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已经先一步洗好的曲知义坐在床头。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因此他也长出了一口气。窗外的阳光渐渐微薄，拉开的窗帘已经足以让室内黑暗。曾经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一个人，而现在他却莫名其妙地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满足了姜鹰，然后做“蜻蜓”，再然后呢？曲知义茫然了。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姜鹰已经站在眼前。

“你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抚摸曲知义，刚冲完澡的手很温暖。

“我想我看起来是个普通的男人。”

姜鹰看到那双大眼睛中映着的男人瞬间皱了皱眉。

“在我的眼里，你并不普通。”

姜鹰伸出另一只手，手里拿着一条丝巾。

“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弟弟。”

说完这句之后，曲知义的视线变成了一片黑暗，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以前有经验吗？”姜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呼吸。

因为没有视线，曲知义反而天马行空想象了起来。

“在少年时代受过刺激，之后就失去了兴趣。”

姜鹰“哦”了一声之后，较有兴趣地问道“是你哥哥吗？”

曲知义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姜鹰没有回复。

“听说只是相互爱府，并没有实质的行为。”

黑暗开始让曲知义不安，他没想到这个隐藏心底多年的秘密，会被这个姜鹰轻易戳穿。

“不……我哥的样子很奇怪……所以我……一开始只是想着帮他……结果后来我也……都是我的错……”他开始搜索词汇，却发现无法完全地表达这件事。

姜鹰捂住了他的嘴。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再提的必要。”

曲知义不知道姜鹰的表情，只觉得眼前的黑暗让他渐渐恐慌，仿佛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刺耳。

“蒙上眼睛，你特别像他。”这句话把曲知义拽了回来。

冰凉的液体倒在曲知义的身上，引得他阵阵发抖，但他决定保持沉默。

男人的手指划过他的胸前突起，执着地停在那个点上。比起女人软绵绵的胸部，这个平坦的部位会更好吗？曲知义疑惑着。感受着那手指的转动时轻时缓，曲知义说不上很难受，只觉得麻麻的。

这样一段时间之后，曲知义突然觉得刚才还被揉搓的部位突然有点轻轻的疼痛，好像被什么夹住了。

“不要伸手去摘，不然会惩罚你。”姜鹰的声音好像是命令，曲知义一抖，皱起眉头。

之后，那个夹住乳尖的物体通上了电源，发出了轻轻的震动，曲知义不安地呻吟出一声，不过马上就忍住了。不是很难过，但也不是很舒服。

“你这里的颜色很好，形状也不错。”突然的话语跟突然的触感出现了，姜鹰在用手指沿着茹头周围画着圈，声音从上方传来，曲知义突然觉得一阵电流串过。

“我的蝴蝶真乖。”

……

无法言喻的抹杀感让心里空荡荡的。已经从自己的世界消失，就连在姜鹰眼里他也只是个代替品，自己似乎已被残坏，从世界上消失，此时此刻的曲知义，似是而非。

三个小时之后，曲知义只觉得茹头已经麻木，姜鹰停止了夹在胸上的振动器，取下了眼罩。

“乖孩子。”姜鹰抚摸了曲知义的脸颊。

曲知义的双瞳没有焦距，也没有映出姜鹰。

“你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第三次被姜鹰绑上眼睛的时候，曲知义终于忍不住问。

“你想要和像蝴蝶一样的男人做爱吗？”对于每天的胸部言周教，曲知义很是不安。如果死，他想死得痛快些。

姜鹰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绑好了曲知义的双眼之后，曲知义的视线黑了下去。

“要试一下你的敏感度，在夜店跳舞的男人要兼有同时吸引两种性别的人的魅力。”

曲知义感到后泬有些凉，姜鹰估计是将润滑剂之类的液体抹了进去。

“蝴蝶，放松。”一瞬间，曲知义有那么点想笑。这个男人这么渴望得到他哥吗？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直接去追？

曲知义不敢说更不敢问，他怕自己失去对于姜鹰的重要性。

忽地姜鹰的手指深入了后泬，一瞬间曲知义有点排斥的战栗。似乎发现了他的战栗，姜鹰的声音很温柔：”别怕，不疼。”曲知义咬了咬唇，似乎这个动作激起了姜鹰的感觉，迎面传来热热的呼吸，接着，曲知义被吻了。

那是炽热的吻，曲知义从没体会过的吻，男人的舌尖侵入曲知义的口中肆意蹂躏，曲知义无处逃无处躲，只觉得头脑缺氧，身体开始发热。同时，身下的手指又增加一根。被上下侵略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狮子追赶到无路可逃的小鹿。仿佛，强烈的爱意被注入体内，他知道那男人渴望着早日变成蝴蝶的自己。

窗外的风声沙沙响起，带着夏夜特有的旖旎情调。

获得呼吸的曲知义大口喘息着，姜鹰的手扶上曲知义有所反应的性器。还没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触摸过，曲知义狼狈不堪。

“哈……啊……啊啊……嗯……”

