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死亡+番外——非樊
非樊  发于:201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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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电话给秘书,让他不用来接他,联系拖车公司把他车拖走就好。交代完事情,他又向我解释道:“秘书忘了去给车加油,结果现在麻烦你了。”

说实话,我手心满是汗握着方向盘滑滑腻腻的,但我还是尽量自然的微笑:“人吗,难免会有大意的时候。”

之后是一路的寂静无言。他不说话,我也乐得自在,多说无益,多说多破绽。

“项北回国了,现在就在这城市。”他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目光并没有看我,似是不经意间吐出的话把我吓了一跳。

我强壮镇定地说:“哦……”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他知道了我和项北复合的事?说实话,他以前的话对我产生了不小阴影。

“你们有见过面吗?”我长舒一口气,会这么问看来他还并不知道。

“没有。”我选择了说谎。心里暗道,何止是见过面,都滚了小半年床单了。

看着项南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思绪万千。项北一辈子不结婚,我陪他;无法有自己的孩子,我也陪他一起。即使没有法律的证明,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甚至无法收到大部分人的认可,我也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他老了,我也老了,我们相互搀扶着一起晒太阳。我愿待他父母如自己父母,同他一起尽孝。我们是爱人,和其他人一样的爱人,甚至会过得更幸福更美满。

所以,项大哥,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没对你坦白。但精明如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吧,到时候我不会再逃避,会尽一切努力,得到你的认可和祝福。

回到家项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儿怎么这么晚啊?”

在一起没多久后,我们便交换了彼此家里的钥匙,凭项北对钥匙的看重程度自是非常开心的。然后,登堂入室成了常态,他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跑得又勤又溜。

“堵车了。”不想在这事上谈论太多,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没有怀疑:“那以后我接你下班吧。”

我好笑道:“敢情就我开车会堵,你开车就不堵了。”

“那要不你搬来和我住吧。我那离你单位近,还能给你节省房租。”这下才算是说出了真实目的,之前一切都是伏笔,就等着提出同居呢。

我直直看着他:“你想好了?”

“我有什么可想的,就等你同意呢。”

我拿出跟人谈判的样子,一字一句:“进去了,我可就不想再搬出来了,麻烦。”

他握住我的手,向我保证:“放心,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是我们一起搬出去,还得是别墅。”

见他神气的不得了的样子,我也随嘚瑟起来:“那么大的房子,整理起来多麻烦啊。”

“不用我们自己打扫,每周请小时工来。”

我不客气的给他肩上一拳:“资本主义!”

他笑着拥我入怀,头发扎在我脸上,还故意来回摩挲:“怎么?你不喜欢?”

“哪能啊,谁不喜欢大房子。我可要欧式别墅,褐红屋顶,情侣草坪,尽显雍容华贵却又清新不落俗套。”以前和女同事聊天,她拿着一本家装杂志,充满羡慕的给我说道这种房子。我现在正好拿出来乱说一通,调笑项北。

谁知道我的一句玩笑他还当了真:“成!为了满足我更加资本主义的老婆,我必须更加好好工作!”三年后项北果真买了一幢这样的别墅,装修的一如我所说,只是,我并不是那的主人。

回应他的是我的拳打脚踢,然后一场男人间的酣战在我这狭小的客厅里激烈上演。直到两人都大汗淋漓,坐在地板上上气不接下气:“阿燃,我们同居吧。”休息的间歇他也不忘自己的本意,一汪目光柔情似水。

我点头:“行!”

他顾不上休息,拉着我就直奔卧室,从衣柜开始捣鼓:“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收拾东西吧!”

我现在还累着呢,压根不想动,往床上一坐抗议道:“时间多着呢,非今天弄啊!”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先辈告诉我们,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他硬拉起我,逼着我开始整理衣柜。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一起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不翻不知道,自己衣服种类有够单一的,无非就是T恤,衬衣,牛仔裤,休闲裤。下面还压了许多陈年旧衣,忽略衣柜里的灰不说,连有些衣服上都落灰了。和很注意着装的项北比起来,真是不修边幅。

收拾收拾着,项北终于忍不住了:“你多久没去买衣服了?”

我想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形色女人蜂拥而至的恐怖场景:“想不起来了,商场人太多太挤,想想就可怕。”

“懒死你得了!”他笑骂道,又看看了下面压着的那堆衣服,“这些干脆扔了吧,周日我带你去买新的。顺便买几套西装。”

“要那么多西装干什么啊?!我又不喜欢那种正式场合。”

“为什么?”

