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的故事 下+番外——29秒
29秒  发于:2015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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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淮千靠在池壁上,推拉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再大一些,苏承裹着一件睡袍进来了。

苏承脱下睡袍,迈进水中,在唐淮千身上坐下来。

唐淮千用掌心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问:“敷过了没?”

苏承顺势下沉,双唇缠了上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唐淮千仰了仰头,回应一个热烈的吻。右腿在水中轻轻动了动,摩擦着苏承的身体。

苏承再次问唐淮千:“我回来好不好?”

“再等等,等我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100.

唐淮千说是再等等再等等,苏承总觉得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心里没个底。他特地找了心理医生询问,结果被娱记拍了一组正面照,闹得沸沸扬扬。公司让他给个回应,苏承就发微博说压力太大,找心理医生聊了会儿。

助理看到微博的时候转发量已经很多了,删微博也没用,只能一脸崩溃地冲苏承吼。

苏默默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再三保证,差点被助理给生吞下去。

苏承倒也不觉得委屈,事关唐淮千,骂名也好议论也好,他宁可自己背了,也不想把唐淮千给牵扯出来。况且唐淮千也只是情绪上的问题而已,被爆出来的话,那些记者一定要把他这四年的表现全部拉出来,然后硬生生和瘫痪这件事联系到一起。

谁又知道他受伤后有多乐观积极,甚至反过来安慰劝解身边的人。

苏承最不想看到这种状况,单是想想就难受得不行。

公司是想尽快把这件事给压下去,毕竟苏承走的是阳光、爽朗的大男孩路线,搭上心理医生,形象就要扣分打折。这边悦音的公关还在开会,向来持重沉稳的李导发了条长微博,列了他认为国内前十名的心理医生。

随后楚昕转发的时候点出其中一位,称自己和那位医生聊过,过后有种春风拂面的平和感。又有其他艺人转发说了自己看过心理医生的感受,提醒广大网友要爱护自己,关注心灵健康。

微博上讨论的热火朝天,舆论趋势开始转向。楚昕说的那位医生适时地发了条长微博,给出了一些简单的自我检查方法,顺便列举了现代都市人常见的几种精神压力。

紧接着有医院纷纷效仿,并且开始打出广告做活动。网民越讨论越偏,新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个这个话题到底是怎么掀起来的。

助理一头黑线地看着苏承,半天比出个大拇指:“你的运气真好。”

因为我家男人太狂霸了!苏承尴尬地低头看剧本,内心点出一排赞,顺便冒出无数个红心和粉色气泡。

手机响了一声,是唐淮千发来的微信,苏承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丢了剧本抱着手机认真地看。

唐淮千给他列了个名单,随后又补一条信息:“抽空去谢谢他们。”

都是他找来帮自己的人,圈内的前辈们。苏承发现他做事不太喜欢用水军,反倒更擅长利用圈内的人脉。像滚雪球一样,这次他们帮了自己是来,自己去道谢时候是回。一来一回,自己就搭上那些前辈了。一举两得。

苏承想了想,直接回了电话,唐淮千接起来“喂”了一声。前段时间他都是闷着不吭声,就等自己说话。苏承听见他不那么被动,有了缓和的意思,心情更好起来。

“我看到了,等导演放我假了我就去。不过我自己去他们肯搭理我嘛?你陪我去好不好?”

唐淮千“嗯“了一声:“你有空了提前说。”

苏承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嘿嘿”笑了两声,有点撒娇的意思:“不过第一位,要先谢谢你。”

唐淮千开始教训他:“你别再那么蠢就行了。你还没有能肆意妄为的资历,凡是要谨慎小心。这种性质的声明要和公司商量之后再发。”

“是是是!”苏承顺着教训点头,突然叫一声,“淮千……”

唐淮千止住教训,疑惑地问:“什么?”

苏承腼腆地笑笑:“你这么喜欢我,让我回去好不好?”

“……”隔着电话都能想到唐淮千黑掉的脸,“你想让我再挂你电话?”

“别!”苏承忙阻拦,“我就那么一说,犯不着就生气挂电话啊!”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那么一说?你真是被大林给带坏了吧?”

苏承猛点头:“对啊对啊!再跟他呆下去我会更坏的,让我回去吧?”

唐淮千果断地挂了电话。

苏默默把大林拉进黑名单,准备让他在里边呆一天。等了几分钟又把他拉出来,给他打电话。

“大林,我觉得这样太慢了,我要采取极端手段了!”

大林打个哈欠:“我写了三天三夜的剧本你造么?”

苏承只管自顾自地说:“不光要厚脸皮地赖着,还得赖地有理有据,让他没办法驳回。”

大林再打个哈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很困你造么?”

苏承跟上一句:“造什么?”

大林继续打哈欠:“剧里有个玛丽苏,最爱说‘你造么?’,后来她被人造了。”

苏承:“……”

大林终于止住哈欠:“你想说什么?”

苏承:“没什么,就是通知你一声,有什么的时候就靠你来煽风点火了!”