曲知义捂上自己的嘴唇，他觉得丢人又悲愤。下一秒手就被姜鹰拿了下去。

“你的声音很好听，叫出来。”男人加快了性器上手指的速度，同时不忘刺激后泬。

“呜呜……”追逐与逃亡，猎杀与虏获，意义不明的声音混入这个夏天的空气中。

第11章

白天姜鹰去工作，曲知义无聊地混日子，吃着姜鹰留下的食物，晚上被姜鹰抚摸，开发后泬，有时用手指，有时用一些道具，还好都是循序渐进，曲知义可以接受得了，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曲知义怀疑这个夏天是不是不会结束。

这天，姜鹰回到家里，随手预定了食物，半个小时之后，楼下酒店送来了蘑菇菠菜意面和芦笋鱼柳。

曲知义不挑食，向来随意吃。两人坐在桌子两边吃晚饭，通常没有多余的话可聊。

“你的身材对于舞者来说还有些胖，这些菜有必要的营养需要又不会增多脂肪，芦笋鱼柳我特地嘱咐了厨师少放辣椒。”

曲知义夹过一口鱼肉扔进嘴里，混着番茄汁与芦笋清香的鱼肉鲜美可口。对于吃惯了两年泡面的大学生来说，这菜真是美味。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嗯，的确很好吃。

不知觉间，曲知义睁大了眼睛，漆黑的双瞳有点像黑曜石，清澈见底的单纯幸福落入姜鹰眼中，一瞬间他有些呆了。

六年前，姜鹰跟他哥姜茗一起发现了蝴蝶，他去停车，他哥先去救人。那时的蝴蝶也曾经这样目光纯净简单，有如破壳的雏鸟。

雏鸟会爱上他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这真是永久的诅咒啊。无论姜鹰如何努力，他知道，在蝴蝶眼中，映着的男人一直都不是他。

姜鹰觉得他比姜茗更能珍惜蝴蝶，如果是他，会放下一切只要蝴蝶，而不会像姜茗一样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放弃蝴蝶。

眼前的蝴蝶不是真正的蝴蝶，但是他就觉得有一天他能飞起来。如果他真的成为第二只蝴蝶，那么现在这样璀璨闪耀的目光会不会就此消失？

带着这样纠结的心情结束了晚餐，曲知义照常收拾餐具，姜鹰阅读新买的商业周刊。曲知义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姜鹰看完的杂志翻阅。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他放下杂志索性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浅灰色套装家居服的姜鹰略微皱着眉，阅读得很认真，有钱又有型的男人，恐怕追随者不会少。不过这个家至今没有除了送餐之外的其他人拜访过。

放下周刊，姜鹰转头看到打量自己的曲知义，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下周一开始你要正式学习跳舞了，我已经为你找好了本地最好的老师。”他顿了顿“也是你哥的老师。”

终于来了，曲知义看看镜子里的人，回想那天看到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根本没有重合感。

“差不多也该熟悉下店里的情况了，如果无法变成蝴蝶……”后面的话姜鹰没说，曲知义觉得是如果没有变成蝴蝶，姜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养着他。而被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这样养着，曲知义也不喜欢。

“那个，小锦的事情……”曲知义问出了他所担心的。

“那里放心，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不敢动手”姜鹰较有自信地回复。

接下来姜鹰大致介绍了曲知义的情况。现在的路蓝酒吧是姜家旗下的酒吧之一，由姜鹰的大哥姜茗负责。姜鹰则负责隔着两条街的紫意酒吧，总体来说紫意酒吧姜鹰并没有太上心的去经营，只能说勉强维持正常开店水准。

酒吧是姜家作为娱乐来开的，姜鹰主管的是姜家的综合商铺，大哥是房地产。

……传说中的大家族？曲知义忍不住感叹。

“你去紫意，到时候就叫蜻蜓。”姜鹰这样补充。

蝴蝶当年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才15岁，那个时候的蝴蝶是个少年，还未完全发育。现在的曲知义已经20多岁，骨骼发育完整，很难想象再去学跳舞的样子。

“又不是叫你去考专业舞蹈学院，我们的要求没有那么高。李玉铁不也是后学得跳舞吗，现在不也跳得很好。”像是看出了曲知义的担心，姜鹰安慰一下。

曲知义别无选择，害怕的同时，也有几分期待。那是怎样的生活？是否能成功？是否能吸引来哥哥的目光？这些问题好像迫切需要解答。

姜鹰驱车将曲知义带到一所健身俱乐部。这所俱乐部坐落在新民宅区，也是新装修的。进门的时候，曲知义瞄了几眼课程设置，体操瑜伽太极拳，都是很平常的项目。

前台的小妹似乎认识姜鹰，热情地走过来。

“姜总，您来了。”

