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伸手拍了拍他，“既然知道了，就放弃那个人吧。”

放弃吗，就这样就放弃吗？难道不应该放弃吗？

“他既然这样欺骗你，就说明他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

“五年，五年的时间，你不过是他消遣时候的玩物。”或许这话太严重了，许莫又降低了声音：“也说不定他确实喜欢你，但是你觉得这样廉价的喜欢值得吗？”

“我知道了。其实……”齐言忽的开口，目光却空洞无物：“也许我和他之间，根本就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你要这样说对吗？”却居然还能微笑着？

许莫停了下来，看了看旁边的齐言。他忽然将齐言的脑袋转向自己，然后一下吻了下去。齐言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吻已经落下了。是只是很单纯的吻，嘴唇碰着嘴唇。

“其实，我对你，还是有些喜欢的……”许莫表情很平静，“我们，也可以试一试吧。”

“试试？”齐言回过神来，推开对方：“请……不要拿我开玩笑。”

他的感情，不是随便给的。

给错了，要回来，也不会再给其他人。

第38章：重别

莫寒启在第二天给齐言发短信说他在他公司楼下。

因为他这句话，齐言已经不敢下楼了。他紧紧握着手机，很害怕对方再打电话来，可是他更怕莫寒启找上来。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人。他无法伪装的好像自己不知道那件事情，却更无法莫寒启的面前做出一些不恰当的举动。

“齐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带着冷漠和略神经质的声音响起。齐言吓了一跳，愣愣回过头，却看见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正冷冷看着自己。是，凌沐晨。同样是他现在无法应对的人——但是却说不出原因。

“室长。”齐言犹豫了半天才叫出这个称呼。

“恩。”凌沐晨很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忽的一沉，笑着，“学会主动叫我‘室长’了吗，那么这几天应该表现的大有进步吧。”

齐言没有答话，只是对着他假意的笑了笑。

“这几天，你给我打过电话吧。”

电话倒是确实打过，只是，齐言后来的心思就没有放在那上面过，只淡淡回复：“是的。”

“那么，你不想要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吗。”凌沐晨低头看着齐言，但齐言没有看他，却也能想到是怎么一个漫不经心的模样。

齐言这才抬头，面无表情看了凌沐晨一眼：“应该，算非常不错，不过我没有兴趣知道。”

说完后便几乎快步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连让凌沐晨捉住他的机会也没给。

齐言现在有两个不想见到的人。一个是莫寒启，因为这个人他爱过，但是却背叛了他，凌一个是凌沐晨，只是没有任何原因。

只是，本来就是同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凌沐晨想要见他，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亲自去“请”。

而在被课长通知要他去办公室一趟的时候，他只能昂首挺胸走进去。

凌沐晨坐在转椅上，早早等着他，在他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他脸躲避的神情。

“怎么了？你害怕了吗。”凌沐晨从一张转椅上起身，走到齐言面前，“因为那天我被人打的浑身是血，所以，你害怕了吗？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走得更近。

齐言愣了愣，没有说话，想要侧过头不去看他，却还是只能面对。

“齐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给我听。”凌沐晨低头，用下巴对着齐言，嘲讽的笑：“不然就太不像是你了。”

齐言这才抬头看看对方，“我不觉得我有什么想说的。”

“哦？”凌沐晨微微低下头，贴上齐言的耳朵，“你明明是有疑心的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只装作不明白，用手推开他，后退了几步。却见凌沐晨不依不饶走上前，一只手捉做了齐言的手，另一只却飞快将手伸进了他的西服裤子的口袋里。

“你干什么？”齐言挣扎了一下，片刻过后，凌沐晨很是满意的用手捏着自己从齐言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那是一枚，子弹。

“你果然留在身上。”凌沐晨看了眼齐言已经算不上那么面无表情的脸，“你在害怕什么吧。”

“我没有。”齐言抬头对视着凌沐晨：“你非得知道我的想法对吧？凌沐晨，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对你的事情根本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他轻声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将那枚子弹收起来，自己则站直了身子，冷冷看着齐言，“齐言，你不会以为就这样了吧。”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我？”凌沐晨猛地拉着他的手，目光狠狠瞪着他：“那不可能。”

是啊，他从来不就是这样吗，总是被其他的人玩弄在手心里，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够了。”齐言决定做出自己的反抗，和表明立场的说：“你的事情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以后都不要接近我，不要再拿戏弄我作为乐趣。”

“我……戏弄你？”凌沐晨好笑的反驳。

“难道不是吗？即使是我这种一脸好像是旁观者一样的人，却也比你们任何人都要认真的在看，和听。明明投入和付出的感情比你们都要多，却要取笑我，玩弄我吗？”

