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京中一切尘埃落定。南宫绡如愿以偿的报复了皇帝,送走了大哥大嫂小侄子。这些事自然都是言香屿在一旁全力相助,毕竟宫里那么些大内侍卫也不是吃闲饭的,多数都比南宫绡厉害三分。
晚上,两人在书房里和老侯爷告别,话不多,却是真挚非常。尤其最后,老侯爷把儿子支出去,拉住言香屿的手单独说了一席话,字字真情,语重心长。
无论怎样,这个人都是儿子最重视的,而对于南宫家,言香屿不遗余力倾力相助,甚至可以说自己一家的性命都是由这个人保住的,如此情怀,足可见其人品性情,自家那个别扭任性的儿子也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至于以后,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走出家门,南宫绡拉起言香屿的手,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等到言香屿到了南宫绡所说的地方,站在那里,不由得惊讶非常。
“这是……”
一棵冲天巨树,可能有近千年了,枝桠无数,树叶层叠。靠近地面的树枝上挂满了不可计数的红色布条,有的因为年代久远而褪色,因为风吹雨淋而残破不堪,但是,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真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何止千万亿万。
言香屿仔细看去,发现布条上似乎都有着字迹。而且那些字竟都是人名,新旧不一,不可胜数。
“这个是民间用来祈愿的姻缘树,”南宫绡抚摸着细碎的文字,轻声低语,“大家都管它叫‘付宁生’,说是和心爱的人平安相守一生的意思。挂上两个人的名字,祈求一生相守。”
言香屿怔住,良久无言。
南宫绡向他抬眼一笑,倾城倾国。
“是我求你的师父让你下山的。我和他做了约定,只要是你真的爱上我,自愿和我在一起,他就绝不反对我们。当时就想起了这棵树,特意请你师父写了这三个字,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你一起到这里祈愿,请它为我们见证。”
“那,那封信……”
“也许是你师父的嘱托,也许什么也没有。”南宫绡轻然一笑,从衣袖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布条,异常安静:“我们也把名字挂上去好不好?”
言香屿展颜微笑:“好。”
于是,借着月光,两人不约而同的运力跃起,如飞鸟振翅,一飞冲天,在巨树的枝桠上数次借力,最终到达了巨树的顶端,将手中的布条牢牢系在树枝上。然后,相对而笑。
“先回海绡楼,再回无名山。”
“柳奉采已经入京,约我在文骆雪尚铭茶的梅园一见,”言香屿想起还有事没做,连忙看看天色,“天快亮了,我们赶快去吧。”
“好。”南宫绡一笑,近身覆在言香屿唇上一吻:“还是这样比较圆满。走吧。”
与柳奉采是单独会面,南宫绡远远看着晨光中言香屿走进小院,柳奉采出门,两人各自一笑。
都是同门中人,彼此较为亲近,柳奉采很利落的拎过一只小小的钱袋丢给言香屿,笑得有些邪气,一边用眼角瞄着远处的南宫绡。
“如你所愿,这下人到手了,东西也该都还给你了。”柳奉采觉得有趣,笑得开心:“都没见过你这种央人来偷的主儿,结果偷了之后发现你我竟是一家,人生在世,运气这种东西也真是邪门。”
“正因为它不可靠,所以才需要人为的创造。”言香屿唇角轻翘,风情别样:“还好,我们不止有运气。”
“行了行了,快走吧,那边在狠狠瞪了,”柳奉采挥挥手,“后会有期。”
“慢走。”言香屿告辞,回身走向南宫绡。
时值清晨,旭日东升,言香屿逆光而来,纯粹而美好,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柔软,叫人怦然心动。
忽然之间,鸟雀惊飞,人影摇摇,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有人怒喝“南宫绡你去死吧”,有人默不作声全力砍杀,有人咒骂,还有人咬牙切齿,百人百相,目的却只有一个。
南宫绡神情振奋,眉峰一挑,望向言香屿。言香屿嫣然一笑,心照不宣。
“这样,才不至于无趣啊。”
二人双双纵身,各自移形换位,从包围之中穿出,再一侧身,钢针迸射,夺情弦狂舞,如疾风焰火,似闪电流星,流光溢彩,华美眩目。
就是这样的江湖,就是这般的多姿多彩。
有这样的人陪伴,不会寂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