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伎 上——橘子汁
橘子汁  发于:2015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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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泓泉没有发现他慌张的思绪,只以为他感伤的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他轻轻的抚着凋叶的头发、背脊,“别说了……”然后他轻轻的将手移动到他的身下,“我帮你洗干净,好吗?”

凋叶默默的点头。

他缓缓的将手指按在后泬的入口处,用两只手指轻轻的滑入仍然很柔软的后泬。

凋叶在他怀中轻颤,“嗯……”

“不要诱惑我啊。”他轻柔的笑道。但其实蓝泓泉现在毫无情欲。

方才注入体内的液体随着渗入的温水慢慢的流出,蓝泓泉的手指轻轻进入,然后缓慢转动,听着凋叶忍耐的声音,为他将体内洗净。

然后他缓缓的离开凋叶的体内,再慢慢的擦洗他的身体、腿部,并将他圆润可爱的脚掌握在手中慢慢的搓洗着。

凋叶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帮自己洗澡。

蓝泓泉放下凋叶的脚掌以后,凋叶将自己颈部以下都沉入水中,看着他自己洗澡。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但是蓝泓泉即使察觉他此时的心情有异,也没有往下追问。

他有些歉疚,今天对凋叶问了太多,让他说了太多,想起了太多。

沐浴乾身后,凋叶唤人来收拾,然后回到床边。

蓝泓泉已经躺下,并空出一只手臂给他。

他吹熄桌上的烛火,只留了门边的小灯,然后才爬上床铺,让蓝泓泉拥住他。

******

隔天早上凋叶醒来时,蓝泓泉已经下床、穿好衣服了。

凋叶一句话也没说,下床到镜台前梳整仪容。

蓝泓泉看着他梳完头发,简单的扎起,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我要回去了。”

凋叶站起来,与其说他是送他到房门口,不如说是跟在他身后走到房门口。

在门边他回头看凋叶,温柔的说:“我还会再来。”

听到他说出这句几乎所有的恩客都会说的话,凋叶才想起自己的身分和此时的情境,打起精神撑起笑容,“小人可等着您。”

蓝泓泉一笑,“你可一夜没有自称『小人』了。”如此说着,他伸手抚摸凋叶怔憧的脸,“你对每个客人都说这句话,但是我可是会当真的。”说完,他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凋叶垂下眼,走到门边为他打开房门。

蓝泓泉眷恋的看他一眼,突然又回头搂住他的肩膀。“昨晚,我怀疑你和东家,不是因为我轻视你,”

凋叶一怔,抬头迎向他的脸,蓝泓泉正温柔的看着他,“我只是好在意,好嫉妒,”他说着低头轻轻的吻他的耳边,“我不想和任何男人分享你,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

凋叶的手轻轻的碰到他的脸,然后放在他的颈上,低声,有些迟疑的问:“下次,您什么时候来……?”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他转头望着凋叶的侧脸。

“我有个规矩,就是接待客人过夜后的两天,不会再让客人过夜,也就是下一次接待客人过夜,要再过两天,”他说着,转头面对他的脸,深遂着眼神中,有着蓝泓泉无法看穿着情绪,“如果您愿意,”他缓慢的说,手指轻轻的抚过他的颈子,“那后天晚上再来吧,我为您把时间空下来。”

蓝泓泉在他唇上一个点水般的吻,“好。”

凋叶微微一笑,松开了他的颈子,蓝泓泉才不舍的松开他的肩膀,转身跨出房门。

然后,他突然又回头,“凋叶!你的意思是……”

凋叶已经转身,缓缓关上门了。

蓝泓泉望着门上的雕花怔忡的想:凋叶的意思是不是告诉他,只要他每隔两天就前来造访,那他愿意除了自己以外,再也不会接待其他男人过夜?

第18章

蓝泓泉回到家中之后先去饭厅,蓝眠玉和蓝轩琴也都在。

“回来了,吃饭吧。”蓝眠玉招呼道。

“大哥,二哥睡在青楼耶,你怎么不管管他?”看他满面春风,蓝轩琴开玩笑道。

“呵,你这小子,要管也是先管你吧,”蓝泓泉坐下,笑道,“我去芳伶苑,别人左一句你三弟右一句蓝尚书,瞧瞧你的名声有多响亮呀。”

“可我从不睡在那儿啊。”

“因为你没有遇着想睡的人,想要睡的你买回家了嘛,幸好幸好,你想睡的只有一个,不然万贯家财现在可就……”

“唉呀二哥你睡来睡去的真是难听,说亲欢。”

“我只听过亲热、交欢,没听过什么亲欢。”

“你这就不懂了,当官的说话总要文雅些,我才不敢在给皇上的奏本上写『请陛下与后宫诸妃多多亲热,多生几个小皇子』,那可是要砍头的,”他头头是道的说。

“是是是,那尚书大人要怎么说呢?”

