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上——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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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宰相。”徐之轩的声音传来,他与祝青河一道赶至此地,见到眼前这许多金兵,不由又惊又气。

祝青河顾不得足腕上的疼痛,跃下地来,望着金国首领便骂:“金狗害得我们背井离乡,我非要出口恶气不可。”

张浚向众人一拱手,面上兀自老泪纵横,慨叹而道:“大宋年少一辈若皆能有诸位这般的忠义,何愁不能光复!”

徐之轩抱拳回礼:“张宰相是抗金的领袖,咱们江湖中人自当保宰相万全,这些金狗就交给我罢。”他说罢长剑出鞘,连挽四个剑花,便将那金国首领逼下马来。

青城派乃是蜀中第一大派,徐之轩使的便是松风剑法,就好似风拂劲松,剑意绵密中又暗藏杀招,那些金国骑兵哪里学过什么武功,三两下便被徐之轩的剑气所迫,纷纷坠下马来。

徐之轩杀得兴起,一把长剑登时血迹斑斑,道慧虽不愿杀生,此时也不为这些金人感到惋惜,心想若是师父在此,定会让师兄们摆出打金狗大阵,打得金人落荒而逃。

陆商鸣倒是暗自庆幸有人替他出手,免去了不少麻烦,他一斜眼,瞥见祝青河一对眼睛一直望着徐之轩不愿离开,心下登时明白了几分,不由暗忖道:“这青河有我年少时的影子,倔强坦率,只盼他与我不同,能与那人有个好结果罢。”

徐之轩深得师父丹虚道长真传,只半柱香时间,便将这伙金兵尽皆杀退,好在金人精兵未出,此刻只觉得握着剑柄的虎口酸痛,折损的些许真气还须得缓上一缓。

“张老将……张宰相,”道慧也是刚才自徐之轩口中方得知张浚的身份,如今连忙改过口来,“恐怕金兵还陆续有来,让小僧护送您离开此处。”

张浚思忖一阵道:“李将军兵败,定然取道淮河,老夫这便南下。”

陆商鸣道:“宿州既已被金人攻陷,咱们要上少林怕是要改道邓州,正好可与你同路。”

道慧原本还担心陆商鸣不愿答允,此刻听来,心下甚是欢喜,笑道:“有陆施主相助,张宰相定能安然无恙。”

陆商鸣小声说道:“你给我记好了,一旦张浚安置妥当,你就须与我同上少林,再耽误不得了。”

道慧连连点头,忽然又笑着说:“多谢陆施主。”

“谢我什么。”

道慧虽傻笑着没有回答,陆商鸣却晓得他的意思,不禁心道:“这最后的时日若能做件轰轰烈烈的好事倒也不枉此生了。”

张浚说着便立即动身,徐之轩将坐骑让给了他,自己则与祝青河同骑一马。

祝青河自是情愿的很,由得徐之轩坐在自己身后,只是与他的身子这般紧紧贴着,一路上免不了横生出许多邪念。可马儿实在颠簸的很,时常硌得身上发疼,祝青河不禁暗忖要替自己开一副静心宁神的药才好。

徐之轩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有意无意地伸手去触碰眼前人的身体,惹得祝青河心猿意马,他本就血气方刚,此刻哪里经受得起这般挑逗,恨不能学那陆大侠一般拖着徐之轩躲到暗处去。

陆商鸣耳聪目明,一一瞧了个清清楚楚,不由暗暗好笑。道慧见了忍不住问道:“陆施主想到了什么?这么有趣。”

陆商鸣知他性子耿直,定不会去做那偷窥别人之事,便故意诓道:“我想起咱们相识之日,你竟然忘了那南宫羽的住处,你说可不可笑。”

道慧先是哈哈一笑,随即好似想到了甚么,皱着眉头,半晌没发出声来。

陆商鸣问:“怎么了?”

道慧说道:“我想来想去一直都没记起,陆施主你究竟是有甚么事才要找寻那南宫家?”

陆商鸣心道:“傻瓜,我从未告诉过你,你又怎会记得。”他自知不能将仙人之事告知,又撒了个谎,佯怒道:“我当日不是与你说了么,你怎这般不长记性,自己再好好再想想罢。”

道慧听他这么一说,愈发坚信是自己又给忘了,不禁暗自埋怨,垂着脑袋继续苦思冥想。

陆商鸣心中不忍,叹道:“罢了,南宫羽已经死了,这些事便让他过去吧。”

道慧点了点头,忽见一旁的宰相张浚勒住了马,许是连日的奔波,他的面色已有些泛白,得亏了祝青河的杏林圣手,才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张宰相,”道慧连忙翻身下马将张浚扶住,“是否身子不适?”

