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策(第一、二卷)——慕时因
慕时因  发于:2015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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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毓捉住他的手,“嗯,我是阿毓。”

苏少衍摇摇头,“不,你不是。”

募的又抽出手,弓起身子往后缩了缩:“我的阿毓不会这样对我的。”

李祁毓顿住,苏少衍那句我的阿毓让他没来由的神思一滞,就仿佛两块磨了许久的石,噌的一下绽出火苗,瞬间全身都着了。

李祁毓耐着性子慢慢解开他的衣襟,沉醉中的苏少衍似感到了冷,下意识向带着暖的地方靠了靠,这一靠,李祁毓霎时着了个彻底。

“少衍,这是你先勾引我的。”李祁毓吻了吻他的耳垂,手指顺着他细致的肌肤一路向下,游走之处,不禁引得怀中人一阵阵的战栗。

“少衍,你真美。”李祁毓看着他白皙的身体,修长的手臂正搂着自己的腰际。“冷……”怀中的人又唤,那个声音颤颤的,头还不时向自己蹭着。

“一会就好。”李祁毓封住他的唇,手指已然向那人的大腿内侧游走去,终于,他的手指寻到那处柔嫩,可惜才试探性探入一点,那人的身体便马上绷的死死,“痛。”那个身子不安的开始扭动,可惜立刻又被扳正。

“我的好少衍,我怎么忍心弄坏你。”李祁毓催眠般亲亲他的眼睛,指尖沾上少许那日出宫买得的晶莹软膏便往两丘之间抹了去,“你应该相信我,我看上的只是你。”他喃喃着,看苏少衍玉一般的肌肤慢慢浮出一层薄红,眼中的不安亦愈发强烈起来,怎么办?明明答应过这人一年以后再说,可是……当真一天都不愿多等了。

李祁毓叹一口气,轻轻道了句别怪我。随即将这人小心翻过身,以免看到那双沾着薄雾的双眼,李祁毓,看不到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这样的自欺欺人,你就不怕你的好少衍醒后再不理你?脑海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嗡嗡响着。李祁毓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个声音。

“痛。”指尖触进那寸柔软时,苏少衍下意识的又念了句。

痛,怎么不可能不痛?李祁毓苦笑一声环上苏少衍的腰,只这一触,身体又似着了魔般的烫起来。不行,这样下去,自己非崩溃不可!他将衣襟完全解开,把自己一点点、很小心的送入,霎时,一股奇异的温暖将自己包裹,好、好舒服……他差点叫出来,忍不住又抱紧苏少衍的腰用力抽动了几下,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也是少衍的第一次么?

真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他用力的吸了下鼻子,一张脸先从耳根子处红了起,又弯下腰半跪着搂紧那个不断喊着好难受的苏少衍,那一瞬,他觉得心里仿佛同一刻也充盈了什么,有点酸,但又很圆满。

其实这样不就很好了么?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江山一统,拢起袖子看着都如戏文中的段子一样离自己那么那么的远,关上门,唯一有的不过是眼前被自己死死抱住的这个人,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既温暖又踏实,还什么比这更能令人满足的呢?

自古红颜多祸水,但是没有办法,我认了。李祁毓将苏少衍揉进怀里,不想就看见了那一串晶莹的液体沿着泪痣留下来。他又哭了么?还是自己把他弄哭的?

“少衍,你醒了是不是?”李祁毓俯身,吻上他湖水瞳下的泪痣,但是没有回应,静默的时光一如那年北烨的落雪,绵延、无际。李祁毓注视着那双紧紧闭上,又不停抖动的眼睛,叹了口气。

不想看我么?他暗自道着,将手轻轻覆在苏少衍微湿的双眼上,空谧的房间里,他的声音仿佛沾染了南方特有的潮气,一点点的渗入,经年透心蚀骨,“我只说一次,你听好,我李祁毓喜欢你,只喜欢你。”

