭扭捏捏讲什么矜持,就算是浑身是伤,这种时候也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啊。
更何况,他已经忍了那么久——以前也只能是想一想,到如今都两情相悦了,再不做点什么,那就是有问题了吧?
索性就让言香屿连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时间也丧失掉好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适合在情动之际用来分神,不仅没有必要,也不该有机会。
言香屿的手还是扶在南宫绡后颈上,身体却已渐渐绷紧弓起,另一只手紧紧堵住了自己的嘴。因为看不清,身体反而异常敏感;因为有意识的压抑,反而觉得格外刺激,格外的渴望。
语言丧失,不能思考;伤痛消退,血液沸腾。
彼此的呼吸在此刻听来,竟是空谷回响般的巨大清晰;衣衫布料那些细碎的摩擦,竟也是如此的色情难耐。指尖的抚弄,唇舌的辗转,气息的纠缠,心跳狂乱失衡,神魂颠倒。
“我忽然想起梅纤骨了。”
“啊?他怎么了?”
“你说他会不会翻翻那个‘账本’看个一眼两眼的?”
“呃……如果是他的话,一眼就够了吧……”
“好想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啊,呵呵。”
“可是,绡,那个东西……你是从哪拿的?”
“你觉得在做那种生意的夏子陵那里,那种东西会少么?”
“可是……为什么……呃,会是那样子的……”
“小言,你看过了?”
“……随手翻到,一时……”
“都看过了?”
“啊。”
“呵呵。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付诸行动亲身实践了。”
爪子摇摇,蠢蠢欲动,南宫绡轻车熟路,言香屿出手如电,一招即中。
“绡,你的脖子还能动么?”
南宫绡扶着脖子咧咧嘴:“呵呵,我只是说笑。”
言香屿这才松开钳制南宫绡咽喉的左手:“看来精神不错,那就起床赶路吧。”
“好。”南宫绡应声,揭被起身,又看一眼言香屿:“手?”
“一会就好。”言香屿慢慢坐起来,左手在右臂上缓缓按摩推拿,因为护着南宫绡后颈伤口,而被枕了一夜,早已僵硬麻木的右手才逐渐恢复正常。
南宫绡直直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脸色一红。这样子的言香屿,让人好想直接压倒……呃,不过力不从心就是了。本来就是伤患,夜里还超负荷运动了一番,纵然没做到最后,也实在是……疯狂了些。
“说起来,”言香屿抬头,“你似乎一直就知道我有武功。”
“当然。”南宫绡一笑。
言香屿不解:“嗯?”
南宫绡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轻声说道:“因为,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很久……以前?”言香屿睁大眼睛,难掩惊讶。
南宫绡的眼眸里流露出怀念,笑容轻柔缥缈。
“很久了,至少对于我来说;”南宫绡说,“仔细算的话,是两年前,就在你们住的那座山下的小镇上。你那时和你的三师兄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是三师兄?”言香屿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我当然知道。”南宫绡呵呵一笑:“因为我不光跟着你们上了山,还偷偷去看过你几次。”
“看……我?”
“对。想再见到你,就去偷窥。但是你的师父师兄都太厉害了,我只好远远的看一看。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想要再看见你呢?结果,到后来开始做梦梦到你,还是那种梦……春梦。”南宫绡吃吃笑着,无比魅惑无比风情,还有着些许女干计得逞的自得和偷腥的猫一样的甜蜜:“那时候,把我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言香屿不禁恍惚失神:“那,后来呢?”
“有点害怕。”南宫绡微微一笑,云淡风清:“然后就想摆脱,想忘记,想逃避。一直、一直、一直,拼命找事情做,极尽所能的,惹是生非啊寻衅挑事什么的,甚至去了青楼。不过,刚好是夏子陵那家,什么也没做啦。也就在那次认识了他,知道了一些‘成香坊’的事。”
“你告诉他了?”
“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只是假装好奇问了问。他做那种生意,也算是见多识广么。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什么事都无关紧要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少见多怪,自寻烦恼。”南宫绡摇摇头,感慨地叹息一声:“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坊主醉香就是天生喜欢男人的,十几年前在内部就已经尽人皆知,见怪不怪了。而且醉香也是极美的人,他们都觉得他要娶哪个女子才不可想象呢。”
“哦……”
“但是没想到的是,醉香和坊里的刑堂堂主凑在了一起,夏子陵他们都很不满,嫌刑堂主个性不好,长得也一般般,只是惹不起刑堂主,说那个家伙狐狸一样狡猾,连鬼都会他被算计的样子,武功也极高。”
“啊……那个……”
“对,文骆雪和尚铭茶提到的那两个。”南宫绡笑眯眯:“他们两个也是一对。”
“所以……你就想通了?”