“『百官殷盼佳讯,务请陛下亲欢诸妃,传瓜以慰先灵』。”

“什么文邹邹的说法啊听着真肉麻。”蓝泓泉哈哈大笑。

蓝眠玉一直笑着看两个弟弟拌嘴,此时才问:“不跟当家的报告你昨晚挥霍了多少?”

蓝泓泉这才给自己添了稀饭,一面笑着回答:“万一当家的听了将我赶出去怎么办呢?”

“到底是多少?”蓝眠玉一面笑着一面喝稀饭。

“一万五千两。”他给自己挟了一块酱瓜,配着稀饭吃,眼睛则观察着蓝眠玉的反应。

“还好,还不及三弟。”蓝眠玉淡淡笑答。

“怎么?三弟在采英身上花了多少钱?”蓝泓泉笑着斜了蓝轩琴一眼。

“我是不晓得细项,但是他送过采英价值两万四千两的东西。”蓝眠玉回答。

蓝泓泉吃惊的转头看着蓝轩琴,“什么礼物这么贵?”

“棋具,”蓝轩琴无其所谓的说,“白玉和黑玉琢磨成的棋子,和绿玉拼成的盒子,因为怕碰坏了玉棋子,所以盒子设计成四个抽屉,里头是一个一个小坑,上盖内铺绸布内衬,好将玉棋子固定在里面。桧木上漆的棋盘,边角阴刻花纹里头镶嵌象牙,还有四只檀木小脚。作的很精巧,采英也很喜欢,所以我也花的很干脆。”

蓝泓泉咋舌,“一套棋具也有这么多花样。”

蓝轩琴一笑,“钱嘛可以再赚,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家伎求的是生活稳定三餐温饱,不让采英知道我有的是钱,他又怎么肯跟我回家?说穿了我是靠这个将他哄回家的。钱放在身边哪有什么乐趣?采英在身边那才有乐趣。”

蓝眠玉、蓝泓泉两人同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原来你这么喜欢采英。”蓝眠玉不禁吃惊的说。

蓝轩琴露出又吃惊又好笑的表情,“怎么?大哥,不然你以为我买采英干什么?”

“凋叶和我过夜,泓泉回到家就来告诉我他不高兴,你怎么从没为了采英跟我过夜而不高兴?”

蓝轩琴垂下眼添菜,“大哥的个性我晓得的,要是采英不愿,大哥不会用强。但我想,采英并没有露出不愿,既然如此,也不用叫大哥不要唤采英。”

蓝泓泉扬起眉毛,“三弟……你可没有回答大哥。你从来没有因此不高兴?”

“这个嘛……”蓝轩琴一笑,“采英高兴就好。”

“既然你这么喜欢采英,以后大哥不唤他就是。”蓝眠玉说道,然后他起身,“我要去店里了,泓泉,今天中午你去城门替我接货,张老板临时找我去一趟。”

“好。”

蓝眠玉走后,兄弟俩各自吃了一会,蓝泓泉才问:“今个儿不去皇宫?”

“去过了,回来了,皇上龙体有恙,所以早早退朝。”他放下碗,“我吃完了,先回房去,晚些会儿会出门一趟。”说着起身。

蓝泓泉望着他转身,“轩琴,你到底有多喜欢采英?”

蓝轩琴回头,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是他喜欢我比较多吧。”

******

凋叶有三个规矩,第一就是他告诉蓝泓泉的,接待过客人过夜以后,要再过两天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过夜——这是很寻常的规矩,有一点儿身价的艺伎,都不会连续两天晚上接客的;第二就是,接客后的隔天早上不见客人,这个规矩在各个伎馆的红牌之间也很寻常,芳伶苑约有三分之一的艺伎都是如此。第三个规矩,就是他不接待喝醉酒的客人进房。就他定下这些条件来说,凋叶比起其他知名艺伎,算是相当随和,有的艺伎非达官贵人不见,但只要出的起钱,就可以来拜访凋叶,让他陪酒、演奏、谈天说地,也可以邀请他去宴会公开表演。

但是,这三个规矩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就算是他的大客也一样。

掌班把早上来访的康云挡在外面。

“康少爷,咱们公子还在歇息呢,您中午再来吧。”掌班陪着笑脸。

“我并非没看过凋叶刚起床的模样,”他冷冷的说,“让我上去!”

“康少爷,公子昨晚和蓝少爷睡了,所以今天早上绝对不见客人,这规矩是公子定下来的,您又是公子的贵客,怎么会不知道呢?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吗?”掌班的无奈的笑着摆摆手,“不然,咱们易兰公子现在恰好没客人,您将就将就——”二楼一声“咿呀”,一扇门被打了开来。

“洪掌班,您说客人来找谁是将就?”易兰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洪掌班一脸冷汗,“这个……”

他瞥了楼下一眼,“还以为是谁呢。哼,好吧,跟凋叶比,我的表演算是将就了,”然后他恶毒的笑,“我说康少爷,凋叶接待了蓝二爷一夜,现在一定很累了,您要是真喜欢他就别折腾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中午他醒来,我一定叫他把午节都留给你。”