苏承挂了电话,大林:“……”

苏承继续拍自己的电视剧,期间又和唐淮千见了几次。唐淮千给电视剧写了主题曲,安排是让男主和女主来对唱,唐淮千私下里叫苏承唱唱试试。

结果一首歌唱得唐淮千直皱眉,撵苏承回去拍戏。

过了两天唐淮千又去剧组找苏承,给他看另一首曲子。这次苏承感觉找得很准,唱法拿捏得很到位。唐淮千给他指出几个问题,又当场修改了一些瑕疵,就把谱子留给苏承了,说后续会当做插曲。

苏承不让他走,拧缠着非让唐淮千给他指导演技。现场围观的人太多,苏承认准了当众他不会凶自己,放肆得很。唐淮千也确实要顾及这些,但是他自己还能洒脱妄为,苏承正是新人上升时期,一举一动都很关键,只能无奈地在一边围观,导演干脆停了进程,让几个小新人跟唐淮千探讨学习。

但其实电影和表演手法和电视剧有很大差别,唐淮千能拿影帝,在电视剧拍摄上的经验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反倒是几个演员凑在一起交流一番,颇有心得。

拜唐淮千所赐,这一天收工早。苏承开车送唐淮千回家,路上磨磨蹭侧硬是拖到天全黑了才进家门,就怕太早了唐淮千会赶他走。一进门先和初五大战三百回合,苏承被虐三百回合,还得对初五说尽好话,然后四个人一起坐下来吃饭。

苏承长经验了,知道自己给唐淮千夹菜,他还是很受用的。结果初五犟脾气上来了,苏承给唐淮千夹什么,他一定要给唐淮千一块儿更大的,没有大的就要在盘子里翻找。他又是短胳膊短腿自己还吃不成饭,整张饭桌被他搅成战场,一片狼藉。

唐淮千有意让苏承和初五培养感情,只看着他们闹不制止。一顿饭吃的苏承异常疲惫。

饭后禄姨去收拾厨房,唐淮千到下边去锻炼,苏承就带着初五在旁边玩儿。

初五其实并不讨厌苏承,只是最开始打习惯了,到现在“揍苏承”已经变成他的一项娱乐活动,或者说是一种打招呼方式,相当于“嘿!你又来我们家了!”。过后倒是蛮和谐,苏承带着他玩过家家,玩儿过山车,玩儿过老虎,他比谁都疯。满屋子都能听到他“咯咯滴滴”的笑。

得了空闲苏承就要去看唐淮千。好像最近都没有见过他的复建师,只他一个人在那里慢吞吞地走,看得人揪心。不过他现在倒是比之前好很多,扶着助行器能走七八米,只是速度慢,又很艰难。

禄姨带初五去洗澡睡觉,苏承就在旁边看着唐淮千,防着他到最后力竭,腿打软会摔倒。倒是比他还是胆战心惊。

绕一圈回来,走不到头唐淮千就已经浑身虚汗,左脚怎么都迈不起来。苏承去推轮椅给他坐,走到一半又拐回来,挤到助行器的侧边,躬下身子:“我背你上去吧?”

唐淮千犹豫了下,慢慢转身,松开手去探苏承的背。没了支撑他是站不住的,砸到苏承身上。索性苏承的背弯得不是太深,两人距离并不远,脊背撞胸膛的力道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苏承稳了稳,托着他的大腿站起来,又调整了下姿态,迈步往外走。

之前也有过一次,在他的生日会上。苏承在火苗中看到他下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全凭着手臂往前爬动。像是被针扎了眼,蓦地一阵剧痛,连心脏都跟着抽动。

那时候苏承就在想了,为什么要伤害他?他瘫痪了也还是他,唐淮千永远都是唐淮千,能不能行走都是唐淮千,那些粉丝为什么不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更爱他?

苏承步伐坚定,唐淮千趴在他背上,轻声呢喃:“下次不要这样了。脊椎是很脆弱的,撞坏了就修不好了。”

苏承点点头,笑道:“嗯。我得好好保护我的脊椎。”

唐淮千顿了顿,又说起来:“下次初五洗澡你去看看。他洗澡的时候是很好玩儿,肉呼呼的,特别软。”

苏承问他:“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好不好?”

唐淮千不说话,苏承想,还是得出大招。

就等一个机会。

101.

剧组在大年三十下午收工,放两天假。助理给苏承打电话,说苏承要再不去,年终福利和粉丝寄得礼物他就直接搬回去了。苏承最舍不得粉丝寄来的东西,把车子塞得满满的,都挑唐淮千和初五喜欢的东西,然后直接往唐淮千家开。

结果到的时候唐淮千正准备出门,看见他之后一本正经地把初五塞给他,丢一句“你们父子俩培养感情”,就真地走了。

苏承欲哭无泪,又不敢对着初五咆哮,纠结地直挠墙。初五倒是难得的温顺听话,让他跟苏承留在家里,他半句废话都没有,跑到苏承脚边仰起小脸拽苏承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晚上是不是要包饺子?”

苏承蹲下来捏他的小手:“是啊,想吃什么陷的?”

