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谦诚低喃了几句，可是吟欢没听清。

就在这时，屋外的脚步响起，应该是君墨情从外归来。

吟欢转向谦诚正要说什么，却见他立刻将那锦盒放在了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显然是不希望让君墨情看到。

这孩子很少有事会瞒着他的父亲，而如今他会收起锦盒，也就代表着他真心不想让君墨情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孩子的心理十分难懂，吟欢不好说什么，也不由叹了口气。

当君墨情从外进来，屋内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氛，因此他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今晚去夜市。”

他直接说，然后又对着吟欢道，“你老板和他妹妹也要去，说要谦诚和他们一起。”

“啊？哦。”

吟欢有些反应不能，花了些时间才明白，君墨情是在说晚上会和他单独在一起。

一起就一起吧，反正也没什么……

想是这么想，不过真到了夜晚时分，吟欢就后悔了！

这样的独处，不是恩惠，是折磨！

不知为何，这夜君墨情的一切举动在吟欢看来竟都是那么不自然，甚至还带着挑逗。

比如看他的眼神，短少的话语，还有不经意间两人偶然的相碰相擦，这样简单的触碰居然令吟欢不禁浑身颤抖，到了后来他呼吸急促，就连与君墨情并肩齐行都做不到。

“哈……哈……”

吟欢觉得自己很不正常，就算是欲求不满，也不曾沦落到这种地步。

现在他双腿发软打颤，需要靠扶着身边的石墙才能勉强站立前行，而抬起头，君墨情的背影也已经难以辨析清楚。

“怎么……回事！？”

吟欢低吼，想要自己清醒些。可还是没用。

身体逐渐开始燥热，吟欢熟悉这种感觉，可如今发作得不是时候，身体的反常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借由着不停呼吸来缓解这份情欲。

起初还有些见效，可没过一会儿，那种感觉又卷土重来，比之前更甚刺激。

意识到自己快不行的时候，吟欢嘴角不禁抬起，“真是……太糟糕了。”

真是干什么是什么，原本还不觉得自己真低人一等，却没想到身体居然这么老实，如饥似渴地渴望着他人的触碰与抚慰，太悲哀了！

“老子，明明……已经不干了……真是……”

讽刺！

“你靠在那里做什么？”

偏偏在这时候，那处又传来了君墨情的声音，这让吟欢心里直叹流年不利，真是背到家了！

这是有意识的状态下吟欢最后的想法，之后他只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而上，再后发生了什么，他已无法控制……

062

很累、很沈、很倦、还有些疼，可偏偏又充斥着无限的快感与欢愉……

肉体的碰撞与交合明明能清晰地感觉到，但吟欢却觉得这身子不像是自己的一样，无法动弹无法支配。

勉勉强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夜市的繁华而是淡淡的烛光，熟悉的视野能见到男人在他身上驰骋，因为情欲而泛红的肌肤上沁出微微薄汗，两人的气息混在一起带出了浓郁的氵壬靡氛围。

“嗯……不、不要了……”

吟欢眼角泛着泪光，迷迷糊糊地呻吟。

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身体本能地想要喊出声，说些什么，可他却不知，如今这般脆弱的自己在对方眼里却变得格外诱人。

覆在身上的男人没有多话，只是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一个挺身让自己入得更深。

“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吟欢不禁抬起下身迎合上去，体内的敏感被瞬间擦过，一刹那的绝顶快感竟让他就这么泄了出来。

“不，不……”

高朝带来的悸动与余韵使吟欢语无伦次，连身体都颤抖不止。

尽管君墨情还在他体内，但吟欢忍不住向后退去，蜷缩起身子想要从这场欢爱中逃开，倒不是想了些什么，而是一种本能地逃离。

“别走。”

这时，君墨情拉住了他，双手将吟欢限制在了自己的范围内。

他喘着气，贴在吟欢的身上，在他耳畔不停地道：“别走、别走……”

“唔……”

气息碰在耳边，吟欢觉得很痒，不禁闭起眼缩了缩身子。

趁着这个空隙，君墨情伸手搂住了他，嘴唇在他的脸颊上不停轻啄，最简单纯然的安抚动作，却是他第一次用在他人身上。

在轻柔的抚慰下，吟欢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抗拒，可那迷离的眼神中无意流露出的媚态让君墨情下腹一紧，险些又做出了失态的举动。

“真是……报应。”

君墨情咬紧牙关，深吸口气，俯下身亲吻了吟欢的嘴唇。

“呃……”

