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燕山北
燕山北  发于:2015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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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呵开着车去了指定地点,衣服里藏了枚微型摄像机,摄像机是宋延赞助的,目前资金不够,这种东西上不了手。

我到的时候,委托人一行还未出现,我在大厅转了一圈,非常不自在。这里的人不是出现在财经杂志上,就是在娱乐杂志上,突然出现一个生面孔,这些人都没有太热情的上来打招呼。这倒是避免了我的露馅。

靠墙的地方放着自助餐桌,我走着走着就去了那,端了杯果汁,弄了点吃的坐在供人休息的角落的沙发上。

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坐在了另一边,那个人突然出声:“沐年?来的挺早啊。”

这声音太熟悉了,我呆愣的看着那人,愣愣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去借摄像机时,问过宋延来不来,他说他的委托人好像还没这个想法。我当时还挺失望的,毕竟两人好干活些。

宋延挑眉:“委托人改变主意,我就进来了。”

我放下酒杯,“你盯得人也来了?”我问过他盯得是什么人,不过被他打岔给绕过去了,后面一直也没机会问。

“是,今晚我盯得人应该会和你盯得人会面。”宋延笑的意味深长。

我脑子不笨,他说得这么明白我还能不知道,“郭建?”丁梦的那个情郎。

“嗯。”

“谁拜托你盯的?”不会是委托人吧,不放心我的业务能力,再派个人过来?也不对,要再派,也是盯着丁梦,怎么也不是顶峰郭建啊。我满面疑惑看着宋延。

他一摊手,神秘道:“不能说啊。”

这是规矩,委托人的身份不能泄露,我也就没继续追问。

门口一阵骚动,应该是委托人来了。

我抬眼望去,丁梦挽着委托人,两人款款走来,笑容满面,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带着笑意的面具罢了。

不过这里的人谁不是这样。

看完两人,我又在大厅内谨慎的搜寻了一番,郭建早已经来了,在大厅中间跟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聊着天。

不得不感叹,岁月给丁梦的清纯中添了妩媚,则给郭建的稚嫩中加了成熟。褪去照片中一眼可看出的青涩,现在沉着稳重的郭建能吸引更多女性的目光。

这种人就是招妒忌的!

我打光棍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快三十了,被个十岁的小丫头叫哥哥。年轻时脸嫩是好,当你必须成熟时,还挂着张年轻的脸,别人只会觉得你不稳重。

我吃死亏了!

默默怨念一会,我跟宋延交换个眼神,各自展开工作。

丁梦陪着委托人转了一圈,跟各个跟他们公司有往来或是准备合作的人一一说了几句,便借口酒喝多了,要到后面的小花园吹吹风,委托人放了手,让丁梦走了。盯着远走的背影出了会神,他大概也有了预感吧,这大概是两人一起参加的最后一次派对。

为委托人抹把泪,我轻手轻脚进了小花园。

郭建还没出来,丁梦站在第四棵树的后面的茂密的草丛后面。

春天万物复苏,虫子也多,大晚上站在树丛里还穿着露肩的礼服,下摆倒是长,丁梦站那儿不动,不被虫子所扰。

我蹲在旁边的草丛里,也不敢动,虫子在眼前飞来飞去,感觉手上已经肿了无数包。

伴随一阵脚步声,我身旁蹲了个人影。

好戏上演!

我们蹲的有些远,两人的对话听的不清楚,不过拍到亲密照就行!

两人说了几句话,丁梦满脸幽怨抱住郭建,我在旁边各个角度来了一张!宋延蹲着不动,我忙示意他赶紧拍。

郭建也搂住丁梦说了什么,将丁梦拉开,丁梦眼里突然出了眼泪,猛地吻上郭建,初始郭建还有些犹豫,想将挂在他脖子上的丁梦的双臂拿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丁梦的吻技太好,渐渐不抵抗了。

两人吻了几分钟才分开,肺活量真好!

郭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丁梦漱漱留下的泪水,想来应该不是甜言蜜语。

僵持了一会,郭建转身走了。丁梦站在那目光不知看向哪儿,我关了摄像机,相片也拍了不少,看来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应该只剩下整理了!

想到往后的轻松生活,嘿嘿笑出了声,心底那一抹伤感马上被喜悦冲走。回头想跟宋延说一下,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疑惑了会,就把这个问题甩到脑后。

我揣着两样东西,在丁梦回神回了大厅后,我在小花园晃了一圈,慢慢踱步进去。

做事要神不知鬼不觉才行,开头很好,结尾也得结束的完美。宋延走的太不是时机了。

再次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心情完全不同!

高兴地喝了一口酒,还未咽下,“啪”一道响亮的声音直达耳膜。

我一口酒这样无意识的下了喉咙进到胃里!

6、刀削脸庞的男人5

咽下酒的那刻,头迅速转向声源处,一瞧,好不热闹!

