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上——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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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干的!”城墙上的圣教教众大声斥骂,“想造反了吗?”他哪里想到这底下肮脏低贱的难民中会藏着一个高手,还道是这些难民等得不耐烦了,要起造反。

陆商鸣冷笑了几声,双掌向前一送,掌间的真气如同旋风一般往前侵袭,前头的难民被掌风刮到,哪里支撑得住,尽皆跌倒在地。

好在陆商鸣下手极轻,这些难民只是摔了一跤,可他们因为战乱避祸至此,心里本就极是愤恨,此刻便好似引燃了导火索一般,其中便有人忍不住怒火,叫了起来:“大家都是大宋子民,你们为何将我等拒之门外!”

“没错,没错,”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宋兵竟然欺负咱们自家的百姓,这是甚么世道!”

就好似冷水倒进了油锅,很快便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只不过一小会儿功夫,便有人开始拿起石头砸门,一时间这些难民恨不得能长出翅膀飞到城门后边去。

城门上的宋兵本就是碍于六合圣教的威势才不敢打开城门,如今见群情汹涌,纷纷没了主意。

“没用的东西。”一个男人口中咒骂,冲城下喊道:“谁再敢放肆,我定斩不饶!”他在声音中夹杂了内力,震得难民耳朵发疼。

他的恐吓果然有效,那些难民纷纷停下了手,一时间不敢再有所动静,他们已受尽了金人的苦,对军官的欺压自然是打从心里的害怕。

方才说话的男人身旁走近一个人来,瞧他的打扮应是山阳城的守城军官,“朱堂主,李显忠将军的大军克日便至,若是被他瞧见这副景况,恐怕不好吧。”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可陆商鸣与道慧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这堂堂的宋军将领竟对个小小的堂主这般毕恭毕敬,叫人心中怎能不气。

“你派兵出去打发他们不就成了。”朱堂主说得轻描淡写。

守城将领左看看右看看,见身旁的宋兵皆垂着头,觉着颇有些为难,便道:“咱们宋兵若是对宋人动手,这皇上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啊。”

朱堂主冷哼一声:“平日你拿咱们圣教好处的时候,怎么毫不手软?”

守城将领忙赔了不是,抱着拳说道:“朱堂主莫要责怪,自从孝宗皇帝登基,便说要北伐,咱们这儿是军事重镇,马虎不得啊。小的保证,等风声一过,自然少不了堂主的好处,只是现在嘛……”

陆商鸣气得直咬牙,又听朱堂主说道:“那好,你只管叫个人上来谈谈,或许我会答应让他们进城。你称病回去歇息便是,此事由我做主,不必担心教主会惩罚于你。”

守城将领心下欢喜,连声答应,冲着难民拉高了声音喊道:“咱们皆是大宋子民,岂有不顾你们性命的道理,只是如今正是战乱之秋,我等深恐金人伪装混进城中,因此才不敢妄自打开城门,不过我见诸位饥寒交迫,委实于心不忍,希望诸位能选出一位代表,好共同商讨进城事宜,让那金人没有可乘之机!”

他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难民听了尽皆叫好,村长很快便被推举了出来,那朱堂主纵身跃下城门,提起村长又攀上了城楼。

守城将领口中叫道:“请诸位耐心等候。”他话音刚落便匆匆地离开。

陆商鸣心想若非自己推波助澜,恐怕这将军是绝不会有这样的让步,如此一来,这山阳城算是入定了,他对杀掉慕容弦又多了几分把握。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城楼上才走出一个人来,难民认得正是村长,只见他好似很是疲累,不住地伸手去擦头上的汗珠,准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朱堂主大发善心,同意咱们进城,而且可以去城中的祠堂享用晚膳。”

难民登时欢声如雷,道慧不禁奇道:“六合圣教不是一向替金人做事的么,怎么现今答应得如此爽快?”

陆商鸣笑道:“你也听见了,宋军不日便将抵达,他就算再有能耐,又怎敢与朝廷作对?”

只听“吱呀”一声,城门果然如约打开,难民顿时一拥而入,那朱堂主派了许多教众维持秩序,带着众人一步步走向祠堂。

难民有说有笑,甚是欢喜,这几日来他们可从未吃过一餐饱饭,此刻听说了有免费饭菜可食,无不欢欣鼓舞。

陆商鸣与道慧趁着混乱躲到了一边,想往暗处进城,谁知没走几步,却发现身旁多出一个人来,“你怎么跟来了。”陆商鸣瞧见了偷偷跟在后头的祝青河。

祝青河吐了吐舌头,走上前说道:“我想与二位大侠一起对付六合圣教。”他好似曾经吃过许多苦头,如今提起这四个字仍旧是满面怒色。

道慧忙道:“你不会武功,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而陆商鸣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咱们确实随时会没了性命,你要够胆的那便跟来!”

祝青河闻言心中大喜,跟在了他二人身边,道慧别无他法,只得打算暗暗保护着这不识武功的少年。

“不好!”陆商鸣正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失声惊呼,“先前明明说要查清楚有没有金国的女干细,怎么现在全放进来了,这其中定然有甚么蹊跷!”

