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上——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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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月颔首道:“属下遵命,教主千万小心。”

陆商鸣“嗯”了一声,与道慧一起出门下楼,摘星使刘晟只是将大刀竖着往地上一插,原本正用餐的客人们便尽皆被他吓跑,这才显得这客栈宽敞亮堂了许多。

“你们怎么在这?”道慧一眼便瞧见了祝青河与徐之轩,他二人正与当朝宰相张浚一道坐在桌旁,桌案上摆着几碟小菜,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锅不久。

张浚轻声问道:“这些人便是徐少侠口中的六合圣教?”

徐之轩点头道:“不错,他们勾结金人,欺压咱们大宋的百姓,实在是咱们武林之耻!”

张浚怒道:“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此乃我大宋地界,本相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敢做出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从未涉足江湖,此刻听闻圣教恶行义愤填膺,哪里还顾得甚么伤势,更绝不答应躲回厢房里去。

陆商鸣拣了最靠近通往二楼台阶的桌子坐下,有意要拦着圣教教众上楼搜查,道慧自然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堂上的教众平日耀武扬威惯了,瞧见这么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当下便要上前去赶,谁知被一只大手拦下,扭头一看,竟是光明使刘云峰,他急忙行礼道:“光明使,此人拦住了小的去路,小的这就去打发了他。”

刘云峰哈哈一笑,起身坐到了前头的八仙桌旁,正巧与陆商鸣面对着面,只听他笑道:“小友气度不凡,敢问师承何门何派?”

陆商鸣也不答话,反而唤小二上壶茶来,那小二还以为又遇见了甚么难缠的人物,跌跌撞撞地沏茶去了。

弟弟刘晟站在了刘云峰的身旁,他已收起了九环大刀,此刻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雕像,令人不禁生出悚然之感。

“小友可否给我几分薄面?他日我定当报答。”刘云峰一眼便瞧出这年轻人武功极高,若能免去一场鏖战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陆商鸣眼神一凛,可仍旧不回答只言片语,他在飞快地审视客栈周围,不知除了跟前这两人,圣教究竟还来了多少高手。

37.犹豫

所幸在场之人皆是武功低微的小卒,看来慕容弦害怕此事泄露出去,引来有心人的觊觎,才有意这般低调行事,只派出这两位心腹长老。

可惜只要自己一人尚在,甚么光明使、摘星使便讨不得半点好处,陆商鸣暗暗欣喜,那慕容老贼千算万算,天王令旗到头来还是会落在他人手中。

光明使刘云峰见这年轻人眉目清秀,俊美之外又带着三分不容忽视的气度,如今似笑非笑的,更叫人心生惧意。他面上波澜不惊,右手伸入桌下,往前方横扫一掌,掌风有如无形气刀呼啸而去。

只听“咔嚓”一声清响,陆商鸣顿觉桌子向下一矮,原来这刘云峰有意将一条桌腿以内劲削去大半,桌子若是东倒西歪,这气势便输上一大截了。

陆商鸣情急之下一抬腿先将酒桌稳住,五指微微弯曲,真气于掌间飞速旋转,好似漩涡般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不远处教众腰间的长刀便好似长了翅膀似的忽然脱鞘而出,径直吸附于陆商鸣掌上。

明明是锋利坚硬的精铁长刀,此刻与一般木棍无二,眨眼间被陆商鸣肉掌折断,只见银光一闪,酒桌便如同往常一样,只是那断去的桌腿竟是以直插入地下的刀刃代替。

身旁的教众早看得呆了,便连面无表情的刘晟也不免微微一震,刘云峰笑道:“小友武功高强,乃当世少有,我和几位朋友不过是想在此处歇息几日罢了,小友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

陆商鸣知他出言试探,若是强行阻拦,恐怕会显得此地无银,当下冷笑道:“阁下的无形气刀亦是不遑多让,不过我最见不得人仗着武艺逞能,你瞧瞧,这客栈原本满满当当的客人,如今皆被你赶了出去。这笔账,掌柜的你说怎么算?”

那掌柜的听了此言,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说道:“无妨无妨,没有账,没有……”

刘云峰放声大笑,笑声夹着内劲,好似要将房顶震塌,“原来只是如此,好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正欲递到掌柜手里,谁知那掌柜吓了一跳,躲在案台后头不敢去接。

“拿去便是,”刘云峰笑道,“我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这几日我会在客栈小住,你尽管去备几间上房,我统统要了。”

掌柜的终究抵不住那银票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拿了揣在怀中,大声喊道:“小二,小二,你快带这几位大爷上楼。”

陆商鸣此时失了借口,一时亦不想与他们明着相斗,只得说道:“若早些如此,定省下不少麻烦,道慧,咱们回房。”

他二人方返回房中不久,便听闻门外敲门声起,“陆大侠,道慧大师,是我。”这是祝青河的声音。

待苏妙月藏在暗处,道慧才去将门打开,除了祝青河,徐之轩与张大人亦在门外。

“这掌柜的着实可恶!”祝青河气呼呼地径自走了进来,“居然让我们三个只能住一间房,六合圣教的钱能要吗?那都是咱们百姓的血汗钱啊。”