郭建头偏向一方,暴露在大众眼下的映着红红五指印的白皙面庞。

他旁边站着一位贵妇人,一身黑色晚礼服紧贴于身,身材之好被展露无遗,气质偏偏是端庄高贵让人没有下流想法,黑发被盘起,露出洁白的脖颈,与黑色礼服有着强烈对比。

从我这个方向只能看到那人的侧面,凭着我锐利的双眼,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此刻正在生气!白白的皮肤上蕴着红色,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娇羞之类,毕竟女人的手刚刚从郭建的脸上收回。

热闹当然不是只有两个人就可以热闹的。

女的旁边站着宋延,男的旁边站着刚刚还在花园的某个女人——丁梦,照着这个情势,我在脑子里将事情过了一遍。

纯粹就是正牌老婆逮到丈夫出轨的证据,气不过直接赏了个锅贴,我摇摇头,郭建的正牌老婆漂亮是比不过丁梦,但那身气质,丁梦怕是赶不上的。

脑子里还在相互比较着,那女人在甩了郭建一个耳光后,便没有任何动作,表情也渐渐恢复平静,声音透着绝望的冷意:“回家再聊。”

她丢得起这个人吗?这件事一时冲动她已开了头,但是却不能继续冲动下去,她家丢不起人,对面的女人的夫家也不想家丑外扬。她平静了,想着这事私下谈便好。

郭建似乎被一巴掌打晕了,眼神深深看着眼前的人。

丁梦挽着委托人的胳膊,半步不得上前,宋延在一旁旁观。大厅里的人没人没听到刚才的响声,看着这几人一会,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小婕……我……”郭建吞吞吐吐开口,半天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眼神愧疚看着她,蒋婕闭闭眼,脸色满是疲惫,低声说:“回家吧。”

转身疲惫的走了出去,郭建赶忙追了出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人身旁,脸上心疼,羞愧的表情纠结在一起,俊秀的五官显得悲切又有些活该。

大厅里众人看完闹剧,相视一笑后又淡定的开始享乐时刻。这事虽不是天天看,但总归不是头一回。

我放下水杯,悄悄靠近宋延,低声询问:“要不要跟上去?”

宋延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了,这事基本已经上明面了,我们手里的东西,就看雇主到底要不要用了。”

环顾四周,发生了刚才的事,但此时的宴会仍旧热闹得很,欢声笑语,杯盘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两两的低声耳语也不知谈论的是什么事。

宋延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一盘水果糕点过来,拍拍我:“虽然你已经吃了很多,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没吃饱,这些给你,”将手中的盘子送到我的眼前,“吃完回家,洗洗睡吧。”

我:“……”

静默了一会儿,我默默接下他手中的盘子,问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洗洗睡吗?”

宋延道:“我没想好,总觉得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又觉得没什么要紧事,你这个主意其实也不错。”宋延仔细考虑了一会我的话,半晌很肯定的对我说:“我们一起回去洗洗睡吧。”

我有一种冲动。

这些水果糕点不应出现在我的手上,而是出现在宋延的脸上。

光洁平滑的盘面不适合它们,有弧线变化的曲面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想想这种宴会也没什么可看可玩的事了,我们要在这里做的事已经解决,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也是正确的决定。

我点头:“一起回去吧。”

回到事务所时,时针稳稳指在12,周围一片安静,脚步声在上楼时回荡在空荡的楼梯上十分响亮。

这栋楼年纪比我还大,楼梯修的很窄,一次容一个成年男人通过将将可以。我走在前面,宋延跟在我后面上楼。

头上的照明灯很与时俱进的改成了感应灯,但是在三楼以下完全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灯早就不知坏了多久,找物业说了,让我自己弄!我要自己会,找你们干什么?

平时一个人穿过楼梯,总是憋着口气一股劲冲上去,今天却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大概是因为旁边有人比较有安全感吧。

用手机照着钥匙孔,开了门,打开灯,站门口等着宋延上来。

我一开始想的一起回去,是我回我的事务所,他回他的事务所,路上被他以路途过于遥远,他没开车且时间又晚了,仗着老吴的关系,硬要求到我家挤一晚,想着自己也受了他的照顾,就答应了,于是此刻我就站在门口等他慢悠悠晃了上来。

宋延在门口朝内看了一眼,抬脚跨了进来,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说:“旁边鞋架上有拖鞋,换了鞋进来。”

宋延穿上鞋架上唯一的一双拖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想了想,说:“咱俩身材不太一样,你要是洗澡,穿脏衣服吧,不洗那就更好。”

宋延看着我笑了,我鸡皮疙瘩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从我脸上滑到肩膀再到腰腹接着往下,我尴尬道:“我先去洗澡了。”

热水浇在身上时,感觉这几天的疲累都一扫而空,我舒了口气,几天没洗澡,用澡巾狠命的搓了搓,再冲了冲,穿上短裤,停了会,又把T恤穿上。

出去时,宋延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将杯子里的水倒了,准备回房睡了,想想还是给他盖了条毯子。

