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死亡+番外——非樊
非樊  发于:201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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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制住他要掏钱的手:“我是前辈,当然要先表示一下。以后机会还多,你逃不了的。”可惜没想到,熟了以后他就在我这蹭吃蹭喝,抢着付款成了上辈子般遥远的事。

周正阳虽然平时总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让人觉得吊儿郎当,但工作起来很认真,跟他搭档觉得挺靠谱。和他就这样开始搭档,他相当于我的助理,我们配合的还算默契,顺利解决了几起案子,科长对我们的表现也很满意。

另一个年轻人,白帆大四快毕业了,他成绩优秀,获得了不错的实习机会。有次,我竟然在检察院看到了他,他好像说过这就是他将来的职业理想。

“你毕业后想进检察院?”

“嗯。”

我笑笑,很欣慰道:“挺好的职业。”

“我的身体素质当不了刑警,但我想离你近一些,所以……”他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说了半截话。听到这个理由,我有震惊,也有感动。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曾改变。

检察院就在警局旁边,两个职业不分家。

我揉揉他的头发:“小帆,我等着看你成为检察官。”

我一直记得当时他听到这话的表情,脸红红的,笑得那么开心,好像日月星辰都映入了眼底,璀璨闪烁,好像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孩童,纯真喜悦。我很久没见过他这样笑了,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甜蜜的气息。让我有种周围染上粉色,眼前突然亮了的感觉。

原来,我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40、

那两年间我没有回过家,包括过年放假的时候,也是在远方的宿舍里,吃饺子看春晚,然后纯白的雪花落了一地,一片祥和宁静。

这次回来爸妈很高兴,他们虽然怪我不回来看看,但终究是喜悦的。吃着家里的饭菜,才意识到家乡不管怎样都是最怀恋的地方,是心休息的归属地。爸同我谈工作,妈则更加关心我的情感问题。

“你李阿姨的女儿从外地调回来工作了,那姑娘白白净净挺好看的,年龄也合适你,你们约时间见见吧。”

我今年就二十九了也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龄,我们讲究修身齐家,是时候成个家了。我答应回去联系那姑娘。

结果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到了那个人:“对了,你那个同学结婚没?”

我嘴里正嚼着一口饭,含含糊糊道:“哪个同学?”

“就是高中跟你关系很好,过年还来过咱们家的。”我倒是佩服我妈的记忆力,就见过一次还能记到现在,“叫什么……项北……”

“他啊……早结婚了。”

妈一脸羡慕道:“那孩子现在挺出息的吧?”

“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她总算不再问了,只说让我和人家姑娘好好谈谈,我也老大不小了,赶快定下来,大家都省心。

我表示知道,也的确乖乖这么做了。

见了几次面,双方印象都不错,我捉摸着该送人家点东西,就去逛了商场。

公共场所,特别像是地铁站,商场等人流密集的地方,从来就不缺少扒手。他们潜伏在人群中,盯紧目标,伺机而动。

而我就刚好遇上了一个,也许是职业本能,对于投到身上的视线极为敏感,而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让我觉得不怀好意。

这贼也许是倒霉也许是蠢,把身着便装的我当成了下身目标。他不经意的靠近我,用刀片划破了我的口袋,接住重力作用下掉出的钱包。可惜在下一秒,被我抓住手腕,反扭到身后。用膝盖将他顶倒,狼狈的摔在地上。

我拿出手铐,直接把他送进了警局。

这个家伙不是首犯,从他身上还搜到几个钱包,看来他今天本来收获不错,只是遇上我,以后等着他的是牢饭。

我们查看了钱包里的身份证,确认失主是谁,然后一一联系了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让我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呼吸一窒,就连血液都仿佛凝固,僵硬的无法动作。

项北。

他身份证上的照片我早就看过。记忆中的他,英俊中却夹杂着邪气,瘦长的脸,白皙的肤色,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明明是古典美人的长相,在他身上却不失男人味。

“小李,我已经想办法通知失主了,麻烦你在这等他们来认领。”同事的声音将我拉回到现实,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嗯,好。”我无意识地回答。结果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等,我又感到后悔,明明并不想再见面的。

我无奈的甩甩头,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不时的有人推门进来,每一次都会让我的心飚速几下。猛然间抬头,发现来人不是他,才安下心,倒是把别人吓一跳。

快到下班时间了,我打算好一到时间就赶紧走人,避免与他的重逢。偏偏命运总是喜欢戏弄我,在我松口气起身准备走时,他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了。两年时间很短,短到没有改变他的一丝一毫,他一如既往的帅气俊朗,英气逼人。两年的时间又很长,岁月熬人,却反而使他变得更加迷人。

“你回来了?”

