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线+番外——宣酷玺
宣酷玺  发于:2015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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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铭扯开郑泰的双腿,把郑泰吊起来干,却不许郑泰叫。

郑泰时常憋红了脸,也时常在嘴里咬上一条毛巾,以防自己情难自抑地叫出声,惹肖铭不高兴。

郑泰很听话,从不违抗肖铭。

他怕失去现有的安稳生活,怕又回到沿街乞讨流浪、食不果腹、穷困潦倒、没有未来的生活。

他目前还不具备自力更生的能力。

肖铭会给郑泰养身的休息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肖铭会上班、和同事应酬,也会教郑泰认字、英语,带他出去玩、购物,见识世面。

郑泰就像一瓶摆在肖铭手边的罐头,任肖铭即食即取。

肖铭习惯了在郑泰的身体上予取予求、无所不为。

郑泰只能顺从。

他依赖并畏惧着肖铭。

肖铭现下很乐意扮演经济支柱的角色,他负担郑泰吃穿用度所产生的一切开销。

郑泰虽然是他的黑户幸奴,但是,他因为郑泰的陪伴,而不用再费心另觅野食。

他们因各自的需要而互助式付出。

他们这种黑天黑地的生活方式,还将持续。

——第三卷·异类·完——

第四卷:浑浊

19、纷红骇绿

现实总是十成十地严酷而凶残,把它的一己之私和恶贯满盈展现得淋漓尽致又天怒人怨。

它给你糖果,或给你苦果,都随心所欲。它把你扔进熔炉,或把你丢去雪岭,你都只能逆来顺受。它要你枉死,或要你活命,全凭心血来潮。

你撞不到大运,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是另辟蹊径。

郑泰将满十九岁的仲夏,肖铭狠心抛弃他,给他一万元钱让他自生自灭。

他恨肖铭遣走他,却没有能力阻止肖铭这样做。

他揣着一万元钱,在喧吵又使人眼花缭乱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他不知走到这条街的尽头,面对着东南西北迥然不同的人生岔路应该何去何从。

他活着,却没有合法认证自身来历与事实存活着的居民身份证和户口。

他除了会识文断字、使用电脑,会讲一口标准流利的美式英语,别无所长。他想学门技能谋生,或是找份正当工作自食其力,简直是难如登天。

涉世未深的他,因对前路不明的茫然无措和脚步不停地行走了大半日的疲惫加身,仓促地找了间价钱便宜的招待所暂住。

翌日醒来,他的一万元现金不翼而飞。

他懵了,半晌才回神。

身无分文、求助无门的他,只得又回到当初流落街头、日日夜夜忧虑重重的生活状态。

入夜后的每一分钟都如此难熬。

他的每一根毛孔都充斥着焦灼,他迈出的每一双步履都透着骨骼重量剧增一般的沉重。

他经过一条堆有杂物以及垃圾箱的狭窄暗巷。

他听见一阵熟悉的声响,见到一个男人蹲在另一个男人身前为其口焦。

他退到暗处窥探。

看着享受服务的男人爽完,付钱给提供服务的男人之后扬长而去。

郑泰等着收钱的男子走出巷口,拦住男子,“帮男人那个,真能赚到钱?”神情半信半疑。

李宝玉从头到脚,把郑泰上上下下瞧了个遍。

郑泰很有本钱,18K纯帅,带点小萌,还具有令人垂涎三尺的鲜嫩感,但他灰沉沉的眼里已没了青少年应有的清光。他的睫毛很长,却是长而不密。看着细皮嫩肉,却像饱经沧桑。

李宝玉依凭自己多年积累总结的混世经验,他断定面前的年轻人定是穷途末路,才想到卖身。

“这要视乎你想赚多少钱了!若你想成为亿万富翁,恐怕做到死也未必能达成心愿!若你只想赚几顿饭钱,就非常容易了!可是,挣钱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卖肉呢?若非穷人、弹尽粮绝、走投无路、想赚快钱、犯贱欠干的男人,谁会卖肉呢?一旦你踏上这条路,就相当于走上一条身不由己、力不从心的不归路!年轻人,从恶如崩、从善如登,四肢健全的你,理应慎重选择自己的人生路啊!为了微薄的食宿费轻易卖身,不值得!”

