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种玉在咱们中原少见,会用的人也不多,所以知道的人也就少了。是我表妹告诉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呢。”说着,江暖竹将玉递给了焓琦,又道:“王爷闻闻看,是不是很香?”
煜琦接过来闻了闻,的确有一股清雅的香气,他笑着将玉交还江暖竹,道:“暖竹这回可得到了个宝贝啊。”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但就是怎么着也联系不上贺嘉那边的商人,自打两年前跟他们打了一仗后,他们那边的商人就不再往过来了。”江暖竹见焓琦但笑不语,又道:“王爷可认识那地方的人?”
焓琦摇摇头,颇为遗憾的说:“本王也不晓得啊。”
江暖竹轻叹一声,让步道:“王爷若是能帮暖竹联系上那边的商人,暖竹一定不会亏待王爷的。”
“暖竹觉得本王缺银子吗?”焓琦意味不明的看着江暖竹。
江暖竹微微皱眉,又道:“王爷人脉那么广,肯定能帮上暖竹的。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王爷,您,别让暖竹猜了,暖竹笨得很。”说罢,他含羞带娇的淡淡一笑,勾魂水眸一转,大送秋波。
焓琦猛然间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但很快,他意识到,江暖竹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若真答应了,自己恐怕落不下什么。但如果不答应,他又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权衡了一下,他突然笑得有些邪魅,“暖竹当真什么都答应?”
“只要暖竹能做到的。”
“如果我要你与我共度春宵一夜呢?”
江暖竹有些傻眼的看着焓琦,“王爷想让暖竹陪您喝酒聊天一个晚上吗?这个容易。”
焓琦大摇其头,“非也非也,良宵美人,本王只想一亲芳泽。暖竹应该不会拒绝吧?”
站在一旁的江水寒一听这话,差点把手里的檀木盒子砸到焓琦脑袋上。
江暖竹的脸也立刻变成了腊月的雪,“王爷要是想要女人的话,何必找暖竹呢?暖竹一不是名门望族的小姐,二不是坊间善舞的花魁。区区一个经商的女人,那些事情怎做得来?”
“有什么做不来的?本王慢慢教你就是,定让你一夜销魂。”
“王爷请自重!”江暖竹霍的站起身型,一甩长袖,转身临江而立。
焓琦一笑,随之起身从后面拦腰抱住了江暖竹。江暖竹一怔,随即挣扎开来。焓琦的力道极大,江暖竹根本掰不开那两只紧紧箍住自己腰身的手。江水寒见状忙上前制止,不料却被焓琦的随侍一把抓住,那随侍绝非等闲,江水寒一挣竟没有挣开。焓琦的手不老实的伸向江暖竹的胸襟,邪邪的笑道:“暖竹莫不是没经过事的处子?别怕,本王会好好疼你的。至于贺嘉的玉商,你放心,只要你从了本王,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本王也给你找来。”
江暖竹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骂焓琦,手上微微用力,拦住了焓琦乱摸的狼爪儿,“王爷,暖竹早有心上人了,还请王爷莫怪。至于贺嘉玉商,暖竹不找了。所以,请王爷放手。”
焓琦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轻笑着用左手迅速钳住乱动的一双玉腕,右手不老实的开始探入佳人的衣襟。
“哐当”一声,托盘、碟子撒了一地。随后一声尖叫直接刺进了焓琦的耳朵。他不耐烦的转身看向门口。就是这一瞥,他愣了神,忘了怀中的美人,也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只是痴痴的看着门口一席水蓝色长裙的丰润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江暖竹借机挣开了焓琦的钳制,略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抬眼一看,见荀水音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他转脸再一看焓琦的傻样,立时明白了:「荀水音虽然比不上凌焰修精致细腻的容颜,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荀水音的一个最强优势,也是他远远无法比拟的,就是她丰满的身姿。」江暖竹不禁暗笑:「不愧是我四哥,跟父皇一个样,连喜欢的女人都是一个类型的。哎,早想到这一点就让荀水音来了,铁定一吃一个准。」他缓缓走过去拉住了荀水音,背着焓琦使了个眼色,道:“表妹你怎么来上茶点了呢?让下人做就是了。”
“啊,没关系的。我刚刚从街上回来,买了你最爱吃的玉兰酥,想着给你送过来尝尝,没想你这有客人。我,我……”荀水音红着脸看着地上散落的酥饼,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我派人再去买就好了。我这还有事情,你先回府吧。”
荀水音转身要走,焓琦哪能让眼前的春色轻易流失,赶忙说:“暖竹,这位就是你表妹?可否给本王介绍一下?”
