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人已空+番外——赵子川
赵子川  发于:2015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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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一切安好

“咚咚咚。”秦枚看了姜霖回来又倒在了床上,听着敲门声,不想起身。

“是我。”秦枚听出来是严羽彬,还有一丝不情愿。

打开门,看见严羽彬英俊的脸上的确藏着不悦。秦枚不想请他进屋,挡在门口。严羽彬却极有风度,侧过秦枚,自己进了屋,坐在椅子上。

秦枚很不高兴的插上销。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有事来打击自己的。要是这样,这人真是太没涵养了。秦枚给自己倒了杯茶,清新口气,“有什么事?”寒暄是多余的。

严羽彬抬头看了看秦枚,又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我要回府一趟,须得几日。”

“哦。”秦枚意味深长的应着,却又没有了下文。

“我。你们姑且在这多住几日。等我回来再启程。”这才是严羽彬的正题。至于原因是万万不能告诉秦枚的。若是被他知道,只怕我才一出门,他就领着姜霖跑了。一想到之前的错过,严羽彬剜了秦枚一眼。秦枚一点都不在意。

对于这个安排秦枚考究了一番,对视着严羽彬,一抹笑意闪过,装着很难决定,迟迟不给答案。严羽彬揣摩出了秦枚的小伎俩,毫不客气的告诉秦枚:“不容你同不同意。霖已经同意了。他会等我回来的。”潇洒的严羽彬走出屋后,才遥遥的听见秦枚吐了个,“好。”寡淡的语气,让严羽彬油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为了抓紧时间,严羽彬不及午后就上马前行。为防止秦枚的无中生事,严羽彬威胁掌柜人在你在,人走你走。并且得每日一信报平安。为了自己的前程,掌柜连连点头,忠心不二的答应着绝对妥当。

严羽彬回首看了看,姜霖没有来送行。狠狠一夹,骏马飞驰。怀着愧疚、无奈、焦急、躁动的心情,严羽彬又一次选择了离开姜霖,飞奔回家。

“青蓝。”秦枚进屋时,姜霖正呆呆的坐在窗前,也不答应,也不示意。秦枚自己走近了姜霖,叹息着:“真的要等他?”姜霖将头埋在了臂弯里。

“我不强求你。你自己决定。”秦枚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离开。

姜霖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看见桌上的粗碗。灵敏的鼻子立刻嗅到血腥味。蛰伏的血咒开始喧嚣着不满。

端起碗,一片深红,一饮而下。

“主上,解决了。”寒愁、五菱回话。姜霖立在马旁替马顺毛,“走吧。”一行四人,跃上骏马,扬鞭而起。

对不起了,羽彬,我走了。姜霖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内心涌荡着对严羽彬无边的愧疚。是我选择放弃了。让你选择归家时,我就放弃了。对不起。没有我的介入,你会更完整的。

每一次的急速前进都让自己的选择不容后悔,每一刻的疾风扫过都让自己的泪水不要落下。姜霖狠狠的鞭策前进,狠狠的鞭笞自己。

秦枚跟在姜霖的后面,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自己的伤似乎不能比拟。若是可以,真想让他停下停下鞭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但是除了看着他隐藏自己的懦弱,淡去自己的伤痛,还能做什么。秦枚不知道,只能不紧不慢的跟着。至少不要让他再孤寂一个,对影成双。

“掌柜的,掌柜的。”小孙摇醒倒在柴房的掌柜。

掌柜惊醒中发现自己中了计。被秦枚骗到后院,被寒愁打昏。一张苦瓜脸耷拉在脸上。小孙继续摇着,喊着,“掌柜的,掌柜的。”

“干什么!”掌柜拍开小孙的手,苦大仇深的看向小孙。

“这。”被呵斥的小孙只得乖乖的递上书信。

掌柜的翻看着书信,转悲为喜。能拖一时是一时。“啪。”一掌劈在小孙的头上,怒骂着:“还不干活去。”