“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端着酒杯互相吹捧,然后男男女女轮着跳舞。”

“咦?”项北是谁,反应绝对快人一步,他凑到我耳边笑嘻嘻道,“你莫非不会跳舞。”

热气进入我耳蜗,熏得我面上染上淡淡绯红:“那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嘛,男人这种粗神经生物,像舞蹈这种讲究腰肢柔软,手脚配合协调当然不擅长。

项北又拉起我整理衣服的手,风风火火的拉我回客厅,找到足够的空间:“来,我来教你。右手握住我的手端平,左手搭我肩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狡黠,跟占了大便宜样的。后来才知道,按照交谊舞的规矩,项北小小耍弄了我一把。

运动细胞发达的我在这方面毫无天赋,浑身别扭的绷紧,很机械的随着他僵硬迈步。我低头盯着地板,看着自己的脚步半天倒腾不过来,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笨拙。

我这尴尬丢人的样子惹得他笑歪了嘴:“本以为你肢体挺协调的,结果跳起舞来这么笨。”

我恶作剧的故意踩在他脚上:“是你教的不好。”

“好。”他搂紧我,两人间连一丝缝隙也不留,“我们换种方法。”

我们五指相扣,我的腰间是他的手,他的左肩是我的手,我们犹如连体婴儿一般,胸膛相触,紧紧黏在一起。他的脸贴着我,气息全数被我敏感的察觉,身体的温度在升腾。

忽然项北手用力收紧,捏在我腰上,一时间又痒又痛浑身一颤,我猛然抬头,恶狠狠道:“你干什么?!”

“抬头看着我……”他专注地看着我,有种蛊惑魂魄扣人心弦的感觉。

“呃……”

“看着我,听我的拍子,一、二、三,转……”

在他的带动下,我迈步,旋转,走出一个个要我命的舞步。他说,多练就能记住,我却觉得这东西和英语单词一样,是我命中克星。

项北见我差不多能跟上,就去放了首轻柔的舞曲。抒情的钢琴曲在空中悠扬响起,暖黄的灯光变得昏暗,平添几分情调。

他下巴抵在我肩上,手臂放下去,从后面环抱住我,我也用着同样的姿势,亲密的像一个人。

“你的真没有舞蹈细胞……”他含糊的声音入耳,还是破坏气氛的吐槽。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微微不满,轻轻挪揄道。

“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和别人跳舞,有我就够了……”瞬间我面上纠结的抽搐,不知该喜悦还是生气。

“那你呢?”

“为了不出去招蜂引蝶,我也一样……”敢情我们俩跳舞就是一个玷污人家眼睛,一个净化别人目光。

“你真自恋!”

“那你同意吗?吃亏的可是我……”

“知道了,项大爷。”

我完了!我有彻底完了!即使有经验教训,即使心有余悸,但我还是不由自主,无可救药的再度爱上他。不,他一直在我心里,只是被我藏在了深处。我一直都爱着他,没有变过。这辈子,我注定爱他入骨。我输给他了,我已经万劫不复。

25、

还好我行李并不多,只是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一部分在项北的建议下直接扔了了事。第二天一早,联系了房东退租后,我正式搬入项北家,开始了与他的同居生活。

他做事一贯雷厉风行,绝不拖沓。放置好我的东西,他就如昨晚所说,拉我去了商场。由于我的强烈坚持,我们只在一家比较大型的服装店里,挑选了全部所需的衣物,正装,便装,春夏秋冬一次性买齐。

他强迫不停试穿,有合适的就硬塞给我,最后简直像是我的一场时装秀。

项北在我试衣服期间,悄悄结了账,气得我狠狠警告他以后不许这样。他却不怎么在意的说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我坚决的反对,语重心长的纠正他,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最后,他让我回家为他做了顿饭,蛋炒饭。

项北嘴皮子厉害,反应也快,跟他拌嘴十有八九最后吃瘪的都得是我。我对待这种情况的处理办法也很简单,崇尚男人的拳头能解决一切。可惜对手又是像被这个空手道和柔道的黑带,百分之百我会被他制服在身下。

所以很私心的,我牢牢记住了耍弄项北的一次,扬眉吐气了好一阵。

我这人好打游戏,一玩起来就是昏天黑地,完全隔离周围世界,收不住手。大学时候有个女朋友,就是这样闹到分手的。根据她所言,一放假我就消失,给我打电话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会接通。一上来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我在LOL。

最后她受不了了,只送给我一句话:“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我一边继续,一边回道:“谢谢。”

上班之后我努力改正这个坏习惯,游戏基本上戒得差不多了,但每月还是会玩几次,狠狠爽一把。项北笑我,你又不是女人,每月还总有那么几天。被我压在沙发上,直接用暴力表示我的愤怒。

这天我正在兴头上,项北闲在家里在背后扰我,无奈我根本不受影响。他不厌其烦,决不放弃,从天文说到地理,从物理扯到化学,只可惜没有一句能入得了我耳。他惊讶于我自动屏蔽了干扰声音,于是偷偷摸摸的亲上我的脸。