康云抬头瞪他一眼,又低头望着洪掌班,冷冷道:“不见凋叶也可以,找东家出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洪掌班擦擦汗涔涔的额头,摆手道:“您那边请坐,稍等一会儿。”

康云走道大厅旁几张桌子边,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洪掌班吩咐跑堂的上茶,才进去找李芳生。

******

凋叶近午的时候起床,梳洗完,李芳生就差人来找他。

芳伶苑的三楼有个大宴听,中间是两座屏风,可以将宴听隔成两个厢房,面街的那一面没有墙壁,只围了一排栏杆,凋叶走上楼去,李芳生正坐在栏杆旁,桌上摆着茶水。

“凋叶,坐吧。”李芳生微笑着指指他对面的座位。

“东家找我有事?”他坐下,给两人都添了茶水。

李芳生歪着头,“听说你把蓝二少留下来过夜?”

凋叶一怔,脸色微红的轻哼一声,“他要留下,难道我能赶他走?”

见他如此,李芳生毫不客气的大笑,“哈哈哈哈……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虽然你不挑客人,可一但决定不接,连我都不敢强迫你呢,你不想留的客人,自然也不可能留下了。昨天要是康云,你敢说也会让他留一夜吗?”

“东家,你有事情就快说!”凋叶不回答,只是有些恼怒的这么喊。

“呵,”他停下了笑,“你讨好了蓝二少,却得罪了康少爷,值得吗?”

“谁讨好了蓝二少?昨天那等坏了规矩的事儿,我才不敢做主。”

李芳生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即使只要凋叶一句话他也可以让事情的结果完全倒过来。“今天康少爷来找我,”

“怎么?又要给我开价了?”凋叶冷哼。

“你让他失望太多次了,他不是来开价买你的。”

“那他来干什么?”凋叶转头望着街市,有些不耐。

“康老爷身体好像不太安健,所以这几天他没办法来找你,只好跟我说了,”李芳生喝了口茶,“年后他要出个门谈生意,不远,就在罗烟城,这次有几个新客户来头不小,所以他说服康老爷,带艺伎去表演比较称头,也显的重视这次合作。”

凋叶回过头,“他要带我去?”

“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凋叶有些意兴阑珊,“开价呢?”

“去七天,一万四千两。”

一天两千两,是他牌价的两倍,如果不是包下他的一整天,即使所有的节段都有客人,一天下来也不过八百四十两,七天一万四千两,实在是很好的价码。

可是凋叶有些犹豫。

才刚挂牌没多久,又出远门……而且蓝泓泉一定会非常不高兴。

不是怕蓝泓泉嫉妒吃醋,而是这会让怕两个人才刚建立起来,温和且稳定的,艺伎与客人的关系又再度改变。

毕竟他出手阔绰个性也不错……不管怎么样凋叶都想要维系住这个客人。

而且康云……昨日自己的选择一定让他恼怒嫉妒,虽然他平时对自己十分温柔,可想到他嫉妒时的言语态度,凋叶就十分厌烦。

凋叶皱起眉头。

看着他犹豫的模样,李芳生大约也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微叹一声,“我嘛还是会劝你去的,有钱干麻不赚?”

凋叶睨他一眼,“你当然是如此。”

“凋叶,你知道钟揽青这人吗?”李芳生突然问。

“当然知道。”他点头。“钟先生怎么样?”

“康少爷说,如果你去的话,他可以带你去拜访钟先生。”

凋叶一愣。

“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附带条件吧?”他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

钟揽青是知名的琴师,据说他自小在外族为奴,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外族汗王面前以一曲换得己身自由,回到天朝。这些都是凋叶听客人、传闻所说。凋叶的客人里,也不乏音乐造诣甚高的宫廷乐师、艺师,除了三五位曾经拜聆钟揽青的演奏外,其余更多人说的绘声绘影。

虽然名为“乐伎”,但其之间仍以七弦琴最为普遍,凋叶精熟多种乐器,也最钟情七弦琴和琵琶,对这位钟先生的演奏早已心向神往。

由于他名满天下,凋叶还以为他现在也仍在各地游历呢。原来他就住在罗烟城……

在这么近的地方,如果自己是自由之身,一定早就前往拜访了吧。

“我要去!”凋叶点头道,“什么时候?”

“一月十七,还有一个月,”他微笑着揶揄:“够你安抚蓝二少了吧?”

凋叶这次完全红了脸,“东家!”

“凋叶,”他用手托着脸,“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有趣,张老先生不说,康云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才换得现在的位子,怎么才十个月多,蓝二少就坐在康云旁边听你奏曲了?”

凋叶根本不回答,直接就起身,“我要下楼去了。”

李芳生看着他走向楼梯,垂下眼望着茶水,“凋叶。”他喊住他。

凋叶回头,“您若只是想开我玩笑——”

“喜欢蓝二少的话,让他买下你吧,你待在我这,太久了。”他转头,认真的苦笑。

凋叶一愣。

“你看看采英,当时也跟我说要赎身,现在不也过的挺好的?蓝二少是蓝尚书的兄弟,应该不会对你太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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