十封书信全是姜霖写给严羽彬的:一切安好,勿念。

80.赤子之心

严羽彬快马加鞭,披星戴月,一日就到了严家庄,跃下马,马缰扔给紧跟在后的严群,便亟不可待的冲进阁楼。

“少爷,少爷回来了。”小敏正端着盆从阁楼出来,看见火烧火燎的严羽彬疾呼。严羽彬也不管她,直接冲上楼。“少爷真是当爹的心切。”扑哧一笑继续干活。

“你可算回来了。”严夫人回嗔作喜的抱怨着严羽彬,又迫不及待的将严羽彬推向床榻,满面春风的说着:“快看看,你的儿子。”

严羽彬木偶般的靠近床榻,看着平安无事的梁琳怀里正抱着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梁琳因为难产失血,脸色苍白了多,看见了严羽彬又泛起了红晕。糯糯的将手里婴儿递给严羽彬。

严羽彬接过,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不惊不扰,沉沉的睡着。心里一种满足、快乐涤荡了连日来的疲惫不安。无意识的轻摇着他。单纯的赤子之心,简单的血浓于水。严羽彬会心一笑。初为人父的满足激荡在心头。

梁琳看着严羽彬笨拙的动作乐在心头。

“真是难为琳儿了,羽彬。”严夫人走近。严羽彬才抬头看了看梁琳。梁琳又将被作为功臣夸赞羞得低下了头。

想了好久,严羽彬才说了:“辛苦你了。”梁琳直摇头。

“你奔波也累了,我来抱。”说着严夫人就抢过婴儿。严羽彬看过了度过危难的梁琳后就赶向严振威的屋子。

“爹。”

严振威正在案桌前舞弄笔墨,看见严羽彬点头示意。

严羽彬走近,是一个“云”字。简单飘逸。

“修云如何。”看似商量却已是决定的口气。“是的,爹。”严羽彬只能首肯。

放下笔,严振威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会盟不是早就完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到家。”严羽彬还在筹谋怎么解释。严振威直接无视了,“信上的事,你怎么认为?”

为了及早逃避上一个话题,严羽彬立马回应:“秋潋的确是在寻找地图。想来他已经得到了一张,还差另一张。”“恩。”严振威看似很满意自己的书法。严羽彬继续讲着:“这次秋潋杀了章雷,又从沙勒那里得到了地图,恐怕马上有所行动。北漠蟾子一直都没有踪影,只怕已经被秋潋解决掉了。阿朵罗和敖跋不见踪影,现在只能盯着秋潋了。”

严振威走过离开案桌,坐在木椅上,“若不是秋潋和沙勒的书信被我们给劫了,怕是白道中人都要被他的道貌岸然给骗了。”倒了杯茶,玩在手中,“另一张绝对不能被他抢先。”梁兄死的无辜呀。严振威一口饮尽,舒缓着内心的郁结。

“可是秋潋也不知道另一张在谁哪?”严羽彬开始隐瞒真相,不想将姜霖推到血雨腥风下,成为众矢之的。

“在白梨宫手上。”却不料严振威已经查到秋潋的下一个目标。严羽彬胆战心惊。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你要赶在他的前面拿到地图。”严振威没有得到严羽彬的回应,回首看了看严羽彬。大惊失色的严羽彬看到了严振威眼里的疑惑,立刻端正自己的态度,“可是白梨宫只是听说过,鲜有人知它到底在哪里?”

“这个不用担心。”严振威以为严羽彬焦虑的是这个,察觉的蛛丝马迹也清除了。“秋潋已经赶过去了,你也及早准备。”想着严羽彬是回来父子团聚的,严振威也放松了期限。“你留几日再追过去也不晚。”

听着秋潋已经行动,严羽彬的悬着的心又凉飕飕的的被风吹着,义字为先的恳请严振威,“大事为重。我明日启程,一定在秋潋之前拿到地图。”严振威满意的答复:“恩。去吧。”