李宝玉从口袋里掏出刚进账没一会儿的百元大钞,递给郑泰,“饿了就拿这钱去买饭吃!人生路可不能随便走偏啊!”

李宝玉欲走之时,郑泰拉住他,“你救济了我这顿,我下顿该怎么办?我这次遇见你,可下次我还能遇见你么?”

李宝玉见郑泰得寸进尺,细想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若是年轻人重蹈自己的覆辙,为生存问题而轻易卖身,他实在于心不忍。

郑泰向李宝玉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难处,李宝玉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面对现实和苦难,无计可施、俯首称臣的穷人。

“你会英语啊?太好了!那我以后追美剧就不用苦苦等字幕,由你来直接翻译给我就行了!”李宝玉喜出望外,用这条善解人意的理由把郑泰留在了身边。

李宝玉通过自己的门路为郑泰办了一张假身份证,送他去学水电工技术。

郑泰第二次觉得自己幸运,而这次的幸运是真的。

李宝玉告诉郑泰,他可以用特长和劳动换取资助和回报,而不必卖身求存。

从那一刻起,郑泰知道了什么是发自肺腑的敬爱之情。他对李宝玉的敬爱,不会因为李宝玉干着一份MB的饱受屈辱的卑贱职业而有丝毫改变。

郑泰在专业技术上深入研究、狠下工夫,学满出师,因为技能精湛被学校老师优先推荐给一家电力设备厂做全职水电工。

郑泰每月领到工资,就惦记着最先还钱给李宝玉。

他知道李宝玉是用辛酸的卖肉钱供养着自己走正途。

李宝玉让他明白,有的穷人拥有只有钱的富人没有且望尘莫及的温暖而伟大的爱。爱,一定要发自内心,否则,没有意义。爱,不要计较或寒伧或华丽的表现形式,但不论或深沉或张扬,都是正确的爱的表达方式。

他懂得每个人除了拥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是公平的之外,其他无一公平。

郑泰和李宝玉,他们于纷红骇绿、乱象丛生的俗世中交汇,以不同的身姿穿过相同的黑暗、肮脏、混乱、龌龊、险恶……光怪陆离、满目疮痍、不堪入目的浑浊世界,汇聚成一条涤荡灵魂的清流。

他们之间是如亲情一般的牵连。

以生命相依,去减轻长年不散的苦难,去望见碎为细尘的一线生机。

浊世中,坐于涂炭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不可能不被尘垢沾污。但他们居住的屋檐下,存有一片聊以自慰的净土和乐土,供他们栖身与苦中作乐。

20、荏苒成像

这天,阴雨绵绵,晨昏不分。

郑泰傍晚下班回家,走过必经之地。

在一长条粉刷过却仍显粗陋的墙壁某处的墙脚边,有一个雨后积水的水洼,他看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男童,像挨过一顿狠揍一样,虚脱地瘫倒在路边。

郑泰观察着男童,骨瘦如柴,浑身泥污,额上颊上有伤,虚弱到无法呼救,只能蜷曲着身体忍痛,显然曾惨遭虐待。

他没有坐视不救。

他的善良,是因自己曾经遇见一个李宝玉那样善良的救命恩人才没丢失。

而眼下,要他对一个奄奄一息、弱小无助的受难者视而不见,太难!

他抱起男童,直奔李宝玉的住所。

李宝玉见郑泰捡了个小男孩回来,顺嘴一问:“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要等他能正常说话的时候再问。”

李宝玉默然点头,让郑泰安置小男孩,便走进厨房去做饭了。他通常都是等郑泰回家才做饭。

郑泰把男童放到沙发上,端来清水帮男童擦净身体,替他换干净衣裤时,他下意识地检查了男孩的菊花,发现安然无事,男孩没被性亲。

邓沛然默不作声,凝视着郑泰的一举一动。

郑泰与邓沛然对视,“可以吃饭了!你能起来么?”