“喜欢我就该让我上。”苏少衍侧过脸,倏地,一点轻微的水渍声提示李祁毓还停留在他的体内。

“那不行。”李祁毓红着脸,俯下身在他光滑的背脊重重落了个吻,笑的分外霸道。

“这样,你跑不出就是我的了。”

“唔,阿毓你给我停下……”

该说的不该说的,「茧」还说一个字没说。昭和君表示很无奈。这日李祁毓按昭和君的吩咐去见「茧」。「茧」被关押的地方,是燕次著名的死牢「血狱」。基本上,「血狱」之名令人闻风丧胆有如下两个原因:

一是有进无出,二是严刑峻法。

李祁毓听着周围传来的哭丧的绝望声和抬头仅间一处的光源——北面墙的小窗口,不禁也觉得像这里这样浓的化不开的黑暗,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心生绝望。

随从的军官将他带至「茧」的牢房,轻声道:“三公子,「茧」不是个容易开口的人。”

李祁毓冷笑笑,道:“你们都下去,他被绑着,伤不了我。”

军官只得替他插好火把,退了下。

李祁毓扫了眼他的脸,轻笑道:“这种程度的易容术都没被发现么?”

言罢「茧」似乎吃了一惊,耷拉的眼皮也跟着轻微的颤了颤。

李祁毓道:“我知道,你们走江湖的一贯不会用什么真名,我想了解的是,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沉稳而冰冷的语气,英俊到极致的轮廓,提示眼前的少年绝非善类,这少年看来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黑衣、黑发、黑瞳,在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作为身份标识的玉牌。「茧」看着他,不知怎的产生了一种黑暗中看到同类的感觉,虽然很模糊,却是错不了,那是骨子里的隐忍和嗜血,再怎样伪装,猎豹也不可能变成猫。

“长明灯一盏,送君渡彼岸。”「茧」开了口,暗哑的声音,仿佛揉进了一把沙,“明灯暗浦,不过是个杀人买命的刺客组织。”

“刺客「灯」,接应人「茧」,还有那个联络人「风烟渡」,你们的任务分配还挺周密不是?”李祁毓看了一眼他,“要如何才能跟「风烟渡」联系上?”

“你们是无法跟「风烟渡」联系上的,”「茧」笑容轻蔑,“朝廷有朝廷的礼数,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除非……除非「风烟渡」主动找你,或者,你们能接近明灯暗浦背后的财团「玉封座」。”

“只要付得起价钱,任何人你们都杀么?”李祁毓问。

“明灯暗浦的宗旨是:天下无利,唯浦不图。”「茧」逼上他一双黑到发亮的瞳,“这个江湖,杀人,人杀,朝不虑夕,刀头舔血,哪里是你们这种贵公子懂得的?”

「茧」刻意顿上一顿,“不过三公子,你不是普通人。”

李祁毓轻呵一声,半眯着眼观察他的反应:“你的「灯」死了。”

“不是每一只「茧」都能找到他的「灯」,「灯」死了,「茧」留着还有什么用?”

话语毕,「茧」再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很空,空的让李祁毓觉得,这里头仿佛有一种被光阴洗涤殆尽的广漠味道。

在李祁毓离去的三天后,「茧」死在了狱中。牢头来报,说他是自尽,李祁毓向「血狱」的方向凝望了许久,浓重的暮色里,那个方向的上空仿佛也飘浮了一层暗淡的血色,带着些微的腥意,让人觉得压抑。

第017章

岁月如蚀,一晃三年过去。这日燕次皇宫里出了件大事。

这是昭和二十年的二月初二,许是应了那句俗语:二月二,龙抬头。

是夜的黄昏,昭和君将李祁毓叫了去。对于闲话拉家常这事儿,李祁毓虽打心眼里的不喜欢,但也很没可奈何。

昨儿个他和苏少衍又折腾的忒晚,这几年下来,苏少衍长高了不少,要说这苏少衍打小就是一美人胚子,如今眉眼长开了,更是端得一幅清嘉风流,只是性子一直没怎么变,不算得冷,但就是不容易走的近,再有就是,一张利嘴尤胜从前。