江暖竹没回头,冷冷道:“王爷,一个暖竹还不够吗?我表妹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跟我这种风尘中人相比,是块无暇的璧,您……”
“暖竹误会了,本王并无恶意,只想认识一下。”
江暖竹将荀水音直接揽在了身后,皱眉回身,怒目而视,“您是权倾天下的王爷,我这小小的贱民怎能误会您呢。”说罢,他歪头对荀水音道:“表妹,你先下去吧。”
荀水音点头,焓琦上前直接拦住了去路,黑着脸道:“江暖竹,你是非要搏本王的面子了?”
“王爷言重了。”
“本王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姑娘,绝无恶意。本王可以对天发誓,如若本王心存邪念,定不得善终。”
“王爷言重了。”说着,江暖竹急忙拉着荀水音俯身下拜。他心道:「不得善终?这个誓言从小到大你说了没十遍也差不多了,也不怕自己真死无葬身之地!」
焓琦扶起了两位美女,眼珠不错的看着荀水音。江暖竹无奈,道:“王爷,这位是我表妹赵音儿。”说完又对荀水音道:“表妹,这位是谨王殿下,快些见礼。”
荀水音随即俯身一拜,道:“民女参见王爷。”
“快起来,不必如此拘谨。暖竹啊,我们继续谈谈玉吧,音儿也一起?”
看着焓琦色迷迷的一双桃花眼,江、荀两人同时在心里开骂……
“音儿,我听暖竹说,这块贺嘉草玉是你带来的?怎么,你也喜欢玉石?”
“回王爷,音儿只喜欢贺嘉草玉,对其他的玉石没有什么兴趣。”荀水音冷淡的回道。
“这样啊。不过贺嘉草玉在中原很少见,本王也是第一回见到。音儿是怎么知道?”
“回王爷,音儿儿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之后就对贺嘉草玉念念不忘,虽说珍藏了几块,但也是很小的下等货。音儿也没想到这东西能入了王爷和表姐的眼。”
“啊,这个是好东西啊。本王虽然不认识贺嘉那边的商人,但是朝中还是有人认识的。本王去问问他们是否有你喜欢的玉石。”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岂是信口开河之人?你可知出征贺嘉的大将军魏钐?”
荀水音点头,“音儿知道。”
“本王和他的孙儿魏凯定是好友。魏凯定虽然年岁不大,却结交甚广,加之魏家与贺嘉的渊源,想必他定能为佳人寻得中意之物。”
荀水音看看面无表情的江暖竹,没有说话。
江暖竹幽幽开口:“不知王爷可否为暖竹引荐此人?”
焓琦这才想起了一旁的江暖竹,见她面色不善,又想拉住眼前美人的芳心,便道:“自然可以。不知暖竹何时有空?”
“暖竹谨听王爷安排。”
“那……”焓琦心中只想着怎么泡到荀水音,便道:“明日轩镜画舫一游如何?本王到时来接你们,可好?”
江暖竹无奈的看看荀水音,点了点头,随即,他开始下逐客令:“王爷,我和表妹还有些私事要办,我们,明天见,如何?”