姜鹰微微点头，“你忙，我自己去找水先生。”说罢示意曲知义跟上。

转了几个弯，姜鹰走到一扇门前，轻轻一推，一阵植物的香气迎面扑来。曲知义忍不住惊叹，室内园艺啊！

四十左右平的房间中种植了大量的植物，曲知义认识的有马蹄莲，巴西铁，大多数都叫不上名字，棚顶似乎还悬挂着鸟笼，一时间鸟语花香，叫人忘记这是个健身会馆。曲知义看到一棵“树”向他们移动而来。说是树不如说是树型的人。那人穿着树皮色的衣裤，脸上也涂得花花绿绿，头发的颜色是树叶绿。左右手各那些一根树枝。

“小鹰鹰，这是我的新爱徒吗？”

一个树枝指向曲知义，大树说话了。曲知义觉得额头冒出少许冷汗……

什么小鹰鹰，这么违和的称呼是怎么一回事！

姜鹰淡定拍了拍曲知义的肩膀对大树说：“水老师，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蜻蜓。”

被称作水老师的“大树”上下打量了曲知义半天，曲知义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就呆呆地站直，放在裤线两侧，直到曲知义紧张得鬓角流出汗，“大树”才说话。

“这孩子不太合适，你确定要培养他？”不同于一开始的热情招呼，这个认真的声音很深沉，同时又像一汪泉水，甘甜清澈，舒服极了，应该是三四十岁的男子声音。

“是的，水老师，拜托了。”姜鹰的语气很坚定。

沉默半响，大树叹了一口气。

“好吧，这孩子交给我，你晚上下班过来接他。”

姜鹰点了点头，随后摸了摸曲知义的头。

“蜻蜓，好好干。”稍既逝去的温度让曲知义有些寂寞。

姜鹰离开，曲知义跟“大树”走到地下一层的一个舞蹈教室。“大树”说去洗澡，剩下曲知义站在原地。

第12章

偌大的舞蹈教室只有曲知义一个人，显得十分空旷。他环顾四周，三面墙都是镜子，前方有压腿的杆子。角落里有一个置物架，都是曲知义不认识的体操用品

脚下铺着的是乳白色底色，淡蓝色花纹的地毯，清洗起来应该很费劲。

曲知义打量镜中的自己，穿着姜鹰买来的灰色休闲衣裤，很清爽。两个月没有剪发，头发长到了脖子，比板寸多了点中性的感觉，姜鹰说再长长一些就带他做个造型。曲知义对这些本不算在意，倒是没什么感觉，平时他理发都在家附近的市场里的小店。

“镜中的自己看多了就会陌生。”

身边突然出现了男子的声音。曲知义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他又吓了一跳。

一身白色的体操服展出纤细的四肢。干净利落的短发上还带着水珠，深黑的眼眸灵动婉转，男人笑的时候还有点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好像才三十出头，不过六年前就退役了，应该有四十左右吧。

“我叫水云飞，你呢？”他优雅地伸出右手，托着一团空气一样，手心朝上，不骄不躁。

“曲……啊不对，我叫蜻蜓。”曲知义想起姜鹰的话，赶忙纠正。

水云飞轻轻地笑了。

“我问你的本名，嗯，你姓曲？”

曲知义呆呆地点头。

“曲什么？”水云飞追问。

“曲知义。”曲知义说出自己那个违和的名字。

水云飞愣了愣，遥遥地望着棚顶，末了，回过神，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跟他有点像，他叫曲知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了。”

曲知义点了点头。“姜鹰说了，你曾是我哥的老师。”

水云飞皱起眉头。

“姜鹰倒是没跟我说你是他弟弟，嗯，亲弟弟？”

“同父异母。”曲知义站得笔直，好像回答教官的问话。

水云飞露出一个苦笑。他想起，六年前，姜茗把还没成为蝴蝶的曲知仁送到眼前的时候，曲知仁也是这么紧张认真。

不同于曲知义的迷茫，曲知仁的求学欲望十分强烈，如海绵吸水一样地学习练习。

一转眼六年了，时间催人老。岁月的皱纹也悄悄爬上眼角。水云飞上下打量着曲知义，末了，终于开口。

“姜鹰开发你了吗？”

“？”不明白的曲知义一脸疑惑。水云飞只好重新解释。

“夜店的舞要有吸引两种性别人的魅，你应该是个直人，姜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叫他稍微开发一下你的男性经验。”

刚才没反应过来所谓的发开的意思，马上明白过来的曲知义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姜鹰似乎提到过言周教他的理由，原来以为只是个借口，没想到是事实。

所以他们并没有真正做过，也许姜鹰本人并不喜欢这些的行为。想到这些，曲知义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水云飞继续问道：“你小时候学过跳舞吗。”

曲知义摇了摇头。

水云飞走到器具角在播放机中放入一张光盘。悠扬的提琴声传来。

“你试着即兴跳只舞，配合这首曲子。”

曲知义又呆又茫然，大一的时候学过交际舞，不过都是为了应付学校活动，这会儿早就忘光了。再加上紧张，他完全是无从跳起的状态。见曲知义呆滞，水云飞向前缓缓迈步，接着一跃而起，随着旋律翩翩起舞。他跳得很慢，但是曲知义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他。白色的身姿融入在乳白色的地毯上，好像飞在天空中的一只鸟，而那只鸟好像折断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