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上——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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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立时便哑口无言,这么些年来,这孩子确实治好过人,可那些都是街边的流民,村里的人归根结底还是不愿相信,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证人。

那男人不依不挠,“黄婶孩子的病咱们村的大夫都瞧过了,都说没有法子,青河这么一个小娃娃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照我说,黄婶你赶快去庙里拜拜神仙,或许那阎王爷能饶你家孩子一命。”

黄婶听了,立时便要起来,忽听一人高声叫道:“孩子的病耽搁不起,老夫让青河治过,他的医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大夫好得多了。”

陆商鸣这才发觉说话的正是身旁的那个老头,见他言之凿凿,不似作假,心想这老头虽长得磕碜,肚子里想不到还有些墨水,说起话来丝毫不像个普通的农夫,他不禁心生疑惑,悄悄伸手在老头身后轻轻一拍,谁知老头体内的真气空空如也,竟是不会半点武功。

那叫做青河的少年望了眼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他此刻仰起头来,陆商鸣才总算看清他的模样,这人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若抹去面上的泥污,也该是个俊美的少年。

村长忙道:“黄婶,快让孩子喝了吧,可不能再耽搁啦。”

黄婶听村长这般说了,便接过青河手中的汤药,犹疑了一阵,才给怀里的孩子喝下,青河见状放下心来,走到了老头身旁,冲他咧着嘴笑,他此刻眸子里好似闪着光芒,煞是好看。

道慧轻声说道:“依我看,这小施主仁心仁德,医术也定然十分高超。”

陆商鸣笑道:“那你个老好人,莫非是当世华佗不成?”

道慧望了眼陆商鸣,赧然道:“我哪里是甚么老好人,我还有不少私心呢。”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黄婶的惊呼声把在场之人皆吓了一跳。

只见她怀中的男孩不断从口中吐出褐色的水来,青河立时上前,食指在男孩嘴角一揩,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竟是一股浓浓的药味,他皱着眉头说:“他已经昏迷了,这汤药堵在喉咙里下不去。”

稍有见识的立时便知,汤药喝下不去,这孩子可就只能等死了。

“我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他虽与大家一般打扮,却仍然掩不住他一举一动间透露出来的贵气。

说话的正是陆商鸣,他走近黄婶,伸掌在男孩身下一托,便让他坐了起来,随即右手摁在他脑后“风池穴”上,将真气缓缓递入他的体内,冲着青河说道:“喂吧,现在应该能灌下去了。”

青河见男孩竟自己张开了嘴,心中大是惊异,连忙将汤药喂了,那男孩果然没再吐将出来,他向陆商鸣道了谢,又走回了老头的身边,眼睛还一直望着男孩,生怕再出甚么变数。

陆商鸣不敢引得太多注意,拉着道慧后退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老头分明与青河已十分熟捻,难保他二人有甚么不为人知的谋划。”

道慧问道:“那位老施主说青河小施主救过他的性命,他们相熟有甚么奇怪?”

陆商鸣冷笑道:“这老头想来是个老狐狸,那小的却未得精髓,你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那老头好似听到了甚么,往陆商鸣这边看了看,眼里还带着一些异样的神色。

陆商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明明没有武功,怎的会有这等敏锐的听觉,莫非又是哪个隐姓埋名的高人,便连自己这般的好手也察觉不到。

他想到此处,不由感叹了一句“天外有天”,道慧听在耳中,劝慰道:“他们为了救那男孩如此劳心劳力,定然不是坏人。”

陆商鸣的确未从老头身上感受到半点杀气,当下也不去多想,忽见人群一阵骚动,上前一看,竟是黄婶的孩子悠悠醒转,他忙躲到人群中央,捏着道慧的嗓子说道:“我说一句,你喊一句,大声地喊。”

道慧连忙点头应允,照着陆商鸣的意思高声叫道:“太好了,咱们快去山阳城吧,再晚些,天色便要暗了。”

那些难民乍听此言,也不管是何人所说,纷纷附和,村长本欲再休息一会,见状也只得领着大家重新启程。

道慧笑道:“陆施主此招当真高明。”

陆商鸣听了好话,心中自然高兴,可一抬头,又不禁犯了难:“瞧这天色,以这些人的脚程,今晚或许是进不了城了。”

道慧点头道:“城门口守卫森严,若是天色一暗,怕是定然不会再让人进去了。”

“方才多谢你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陆商鸣的思绪,他转过头,瞧见青河正对着自己微笑,不由心道想不到除了道慧,世上竟还有这般纯洁的笑容。

道慧在旁插话:“小施主医术高明,我们敬佩的紧。”他说着便抱了个拳,依足了江湖人的规矩。

青河亦正色回礼道:“在下泗州祝青河,不知两位大侠高姓大名?”