他正要回头,祠堂那边突地一声巨响,随即熊熊腾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黑夜,仿佛整个山阳城都燃烧了起来。

33.更重要之事

“着火了,咱们快去救人!”道慧的呼喊有如平地惊雷。

陆商鸣迈开步子便欲前行,忽听身旁祝青河说道:“带我去,我是大夫。”

陆商鸣“嗯”了一声,提起祝青河,猛吸了口气便沿着墙壁攀到了屋顶之上,他与道慧一起在房子顶上跳跃,省下许多时间,只一会儿工夫便瞧见了起火的地方。

他们三人站在高处望下,只见整个祠堂已成了一片火海,火焰肆意地蔓延开来,将木制的屋子瞬间吞没,屋梁断裂,“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夜风一起,火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助长了气焰,几乎要冲上天去,将天空也尽皆吞噬。

奇怪的是,祠堂起火,竟未听到一人的呼救,就好似此地忽然成了一座空城一般。

“陆施主你看。”道慧伸手一指,陆商鸣循着望去,只见那祠堂外头竟摆着几根铁柱,它们已被火舌舔得滚烫发红,也多亏了有这几根铁柱的隔离,火势才未延伸到对面的屋子里来。

祝青河忽然叫道:“你们闻,这是烧焦的气味,是人烧焦的味道!”他的鼻子用力地吸了几下,浓烈的怪味几乎让他反胃。

陆商鸣很快瞧得清楚,祠堂中果真横七竖八,重叠着地躺着好几个人,他也不顾火势凶猛,如同一只大鸟般俯冲而下,瞬间被那冲天的火焰吞噬,再也没了踪影。

“小心!”道慧高声叫喊,他未曾多想,一同纵身跃入火海之中。

祝青河不会武功,自知帮不上忙,只得小心地沿着屋檐爬下,三两步冲到了火场前头,将行囊中的伤药尽皆拿了出来随时准备救人。

“你做甚么!快离开!”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师父?”祝青河转过身,果然瞧见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的师父。

老头轻声斥道:“这里太危险了,快些离开。”

祝青河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我答应了师父您要做一个好大夫,这里头还有伤者,我绝不能走!”

一道火舌忽的蹿出,几乎贴到了祝青河的背后,老头一把拉过了他,火光照亮的面上很是着急:“你不会武功,我不能让你冒险,否则你爹不会原谅我的。”

祝青河忽然从怀里掏出师父给他的信件,径自扔进了火中,信纸一瞬间烧成了灰烬,“其实你和爹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和我爹都不怪你,我现在不想别的,只想做一个好大夫。”他的眼珠子闪着光芒,脸上有着令人动容的坚毅。

“你都知道啦,”老头不禁一怔,缓缓说道:“当日医死人的是我,我不该只顾自己的名声眼看着别人误会你爹,更害得他郁郁而终,所以今日我绝不能让你犯险!”

他忽的抓住祝青河的身子,将他带到了一边,伸手点在他“肺腧穴”上,口中说道:“我武功低微,这穴道不到半刻钟便会解了。”

他转过身,望着似有撕天裂地之势的大火叹道:“被火烧伤病人的最佳治疗法子便是要尽早处理伤口,不能有半点耽搁,青河,我这条命早就该还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好大夫,你千万莫要学我。”

“师父!”祝青河眼睁睁瞧着师父走进火场,自己身子动弹不得,却是没有一点办法,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祠堂中的大火,火势愈来愈大,莫说师父,便连陆商鸣与道慧的人影也瞧不见了,他正自着急,忽觉身子一轻,原来是穴道自行解了,连忙冲上前去,谁知迎面从火场中冲出一个人来,险些撞了个满怀,那人身上还带着热气,祝青河只不过与他擦肩而过,都被烫得发疼。

“道慧大师。”虽然眼前人被大火熏得面孔发黑,祝青河仍认得他,“你没事吧,陆大侠和我师父怎么样了?”

道慧喘着粗气说道:“火……火势好大,我没瞧见别人,是……是陆施主……把我扔出来的。”他说着便要再度冲进大火里去。

“不行,你伤得很重,”祝青河用尽全力拉住了道慧,“陆施主是怕你受伤才这么做的,你怎能又去让他担心。”

道慧闻言不禁一愣,这才发觉手臂上好几处已被烫得通红,此刻痛感海浪般一阵一阵袭来,叫人难以忍受,可一想起陆商鸣仍在里头,他又怎能放心的下,当下一甩手,说道:“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祝青河情窦未开,原以为他二人只是旅途寂寞才行那等龌龊之事,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禁在心中暗暗羡慕。

“让开!”大火中传出一声暴喝,只见一人裹着火焰,好似化作一团火球一般猛地冲出,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这才将身上的火扑灭了去。

道慧喜道:“陆施主你没事吧!”