徐之轩说道:“不错,张大人乃当朝宰相,怎能与他人同住一房,这掌柜的忒没眼力。”

张浚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此处乃是宋金边境,那掌柜的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老夫行军时甚么险境未遇见过,能与几位少侠同住,该是老夫的荣幸才是。”

他虽这么说,徐之轩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陆商鸣目光一瞥,却见道慧低着头,好似正忍着笑,不禁问道:“你在想甚么。”

道慧忙正色说道:“如此看来,我的房间恐怕也被掌柜的要回了吧。”

徐之轩点点头,说道:“不错,而且那两个六合圣教的高手正住在里头。”

“隔壁?”陆商鸣踱了几步,心道:“看来他们是怀疑苏长老被我藏了起来,也对,这客栈除了咱们五人,再没有其他客人。不过青河的厢房同样有藏住苏长老的可能,刘云峰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叫刘云峰之众不敢轻举妄动。”

他心念已定,忽然说道:“你们三人这几日都住在此处。”

“你说什么?”徐之轩大为诧异,这小小的厢房如何容得下五个大男人。

陆商鸣转身叫道:“出来吧。”他话音刚落,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太阴使苏妙月。

祝青河三人见了皆是一惊,又听陆商鸣说道:“她是我的故友,被那六合圣教追杀至此。”

祝青河道:“她便是他们要找寻的人吧,既然你是陆大侠的朋友,便是我祝青河的朋友!”

苏妙月闻言甚是感激,盈盈下拜行了个礼。

张浚见状叹道:“若非老夫体力不济,又须等待圣上的敕令,断然不会连累几位在此处耽搁。”

陆商鸣道:“哪里的话,我本就要寻六合圣教的晦气,如今他们送上门来,我倒乐得省心,今晚张大人睡床榻上便是,我等习武之人,只需坐着就好。”

徐之轩冲祝青河小声说道:“夜里风凉,你不会武功,恐怕会吃些苦头,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小二给你送些被褥来。”

祝青河面上一红,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好一会儿才道:“多谢了。”

五人用过晚膳,天色便暗了下来,张浚身上负伤,早早地便睡下了。徐之轩说到做到,去小二那里取了被褥来,刚在地上铺好,却见祝青河正望着药箱发呆,不由问道:“怎么了?”

祝青河小声回答:“你看,”他指了指药箱,里头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尊药瓶,“我从村子里出来,就再也没补充过了,恐怕再过一两日,我就无法再替张大人治伤。”

徐之轩道:“如此大事,你怎不早说?”

祝青河说道:“我本想在城中添置药材,谁想六合圣教寻上门来,恐怕是出不去了。”

徐之轩想了想说:“不怕,我去买,你尽管将药材写出来便是。”

祝青河闻言才放下心头大石,连忙将所需药材写下,名称、数量,巨细无遗,尽皆说与徐之轩听了,道了千万句的小心,这才肯让徐之轩出得门去。

徐之轩向陆商鸣与道慧道了别,便匆匆离去,他可要趁着药铺未打烊时将药材买来,可守在门口的那几个教众着实让他头疼。

“不管了。”徐之轩把心一横,便径直往客栈外冲,谁知那教众发现了他,团团将他围住,口中喝道:“光明使吩咐了,绝不能让任何人出去。”

徐之轩道:“我是为了救人,几位兄台若尚有一丝良知,就放我过去。”此番境况之下,他若是诚心乞求,或许能有机会,可他本就对六合圣教怀有成见,此刻言语间难免带有嘲讽之意,那教众听了,怎会不气?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其中一个教众嚷道,“我们哥几个良知一大把,不过嘛,就是不让你出去!有本事你把哥几个都撂倒喽。”

徐之轩一怒之下便要拔剑,忽想起此时一旦动手,楼上的人皆会发觉,到时候只会将事情闹大,更何况若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将来如何自称抗金侠士,又如何对得住祝青河的殷切期望。他想及此处,只得隐忍下来,退了开去另想办法。

教众见状哄然大笑,徐之轩心中羞愤难当,在他听来,那些笑声就好似钻骨的利刃在一点一点地割下他身上的肉,他一口气跑出老远才停下,眼前正瞧见一扇老旧的木窗,他伸手扒了扒窗沿,却硬是没能打开。

徐之轩索性发起狠来,抽剑将木窗戳了个大窟窿,窗户外头只不过是客栈的天井,并没有圣教教众把守。清凉的夜风透将进来,他兀自平复不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扑棱”一声,徐之轩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正巧落在了窗台之上,“原来是你。”徐之轩小心地抓住了它,它是一只信鸽,细细的脚腕上绑着一封卷起的密函。

“你倒是能躲开那些人的监视。”徐之轩想起自己被困在此处,再对比这自在飞翔的鸟儿,不由心生妒意,他将密函取下,见四下无人,才小心地展开。

信上的字迹一如往常般熟悉。

“吾儿亲启。尔等处境为父已然知晓,不日便会派人抵达。此番北伐失利,魏国公张浚拂逆圣意,皇上已决定撤去他宰相之位。朝廷议和之声日益壮大,为父奉了太上皇密诏,须将张浚除去,叫他绝无翻身之机。此乃为父加官进爵大好良机,吾儿务必相助。”