陆商鸣见他稚气未脱,却又摆出这副老江湖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原来你姓祝,你不会武功?”他有意要试探那老头的身份。

祝青河道:“我师父说了,武功高了便自然而然会心生邪念,只有医术才能净化身心,真正地救人于水火之中。”

道慧喜道:“小施主能有这般觉悟,真乃苍生之福。”

陆商鸣嗔怪道:“你那佛腔别再说了。”他又问祝青河:“你师父是谁?”

祝青河自知说漏了嘴,匆匆地跑了开去,口中说道:“我还有事,两位大侠再见!”

陆商鸣此刻愈发能肯定那老头与这祝青河间的关系,想来定是师徒不假,只是为何不能与外人提起,这里的村民十有八九皆是从未见过世面的人,又何必要苦苦隐瞒?

道慧忽的一拍脑门,叫道:“我明白了,那老人家是小施主的师父!”

陆商鸣笑道:“你说得不错,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他瞧见道慧左顾右盼的,好似在寻找什么,心生奇怪,便问道:“你在看甚么?”

道慧说道:“我在找祝施主的师父,我若能向他学习医术,陆施主你受伤吃疼的时候,我就可以帮上忙了。”

陆商鸣仿佛心里被人揪了一下,一把抓住道慧的手,将他一路带到没有人的林子里,当下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道慧虽被堵住了嘴,仍然断断续续地说道:“陆施主……你这是怎么了?现在……天还没黑。”

“对不起,”陆商鸣的双手褪下了道慧的裤子,“你不要说话,这样我会好受一点。”

道慧的疑惑却愈发强烈了,这几日两人虽做了许多那种事,可激情过后,陆商鸣总会呢喃地说着“对不起”三字,究竟他有哪里对不起自己?道慧实在想不明白,下身传来的酥软已让他失去了理智。

“师父,你找我?”林子深处突然发出的声音让道慧心里一惊,立时便觉嘴巴被陆商鸣用手给掩上,二人这般衣衫不整地一步一步挪到了树后,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说话的是祝青河,那老头正站在他的对面,好似根本没有听见道慧与陆商鸣先前的动静,陆商鸣不禁奇怪这老头到底是甚么来路。

只听那老头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师父。”

祝青河急道:“师父将一生所学皆传给了弟子,弟子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我说不准就不准,”老头有些激动,可瞧见祝青河脸上的委屈模样,又不由叹口气道,“罢了,咱们不说这个,方才出手助你的是个江湖高手,你看出来了吗?”

祝青河闻言满面的诧异:“原来那就是师父口中的内功,怪不得黄婶的孩子会那么听话地喝下药汤。”

老头点点头,说道:“我见识比你要广,咱们医学之道若至化境,当能见微知着,我已瞧出来了,那人体内真气绝非正道内功,反而处处可见杀气,叫我忍不住心生寒意啊。”

“不应该啊,刚才他明明可以不出手相助的。”祝青河百思不解,又问,“师父可看出他的武学路数?”

老头沉吟了一阵,才回答道:“我年轻时曾医治过一人,他体内的真气与这个年轻人如出一辙,虽是绵延不绝,可江河毕竟不能与大海并论,若长运内劲,定会气息短促不均,应是修习高深武功有所差错而致,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合圣教的教主。”

祝青河一听“六合圣教”四字,立时便气极骂道:“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人!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被逼得背井离乡。”

躲在暗处窃听的陆商鸣却是暗暗心惊,这老头的医术竟这般高明,自家的武功路数竟被瞧得仔仔细细,他若抖将出来,恐怕这楚州城自己是有进无出了。

道慧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他听这老头一说,更是坚信老头有医治陆商鸣的法子,他日若有机会,定要求他传授一二。

那老头继续说道:“不过这年轻人的确做了善事,我着实想不明白。”他忽记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交到祝青河手中,“这里我是呆不了了,其实我不是不想认你这个徒弟,而是……而是我根本没有资格。”

祝青河眼见师父打算离开,不禁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哭道:“师父你别走,自从我爹死了,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若认我做师父的,就不要来找我,这封信件你拿好,里头会告诉你和你爹所有的事,还有,”老头别过身去,不忍心去看祝青河的脸,“好好学习医术,做个好大夫!”他甩开祝青河的手,自顾自往林子深处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大夫。”祝青河呆在原地难过了一会,便打起了精神,只是实在无心再看那信件,揣在怀里,往村民行进的方向赶去。

“嗯……”道慧正看着祝青河远去,忽觉哇哈哈又被陆商鸣给一手握住了。

道慧急忙说道:“那大夫说了,陆施主你有内伤。”

陆商鸣笑道:“那你还玩吗?”