祝青河忙探了探张浚的脉门,只觉他脉象极是轻浮,摇着头说道:“宰相大人本就重伤在身,须得多多歇息,可不能再似这般舟车劳顿了。”

徐之轩道:“前头便是一座小镇,咱们寻间客栈让宰相大人住下。”

张浚自知体力不济,点头道:“如此也好,来人,”他一摆手,见一直跟在后头的宋兵走近前来,才说,“你修书一封将老夫的处境告知圣上,记住,此事须要避人耳目,连此处的官员也不可相告。”

那宋兵得了令,便去行囊中取了官印,他迈开了步子疾行,好先行进城去与当地驿站联系。

“马儿不服管教,难免颠簸,宰相大人还是莫要骑马了。”徐之轩索性将张浚迎下马来,一路搀扶着往城里走去。

祝青河见他如此忠义,又对金人嫉恶如仇,心中愈发欢喜,牵着两匹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旁。

陆商鸣不禁道:“徐之轩倒像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怪不得青河对他这般着迷。”

道慧奇道:“甚么?你是说青河他和徐公子……”

陆商鸣点了点头,转过头见道慧双手合十,说了几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陆施主,该不会是咱们害了他罢。”

陆商鸣闻言骂道:“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又何惧他人的眼光,你这和尚怎如此是非不分!”

道慧忙道:“陆施主教训的极是,是我失言了。”

陆商鸣也知他自幼聆听庭训,性子又老实古板,能与自己相好已是十分难得,自然对此事心存戒备。他一念至此,不由担心若是方能那些秃驴借此为难道慧,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道慧这次却好似一下子开了窍,见了陆商鸣面带愁容的模样,劝道:“师父最关心我,为人又极是豪爽,他定然不会拘泥于这点小事。”

陆商鸣本想说此去少林你连和尚都做不成了,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去,顿了顿说道:“上了少林,你须扮作与我不甚熟稔,记住了吗?”他暗忖自己走后,道慧无处可去,留在少林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况且那方能的确是条汉子,想来定能保他的平安。

道慧不明所以,只点了点头。

他二人说话间已进了城,他们有意放慢了速度,离张浚宰相不过十余步的距离,道慧最先瞧见了客店,叫道:“此处有家客栈,徐公子,咱们就暂且住在这吧。”

徐子轩一抬头,见此客栈虽是不大,看起来却很干净,当下说道:“就请宰相大人委屈一晚了。”

张浚笑道:“好说好说,此处可比那战场上好上许多啦。”

陆商鸣听了他这番言语,虽说这老宰相没有半点武功,自己却也暗暗地起了钦佩之意,且不管他究竟有何功绩,能够为天下万民穷尽一生本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兴许是离大限之日近了,他心中愈发难以平静,要闯出一番名堂得念头也越发强烈起来。

36.光明使

张浚在入城之前便换上了百姓装束,此刻在客栈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个身患重病的老头子,那掌柜的见徐之轩痛快地从行囊中掏出几两银子,立时便安排了五间上房。

众人安置妥当,徐之轩与祝青河留在张宰相房中照料,陆商鸣自知帮不上忙,便拉着道慧下楼用膳,这连着几日的奔波,再加上道慧难为无米之炊,行囊里的干粮早就吃得精光,这次好不容易寻到一家还算宽敞精致的客栈,怎能不大快朵颐一番?

谁知两人一坐定,刚要了三两碟斋菜,便听闻客栈外一阵铃铛作响,随着马儿嘶鸣之声,门口大咧咧地陆续走进两个人来。

为首的汉子身着黑紫相间的长袍,他一头乌发,正值壮年,应是浸氵壬武学多时,双手满布老茧,一对鹰目直勾勾地望着惊得呆了的掌柜,端的锐利无比,走起路下盘沉稳有力,有如一座大山压迫而来。

他身后紧紧跟着个青衣男子,长得虽是眉清目秀,可面色惨白,低着头,任由头发披将下来,好似有意要避开别人的目光一般。只是他行路时,他背后那把九环大刀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反而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陆商鸣正瞧着,只听一旁道慧轻声说道:“这两人武功极高,怕是别有目的。”

陆商鸣点了点头,忽的瞥见那二人腰间皆别着一块玉佩,质地大小粗看之下一模一样,他微微将眼睛眯起,只见黑袍男子的玉佩上刻有飞龙图案。

“青龙?”陆商鸣不禁心生诧异,见道慧面露疑惑,又说,“他竟是六合圣教十大长老之首,想不到慕容老贼刚一上位,便将原先的长老尽皆换去,恐怕他对那东西也颇为忌惮吧。”他心中不由想起了可以号令教中长老护法的天王令旗。

道慧探着脑袋看了看又问:“另一位施主的玉佩上画着的好像是个狼头,莫非他也是长老之一?”