“然后就被我老爹抓回家了。”南宫绡起身下地,伸了个懒腰。言香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笑,低头慢慢理好衣服,系好衣带。
“我没有绡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和绡在一起的话,是很好的事。没有比这再好的了。”言香屿缓缓说道。
南宫绡轻轻一笑。其实,这样,就已经足够。
两个人仍是往“四季天”所在的地方而去,只是比以前悠闲轻松了许多。稍微想一想,如今还能与他们一较高下的无非梅纤骨,倾河那天被文骆雪一刀震撼,早就不知所踪,而萃湘宫的美人宫主差不多还在求药解毒的途中,纵使买凶杀人,也不过与梅纤骨力量相当,通通不足为虑。
至于剩下的那些,按南宫绡的话说就是:“要是比我还要强得多,那还欺负个什么劲啊?”他再不知好歹的惹是生非,也完全是量力而行,欺负得了的才可以得手不是?
对此,言香屿无言以对。
于是,两人一副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模样信步而行,观风景、看人情、尝遍地方名吃。不知不觉,已经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七八天,两人身上的伤势都大有好转,基本上已好了六七分。
途中也有人寻衅滋事,但也仅仅是足够二人做做饭前热身饭后运动的水准,小打小闹,不疼不痒。见南宫绡功力如常,言香屿则更胜一筹,到后来连上门的人也没有了,反倒让人颇感无趣。
16
“四季天”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人家不超过五十户,通共只有一条大街,买卖店铺屈指可数。若不是南宫绡曾经来过,言香屿实在无法相信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镇,就是江湖传说中最最安全又最最可怕的“四季天”。
现在,南宫绡和言香屿两人信步走在唯一的街道上,身心均是无不放松。身旁往来也有江湖中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异常随意轻松模样。
街上如文骆雪所说,只有一家客店,店里兼营三餐,大堂里三三两两也有些人喝茶聊天。那些人有的似乎就是本地住户,粗壮的农夫,斯文的秀才,和蔼可亲的老人,看上去都和别处的人们没有什么不同。
南宫绡上前招呼伙计,打算住店。那伙计正擦抹一张桌子,此时慢慢抬起头来,吃吃一笑。
南宫绡言香屿齐齐一愣。
“你……”二人异口同声:“怎么在这里?”
这伙计眨眨无辜的大眼,故作感伤,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
南宫绡很不给面子的女干笑:“那就长话短说。”
这伙计瞟了一眼言香屿,若有心虚:“技不如人么,被那两只陷害一个月,只好屈就于此。”
原来文骆雪与尚铭茶竟然也认得这个名满天下的偷儿柳奉采,听上去关系似乎还很不错,放着他在自己店里居然也不担心。
而且,这个柳奉采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无丝毫的意外与惊讶。
南宫绡微笑着,就在柳奉采刚刚擦好的桌子旁边坐下,道:“柳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早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看到我和小言在一起,也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呵呵,早有耳闻。”柳奉采笑道:“镇外面聚集了不少人要找二少你,只等你从这里走出去呢。据说其中还有萃湘宫的女护法音音姑娘。”
“哦?”南宫绡一挑眉:“柳公子的消息……”
“内部机密,概不外传。还请二少多多担待。”柳奉采不知为何笑得有些诡异,眼睛在南宫绡身上打了个转,又瞧了一瞧站在一边的言香屿:“两位凑在一起,倒也般配。”
南宫绡淡然一笑,言香屿脸色一红。
“言少是为了玉牌和信是不是?”柳奉采毫不避讳,开门见山:“其实要回去也不难。”
南宫绡唇角一翘,静等下文。
“嗯,就是要答应我一件事啦。”柳奉采转着手里的抹布,仿佛很是开心。他灵活巧妙的手指微微一转,手里已多出一面玉牌,随意一丢,抛给了言香屿。
“呐,这是你的身份证物,可以先还给你。”柳奉采眯起眼睛一笑:“信么,就等你们替我做好那件事再还好了。”
言香屿捏着银牌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嗯……”柳奉采眨了眨眼睛,“你们先住下来吧,我现在忙着,一时也说不清。等晚上没事了再去找你们。”
说着从柜台上牵过一个本子,刷刷写了几笔,回眸笑道:“正好西院还没有住人,那是个很小的独院,就在后面左转几步,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分不开身。”
南宫绡和言香屿相对一笑,颇觉无奈,只好入乡随俗,依照柳奉采所说,穿过大堂往后面而去。
柳奉采说的也并不夸张,南宫绡言香屿两个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整整一个店房前前后后就只有柳奉采和厨房里的一个大厨忙碌,其他都是客人,难怪他一脸的哀怨,不情不愿的。
可是这样说来,文骆雪与尚铭茶岂不也是如此?
