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上——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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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新存挑了张还未破损的桌子旁坐下,高声叫道:“小二,上壶好酒来。”

祝青河轻声问道:“这是何人?”

道慧说道:“金国第一高手完颜新存。”

张浚闻言脸色一变,惊道:“完颜新存?他可是金狗皇帝身边的红人,想不到竟然到了此地,不知他此行究竟有何图谋。”

刘晟余寒未清,发着抖与哥哥一同坐下,冲他问道:“这完颜新存来这里做甚么?莫非也是为了……”

“小声点,”刘云峰打断了他,“此事只有教主与你我三人知晓,何况教主他千叮万嘱了,绝不可将此事说给别人,想来完颜新存定是另有目的才会到访。”

刘晟皱起了眉头,说道:“教主与这人一向不和,他方才为何相救?”

刘云峰道:“咱们都是为他家皇帝办事,他哪敢明里与咱们作对,只是他竟然认得那个毛头小子,这其中缘故着实叫人难猜的紧啊。”

刘晟忽然道:“莫非哥哥的意思是,他们才是一伙的?”

刘云峰摇头道:“此事尚未可知,咱们且做壁上观,只消将苏妙月抢到手便可,其余的一概不理。”

刘晟点了点头,又听哥哥说道:“只是咱们行事要愈发小心了,可万万不能让完颜新存察觉。”

完颜新存此刻正自顾自喝酒,好似全然没将堂上的人放在眼里,只听他打了个饱嗝,才缓缓说道:“老夫今日来不想与诸位动手,只想带走一个人。”他一双眼睛扫视过陆商鸣与道慧,最终停留在了张浚身上。

40.各怀鬼胎

完颜新存此言一出,此刻堂上之人尽皆心头一震。

陆商鸣他们自然明白张浚的身份,这完颜新存虽嘴上未有明说,可极有可能是他知晓了张大人的身份才来到此处,好将大宋当朝宰相除去,叫大宋不得不与金国议和,再加上他此刻凶狠的眼神,陆商鸣心中愈发的笃定。

而刘云峰兄弟俩乍听之下,还道是完颜新存也知道了苏妙月的所在,向那边的小子张口要人,多半是想将天王令旗夺走,毁去教主辛辛苦苦得来的基业,叫教主他在金国皇帝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完颜新存见众人面有异色,不由心道:“莫非六合圣教亦得知了张浚的下落,才与姓陆的小子为敌?看情况确是大有可能,老夫虽瞧不惯那慕容弦,可也不能轻易与他交恶,不如暂且不说,好见机行事。”他想到此处,便不再说话,对带走何人更是绝口不提,不禁暗自懊悔方才的出手相助。

如此一来,倒叫陆商鸣疑心又起。

一时间,在场之人心中各有所思,谁也猜不透另外两方究竟在盘算着甚么。

反而徐之轩心里却登时觉着轻松了些,这除去张浚的任务不需自己动手,是再好不过的了,到时候就算那个叫完颜新存的失了手,自己也有借口好与父亲交待,当真省去了不少功夫。

祝青河怎知他心中所想,见他眉头紧锁,还道他心系张大人安危,小声劝道:“放心吧,有陆大侠与道慧大师在,不会有事的。”

徐之轩微一颔首,这一瞬间他不敢去面对青河,更害怕见到他那张纯真无邪的脸,只呆呆地垂下了头。

完颜新存哈哈一笑,打破了客栈中的寂静,“不知这里可还有空着的厢房,老夫旅途劳累,倒想歇一歇了。”当前鹬蚌相争,他又何尝不想做那得利的渔夫。

刘云峰站起身子,抱拳笑道:“完颜将军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腾出间上房来。”他冲小二一挥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他的手中,说道:“好好整理,顺便替完颜将军准备些好酒好菜。”

完颜新存欣然接受,说道:“光明使客气了,老夫定会在慕容教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他还道这两人是有意巴结自己,好挑起与那姓陆小子间的仇恨,可他自视甚高,断然不会因此而失了原本的方寸,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替他人做嫁衣裳。

刘云峰听他这般言语,面上虽是连连称谢,心中却暗暗骂道:“我乃教主心腹,何须你个外人说三道四,若不是看在金国将军的份上,我可懒得理你!”

完颜新存知道这张浚年老体衰,此处又有六合圣教之人把守,定是逃不出去,不如就瞧瞧六合圣教究竟会有何举动,他假意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上了楼去。

陆商鸣看在眼里,心中如电般闪过几个念头:“此事当真奇怪,完颜新存要擒拿张大人,圣教则是因为天王令旗,如此说来,我应是他们共同的对手才是,可方才他们竟未联起手来将我除去,莫非这其中还有甚么隐情不成?”

他想不明白,不由叹了口气,却瞥见道慧低着头好似在思索甚么紧要的物事,只是他这张老实的脸配上认真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陆商鸣忍不住笑道:“你最近好像学会动脑子了,又想甚么了?”