吟欢似乎很享受亲吻的触感，原本只是被动的他在嘴唇贴合后出人意料地主动配合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攀住君墨情的肩膀，全身的感官似乎由此带动皆数有了反应，后庭也不住地收缩着，带给了君墨情又是一阵刺激。

“嗯！”

君墨情没有想粗暴待他，可如此下去，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自己。

趁着还有些理智，他决定还是快速结束这场“突然的战役”。

说是突然并不为过，君墨情原来就不打算再碰吟欢，所谓的“陪伴”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自从明白了“真相”，他也同时知道自己失去了触碰吟欢的资格，即使心有不甘也无法改变一切，只因为时已晚。

可这夜也不知吟欢是怎么回事，在逛夜市的时候举动反常，当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他身边。

君墨情回头去找，却发现他停靠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走上前去叫他，得到的反应却是激烈的拥抱和渴求。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吟欢全身滚烫理智也消失殆尽，就如用了药一般拼命索求着原始的欲望。

街上人多，君墨情只好带他回了客栈，可才进屋就被他压倒在床上，之后的事就如进行中一般，他经不起诱惑，顺理成章就成了这样。

暂且不论吟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君墨情却由衷地感到庆幸，他是个卑鄙男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理智与情感都知道自己该如耀翎所说一般，干脆利落地与吟欢分开，但贪念与私利却总是拖泥带水，所以他也常常在想，想一个一劳永逸、能让吟欢心甘情愿跟在自己身边的方法，尽管至今仍未有头绪，可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次也是一样。

“无论你是谁……成为我的吧……”

“唔嗯……”

吟欢听不见君墨情的低喃，失了神智，沉浸在这场欲望的盛宴中久久难以自拔。

君墨情在他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他不停律动，直至烛尽灯灭，才将浊液尽数射入了吟欢体内，覆在他身上结束了这场欢爱。

此时此刻，两人均是精疲力竭，也无人愿意动弹，就这么一起沉沉睡去。

恍惚间，吟欢做了个美梦，梦中包括他只有三个人，可他却觉得非常满足，他能感到自己是笑着的，而那样的笑容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

063

然而，梦终究是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原状。

翌日醒来，浑身的酸疼让吟欢无暇顾及昨夜的失常，很久没有这么激烈地“运动”，以至于如今他的身体连轻轻挪动一下都觉得疼，不过好在君墨情还算不错，没有出口伤人，也没有嘲笑吟欢的意思，老老实实让出了屋子给他休息，于是离开青州前的倒数第二天，吟欢在床上躺着度过了一整天。

到了第三天，虽然身体还是酸痛，可吟欢还是执意要出门欣赏“双花祭”，拗不过他的固执，君墨情只好随了他。

双花祭的祭奠从傍晚开始，花车的游街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其中不乏会有一些自视甚高却心怀不轨之人做出些过分举动，说出些氵壬言浪语，君墨情觉得孩子不该知道这些，便把谦诚交给耀翎看管，自己则和吟欢一起上街观赏这久违的“双花祭”。

因为是夏日，今年花祭上的名花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花朵更加艳丽芬芳，整条街上都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花车的行进速度很慢，人潮澎湃，挤得吟欢都快没了兴致，他与君墨情两人捧着从小摊上买来的煎饼，坐在一个视野不怎么宽阔，人数也较少的角落里等着花车缓缓驶过来。

吟欢大口大口啃着煎饼，沉着脸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人群，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讽刺道：“真是的，美人美人……怎么人人眼里就只会看这些肤浅的东西！？”

君墨情坐在他身边，想了想道：“你这是……嫉妒？”

“才不！”

瞪了他一眼，吟欢没好气地回答，“更早那会儿，我就和秋恒有同一张脸，该嫉妒的是他们！”

听见这话的君墨情微微一愣，没有答话，吟欢觉得不对劲，回头反问：“怎么了？我以为你会说我臭美什么的……”

“不，你说的是事实。”

君墨情一反常态，以认真的口吻说道，“秋恒与你并无差别。”

吟欢以为他在说外表，便笑盈盈地接受了他的称赞，“嘿嘿，你的眼光还算不赖，只是……”

“只是？”

将煎饼最后一口吞下，吟欢拍拍手，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没什么资格说这话啦，但是红颜易老，脸皮这种表面上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过苛求才好。”

举个最好的例子，他的那个傻弟弟吟欢，连续参加了双花祭，可那又如何，结局不还就是那样嘛！

“不过话说回来，墨鱼，你看上我弟弟那会儿，他也是坐在那花车上的吧？”

吟欢好奇地问道。

“嗯。”