“玩。”道慧想了一会儿,说道。

32.入城

陆商鸣与道慧脚力不慢,他二人又只是收口谢雨,自然不至于腿软,只一小会儿便追上了难民,却见那祝青河好似有意躲开一般,一瞧见他二人便退到了人群当中。

陆商鸣心中好笑,却见道慧向着祝青河走了过去,连忙追上,便听他对祝青河说道:“小僧是少林寺弟子,与这位陆施主的确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不过施主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是为了对付六合圣教才会有此举动。”

陆商鸣本欲阻止,可道慧已经一股脑儿和盘托出了。

祝青河先是一怔,旋即发怒道:“难道之前在林子里的是你们?你们怎么还偷听我与师父说话!”

道慧忙说:“小僧是无心的,小僧原本在……”他急得说不出话来。

陆商鸣却是暗暗心惊,这少年居然发觉了自己,莫非他的听力还要比那老头厉害一些,愠色道:“如此说来,倒是你先偷听的才对吧。”

祝青河忽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路过罢了,我可甚么也没听见。”他与这二人说了两句,心中的防备已卸去大半。

陆商鸣暗暗责怪自己一时情之所至,才会太不小心被这少年发觉,索性也不再隐瞒,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你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们也听到了不该听的,就此扯平。”

祝青河一时语塞,细想之下又觉得他此言颇有道理,气势登时弱了许多,忽的说道:“师父说你是六合圣教的人。”

陆商鸣哂笑了两声,“我若真是圣教中人,还跟你在这废话做甚么。”

祝青河再次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又听道慧说道:“施主医术高明,咱们同是为了大宋百姓,何不就此结为良朋,互相也有个照应。”

祝青河其实心中已十分信服,可兀自存有几分担心,问道:“那你们为何要乔装打扮?”

道慧说道:“施主误会了,那山阳城上有许多六合圣教的恶人把守,咱们为了避人耳目,才出此下策。”

祝青河终是从未涉足江湖,此刻已是信了个十足,当下便笑道:“我就说嘛,两位大侠一定不是坏人。”

道慧急忙说:“既是如此,施主能否为他把把脉?”他指了指身旁的人。

陆商鸣心道自己不过只余下几日的寿命,何必多此一举,便一口拒绝:“不必了,我用不着。”

道慧正要相劝,忽觉身后走来一人,转过身一瞧,原来是之前孩子犯病的黄婶,只见她怀里抱着的男孩此时已然醒了,见了陆商鸣就喊“哥哥。”

“你们都在呢,方才多谢二位了,”黄婶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娃儿,快说谢谢哥哥。”

那男孩倒是十分乖巧,也不怕生人,笑着便奶声奶气地叫道:“谢谢哥哥。”他又转过头对黄婶撒娇:“娘,我肚子饿了。”

黄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叠成豆腐般大小的手帕,小心地展开,陆商鸣看得仔细,那里头只有小半块早已发硬的烧饼。

黄婶用力地将它掰成两半,把大块些的递给了儿子,烧饼上掉下许多碎屑,她都一一用大拇指揩了送到自己嘴里,口中说道:“病了这么久,是该饿了,快吃吧。”

陆商鸣瞧见黄婶将剩下的烧饼重新包好,不禁心生怜意,从行囊中掏出了自己的干粮,他也懒得将它们分开,一统递给了黄婶,“拿去罢。”

黄婶慌忙推辞:“这怎么行。”

陆商鸣直接将干粮塞在了小男孩的手中,说道:“习武之人,饿上几天不会有事。”那男孩抓住了他的手,不愿放开。陆商鸣倒未有反感,反而被那男孩逗得发笑。

黄婶再三谢过,才带着孩子离开。望着小男孩清澈的眸子与不断挥摆着的小手,陆商鸣颇有些不舍,一扭头,却瞧见道慧正在一旁偷笑,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道慧说道:“小僧第一次见到陆施主这副模样。”

陆商鸣忍不住斥责:“你怎么又开始说‘小僧’了。”

还未等道慧说话,祝青河却突地朝他二人作了个揖,“两位高义,在下方才竟心存怀疑,实在对不住啦。”

陆商鸣叹道:“无妨,你若得闲,便替道慧瞧瞧吧,他……”许是这几日他与道慧如胶似漆的缘故,时不时生出万般的愧疚。

道慧奇道:“我能有什么事,身体好得很。”他说着便在胸口捶了两下,体内的真气反震,手掌倒是疼了,“你瞧是吧。”

祝青河见他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其实这内功真气调理之道,我接触得不多,不过两位只管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陆商鸣心下稍慰,三人这般说笑了一番,便见山阳城门已在眼前,此时天色已暗,原先要进城的人仍然没有被放行,纷纷坐在地上,更有甚者也不顾周围的嘈杂,索性呼呼地睡起了大觉。

守城门的宋兵见忽然来了这许多的难民,急忙去后堂请示,原先的那些六合圣教的高手便又站回了城门上头。

陆商鸣趁着天黑,提气在掌间,往城门上猛然拍出,登时劲风大作,只听“咚”一声巨响,城门竟晃了晃,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尽皆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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