想象一下那两个在这种地方做店伙和大厨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无比诡异。真的会有人来吃饭住店么?二人都暗中怀疑,那种人也会做这种事?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又是谁做伙计谁做大厨呢?
呃,好有难度的问题。
互相看看,二人各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南宫绡道:“柳奉采和那两个不知是什么关系,似乎相当要好似的。他在这里,也难怪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在意的是……他想做什么。”言香屿皱起眉尖,苦恼道:“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南宫绡微微一笑,神采非凡:“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还怕他一个不成。”
“可是,信在他手里。”
“不过是一个死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若是有趣,不正好解闷。”南宫绡眼睛闪闪,心底唯恐天下不乱的劣根蠢蠢欲动。
言香屿看他一眼,哑然失笑。
回到小院子里,自力更生,烧水擦洗换药,收拾好了,也就到了饭口,南宫绡和言香屿两个又到大堂去吃了晚饭。
柳奉采还是分不开身的忙里忙外,一边记着客人要的酒菜吃食,一边收拾客人用过的桌子、杯盘碗碟,还要从厨房把饭菜端上来,还要招呼新客人、记账,领人到客房,南宫绡言香屿光看着都觉得累。
柳奉采却始终都是很开心的样子,毫无心机,笑容天真可爱,带着些许孩子气。他的年纪的确也并不大,比南宫绡、言香屿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顶多不过十九,可是他神乎其神的偷技和轻功早已经名动江湖。
现在的柳奉采,是个很称职、很平凡的伙计,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店里打杂,而且还如此忙碌辛苦。这种泰然、安然、坦然的感觉,让人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很年轻很朝气的大孩子,却有着异常沉稳大度的风度,不浮躁,也不张扬。
这让南宫绡潜意识觉得,柳奉采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历,或是,秘密。
吃过饭,南宫绡和言香屿回到小小的西院里,燃起灯火,随意聊天稍作休息,也顺便等着柳奉采前来谈那个“条件”。
小院真的很小,风景却是十分雅致。靠墙种着一排海棠树,花开得正火;窗下有几株丁香,白的黄的紫的,娇娇嫩嫩;墙上还爬着刚冒出新芽的藤萝,枝蔓纠结,缠绵悱恻。
屋里是内外两个套间,简单洁净,素雅大方。卧房里色调温和,让人倍觉亲切。
之前二人也四处走动过,才知这店面虽小,五脏俱全,有马棚柴房客房大堂小厅不说,还有小小的池塘、假山、凉亭,各种四季花卉应有尽有,而且种植得很是讲究,养得也异常繁茂可人。想来,这里的两位主人定是十分珍惜这里的生活,也很满足于这种安闲惬意。
“我怀疑,这不会是文、尚他们俩的房间吧?”南宫绡摸了摸床头上的一道刀痕,神色古怪。怎么连这里都会砍到呢,总不至于是练功?还是“夫夫”吵架?真是引人遐想啊~~~~
“嗯?”言香屿不解:“怎么?”
“转了这么久,难道你没有发现只有这里像是自家人住的?”南宫绡一笑:“那些都是客房,而且这距离前厅、厨房、客房都差不多远近,很是方便。”
“但是主人的房间,给我们住不是很奇怪?”
“所以,”南宫绡摸摸刀痕,打了个唉声,“我们恐怕得接受柳奉采的‘好意’,去跟鬼刀文骆雪和那个尚铭茶联络一下感情了。”这么不甘心的打一个月杂,报复一下倒也算是正常。把他们安排在文、尚二人的住处,分明是要拿他们做枪使么。
言香屿“啊”了一声:“那我们岂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那就要看柳奉采要做到什么程度了。”南宫绡道:“他们明明认识,关系似乎也不错,却要我们里外不是人的去动手脚,谁晓得做到什么地步不伤感情又解心头之恨呢。”
“呃,”言香屿皱起脸,“绡,你多心了吧?……应该不会是这种……小事才对,怎么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