信函落款是“湘水”。这是汤思退的字号,他是当今太上皇做皇帝时的宰相,同时也是自己的父亲,徐之轩木讷地将信件毁去,脑海里被往日的景象塞得满满当当。

自从十多年前改名换姓拜入青城派时,就已注定了徐之轩如今的身份,他不过是父亲布在江湖上的一颗棋子,只是这些年来金国大举进犯,父亲的耳提面命早已被抛诸脑后。

可百行孝为先,徐之轩不由地犯了难,此刻的他不禁心想,若能如祝青河一般,能够毫无顾虑,尽情地与金人作战,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38.夜幕

从得到密函开始,徐之轩就一直陷入矛盾之中,他是真心敬佩张浚大人的肝胆忠义,同时眼见父亲才华横溢却有志难舒,亦是叫他扼腕叹息。

徐之轩便是这样一个摇摆不定的性子,他不禁心道:“若青河遇见此事,定会护张大人周全,可我却做不到。”他一面想,一面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你回来了,”祝青河见徐之轩站在门口,立即迎了上去,“药材买来了么?”

徐之轩摇了摇头,寻了个借口说道:“六合圣教的教众拦住了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祝青河怒道:“这群恶徒迟早会有报应!”

见到他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徐之轩微微松了口气,忽听道慧说道:“两位施主放心,我的轻功不错,或许可避过他们的耳目。”

徐之轩忙道:“不可。”他话一出口,便见众人诧异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自己,急忙说:“此时天色已晚,且不说药铺已经打烊,若是大师一不小心被六合圣教的人发现,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他说得不错,”陆商鸣说道,“若是他们知晓张大人在咱们这里,定会增加人手,单凭我们几人可难保大人周全,青河,剩下的伤药还能用几日?”

祝青河掐指算了算,答道:“三日。”

“足够了,”陆商鸣道,“今夜我便动手。”

道慧问道:“动手?陆施主要去和他们拼命?算我一个!”他拍了拍胸脯。

陆商鸣笑骂道:“笨蛋,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今晚三更,我会带着苏长老悄悄离开客栈,只消故意透露一点线索给他们,他们必定会精英尽出,前来追杀,到时候青河你就带着张大人速速离去。”

道慧拍了一掌道:“此计甚妙,我与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陆商鸣想起须将天王令旗带上少林,挑起两派矛盾之事,沉声道:“你不可运功,跟着我们作甚,留下看着张大人罢。”他料想若此事被道慧知晓,身为少林弟子又生性憨实的道慧定然守不住这个秘密。

他见道慧担心的模样,心下一暖,又道:“放心,以我和苏长老的武功,便是慕容弦亲来,亦得大败而归,事成之后,我会按原定路线前往少林,咱们若是有缘,自然还能碰面。”

道慧“嗯”了一声,笑道:“陆施主这一路为我废了不少心思,陆施主放心去吧,他们有我照顾。”

此次一别,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能见到眼前之人,陆商鸣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可他猛然醒悟,若能叫道慧渐渐遗忘自己,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契机。

徐之轩听到陆商鸣这番言语,心中竟有几分欣喜,他还生怕父亲的人来了,不可避免地会与这神秘的高手起了冲突,如今看来,这份担心只是多余的罢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此人一走,那便没人能够保护张大人,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寻借口来推掉父亲的任务?

他思前想后,愣是没有个定论,帮助父亲与保护张浚便好似是在他脑袋里打架的对手一般,搅得他头晕脑胀。

祝青河见他时不时地闭着眼,皱起眉头,不禁问道:“徐少侠是否身子不舒服?若是头疼的话,我可替你瞧瞧。”

“没事,”徐之轩将全副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个少年身上,这才勉强地冷静下来,“可能之前与金兵动手时耗了太多真气,只需休息会便好了。”

祝青河紧张地说:“那你快些歇息,要不你睡被褥上吧。”他指了指已经在地上铺好的被子。

徐之轩推辞道:“无妨,习武之人早习惯了,你快睡吧,夜里咱们还要带张大人离开。”

祝青河不放心徐之轩,愣是不愿躺下,陆商鸣委实看不过眼,厉声道:“你们二人再这般推来推去,天都要亮了,不养足精神,一会儿如何行事?照我说,你们同被而眠便是,两个大男人,有甚么关系!”

祝青河不由地红了脸,只听徐之轩在旁说道:“陆大侠说得是,如今危难之际,倒是我多虑了。”他话音刚落,便抓起了祝青河的手,让他躺进被窝里头,随后自己也挨着他的身子睡下,不一会儿便有轻微的鼾声传出,两人一唱一和,倒是很有默契。

道慧道了句佛号,此时房间里的烛光已被吹熄,四周皆是一片漆黑,他循着呼吸声,感觉着陆商鸣的所在,向那边挪了挪,轻声说道:“陆施主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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