邓沛然爬起来的速度,丝毫不逊于他狼吞虎咽吃饭的速度。

他足足饿了两天。

他父亲去世后,母亲再嫁,继父亏待他,经常虐打他。

两天前的晚上,他的继父醉酒后强迫他口焦,他打死不从,从家里逃了出来。

饥饿难耐之下,偷了一个男人的手机,准备拿去换食物。

结果被愤怒的机主狂追了几条街给抓住了,还用那仿佛对他有深仇大恨般的拳头修理了他一通,拳打脚踢砸落于他身上所致的外伤看上去像得了红斑狼疮一样刺目。

他独木难支地在雨中昏倒,被郑泰所救。

“既然你的家没有温暖没有关爱,让你呆不下去,你就索性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至少,我们不会像你继父一样伤害你!也不会像你母亲一样对你放任不管!你待在我们这里相对安全!我们的家会变成你真正的家,为你遮风挡雨!不让你误入歧途!而我们三个人会像家人一样生活!互相关怀!互帮互助!”郑泰说的这番话,发挥着意想不到的效力。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没有李宝玉的帮助,他不会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李宝玉支持郑泰收留邓沛然。

他当然不愿看到邓沛然走自己过去走过,却让如今的自己追悔莫及的错误老路。

但他们要真正留下邓沛然,依然要征得当事人同意。

“邓沛然,你愿意留下来,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么?”郑泰问。

邓沛然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长辈平等的尊重,从未得到过如此令人感动的满溢的温暖。而郑泰口头描绘的生活图景,正是邓沛然极其渴望得到的家庭生活。

“我不要再被虐待!我想留下来!”

邓沛然义无反顾地投靠了他们。

李宝玉看着安睡的邓沛然,回想起自己的过去。

记忆如潮,用画家简练的笔法,独到而感怀的笔触,将往事变成素描簿上一页页的铅色速写图。

因为家里穷,李宝玉十四岁就去广州东莞一家小工厂打工,十五岁时被工厂老板看中,强上他之后,用私下加工钱来掩他的口。但老板如守财奴一般吝啬,所谓的加工钱都是在上过他之后才按次给钱,完全把他当男季一般对待。