君墨情看着他回答，目光不曾有过转移，“我那时真的觉得他挺漂亮。”

“哼，那当然，他可是我弟弟。”

吟欢略显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遇见他的那一年，我也肯定很漂亮。”

后面那句话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冒了出来，当吟欢意识到正要收回前言时，只听君墨情应了一声回道：“我想也是……”

哇哇哇！

吟欢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君墨情，见他一脸认真，完全不似说笑地望着自己，心里一怔。

没弄错吧？这个人……还是君墨情吗？

“你……是不是累过头了？”

虽然不适时宜，但吟欢还是不禁问道。

君墨情哼笑一声刚欲回答，突然身边却多出了几个人临近的声音，因为这里人少，很快就引起了吟欢的注意。

“哎哎哎……真不知道为什么是那个女人坐在花车上，要我说她们家对面院里的瑶琴姑娘看比她好看多了。”

“忍忍吧，花魁不还是那些有钱人家选出来的玩意儿么，起初还没有这么作弊的，不过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是啊，要我说那些人选得最对的，还应该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长得真是不错。”

“秋恒啊……因为是秋天生的，我也记得他哦，毕竟那一年的双花祭实在是太……”

“别说了，那个孩子太可怜了，再这么议论太不厚道了。”

“啊呀，我说你什么时候扮演起老实人来了？我记得那一年，你可也是……”

“都说了住口，别再提这事了。”

一行几人从君墨情及吟欢的身边经过，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双花祭的花魁之争。

吟欢将他们的话尽收耳里，忽然有些想不明白，或者该说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们的话他却听不懂呢？

“那一年？”

吟欢重复着这个词，“什么意思……”

若是说从秋恒被君墨情送回到他投河自尽的那一段日子，他应该全都知道，可那些口中说的“那一年”指的又是什么呢？

他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事给遗忘了？

064

“唔……应该没有才是……”

吟欢闭眼冥想，可还是一无所获，“墨鱼，你是在过年之前就把我弟弟卖回女支院了是吧？”

“……！”

或许是吟欢的错觉，他觉得在说起这个话题后，君墨情似乎很受打击。

“是吧……”

沉默了一会儿，君墨情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吟欢没有在意他的片刻沉默，抚着额头继续思考，其中不停自言自语道：“没错啊……近春节被卖回来的、节后接的客、夏天投的河……然后结束，那这一年里还有什么？”

君墨情听着他的话，虽然没有接话，可脸色却越发难看，就在他要出声打断吟欢的思考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人们也渐渐聚集起来，看样子是花车渐近了。

如此时候，吟欢当即撇下了那些疑问，一心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人群的中心，花车驶来的地方。

“墨鱼，快走快走，人家要来了！”

吟欢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君墨情的手就朝人群中跑去。

抱着一半好奇、一半欣赏的心情，吟欢不顾身体的疼痛，硬是拉着君墨情挤到了人群的前排。

如今，花车还未驶到他们面前，可放眼望去，却已然能见到花车的大概轮廓，说是“花车”真的名副其实，由两匹骏马拉着前进，四周的支架上点缀着各式花朵，而坐在车上的美人身着华服，头饰也是选配过的，与主题十分吻合。

“啧啧，虽然还见不到真面目，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吟欢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眼光不错。”

后面那句话是对君墨情所说，可对方听后显然并不高兴，沉着个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吟欢一味地向前凑，想要看个清楚，因此也没有注意后面君墨情的样子。

当花车慢慢靠近，吟欢看得也就更加仔细，坐在车上的霓裳姑娘真的很漂亮，虽说是青楼出身，但其雍容华贵之姿却丝毫不输那些千金大小姐，她镇定地坐在车中，对周围的任何话语都不予理睬，高傲如枝头的凤凰一般，见到她的一瞬间，吟欢也就明白了君墨情会要她的理由。

果然是……非美人的不要，难上手的强要呢！

“如果以上床为基准……我该是后者吧。”

吟欢低喃着，不知不觉松开了君墨情的手。

“喂，你！”

君墨情察觉后想要拉住吟欢，但这人群实在拥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被分在了两地，而当吟欢注意到时，身后已经不见了君墨情的踪影。

“咦，人呢？”

原本吟欢是觉得看够了，想要回去，可找不到君墨情他又不能一个人随意就走，陷在人堆里，他只能再次拼命往外挤，去寻找君墨情。

挤进来容易，挤出去却成了难事，因为人潮不断朝花车方向涌去，吟欢则与他们相反，阻力更是增加不少，之前没有在意的身体疼痛此时也成了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