道慧轻声说道:“我正奇怪方才完颜新存为何不冲咱们动手呢。”

这人竟与自己想到了一块儿,陆商鸣不由地“咦”了一声,又问:“那你想到了什么?”

道慧皱着眉头说:“没想通。”

陆商鸣感觉自己好似被人耍了一道似的,斥道:“那就别想了。”他站起身,有意拉高了声音:“咱们回房罢,昨夜也不知哪里来的几只老鼠,叽叽喳喳地乱叫,搅了我的清梦。”

其余人皆不愿瞧见刘云峰兄弟,纷纷应和,与陆商鸣一起回到了厢房里头。

“你还在想呢。”陆商鸣瞧见道慧兀自垂头沉思,不禁又觉着有几分好笑。

道慧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忽然忆起了几年前在寺里遇见的事情,一时就没晃过神来。”

祝青河见众人因完颜新存之事眉头深锁,忙说:“道慧大师,若是有趣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道慧将思绪理了理,才说:“几年前,咱们寺中正遇着一件盛事,方丈吩咐由我的一位师兄与师伯的弟子两人共同来负责当日的膳食,我们原先都以为他二人会通力合作,谁知师兄他不仅不肯与他人共用一间厨房,连想帮忙的师弟们也皆被拦了下来。”

陆商鸣笑道:“想必他是要凭一己之力做出几道好菜来,好让你们方丈刮目相看。”

“陆施主说对了一半,”道慧继续说道:“我们当时也有这般想过,可谁知两位师兄最后竟做出一模一样的菜式来,方丈细问之下,才得知他二人素来不和,此次不过是借机比较厨艺罢了。”

祝青河忽然叫道:“道慧大师,你的意思是完颜新存与六合圣教皆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暗自较劲,谁也不愿先于咱们动手,白白折了威风?”

陆商鸣不禁心道:“莫非完颜新存并非是为了张大人,而是也看中了那天王令旗?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其余人皆是松了口气,若不是为追杀张大人而来,那便好办得多了。

徐之轩虽有些失落,可想起张大人或可安然无恙,却又觉着良心稍安,说道:“道慧大师,那件事的最后,你的两位师兄应该都被方丈惩罚了吧。”

道慧摇着头说:“非也非也,方丈他老人家独具慧根,竟答应他二人来个堂堂正正的比试,并且要求咱们菜园的师兄弟们一同参加。”

“快说,结果是谁赢了。”陆商鸣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见他语速缓慢,不由发话催促。

道慧赧然一笑:“是小僧我。”

陆商鸣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你该不会是说大话诓骗我们罢。”

“不是的,”道慧急忙解释,“这是由方丈、师父、师伯、师叔与诸位师兄弟共同评判出来,我可不敢胡口乱诌。”

陆商鸣道:“你们方丈就不怕你那两个师兄嫉妒你,愈发斗得起劲?”

道慧说道:“我两位师兄皆是心服口服,从此再也未提厨艺相争之事。”

陆商鸣道:“方丈此招倒是高明,不过若是寺外之人遇见了同样的事,恐怕便不会像你那两位师兄一般懂得量力而行了。”

他正说着,忽的一拍掌,面露喜色道:“那完颜新存与刘氏兄弟皆是各怀鬼胎,断然不会对对方心服,若让他们相争,定会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道慧问道:“他们皆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怎会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

陆商鸣望了眼一直在旁未曾开口的苏妙月,说道:“苏长……姑娘,此事须得你帮助方可。”

苏妙月自然明白教主是有心隐瞒身份,答允道:“在下一定倾力相助。”

陆商鸣道:“我还不能断定完颜新存那个老贼就是冲苏姑娘而来,因此我想冒险试上一试。只是苏姑娘你却是要小心了。”

道慧忍不住问道:“陆施主究竟有甚么打算?”

“我想,”陆商鸣的目光停留在苏妙月的脸庞上,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平添了几分凄凉,“我想让苏姑娘去完颜新存房中一趟。”

道慧几乎脱口而出:“阿弥陀佛,这无异于要苏姑娘羊入虎口,实在太过危险。”

陆商鸣闻言叹道:“你说得不错,苏姑娘,方才是我一时冲动,你就当没听过罢。”他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谁想那苏妙月却笑道:“在下当年狼窝虎穴闯得还会少么,何况以我的武功,那人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若是你们不让我去,倒是小瞧我了。”

她的声音如流水般潺潺流过,清脆动听之余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曲折。

“好,”尽管苏妙月瞧不见,陆商鸣仍是对着她略一颔首,说道,“白日里颇有不便,咱们今夜动手。”

张浚张大人忽然问道:“若是歹人又像昨晚一般使毒那可如何是好?”