陆商鸣微一颔首,心道:“尽管这两人未曾见过我的模样,可难保当日那南宫羽会将消息透露出去,我双拳难敌四手,当真麻烦得紧。”他念及此处,当下便要回房里去,起身经过时目光瞥见那两人手里正拿着一人的画像询问掌柜。

陆商鸣虽死过一次,可生前的记忆却是丝毫不减,一眼便认出了画像上的人物,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这大堂里是待不下去了,便让小二将饭菜直接送到房里。

“他们在找人?”道慧没能看清画像上的内容,此刻不由担心起来。

陆商鸣轻声道:“一个故人罢了,他们没见过我,放心吧。”

道慧“嗯”了一声,正跟着陆商鸣走到了厢房门前,忽见他转身道:“这不是你的房间。”

道慧笑道:“可饭菜会送到施主房中啊。”

陆商鸣方才不知不觉地想起许多往事,竟把饭菜之事给忘了,只得小声骂道:“就知道吃,怎么没见你长胖。”

道慧一脸的认真:“我吃得多动得也多,我在少林寺的时候,菜园子里的活可都是我一人揽下的。”

“知道你身子好。”陆商鸣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推开房门,可刚踏入半步,脸色便立时沉了下来。

道慧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奇怪他为何停在了门口,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陆商鸣摇头说道:“没事,我突然想尝尝你的手艺,你能不能为我去厨房中准备几个小菜?”

自己的厨艺能被认可,道慧不曾多想便喜道:“好,我这就去。”他兴冲冲地反手将房门关上。

陆商鸣往房中走了两步,低声说道:“莫要浪费时间,快快现身罢。”尽管这位梁上君子刻意隐藏了自己,可再微弱的气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只听柜子后头一阵轻微的响动,一名女子缓缓走出,她衣裳上血迹星星点点,身形仍然十分矫健,只是双眼虽是望着前方,却好似空洞一般,没有半点神采。

陆商鸣倒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

“你是?”被撞破了行踪,这女子非但没有出手,反而向陆商鸣走近了几步,“你是……”

她离得近了,陆商鸣见她生得清丽脱俗,却难以掩盖憔悴与风霜的痕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道:“他们是要找你?”

那女子的脸上微微地抽动了几下,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属下参见圣教主,圣教主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陆商鸣叹道:“想不到你没了对招子,耳朵却这般灵敏,甚么圣教主,不过是往日云烟罢了,快快起来。”

那女子颤着身子正要起来,忽听房门被人一下推开,她瞧不清来人的模样,不由心里大惊,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回来了。”陆商鸣一回头,瞧见道慧正站在门口。

只听道慧叫道:“方才我便觉得不对劲了,陆施主想必是内伤未愈才未发觉,竟让这贼人闯了进来,陆施主你快退后,我来会一会她!”他说着便将右掌向上一抖,正是武斗前的起手招式。

陆商鸣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拦下了他,“她是我从前的部下,”他望了眼门外,见未引起楼下那两个男人的注意,才将房门关上继续说道,“一场误会。”

那女子作揖道:“原来是圣教主的朋友,在下六合圣教太阴使苏妙月。”

道慧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又听陆商鸣说道:“她是圣教十大长老之一。”他这才“哦”了一声点头回礼,却发现这美妇竟是双眼不能视物,不由奇道:“女施主原来……”他自知无礼,急忙用手堵住了嘴。

陆商鸣叹道:“自从当日苏长老离开圣教,至今已有两年了吧,”他许是又忆起往事,顿了顿才道,“他们是谁?为何追你?”

苏妙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楚,只是那对眼睛望进去看不出一点的波澜,“那二人是新任的长老,光明使刘云峰与他的弟弟摘星使刘晟,他们找到了属下,说是受了慕容弦之令要来取一件极紧要的物事,属下双眼已废,自然不是对手,情急之下才躲到此处,万没想到打扰了教主圣驾,属下罪该万死。”

陆商鸣长叹一声:“当日废去你的双眼确是我一时冲动……”

苏妙月忙道:“往事属下早已忘却,当日圣教主就算要了属下的性命,属下又怎会有半句怨言,只是如今属下被那慕容弦追杀,还望教主相助。”

道慧听得大惑不解,心想这女子究竟如何得罪了陆商鸣,竟遭到这般凄惨的待遇,忍不住在默默念起了经文。

陆商鸣亦是颇觉得愧疚,叹道:“我已不再是甚么教主,不过你放心,我定不会任由慕容弦对你下手。”他忽听客栈外人声鼎沸,往窗外一看,竟有许多六合圣教教众将客栈里里外外尽皆围了起来。

那苏妙月闻言奇道:“不是教主?莫非是慕容弦他将教主你……这个天杀的老贼,”她忽然叫道,“是了,怪不得慕容弦如此想得到那件东西。”

陆商鸣不禁问道:“甚么?”

“天王令旗,”苏妙月轻声吐出的四个字让陆商鸣心神一震,“不过教主放心,属下已将它藏在隐秘之处,慕容弦定然找不见的。”

未料到这天王令旗自己送上了门来,陆商鸣眼光闪烁,转念又想自身时日无多,怕是得到令旗亦派不上用场,思索了一阵,忽的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心道:“我若将令旗送上少林,再将消息传了开去,恐怕那慕容弦不得不与少林为敌,到时就算我已身死,也可预见慕容老贼的下场!”

他一念至此,便道:“我会想办法将他们赶走。”

苏妙月倒是十分识趣,连声谢道:“属下一旦脱险,定必将天王令旗双手奉上,好让教主重掌圣教。”

陆商鸣未曾想这苏长老竟这般忠义,心头涌上当年旧事,不禁于心底唏嘘不已,“你且留在此处,我下楼去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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