严羽彬只在心里念着:等我。

81.血咒反噬

“什么,才到家就要走,什么事这么重要。”饭桌上的严夫人开始不满了。

严羽彬放下筷子,等着严夫人的责骂。

“先大事再家事,不是你对我说的嘛。”严振威夹了块香菇放在严夫人的碗里。听见严振威在一旁开解,严夫人的怒气也消了一半。“只是苦了琳儿了。”夹了夹香菇,严夫人又失落的放下了。“有你在,怎么会苦了琳儿。不用担心。”软语相劝,严夫人也就默认了。

吃完晚饭,严羽彬走进卧房,看见母子二人都在沉睡,也不打扰。

闲散着便走到了怜子的院子。看着上锁的门,叹息着,物是人非已是三年了。

“少爷。”小敏气喘吁吁的跑进,伸手,“这是您的信。”

严羽彬接过看着上面内容,字迹似曾相识,却又多了几分稳重。才走三步就停下,再看看。不过一句却让严羽彬察觉不对。这信不是掌柜写的,是姜霖写的。“勿念,勿念。”你又走了。姜霖气愤的将信捏紧,“把萧管家找来。”小敏看着严羽彬高涨的气焰,不敢拖拉,拔腿就跑。严羽彬也快步赶回书房。

“少爷。”萧管家走进书房。严羽彬正看着余月来的账册。

“我明日一早就启程去白梨宫,几日可抵达。”严羽彬继续翻看,萧管家粗算着:“赶得快,不过五日。”

“你去准备吧。谁带路?”这个才是严羽彬想要知道的。

“老爷说还是让严群跟着少爷。他稳重,武功也不错。另外再加上严谨。白梨宫自有人接应。”萧管家说完毕恭毕敬等着严羽彬指示。

“那人不用找了。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用严羽彬点名萧管家也明白了是什么人,什么事。

“青蓝。”秦枚走近院子里发呆的姜霖,“快入秋了,风大,回屋吧。”鉴于严羽彬家大业大,秦枚便建议投宿农家。

“你说,他会来吗?”姜霖仰着头看着要不可及的明月。

“青蓝。”秦枚没有答案,不想回答。不管答什么对姜霖都是一种伤害。

“我也觉得不会。”姜霖垂下沉重的头颅,喟然。秦枚走上,让姜霖沉甸甸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至少减少它的压力。

抽噎断断续续埋进秦枚的心里。

“他的妻子生了。我真的没希望了。”姜霖低泣着,“是我让他回去的。是我。”每一声的回响荡开在秦枚的心间。“是我。”软弱的低沉,姜霖埋怨着自己的果断,埋怨着自己的贪恋。声声字迹湮灭在声声哭泣中。

松了的手,拿什么追回?空了的心,拿什么填满?

突然听不见哭诉声,秦枚感觉不对,扶起姜霖,正看见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嫣红,一把脉才知道是气急攻心加血咒反噬。昏昏沉沉的姜霖被秦枚抱起送回房间,即可拿出怀里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

失去意识的姜霖感受着温热的液体透进心里,开始明晰着视野。模糊间,看见眼前横着的手臂,自己正贪婪的舔舐着温热的涞源。

“你是郁结才诱导了血咒的反噬。没事了。”秦枚喂完姜霖也不顾自己的伤口,先替他把脉。感受着平和的顺畅才放下心来考虑自己。

“秦兄。”姜霖躺在床上,想要道歉,想要弥补,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秦枚留给姜霖一个宽慰的笑,“我没事。不要忘了我是大夫。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我先回去了。”姜霖用最真诚的笑送走了秦枚。

秦枚替姜霖关上门,狠狠的咒骂了句:该死的血咒。

82.红蔓溢出

“主上,”兆召激动的上前替姜霖牵马,关心味十足,“主上奔波劳累了。”

“有劳兆宫主了。”姜霖一跃下马,秦枚紧跟在后,兆召更是瞻前马后。

“主上,娄满呢?”兆召扫射一周,都没看见娄满。姜霖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来吗?立刻修书到山谷门,让娄满回来。”“是。”,接了任务的兆召高兴地退下。

进了姜霖的屋,秦枚迫切的询问着:“青蓝,你的身体还好吗?”姜霖知道秦枚担心自己的血咒。“没事了,让秦兄多虑了。”姜霖坐下倒了杯茶解渴。秦枚也坐下,看见姜霖的确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便离开。