那火人正是陆商鸣,他缓缓站起身掀开自己的衣服,原来衣服下还藏着一个小娃娃,祝青河与道慧都认得,这便是那黄婶的儿子。

祝青河急忙接过孩子,小心地将他放在地上,只见他面色发黑,浑身上下已被大火熏得没有半点能看之处,他许是吃疼,紧闭着眼睛微微地抽搐着。

祝青河方将手探上孩子的脉门,便觉他脉搏微弱,很快就没了动静,祝青河不死心地伸手在孩子鼻下一探,见果真已没了气息,才叹了口气道:“他活不成啦。”

“不可能,刚才还活着的,”陆商鸣一把揪住祝青河,两只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他是里头唯一还有气息的人了,我不准他死!”

祝青河与黄婶也算相识,此时眼见孩子身死当场怎会不心疼,忍不住泣道:“对不住,我无能为力。”

陆商鸣松开了手,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小男孩的尸体呢喃:“都死了,都死了,都是我害的……”

道慧气得直发抖,可见到陆商鸣这副模样又极是心痛,走近了轻声劝道:“这定是那六合圣教的歹人所为,你又何必自责?”

“若非我一心推波助澜,让这些难民进城,他们怎会惨遭毒手,死得这般不明不白,”陆商鸣捂住男孩的小手,“你知道么,为了保护这个男孩,我亲眼瞧着黄婶死在我面前,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如此执着于这复仇二字!”他咬着牙,手指插进了地里,划出深深的几条道来。

“我师父他……”祝青河双腿一软,一屁股坐下。

陆商鸣好似已用尽了气力,点点头说:“死了,也是为了救他。”

眼见祠堂轰然倒塌,又有尸体烧焦的恶臭扑鼻而来,饶是平日里老实巴交,一心度人向善的道慧,此刻也按捺不住怒气,厉声喝道:“这班狗贼,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倒是陆商鸣此刻兀自呆呆地坐着,没有半点回应。

道慧正欲去寻六合圣教那姓朱的堂主,谁知忽闻远处人声阵阵,他抬头一望,竟瞧见来人正是朱堂主与跟在他身后的教众,约莫有三四十人,道慧登时火冒三丈,三两步赶上前去将他们拦下。

“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为何要残害无辜!”道慧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听到他的责骂,陆商鸣与祝青河亦来到了身旁。

朱堂主瞧见对面三人皆是难民打扮,面上立时便换上鄙夷的神色,冷哼一声道:“原来还有漏网之鱼,你这个村长怎么点的?”

道慧听他这番言语,才发现了招呼难民入城的村长,他非但没死,此刻还好端端地站在了朱堂主的身后,不禁奇道:“村长你……”

朱堂主笑道:“多亏了村长,这班难民才会如此服服帖帖地聚集到祠堂里头,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听话地东西活着。”

村长颤着声说:“堂主大人,这三个不是咱们村子的人,都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说不准有甚么图谋。”他明明认得祝青河,如今为了撇清关系也假装未曾见过了。

道慧忍不住骂道:“这些可都是村长你的亲人、朋友,你怎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村长低着头不敢开口,只听朱堂主说道:“如今战火纷飞,良禽自当择木而栖,我告诉你们,这里是我的地盘,可不是甚么善堂,好端端来这么些捣乱的难民,若是事情闹大了去,叫我如何与教主交待,索性全部杀光,倒也省事。”

他微一颔首,那些个教众便冲上前,将道慧三人围在了中间,他们手执兵器,只待朱堂主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几人捅成马蜂窝。

朱堂主冷笑几声,正欲离去,忽觉身前阴风扑面,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喉咙被人牢牢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任凭双手如何使力,打在那人手臂上却好似抓痒一般,愣是没有半点用处。

出手的正是陆商鸣,他的手劲再大一些便能将朱堂主的喉骨生生捏碎,他青筋暴起,此时已近乎疯狂,好似只有望着朱堂主那一下一下的垂死挣扎才能缓解心头的忿恨。

“你想……做甚么,你知不知道……呃……我是什么人!”朱堂主的脸已涨得通红,勉强靠着内力才把话挤了出来。

陆商鸣沉声道:“杀了他。”他指了指一旁的村长,把村长吓得铁青了脸,跌坐在地。

朱堂主使了个眼色,便有教众提着刀刺向村长。

“不是这样,”陆商鸣瞥了眼仍在熊熊燃烧着的祠堂,“扔他进去。”

朱堂主此时恨不能亲自去将村长扔到大火里去,又冲手下努了努嘴,其中一个大汉立时便抓起村长,将他举过头顶,径直掷进了火场当中。

村长的惨叫声霎时间被火焰掩盖,与树枝烧断的声音胶着在了一起,渐渐几不可闻,想来已化作了一具焦尸。

朱堂主求饶道:“大侠可以放手了吧。”

陆商鸣怒气稍退,理智也恢复了几分,不由生出对杀生的顾忌,扼住朱堂主脖子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朱堂主立时便要挣脱,谁想这陆商鸣最见不得人反抗于他,登时又加重了力道,疼得朱堂主直叫唤:“你这小王八蛋,明明不敢杀老子还要这般戏弄,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就来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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