“……是啊。”

他脸上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换上老朋友很久未见般公式化的微笑:“阿燃,好久不见。”

我僵硬的冲他点点头,紧握的手掌里满是冷汗:“是很久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他想了想说:“你终于进刑侦科了?恭喜。”

“谢谢……”

“是我该说谢谢才对,你找到了我的钱包,让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是警察该做的。”

我们客气而疏离的对话让我很满意,这就是我想要的,两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我和他,他和我,君子之交淡如水。

“你回来多久了?”

“三个月了。”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因为……工作比较忙,就忘了……”我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他也镇定自若道:“那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

“那就好。”他看了看表,“刚好6点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我淡淡一笑,轻轻摆摆手:“不用了,还有失主没来,我还得再等等才能下班。”其实我说谎了,项北已经是最后一个,我也刚好可以下班走人了。

“那真遗憾,我们有空再联络。”

我客气的送走他,他也客气跟我告别。忽略心里淡淡的难受,今天我总算迈出了第一步。两年的时间虽然没办法完全看淡过去,但时间还长,总一天能行的,我相信。

进修那两年我和徐冲那个东北大汉学到了豁然。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片清明。徐冲说男人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尊心,所以在他妻子离开时他没有失态没有强求,因为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打起精神收拾好东西,我大步走向宿舍。

没想到项北这么快就会再联系我。我们常用的客套话,好像在他身上总是很快就会兑现。他很高兴的告诉我他开了间酒吧,请我在开业前先去试酒。

我开始懊恼为什么当初怕麻烦就没有换个手机号码,导致他现在很容易的联系到我。虽然并不想赴约,但他态度真诚,说话恳切。为老同学,帮个忙,道个喜,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畏畏缩缩倒显得猥琐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无风无雨无雷,只是气压很低,闷闷的让人透不过气。他的酒吧装潢的很有品位,很有情调。没有嘈杂和喧闹,相反像曲安静绵长的咏叹调。

他招呼我坐下,一上来就是一杯烈酒,猛然间我不能适应,呛得我差点出眼泪,喉咙辣辣的,够爽,够刺激。

他眼睛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见我红起来的脸颊,笑道:“这杯血腥玛丽怎么样?”

我舔着嘴唇,想缓解那种刺激:“有种烈焰灼烧的味道。”

他赞许的点点头:“就如同婚姻一样。”

他的话题突然扯到这里让我脸上有些挂不住,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一直忘了问……你过得好吗?”

“婚姻生活?”见我点头,他继续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更是如烈火灼烧般煎熬。”

我没办法答话,只能尴尬的笑笑,继续同这杯鸡尾酒作战。不是为何,红色的酒经验体折射在他脸上,显出一丝诡异。

“看把你吓得,我开玩笑呢。”他轻轻转动手里的酒杯,似是不经意的问,“你交女朋友了吗?”

确实……那个李阿姨的女儿,彼此印象都还可以,有继续发展的打算,要说女朋友,应该勉强可以算是吧。

这犹豫之间,他捕风捉影:“真的啊?那先恭喜你了。”

我干脆没有解释,一口气干下剩下的血腥玛丽,他笑笑吩咐上第二杯酒。

他凑近我耳边低语:“别这么着急,夜还长着呢……”我以为他是让我喝酒别喝太急,也就没有在意他这句话。

喝酒的人都知道,各种酒混在一起最容易喝醉。他一杯一杯的请我品尝各种各样的酒,刚开始还能给出意见,到后来只能瞎嘟哝。我摇头摆手说不行,他拜托拜托的说再尝尝这个,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充分发挥了自己所有的“酒力”。越到后面喝的越猛,和灌白开水差不多。

他不急不缓的喝着,就光是劝我,到最后我是完全喝傻了,东西都看不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快不知道了。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实在喝不了了,开始不停地吐。酒气一上来更加作呕,吐得更是厉害。迷蒙间他一直在旁边,拍我的背,帮我擦脸,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声音对我来说太遥远,听不清楚。

好像被他带到一间房里,倒在舒适的床上,我舒服的只想叹息。酒后全身都开始发热,皮肤都烧灼成了红色,一股清凉传来,原来是衬衣被微微拉开一个口,我迫不及待的遵从那人的手,快速脱下自己的衬衣。