明明都十七、八的人了,李祁毓还改不了喜欢把苏少衍搂在怀里睡觉的习惯。李祁毓最爱看苏少衍将醒未醒的模样,小刷子似的还睫毛颤颤的,单个表情就让人忍不住产生种再把他按回被窝里去的冲动。

最近李祁毓发现了一个秘密,苏少衍的腰是他的死门。

“不要弄那里,痒……”他一边向「和·天守阁」走着,一边脑子里还回味着昨日的旖旎光景,爱把苏少衍弄的又痛又笑的,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疯子。

他不知道,这世上总有人比他还要疯。

他已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来「和·天守阁」,但是每次每次来这里,心里总会有一种摸不到底的感觉,昭和君这老狐狸果然道行有够高,他不禁想。

步履沉静的迈过玄关,李祁毓的脸上已然挂了笑,最近几年,他武功进步的可谓神速,一套「鹤雪剑法」练的纯熟不说,就连花冷琛本来打算倚老卖老的「斩水之决」都被他讨了去。同主张内外兼修的「鹤雪剑法」不同,「斩水之决」的要义在于速度和一击必杀,不过若论起轻功,苏少衍倒是略胜他一筹。

对他这个外孙,昭和君亦是喜爱非常。见着李祁毓,近几日浑身乏力的昭和君也似乎精神好了些,他低咳了几声,便摒退左右后示意李祁毓过来:“毓儿,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圆光寺中同你讲的么?”

李祁毓神思一紧,却是不动声色替他扶了把的身子:“孙儿不敢忘却。”

昭和君笑笑:“没忘就好,皇爷爷说过会补偿你的。”言罢便推了个雕花的锦盒在他手上,“我找人查过你的生辰,竟和诩儿是同月同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李祁毓低头看木盒子没说话,一只手刚要推开,便被昭和君阻止。

昭和君道:“毓儿,答应皇爷爷好么?”

李祁毓猜测到他接下来的话,垂着眼,旋即正经抿紧了嘴角:“阿毓相信皇爷爷,就像皇爷爷相信阿毓。”

真是滴水不漏的话啊。昭和君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声音遂轻了去:“皇爷爷当然相信你,这么大个白鹭宫里,皇爷爷只相信你。”

竟是如此心照不宣。李祁毓轻轻摩挲的木盒,仿佛目光透过盒盖看见了里面刻着螭吻的铜色虎符,现下的燕次兵权虽仍集中在钟离将军手中,但倘若真正调动兵权,还是需要另一半的虎符。这另一半的虎符,便在李祁毓的手中。

昭和君看他,暗淡的瞳仁仿佛同一刻有了神色:“毓儿知道为何三年前我没有杀他么?”

李祁毓故意皱了皱眉:“皇爷爷指的是制衡么?那时清流的力量还太薄弱。”

昭和君点点头又摇了摇:“虽是这个理,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总是让人难以忍受呢。”

李祁毓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晚年的昭和君回望眼前这位英俊异常的墨瞳少年。在那一瞬,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双眼,而是一把暗藏的刃,锋利的足以划开这个时代的曙光。

只听他对自己说:“日月为鉴,孙儿不会让皇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李祁毓决计想不到,就在他离开后的三个时辰,昭和君竟暴毙身亡。显然,命运又跟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昭和君意外驾崩,晏氏王朝虎符丢失,再传闻此一日「和·天守阁」唯三公子一人出入而已,李祁毓一时成众矢之的。

事发突然,适时李祁毓和苏少衍正在酒窖的密室里同花冷琛切磋武艺。倒是忽然到来的江嬷嬷让他们吓了一跳,且听江嬷嬷捂个帕子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事不好了,三公子快走,这谋反可是要杀头的罪呀。”

苏少衍面上虽惊诧,语调倒也不徐不疾:“这罪名是哪里传来的,还有,罪证是什么?”