初五想了想,豪气万丈地下指令:“一样来一个吧!”

苏承被他逗乐了,附和着:“好!那你要全部吃完才行!”

唐淮千在旁边看着,嘴角的笑意浅浅的,在肃啸清冷的冬季显出一丝柔和的暖意。

虽然不大乐意,苏承觉得自己不能胡搅蛮缠,只能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你要去哪里就快去吧,我会看好初五的。”

唐淮千没说他要去哪里,转了个话题解释道:“禄姨也回家过年了。她以为我不在家里吃,没准备饺子馅。”

苏承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来弄,很简单的。”

唐淮千顿了顿,叫苏承到他身边。苏承在他面前蹲下,唐淮千揉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给揉乱:“我去俞家。再等等,明年带你去。”

苏承的眼神黯淡下来,失落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又想到明年也不过是三百六十五天,他肯做出承诺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一年不长,能等。再不济自己还有大招备着,提前进家门都是可以的。苏承扯出一个笑:“初五也不乐意去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乖?”

初五在旁边瞪着眼鼓着嘴嘟囔:“我才不要去。俞湍止是大大大大妖怪,唐意是老妖婆,初五去了就要被吃掉了!”

苏承想自己不能骂,儿子替自己骂也挺好,就没纠正他的说法。不过被他这一打岔,心情倒是好起来,真心实意地跟唐淮千说:“走吧,司机送你去么?”

“嗯。”

苏承替他整理围巾,又拿了毛毯放到他腿上才说:“路上小心。”

唐淮千划轮椅,到了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苏承:“等我回来再煮饺子。”

苏承愣了愣,明白过来之后用力地点头。

苏承带着初五去买菜,到了赶集买年货的末端,市场上的人很少,东西还便宜。苏承每买一样都要给初五讲讲,是什么东西要怎么做吃起来是什么口感,说得很详细。初五不耐烦听,不过兴致特别高昂,抓着苏承的手来回晃:“大大都不带我来这里!”

“那禄婆婆也不带你来么?”

初五撅嘴:“婆婆只会说不要乱跑。”

这倒是正常,老人家带孩子首先要考虑安全,其他都无所谓了。苏承递给他一根大葱玩儿,跟他打商量:“以后我都带你来好不好?”

初五点点头,开心地大喊:“好!”

苏承一脸为难:“但是你大大不想让我住进来。”

初五想了想,指着苏承大叫:“不许住!苏承走!走!”

……孩子你按常理出牌好么……这个时候想起来你的血汗深仇是闹哪样!难道不是该偷偷做约定,去给我当说客么!

苏承挫败地带着初五回家,在门口保证一万遍不会住进去,又强调八十万遍自己要先进去才能包饺子初五才有饺子吃,才被初五放行。

苏承有点摸不清这孩子哪儿来这么多心眼,精明的一点都不像自己。

苏承洗菜,初五跟着玩水。

苏承剁肉,初五捂着耳朵嘟嘟噜噜给他伴奏。

苏承拌饺子馅,初五把小手伸进去抓着玩。

苏承和面的时候给他一块儿面团,又找了根光秃秃的笔给他做擀面杖,初五才彻底安静下来,专心地做自己的面皮。

家里安安静静,初五自己碎碎念的声音来回撞,格外清晰。

苏承算着时间,隔个三五分钟就看一眼时间,然后继续哄初五玩儿。不知道大家族的年夜饭是怎么吃的,想来都是在饭店,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吃饱就走,再没有其他。

苏承等得有点着急了,给初五煮了面条,喂他吃了之后给唐淮千发短信。

“你在哪里?酒店?”

“家里”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不能更简洁了。苏承看得一阵心塞。

等到十点,苏承抱起打瞌睡的初五,找出宝宝安全座椅卡到副驾驶上,把初五放进去。

初五迷迷瞪瞪地问:“去哪儿?”

苏承摸摸他的头发:“我们去接大大好不好?初五乖乖地睡觉,睡醒就能看到大大了。”

初五点点头:“那你看好我,不能让老妖怪把我吃掉。”

苏承在俞家大宅外给唐淮千打电话。初五趴在他肩头睡,不知道口水有没有流到自己衣服上。远处有若有似无的鞭炮声,望向天的尽头能看到大朵的烟花无声绽放。社区内却安安静静,连过往的行人都没有。

唐淮千等了很久才接电话,宠溺地问:“等急了?”

听筒里有咆哮声,男人,很熟悉,在对唐淮千嘶吼。苏承忽略那个背景音,笑道:“我在外边。”

“什么外边?”

“俞家大门外。”

有瞬间沉默,唐淮千的声音高了些,也愉快了许多:“你等等!”

苏承觉得这一刻才是最难等的,时间都被拉长,每一秒都要拆成无数段。门打开的瞬间,苏承整个人都绷紧了,以至于初五在他肩膀上嘤咛一声。

然后看到唐淮千出现,和十年前一样,和四年前一样,和一年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那都是自己的淮千,占据整颗心,是自己的王者。

苏承甘愿臣服,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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