然后他开始解开我的裤子,拉下两条裤腿。紧接着是内裤……等等,什么!凉意刺痛了我,终于反应过来。

“……项北!住手!……你个混蛋!”我口齿不清,嚼着大舌头喊道。

“乖……你醉了,不要动……”他低沉的嗓音诱惑着我,像是致命的毒药。

我实在醉得厉害,最后一丝意识告诉我绝对不可以,我用力抵抗,无奈力不从心,绵软的身体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这一刻,我又急又恨,急自己的软弱无能,恨他故意逼迫我做这种龌龊之事。

“停手……”

“停不了……如果能停我们又怎会变成这样……”

事与愿违,我的心嘎达一声,破碎的声音。明明是做过很多遍的事,可没有一次让我这般痛恨,强烈的恨意遍布全身,可却没有产生与之抗衡的力量,我还是在他身下任他摆布。

他急不可耐的开拓,动作也十分粗糙。

我听见自己凉凉的声音:“不要让我恨你。”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回答我。我闷哼一身,又泛起一层冷汗。

他疯狂地律动着,本应该充满爱意的动作却在我们两人间分外剑拔弩张。但心和身体是分离的,我们多年的默契让我逐渐沉沦在他的进攻里,他懂得如何能让我放下一切的在他身下。

他没有带套,我更能真切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一切。

身体亲密无间的交叠在一起,可心却越走越远,生生被隔在两端,再也无法抵达。

当黑暗来临,在意识的最后我想到:项北,我们完了,这一次我真真恨上了你。

41、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项北正坐在床边吞云吐雾,房间里弥漫着白色的烟,充斥着浓重的尼古丁味,他手边的烟灰缸里烟蒂都快装不下了。我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怎么不他妈的抽烟抽死你。

“你醒了?你都睡了十四个小时了。”他按灭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淡漠瞥过他一眼,什么话都懒得说,拿过床边叠好的衣服,穿上就走。

他嘲弄的挑挑嘴角:“你逃不掉的。”

闻言我顿住,用更加挑衅的声音说道:“你真他妈的让我恶心!”

他表情僵住了一秒,而后又尽量装的不在乎:“可惜你以后都要继续被我恶心了。”

我的手原本已经打开了房门,一只脚都踏了出去,可他的话让我无法动作,冷冷的看着他,眼里都结了寒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我们都要像昨天一样。”

我嘲讽的一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他换上温和的语调,低沉的嗓音懒懒道:“你会答应的,除非你不介意我去和你父母谈谈我们的事。”

我一下了窜回房间,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眼睛里满是怒火和恨意,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不准去招惹我爸妈。”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他毫不在意的直面我想要杀人的表情。

“为什么?”我强压下动手的冲动,“我李燃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因为我只有对你才硬的起来,这理由够不够?”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特别丰富多彩。

我呆滞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我捂住肚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项北啊,项北,你个禽兽也有今天。

尖锐的笑声持续响着,直到项北脸上再也挂不住,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笑够了吗?”

“敢情你这是不行了,想从我这找回自信呢。”我强忍着笑意,肩膀一颤一颤的,“禁欲太久,想求我来满足你?”

他死扣我的肩膀,让我不得动弹:“我上你,还是没问题的!”

“你个王八蛋。”我一脸诚恳的骂道,“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还有脸来威胁我。”

“如果你不想让你父母知道,就别无选择。”

他的话让我浑身冰凉,气得发抖,我快速的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甩在他脸上。他也不捂脸,不痛不痒的笑道:“打这么轻啊?舍不得我?”

我疲惫的闭起眼,浑身脱力。他把脸凑过来,贴在我耳边,湿热的气体一个劲的往我耳里钻。我难受的想挣扎,却被他一把抱住,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阿燃,是你毁了我……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才可以……”

他的软言软语也无法激起我心中的波澜,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他,也不知道我还有多爱他,但我确定我恨他,深入骨髓的恨。他违背我的意志,想同我无耻的纠缠,他拿我的父母威胁我,用最不堪的手段逼迫我臣服于他。他说他只有我,可他剥夺了我选择的机会。他有他的妻子,家庭,可我就这样介入到其中,成为自己最鄙视唾弃的人。

以前的温情甜蜜都变成了笑话,嘲笑着我过去的天真,和现在的不堪。狗屁爱情!狗屁自尊!在这一刻皆化为尘土离我远去。

或许我就不该回来,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相遇,我的人生还会有无限的可能,可现在,没有了……只要他还说,他只对我可以,我就逃不掉。我诅咒命运,在我每一次想要重新开始时都让我摔得更惨,这一次是真的再也起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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