我连头都不回,他想脸不行,嘴总可以吧:“头转过来点。”

我完全无视了他,他灰心丧气道:“我不要脸,我要吻你。”

“你说什么?”我突然出声。

“我不要脸……”

“我同意。”

“……”

项北很少这样被我耍,我心情好极了,超常发挥,大获全胜。他在一旁默默郁闷,不理解自己怎么就一时失言了。

我大概能猜到他的打算,估计他是怨恨上这游戏了,下个月我的游戏生涯,岌岌可危了。但我没想到,下手会那么快,当晚就卸载了我的游戏,注销了我的号。为此,我差点把他埋在家里的葡萄藤下。

他委屈道:“是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这话土的我一脸黑线:“你重要。”

他来劲了:“那你还生气?”

我一本正经道:“所以我选择打游戏而不是打你呀。”

“……”

现在正值秋季,项北后院的葡萄架上接满了一串串青色的葡萄,颗粒饱满,入口酸甜。我坐在大理石制的圆凳上,看着小池子里几尾金鱼游得自在,我一颗颗往嘴里塞葡萄,不知不自觉间天色都暗下来。

项北在另一张凳子上陪着我,秋天的夜空很高,秋风中夹杂着绿叶和泥土的混合香气。月色入户,他温柔的对我笑着,我们心平气和的聊着天,这种感情是我最喜欢的,犹如山涧小溪,流水潺潺,细水长流。

我凝视着他,夜幕下的他无疑是迷人的。坐着我的自行车被风吹开碎发的他,给我扣上小锁许下一生誓言的他,陪我度过第一个情人节的他,往事历历在目,他就在这,仿佛从来也不曾离开。

“项北……”没有任何理由,我只是想呢喃他的名字而已。

“嗯?”他和煦的目光柔柔引入我的瞳孔,见我只是痴痴的看着他,更加温柔的笑道,“我们像不像新婚夫夫?”

这么看来,还真是。两个男人,一个家,一对小夫夫。

“我们来场新婚旅行吧。英国,荷兰,瑞典,同性也可以注册结婚。”

我无情的打断项北的美好幻想:“公务员不允许随便出国旅游。”

他并没有被打击,依然兴致勃勃的策划:“那我们就在国内玩。爬山,游湖,携手山河,共赏天下。”

我再一次无奈的打断他:“等我放假再说吧……”

新婚旅行虽然暂时无法实行,但已被项北提上了日程,列为一年内必做的50件事之一。

26、

这个假期一直过了好几个月才来,五一刚好有三天假期,加上我的轮休凑了五天长假。我们结伴去了云南。首先去了丽江古城。

五月的风,在圣洁的城市上空流浪,直到远方。头顶的片片云朵,洁白无瑕,触手可及。古城柔情,水灵。走进巷子,古城的房子并不华丽,青砖碧瓦,墙皮斑驳。意外的很是朴素,很是随意,甚至趋于简陋。我很喜欢这种风格,不拘一格,用心去品味生活,而非刻意渲染。

我和项北并肩闲逛在丽江的古道上,心情变的明朗纯净。厌倦了都市生活的循规蹈矩,厌倦了道路拥挤的车水马龙,厌倦了你来我往的人头攒动。在这,乐得自在和逍遥。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选了一家很小却很有民族特色的小馆子,一人点了一碗过桥米线。米线如空中云朵般洁白,虽然很细却有韧性,面上装饰着鸡脯肉,猪肚子,鱿鱼丝,色彩缤纷内容丰富,最上面用一层油盖着防止冒热气。

我吃面食有个习惯,喜欢先喝几口汤在吃面,当看到过桥米线在面前,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嘴唇刚贴在碗边,项北赶忙出声提醒我:“不可以先喝汤,会烫伤的。”

他用汤匙翻开上面的油,果然米线冒出白色的滚滚热气。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险,这一口下去可不得烫坏嘴巴。我赞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他吃了下一口米线,口齿不清地说:“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我不屑道:“切!我还当你多有文化。”

从以前我和项北的吃相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现在最明显表示就是我一大筷子一大筷子的猛吃,他一小撮一小撮的优雅品尝。结果,我碗都见底了,他还剩了半碗。

反正我也没有吃太饱,干脆就不客气的加他碗里的米线吃。他看我这不争气的狼狈样,笑中带着让我起鸡皮疙瘩的宠溺,主动把他的面拨到我碗里:“你可真有出息!够不够?不够再点一碗。”

我摇摇头,心想反正只是想抢他的面而已,又不是真的饿:“你吃饭太秀气了,跟个娘们儿似的!”

这句话算是犯了项北的禁忌,踏了他的雷区,拂了他的面子,挑战的他的尊严,所以他笑了,笑的很危险:“我像不像娘们儿,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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