一夜无梦,洗脸刷牙完,转去厨房找点吃的,刚进去就停住了脚,宋延侧对着我,正在煎鸡蛋,金黄的荷包蛋很快起锅,宋延端着盘子转身,看到我站在门口,笑着说:“早,我做了早饭,一起吃吧。”

“好。”我乖乖坐在餐桌前。

吃了几口,我略微感慨的对着宋延说:“我以前在家时,我妈早上都下碗面煎个荷包蛋,搬出来后,好久没吃到了。”

宋延吃饭的动作停了会,将嘴里的东西吃完后,面无表情说:“我介意你叫我妈。”

看到吴静那个小丫头的时候,我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她每个星期天都会跑到我这里来,问作业,看动漫,主要的是后者。

吴静看着宋延呆呆的叫了声:“哥。”

“静儿,吃早饭了吗?”宋延关心问了一句。

吴静轻轻嗯一声。

我问:“有作业不会吗?”

吴静迟疑了一会,看看坐在那吃饭的宋延,摇摇头,我起身给她打开电脑,小丫头看到我的动作,颠颠的跑了过来。

早饭吃完没一会,我接了个电话,就准备出门,宋延问了一声,也跟着我出来了。

刀削脸庞的男人脸色平静,在听完我的报告以及看完我奉上的照片后,面色依旧不改。

拿了支票之后,我关上门,临走前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视线定在照片上,丁梦面露凄色抱着郭建。

宋延看见我走过来,说了一句后放下手机,问:“结束了?”

我摸摸口袋里的支票,点头。

宋延说:“那可得请吃饭了。”

“你呢?”

“我那边大概还需要几天,你知道,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宋延无奈的说。

交上资料之后。我的心情就有点沉重,这种没由来的感觉,在听到宋延的话后,让我更加烦躁:“心软?女人狠起来真是比蛇蝎还毒上三分。”

宋延听了这话,也没问为什么,眼神也未变。

我动了动右手食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宋延跟我不过是昔日上下属、今日竞争对手关系,解释显得没那么必要。

宋延没有再跟过来,我一个人回了事务所,小丫头还在看视频,看见我一个人回来,朝门外看看,说:“我哥呢?”

“回家了吧?”我猜测,一路走过来,心情缓和不少,对着小丫头不至于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你没跟我哥一起回来?”她接着问。

“嗯,事情完了就分开了。你安心看动漫吧,你哥在的时候,都不敢说真话了。”

“你好像有点怕你哥啊,说话轻声轻气的,对我可不这样。”我调侃着她,她早上的眼神动作都说明她对这个有点拘束。

小丫头说:“也不是怕,我没怎么跟哥说过话,看到他就有点……嗯……”

“不习惯?不舒服?”看她找不到词,我补充道。

小丫头点点头。

“你哥跟你爸熟吗?”面对小孩,肯定直接问比较好。

小丫头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我脑子有点乱,纠纠结结的一团,摸不清头,知不了根。

“这样吗?”我喃喃自语。

7、故事一结束

为事所困、为情所困、为等等等所困而不吃饭的行为在我看来纯属闲的蛋疼!才一会被宋延的事弄得思绪混乱,这会带着小丫头一起下去吃饭了。

小丫头恋恋不舍离开电脑,我是连拖带哄的把她给完整送到老吴面前,顺便叫了碗盖浇饭!

这饭好吃,事也奇妙。

宋延从我眼前消失几个小时后再次出现,点了份相同的盖浇饭坐在了我的对面,这场面美的让我想起两字——呵呵。

低头吃饭瞬间瞄了一眼宋延,这人气定神闲一脸笑意看着我,被他看得手都痒了有木有?!

忍不住了,“有事?”

宋延递了个‘我以为还能多玩会’的眼神给我,咳了一声,“这次的生意算是我们共同完成的,所以来找你做下总结。”

我诧异,“总结?”

“我们事务所每次结束工作都会总结,从背景搜查到过程进行直至结束,做得好的地方,什么地方做错了或是失败了,为下次工作积累经验。”

我小声嘀咕:“规矩真多……”

舀了一勺饭,放到嘴边,“明天再说。”一口吃掉满满一勺饭,嘴被塞得满满的。

宋延还想说些什么,看我完全没有让嘴巴空闲的机会,也就闭嘴吃起饭。

为了应付宋延的总结,我难得再次在夜晚拿起笔,回忆从见到刀削脸庞雇主的那一刻知道今天的事,一点一滴方方面面完完整整写在纸上 。

“妈妈,看我今天画的故事。”七八岁的小男孩高兴地举着厚厚的画册,双眸发亮的看着眼前衣着华贵的妇人,妇人蹲下身,摸摸儿子的头,“浩浩,妈妈现在有事,等下再看好不好?”

小男孩放下手,眼里的光瞬间暗了,闷闷说;“……嗯。”

妇人欣慰地摸摸孩子的头,“浩浩乖。”

起身走向大门,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丁梦”让她停了脚步。

身后响起脚步声,轻轻扬扬钻进丁梦耳里,熟悉的气息来到身旁,熟悉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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