李宝玉为了多挣钱,忍了两年。后来,老板娘发觉他和老板有染,把他从小工厂赶走。

他不想再做低收入的工人,为了赚快钱,就去了红灯区做MB。

来到W市后,继续做MB维持生计。

时光荏苒,将每个人的人生足迹,刻画成像。

三个不幸的人,生活在了一起。

生存不易,断梗飘蓬深切的悲与难,只有同样经受过泛萍浮梗深切的悲与难的人才懂。

他们的恻隐之心散射的光芒,只照洒在彼此身上。

由于现实条件所限,邓沛然没走寻常路,他没去学校上学,而是在家自学。

郑泰教邓沛然英语、水电工技术,李宝玉教邓沛然厨艺、干家务。

三个人像亲兄弟一般,过着日复一日、简单且温馨的日子。

如此平顺至暖的生活,在凛冬将至的深夜戛然而止,并发生骤变。

李宝玉总想着金盆洗手从良,却又想着多捞一笔是一笔,将来生活会更有安全感。

于是,从良便一拖再拖、一延再延。

今晚,星辉似雪。

他接到一笔生意。

他年岁已大,已容不得他再挑三拣四地择嫖客。

他被一个看似老实的民工骗到较偏僻的工地,帮民工口焦完,准备拿钱走人。

民工却把他扛到了肩上,一直将他扛进工棚。

工棚里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民工焦急地等候着。

李宝玉顿时明白,他掉入了民工们存心布下的陷阱。

无处可逃的李宝玉,在狼藉的工棚里被八个民工轮爆了。

21、死于幻觉

李宝玉能从工棚活着回到家里,已是奇迹。

这个世上随便消失一个无名小卒,谁都不会较真。只有记挂他的人,才是证明他活着的唯一凭证。

午夜的地面和空气一样冷。

当李宝玉以一副眼睛充血、嘴角开裂、裤管直往下滴血的尊容,站在郑泰、邓沛然面前时,郑泰惊骇得无言以对。

邓沛然直接吓哭。

李宝玉反过来安慰邓沛然:“别哭,我还活着!”话音刚落,他的硬撑土崩瓦解,他因体力不支而晕厥过去。

郑泰背起李宝玉穿行几条大街,才拦到计程车去医院。

李宝玉被推入手术室。

郑泰站在手术室外等了数个钟头,好坏情况他都设想过,好坏情况他都会承受。

晨曦乍现之时,李宝玉的危险警报解除。

郑泰欣喜得眼含热泪。

李宝玉被医护人员送入病房。

郑泰寸步不离地陪守在病床边,就像站岗时永不擅离职守的边防战士。

李宝玉蹙着眉头醒来,见到一夜未合眼守候在病床边的郑泰,微微张了张嘴,却口吐无言,而只是心照不宣地相看。

感谢的微温抵消着穿刺生灵的寒光。

李宝玉握住郑泰的手,“其实,我早就该不干卖肉的事了!我已经攒够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的钱了!可我就想着再多存点钱,没准往后又收留个苦命孩子呢……谁知道一不小心,竟然敲了阎王殿的门……幸好,没鬼给我应门……我死里逃生……”

“为了赚两斤基围虾的钱,把命丢了多不划算!我的存款分你一半,你回老家吧!我求你!”郑泰也紧紧握着李宝玉的手,潸然泪下。

他能抑制激动的情绪,却无法抑止心痛的泪水。

“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是福星高照!”李宝玉阿Q似的一边安抚着郑泰,一边为郑泰拭泪。

郑泰眼中的雨丝终于收住,并绽出一道七彩虹光。

他破涕为笑不是因为真的相信李宝玉有如此好运,若他真有好运,他不会命运穷苦、不会做倍受践踏的MB。可他真心希望李宝玉能拥有不会耗竭的运气和福气,这样才能真正给他心理安慰。

李宝玉康复出院后,带着十几年赚的血汗钱回了老家,临走前不肯收郑泰一分钱。

他资助给郑泰的钱,郑泰早已连本带利还清。

公道自在人心,郑泰并不欠他什么。

郑泰自己赚的钱,应该留着傍身。

人要生活,就要花钱买米。

古树的年轮如梭般的增加。

邓沛然渐渐长大,清媚姿色也逐渐显山露水。

他像一只活泼机灵的小狼犬,乖巧又野性。漆黑而犀利的眼,无比清亮,比缀满群星的子夜更迷人。

他敢在郑泰眼皮底下果身走动,敢果睡,敢洗澡时敞门。

郑泰偶尔会为此失神。

邓沛然会果扑他,依偎着他,柔情蜜意地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生活!”就像太太对丈夫说的窝心情话。

他对郑泰有一种超越亲情的浓厚的依恋之情,就像月夜依恋苍天,就像晚霞依恋黄昏。

他不知道这是爱情初露端倪的前奏曲。

郑泰抚摸着邓沛然光滑的脸蛋,他喜欢邓沛然身上伶俐、贴心、自在的特质。

他开门见山、破釜沉舟地捅破了窗户纸。“那你愿意和我做艾么?”

邓沛然懂做艾的意思,美剧经常会出现几秒此类镜头。

他想到他继父酒后曾逼他做而他不愿意做的事。如果换作郑泰,他愿意做。

“是你的话,我愿意!”邓沛然说得很笃定。

“傻孩子!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但你不要冲动!你要确定你真的能接受我才答应!”

邓沛然抱住郑泰,嘟嘴献吻。

他的行为说明一切。

在郑泰和李宝玉的抚育、爱护、教导下,所有不违法不伤害他人的事情,他一直敢想敢做。

郑泰按着邓沛然的肩膀,温柔地吻上邓沛然嫩红的唇。

两人心中的烟火被点燃,光线飞行着腾空、灿烂散开,化为美不胜收的锦绣图腾,绚烂着苍穹,绚烂着感情,也绚烂着生命。

邓沛然的一切反应都那么生涩、诚实、热烈、自然,这令郑泰很快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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