看着一脸寒霜的江暖竹,焓琦也不好再去招惹,起身告辞。
送走了焓琦,江暖竹随即对着荀水音笑开了花。
荀水音让他弄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牵了牵他的衣袖,诺诺的问道:“殿下笑什么呢?”
江暖竹神色一正,道:“在这里叫我表姐。”见荀水音点头,他收拾了一下复杂的表情,调侃道:“早要是猜到焓琦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美人,我才不干这赔本的买卖呢。”
荀水音听到江暖竹夸自己是美人,不禁羞红了脸,后半句话根本没进耳朵:“我哪里是美人了。倒是殿……表姐这一装扮,真叫水音……呃,大开眼界。”寻思了半天,她终于还是夸了煜珣的女装。
江暖竹讪讪一笑,道:“这样在外面办事方便些。”
“小姐,我看那个焓琦不是什么善茬儿,以后咱们少惹点。刚刚要不是荀姑娘及时赶到,就真危险了。”江水寒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缓缓说道。
江暖竹点点头,“嗯,得多谢表妹呢。”
“殿……表姐哪里话,若不是你帮我们,我们还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呢。”她停了一下,又道:“表姐叫我音儿就可以了。”
“嗯。”江暖竹看着站在一边的江水寒和从内堂赶来的江天一,微微一笑道:“今儿的事儿,音儿帮了大忙,还算顺利。”
“焓琦要是再敢放肆,我就抽剑劈了他!”
江暖竹一笑,“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算了。”喝了口茶,他又道:“嗯,今个就这样吧,我送音儿回王府。”
众人相视一笑。
江暖竹遂带荀水音从密道迅速赶回翼王府,将事情告诉了等在府中的众人。
第十七章:爷喜欢你
夕阳西斜,浓重的橘红色映得忘忧江万顷碧波熠熠生辉,宽广的江面上游船画舫缓缓起锚,高高挂起的红色宫灯透露出醉人的香艳,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曼妙歌声婉转飘渺而溢,穿过船上轻透的薄纱,偶尔可以窥见女子轻灵优雅的舞姿,好似天人,但却妖娆诱人心动。江畔歌台舞榭业已灯红酒绿,俊男靓女倚楼娇笑,痴痴的勾人神魂。寻江望去,人们三三两两抑或揽着美人登楼而上,抑或携着友人踏船小聚。热闹——不论是江上还是江畔,歌声舞曲,喧哗嘈杂,甚至能听到杯盏相碰的叮当声。而这一切原本与他无关,原本这里是他不能,也不被允许踏入的世界,而现在,站在江边,看着嬉闹繁华的夜景,江天一发现,自己已经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这种生活。靠着一棵垂柳缓缓坐下,放松着身体,他开始往自己嘴里灌酒。借着习习吹来的江风,他不禁想起那个已经不再使用的名字:肖天绮。
他原是羽杀楼的少主,一个三流的杀手组织,从记事起便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除了生死,任何事情都勾不起他一丝感觉。三年前,羽杀楼成功暗杀当朝左丞相司徒令,却被买家出卖,遭朝廷重兵围剿。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得知自己父亲深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因任务失败而被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废弃并追杀的人。父亲为了这个人创建了羽杀楼,在这座用冷血和金钱堆砌起来的小楼中保护着这个人,而其他所有人,包括自己,则都成了这座楼的人墙。当朝廷的重锤砸碎了人墙、敲开了楼门时,父亲点了一把火,整座楼便随之沦陷在了滔天的烈焰之中。
重伤的自己被救起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焦急的陌生面孔,雍容华贵的衣着彰显着他独一无二的身份,一双碧瞳干净得好似山溪一般,让人轻易即可读懂。那一刻,他虽然犹豫,却依旧肯定眼前之人在为自己担心,为一个敌人担心。洪煜珣,一个不得势的太子,他现在的主人,也是带他离开杀手生活的人。