大概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凌沐晨却居然笑了，甚至一把将齐言拉近自己的怀里，甚至很温柔说：“你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请不要接近我。”他闭上眼睛，却几乎含着泪水。

“不好意思——我偏不。”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进了办公室。凌沐晨一把将齐言拉了起来：“我们去吃饭吧。”

“我不去……”齐言根本不想理会他。

“走吧。”凌沐晨毫不客气拉着齐言的手，就拽着他走了出去。

“带你看一样东西。”

他将齐言待到停车场，只是他们走的是公司的后门，齐言狐疑看了他一眼，凌沐晨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这才顺着凌沐晨的目光从后边看了过去，但是看到的只是让人觉得很痛苦的东西。他看见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的男生，是一个他曾经愿意用一切美好的词语去形容的一个，他深深爱着的人，但是现在他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虽然一个小时前多一点点的时候他还在和自己发短信，打电话，在解释昨天为什么没有接自己的电话，现在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而这个人，是从他宾馆房间里出来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凌沐晨忽然对着他冷冷笑了笑：“怎么样？惊喜吗？”

齐言却忽的冷笑了一声：“凌沐晨，你带我看这个？”

他冷冷笑着，似乎根本除了可笑，再无其他感情，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时候凌沐晨却反而一把将他搂紧自己怀里，他的声音很低沉在他耳旁响起：“齐言，你看你，果然缺爱吧。”被齐言猛地推开，他却依旧维持那温柔一笑的模样，却伸出一只手拉着齐言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干脆，我来爱你好了。”

“请，不要那我开玩笑。”

面对莫寒启的出轨，他还以为自己会哭，居然没有。

面对凌沐晨的玩笑，他还以为自己会害怕，居然也没有。

第39章：助理

“大概是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出差了，你是作为我的助理的身份跟我一起去的，我需要的资料和要打印的文件等等，明天你就开始作手准备。心思什么的，全部给我放在工作上。你听见没有。”凌沐晨的意思是要他投入工作，也是要他不要再和莫寒启又纠葛。他都知道，只是点了点头。

凌沐晨反而觉得奇怪，他还以为齐言会伤心难过，歇斯底里，甚至跳楼。

“原来你比我想象中坚强。”

“那是因为你把我想的太软弱。”抬头，对上那双冰冷目光的脸，齐言难得的笑了。

那个假意的笑容，只让人觉得心疼。他这么想着，没想到却一下低下头，吻在他的嘴上。

“你干什么，又亲我……”齐言反而被这个举动吓到了。

凌沐晨冷淡淡说道：“你和许莫不是也亲过吗，为什么和我却不行。”却笑得格外清爽，甚至带着些真正的少年的味道。

远处是近大远小的建筑和碧绿的草与天空。

“那么，这次就原谅你。”顺着风从来的方向，连心情也变得莫名的好，“那么，不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做我的搭档。”凌沐晨漫不经心的说。

“你需要搭档吗？”齐言现在已经对凌沐晨足够了解，年纪轻轻，心高气傲的连朋友都不需要的人，怎么会需要搭档。却听他在耳旁说：“即使是我，也会无聊的。”

齐言很愤怒看着他：“如果觉得我是填补你无聊的存在，我想你错了。”

只是不知为何忽然舒展了一口气，说：“不过，即使是我，也一样。”他将目光对上凌沐晨，少了很多平日里胆怯和平庸，居然到了一丝生气甚至是自信。

“那不是很好吗？”凌沐晨微微一笑的欣然接受着眼前这个人的一切。

那天晚上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商业音乐会。是一家名作凌天集团旗下的活动——凌天集团是C市区非常有名的企业，他在建筑业，金融业与化妆品行业都极其有名。化妆品行拥有自己独立的品牌，如今已经在全球，包括亚洲和美洲发行。金融业和建置业繁重而复杂，总之是一所非常强大的集团公司，可谓极尽奢侈的商贸企业。

齐言愣愣看着凌沐晨：“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这次天凌集团的音乐会呢？”

凌沐晨冷冷看了眼齐言：“不为什么。”