祝青河道:“我倒有解这迷药的法子,可惜药材……”他下意识地望了眼徐之轩。

徐之轩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瞧,面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陆商鸣道:“我去,要买甚么,你说与我听。”他轻功极好,就算直接从头顶飞过,客栈外那几个脓包也绝对发现不了。

“我也去,”道慧说道,“陆施主你不许我提气运功,与其在此做个累赘,不如与你一同前去。”

陆商鸣笑道:“也好,他们此刻谁也不敢率先动手,咱们反倒是轻松了。”他本可以只让道慧前去,可一见到有自己能帮忙的事,就不自觉地想要去做,哪能轻易地打消念头。

陆商鸣小心地将怀中仅存的一枚流星交予苏长老手中,交待她若遇危险,便用火折子点燃了它。

苏妙月往日用的惯了,自然认得这是圣教互通声气之物,当下应允,忽觉身前两道清风拂过,暗忖定是教主与他的相好走得远了。

陆商鸣出门为的是采购药材,可一瞧见街市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便不由起了游玩的心思。他这几日心系张大人安危,生怕有金人追杀而至,终日忧心忡忡,而此刻客栈中虽是波橘云诡,反倒对自己的局势颇为有利,这才有了现今这份闲情。

陆商鸣心念一动,缓缓落下地来,如今虽同是身处闹市之中,他的心境却与当日初初重生之时大不相同,他只想着在临死之前须得好好痛快一把,哪里还顾得甚么圣教教主的桎梏,如同个第一次瞧见这等繁华景象的孩子一般,不由自主地左顾右盼,毫无半点拘谨。

道慧急急忙忙地在身旁跟着,他往常甚少下山,说句不好听的,他与陆商鸣两人皆是未见过世面的人,此刻仿佛满街皆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惹得他二人兴致盎然,一路上满是欢声笑语。

41.合作

“你怎么了?”祝青河察觉到了徐之轩的异样,终于忍不住发问,“从方才起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徐之轩连连摇头,“没甚么,只是一点私事,我下楼去坐坐。”

祝青河心里担忧,追着说道:“我陪你。”走到了房间外头,他有意压低了声音,心想或许没有旁人之时,徐之轩才会对自己吐露心声。

刘氏兄弟此时已然不在堂上,那掌柜的见楼上下来了人,不敢有所怠慢,急忙命小二沏壶茶去。

徐之轩在桌旁坐定,他原本只想一人静静,未曾想祝青河亦跟了过来,徐之轩本欲将人赶走,可难听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半句,三番两次后,只得垂着头不去看他。

“徐少侠家中是否出了甚么变故?”祝青河试探性地问道。

徐之轩顿了顿才说:“你喜欢打仗么?”

祝青河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可又见他神情不似说笑,便据实答道:“咱们老百姓哪个愿意打仗?若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那可比什么都强。”

徐之轩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家父,他时常与我说,大宋军事孱弱,长久作战之下,受苦的只会是浴血奋战的兵士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只有这世间再无干戈,百姓方有安居乐业之机。”

祝青河道他是慨叹百姓苦状,不由颔首道:“令尊说得不错,倘若再无战事,百姓又何须终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只是金人……”他本想说金人野心勃勃,却未料双手一热,竟是被徐之轩牢牢握住了。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心思。”徐之轩殷切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多谢你帮我做了决定”。

祝青河心如鹿撞,哪里还会去深思他话中玄机,只一个劲地点头。

徐之轩微笑道:“你先回去罢,张大人还需照顾,我喝口茶便回。”

祝青河见他郁结消除,面上又恢复往日的神色,这才心下稍安,起身上楼去了。徐之轩既已有所决定,当下再无顾忌,连眼前这糙茶入口也觉得颇为甘甜清洌,别有一番滋味。

大口大口地灌下几杯,徐之轩正要起身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男子雄浑有力的声音,“小友且慢,何不陪老夫再小酌几杯?”

他别过身,说话的正是金国高手完颜新存,只见这完颜新存大咧咧地坐到身旁,唤小二上了壶好酒来,又示意他与那掌柜速速离去,看样子是有话要与自己密谈。

徐之轩心下疑惑,可他不愿与金人相交,并未理会,自顾自地便要走开,又听完颜新存道:“小友方才一席话可说深得我心,咱们何不坐下好好商讨,应当如何消弭宋金两国的战事。”

徐之轩微微一怔,说道:“我不过是江湖上不起眼的小卒,不敢与人妄谈。”

完颜新存内功深厚,他已知四下并无高手窃听,放心大笑道:“老夫曾有幸与令尊相识,说起来与小友颇有渊源,小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之轩冷声道:“家父怎会与金人为伍。”

完颜新存笑道:“若非令尊相告,老夫怎会知晓小友的身份?”他一面说,一面取来一只酒杯满上。

徐之轩知他所言非虚,不由心头一震,心道:“莫非父亲真与这金狗有所往来?这……这又怎么可能?父亲明明最是憎恨金人,不会的,不会的……”

完颜新存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将那酒杯往他面前一递,说道:“老夫与令尊一样,都盼望两国不起战事,再无纷争,小友若也有此志,何不坐下细细详谈?”

徐之轩心中暗暗诧异,不由自主地坐回原处。

完颜新存正色道:“既然小友给老夫这个面子,那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令尊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主战派的张浚抢去了宰相之位,想必心中颇有怨言,此番张浚兵败,正是令尊重揽朝政的大好时机,想来小友亦是因此才来到此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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