等着秦枚离开之际,姜霖立刻关上了门,站在铜镜前。虽然还是不敢相信,但是姜霖还是取下了面具。指腹触及眼角,血红的藤蔓开始蔓延。妖娆、魅惑。姜霖记得,在书里记载着,红蔓溢出,攻心入魔。当红蔓爬满整个脸颊时……姜霖气急败坏的用指甲刮在红蔓处,想要磨蚀干净,却无能为力。一路路红痕留在了眼角。

噼里啪啦。姜霖打碎了铜镜。压制的怒气化成手心流出的猩红,滴答滴答,绣在地上。

“主上呢?”秦枚看见寒愁截住。“主上安睡了。”寒愁回答完后就绕开秦枚离去。秦枚看不出寒愁有什么异样。虽然很担心姜霖。自从那晚之后,就再没给姜霖喝过血,不知道血咒停息没有。姜霖的平静太让秦枚担忧。惴惴不安的秦枚还是想给自己一个稳当的答案。转身走向姜霖的房间。

“咚咚咚。”秦枚敲响了姜霖的卧室门,却没有人回应。轻轻一推,门漏了一个缝。秦枚正想抬脚进去却被五菱喊住,“秦宫主,主上在凌霄阁等你。”

秦枚走上凌霄阁时,姜霖正在品他酿好的梨花酒。看见秦枚走近,推出了一个杯子。秦枚坐下,拿过杯子,看着姜霖闲淡的兴致,自己也喝了。

酒过三巡,谁也没有开口。秦枚怀疑姜霖是在借酒消对严羽彬的愁,也不多看他眼里的落寞。一缕缕的愁绪就被姜霖这么一杯杯的饮尽。看着姜霖在自己眼角下倾倒。秦枚握上了姜霖的手腕。血气顺畅。秦枚放心的抱起姜霖回屋。

秦枚极其轻柔的关上门,姜霖极其自然的睁开眼。就知道秦枚不会罢休。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姜霖起身,再次来到新的铜镜。面具下的红蔓、红痕交错在眼角。姜霖痛惜的抚摸着。人生几何,春秋几度。不想这次离开,竟成了决别。姜霖却安心的笑了。至少与你,曾经拥有。姜霖重新戴上面具。

“属下恭敬少爷。”亥宫的一侧屋,兆召正单膝跪地。“起来吧。”严羽彬的声音响在屋里。

“属下还以为少爷要过几天才能到,”兆召瞟眼看着正经危坐的严羽彬,不料这个主这么早就到了。

严羽彬心急如焚的只想早日见到安稳的姜霖,彻夜奔驰。姜霖前脚才到,他后脚就跟上了。只是没想到白梨宫的细作竟是亥宫之主。看着站在一边待命的兆召。严羽彬不忍想象,若是严振威真的发起反攻,姜霖能有几成活命的机会。不免在心底为姜霖捏一把汗。还好是自己来交涉。

“查出什么了吗?”严羽彬直奔主题,伺机想着怎么以最小的伤害换来最大的成功。在不伤姜霖的前提下,尽快解决地图的事情。了了严振威对白梨宫的威胁。

兆召眉头紧锁,迟迟道来,“属下无能。”说着便跪下请罪。“在白梨宫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到什么。前任主上红梅也没有留下一言半语就离开了。只查到青蓝是红梅的侄儿,前不久才进的宫。而且青蓝也没有任何动静。可属下认为红梅一定给青蓝留下了什么,不然秋潋也不会盯着青蓝不放。”

听着秋潋,严羽彬的神经才是紧绷,“秋潋到了吗?”

“还没,白梨宫地处深山,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怕是还得寻上几日。”兆召的回禀让严羽彬安了心。只能在秋潋进宫之前先找到地图。这样才能保住姜霖。

83.人在眼里

“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主上吗?”严羽彬直截了当的提出了最快的方法。兆召思虑了一下,主上没有武功,少爷这招釜底抽薪还是有胜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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