江嬷嬷一妇道人家哭着连话都说不利索:“昭和君崩了……虎、虎符被盗,还有那「和·天守阁」……今儿个只得三公子一人进入不是?”

听闻昭和君没了,李祁毓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接话的也就变成了花冷琛,他将事情略略一分析,便道:“看来是有人想借题发挥,若是现在被抓回去那肯定是有理说不清。江嬷嬷,这俩孩子你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想必是不忍心他们死的吧?”

江嬷嬷浑浊的眼看向了他:“这密室在王女鸢尾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你们快走。”

花冷琛道:“好,我们走。”然则就在江嬷嬷转过身的瞬刹,李祁毓忽感到一阵很浓的杀气,止步、转身、抬手,一系列极流畅的动作后,江嬷嬷背脊一凉,下刻已昏倒在地。

花冷琛叹一口气,瞳色一黯,忽道:“阿毓,把虎符给我。”

言罢不管出于何,李祁毓皆是多了那么片刻的迟疑,饶是花冷琛再度启口:“那东西决计不能放在你那里,如果你还信为师的话。”

须臾赌生死,李祁毓定了定神,道:“我且信你。”

苏少衍则看了他俩一眼,瞳色仍旧沉静:“接下晏氏兄弟必定会封锁城门,阿毓,我先替你易容。”

花冷琛叹一口气:“这间密室虽隐蔽也不能留,为师不得已只能烧了它。一阵你们先走,七日后我们沧澜道见。”

苏少衍看看躺在地上的江嬷嬷,那个眼神似乎在问花冷琛:“刚刚你是不是想杀了她?”

却见花冷琛笑了笑,淡漠的答了句:“就算我不动手,难道你不会?”

花冷琛是第一个看穿苏少衍的人。花冷琛总忘不了两年前李祁毓被救回昏迷时,苏少衍对自己说:“师父,恳请让我成为您最出色的弟子。”时的表情:

那是最柔软的决绝,最锋利的落雪。

第018章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是密道,四壁不见光,粗糙的石甬道窄的只容一个人独自穿过。他让苏少衍走在自己的前面,牵过他一只手,忽然觉得如果可以就这么着走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不错的事。黑夜中,火折子那点微弱的光照着,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听见彼此喘息声,很轻、微弱的起伏着,让人觉得安心。苏少衍的手出了汗也暖不起来,李祁毓将自己的和他的紧紧扣住,小声道:“少衍,你会怪我么?”

片刻后苏少衍才道:“怪你什么?怪你把我拖下水么?”顿上一顿,他又启口:“是师父教你的么?专挑这种时候跟人和解?”

李祁毓捞过他的腰抱了抱:“你知我什么意思。”

苏少衍推他,声音仍旧轻:“你当真以为你死了我就省心了么?”

李祁毓心中一块石头坠了地,道:“下月是我生辰,想向你讨一句话。”

苏少衍问:“什么话。”

李祁毓掐一把他的腰,得了宝似的笑笑:“跑路要紧,到时再告诉你。”

李祁毓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境下碰见钟庭翊,更糟糕的是,居然还被钟庭翊发现了。这个胆敢轻薄自己的兔崽子!

两年前的火气,压到现在都没有消,可见李祁毓当真是个很记仇的人。

说来也巧,就在李祁毓和苏少衍刚离开密道不久,二人便在假山后碰上巡游的禁兵。一堆堆火把簇拥着,想不亮堂都不可能,倒是他们情急下易的容,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好在那面皮黑黄的禁兵头子虽将画像比上了他俩,但去没瞧出什么究竟,这边刚要他们走,哪知那边一身戎装的钟庭翊便不徐不疾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我们是哪里见过吧?”钟庭翊黑中透蓝的眼睛眯了眯,脸上还挂了个隐晦的笑,李祁毓见况心中暗道不妙,面上却依旧自若:“军爷怕是认错人了,小的并未见过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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