楼里活下来的人都得救了,父亲和他的爱人也被太子爷从火海里硬拖了出来,整个羽杀楼被拆散,依附在泓宝阁、泽生堂和汀兰院的势力范围之中,负责储运和保安工作。原本只能活在黑暗中的众人,在那次围剿中因祸得福。原本并不相信太子会真的放过羽杀楼,却不想他将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三颗棋子交到了众人手上,全心全意的信任,不曾掺杂任何的算计,甚至是他最亲近的三皇子,也不允许他涉足其中。他的要求很简单,在不损害羽杀楼众人利益的前提下,于萧墙祸起之时帮助他们。
三年的沉淀,三年的熏染,三年的改变,而今的他率性、贪玩,早已颠覆了父亲给自己设下的性格。一年前随太子上街游玩,偶然救下一个白衣书生,虽然没有出众的容貌,但却有着令自己痴迷的恬淡性情。而让自己最措手不及的是这份痴迷竟一发不可收拾,一日不见便抓心挠肝的想的不行,最后硬是厚着脸皮搬到了他家。
江天一弯着嘴角呆呆的想着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太子爷没事就喜欢叫他小螃蟹,因为他姓谢,还因为他爱吃螃蟹,每每那么叫他,他都会煞有介事的说自己饿了,要吃满福楼的银丝醉蟹。咧着嘴傻呵呵的笑着,想着想着他却突然幽幽叹了口气,两天没见了,着实有些想了……,但回去的话,定然要帮翼王传话,看着他每次因为这些官场上的事情,心情郁结的摸样,他恨不得抄剑劈了那些狗官。
“小天,你怎么在这儿?江边风大,快起来。”
“哈哈,老天真是眷顾我,想什么来什么。”江天一直起身子,伸手用力揽住来人,调笑道:“爷正想你呢,美人,来,给爷香一个。”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不轻不重的落在了江天一的脸上,他揉了揉有些迷醉的眼睛,看着一席白衣的谢锡铭,痴痴的笑开了花,“爷好喜欢你,乖,让爷香一个。”
“小天,你醒醒。我还有正经事情要办,你赶紧回家去。”谢锡铭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半大孩子,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掰开那双紧紧搂着自己的手。
江天一向谢锡铭身后瞥了一眼,借着歌台舞榭的烛火,他看清楚了,站在谢锡铭身后的是一个美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百春舫的头牌,乔艳艳!江天一感觉自己被雷劈了,脑袋轰的一声停止了转动,他一甩手将谢锡铭推到了一边,蹿到乔艳艳近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天,你干什么!?”谢锡铭见状大惊,忙上前要拉开江天一,但他一介书生怎么敌得过自幼习武的江天一?眼看乔艳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谢锡铭嚷道:“江天一,你若想在我家继续住下去,就赶快放手!”
江天一没放,却松了力道,怒目瞪着谢锡铭,愤然道:“死螃蟹!你为一个女支女要赶我出门?”
“你快放手,有话好好说。不然出人命了!”谢锡铭急得就差直接打晕这小酒鬼了。
江天一一听这话,立时收起了怒容,哀怨的像个小媳妇,借着江边的灯火泪眼迷蒙,“铭,我承认我以前不是好人,但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啊。再说,难道我还比不过一个女支女吗?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我江天一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宁愿找个女支女也不要我?”
谢锡铭只觉得头大,敢情这小家伙在吃醋……。“小天,你误会了,乔姑娘是我请来服侍叶大人的。你快放手,不然我还得去百春舫再给叶大人找位姑娘去。”
“啊?什么叶大人?”江天一眨眨迷醉的眸子,看着生气的谢锡铭,又朝他身后瞥了一眼,果然还有一个人。
“你先放手!”
江天一乖乖的松开了手,乔艳艳身子一软,径直倒了下去,被身后的叶凡及时抱住。谢、叶二人一阵忙活,她才顺过了气,偎在叶凡怀里嘤嘤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