“好，那我什么也不问。”齐言点点头，不再问，只是安安分分跟着凌沐晨。

他以前就听别人说凌沐晨的来头不小，现在一看，恐怕比大多数人口中的“来头不小”还要复杂上了千百倍吧。

如果这次参加音乐会是代表他们公司而来，这已经说明了凌沐晨的身份很可能是整个公司董事长的少爷？

其实也都无所谓。

他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付出，哪怕一点点的感情，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他从来不会去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更打一开始就不会去注意。因为他从来没忘记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在齐言发愣的时候，凌沐晨正认真看着他，他在猜测对方的心思。这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是一种强项。他猜测齐言可能在猜测他的身份，他却并没有太多感想，而是慢慢走到他身边，露出冷冷的笑容：“有什么问题，不问问本人吗？”

“……不，没什么问题。”

“哦？”凌沐晨微微侧着脑袋，一只手托着脸颊，“看不出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在想什么事情，那么，就一定是因为害怕。”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家极其奢侈而繁华的夜总会，但是此时此刻这里是音乐会的会场，大厅金碧辉煌，头上是雕着西式神话的吊顶和华美的琉璃吊灯。就好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见面会。

齐言站直身子，有些挑衅地看着凌沐晨：“请时刻记住，我比你年长了五岁。”他不至于没出息到连这点程度的东西都害怕吧？

只是进入会场以后，凌沐晨开始被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士所包围，而齐言却负责愣愣站在旁边替他拿酒杯。

据说参加这次音乐会的人不是一些算的上有名望的大商人，C市区的十大富甲几乎全部到齐，各路名流和大型企业的老板也受邀参加。除了商人以外，社会名人和当红的一流明星也在被邀请之列。

总之，阵容虽然强大，却并不太像是音乐会的真实观众。因为总所周知，这是关于古典音乐的音乐会，而主推是古典钢琴。齐言对这些其实也并不了解，但是他隐约明白了凌沐晨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总归是有些目的的，只是很多事情却不是他能知道的。

来参加音乐的除了很多公司的高管以外也包括一些大公司，大企业的少爷，有些人见凌沐晨一来便吸引了很多年轻漂亮的千金小姐，心里于是不免有些不舒服，便走上前假装和他攀谈，问道：“这位先生以前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那家企业的公子？”

凌沐晨喝酒倒是很豪爽，红酒，啤酒，什么酒都能喝，他于是敬了那个人一杯，淡淡笑道：“我不是哪家大公司的少爷，就职于只是一家小小公司，现在担任小小的职位。”

大多人进入这里的人，就不可能是哪家小小的公司，那人只当他说笑，非要他把公司的名字报出来。凌沐晨看了齐言：“这位是我的助理，齐言，给这位少爷介绍一下我们公司。”

“啊？”齐言愣愣看了凌沐晨一眼，眼巴巴看着莫名其妙一个烫手山芋丢在自己手里，好在面无表情的脸居然被大多数人看做严肃和从容正定，居然忽视了那张看起来巴掌大的娃娃脸的可信度。

“我们公司名为‘中姿’是一家在国内外都占据一定地位的，化妆品行，主要靠自行研发和制作发行销售，是一家化妆品有限公司。”

在座的人有些寻不着头脑，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公司，便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大的企业，因此而有些人对凌沐晨的态度也变得疏远。

他们起初看凌沐晨长相出众，穿作得体，更难得举止中还带着些贵族气质，向来一定是哪家大企业下的小开，谁知道所谓的什么“中姿”，连名字都不曾听说过。

那人讥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企业，连名字也没听过。”

凌沐晨不怒反笑，淡淡道：“ 确实，‘中姿’现在还只是小公司，但是很快，他将会在全国上市。”

有人将他这番话当做夸夸其谈，但仍然有不少人觉得他举手投足和言谈都与同龄人不一般。

一名外貌俊美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对凌沐晨产生了一些好奇，他谈吐优雅，对人和善，待凌沐晨如同长辈对小辈一样亲和，皆因为欣赏他的雄心自信，于是一见如故，将名片发给了他。

那人笑着问他：“你看起来相当年轻呢。”

凌沐晨告诉他自己其实现在不过二十出头，在国外学习工商管理回来。

听见那答案齐言愣了愣，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皆因为和凌沐晨说话的人来头不小，又一眼表现出他对凌沐晨的赞赏，不少人又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表现的非同一般，即使“中姿”不过是一件小小的公司，以后大概也不不会一直如此。套用一句古话，大概是说他给人的感觉就非“池中之物”。

听着那番话齐言只觉得索然无味。

齐言的任务则是在一旁充当凌沐晨有需要的时候的解说员，还有替他拿拿杯子，遇到一些大人物时候还得去敬敬酒……职务和夜总会的陪酒小姐好像也没有很大区别。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充其量只是告诉齐言他对这种地方是多么的无从适应。而凌沐晨总是如同鱼儿得水般灵活的活动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