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番外——aushur
aushur  发于:2015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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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看完以后作何感想呢?”他等着我的嘲讽,连等待的表情都跟以前每回争执时一样。

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能让他如愿。“挺好的。”以前每次争执都以我的完胜告终,这次我想该换种模式。

“是吗,哪里好呢?”他仍不放弃,非要惹到我发怒为止。

“琼楼玉宇,佳人相伴,哪里不好呢?”说到佳人时我的喉咙哽了一下,吐字有点颤音,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他深深地看着我,令我有种最先抛下一切毅然决然离弃的仿佛是我而不是他的错觉。

“你瘦了。”他的手伸向我的脸,我别过头看向他身侧后方的玻璃主屋。

“你不觉得走的时候忘记说什么了吗?”我看见一个女性的身影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叹了口气,说:“对不。”

“别说了,如果是这句,请别说出来。”爱了就不要说抱歉,否则你让我一个人如何面对那段岁月。我一人的独角戏也罢,迎合你的一时冲动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想要的是一个完结,而不是回头。

“我们结束了,对吧?”我在问他,却好像在告诫自己。

那个女人已经穿过玫瑰花丛,我转眼盯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他后面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阿乐是你吗?”

那个答案我今晚是要不到了。

直觉里,我一点也不想与即将到来的这个女人碰面。所以我转身,从另一侧的台阶下来,借着地灯的光找到一条既可以远离他们,也能尽快离开这所庄园的路。我快步疾行,将那些风中传来的女人疑惑询问和男人无谓解释逐渐抛却。

我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结果在出正门的时候狠狠地与一人迎面相撞。我下意识脱口的“对不起”还没说完,撞击力已经使我的身体向后倾斜三十度,若不是那人及时拉住我的胳膊,恐怕我身上这套dunhill西装礼物就真的可以作为特别纪念而寿终正寝了。

惊吓之余,我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我可不想这时候因为走路不小心撞到人而被指责报怨,引起庄园主人的注意。于是趁他盯着我出神还未作出反应的时机,我挣开他的手,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第6章

唐茜曾经一度痴迷星座运势。她说巨蟹座的刘微是一枚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最适合搞外交,虚怀若谷,冷静沉着;说摩羯座的她是一团猎猎火焰,气吞山河,很适合当领导,运筹帷幄,坚定执着;说双鱼座的我多愁善感,良善软弱,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宅在家里yy些风花雪月以解多情相思惆怅之苦。虽然那时我对这个类似算命的结果甚不以为然。但是多年之后,事情竟然真的像她那样说的发展了。

刘微离开唐茜以后去了同城一家外企。据说他们公司人事部的主管,一位留英多年的海龟第一眼就相中了刘微,认为具备这种高雅气质的男人对中西方文化的对接具有良好的推动作用。

唐茜靠她那个极宠女儿却苛待儿子的老爸的一点亲情赞助,一毕业就成立了这家以网络文化交流为主旨的网络公司。最初不过一个点击率谈不上日均概念的网站,到现在已初具规模,在业内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也算得上创业版的奇迹了。

而我,从小公务员到兼职文案,然后干脆辞职在唐茜的公司里帮忙,做一些宣传推广,交流企划的工作。直到刘微离开老家放弃当教师的职位,来c城加入我们,我才逐渐转入固定的网络作家模式,以在家写文所得作为生活的主要来源。刘微走后,我开始兼顾公司宣传业务和自己喜欢的文章撰写。结果不到半个月,唐茜就把我叫进办公室,指着地上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电子秤,指挥我道说:“站上去。”

我装作惊恐万分地看着她:“你终于决定要把我论斤卖了吗?我还不想死啊!我还能为女王效力啊!公司不能没有我啊!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卸磨杀驴好吗?!”

唐茜一脸平静,不做任何表示。我只好乖乖上称,听凭宰割。

女王继续指示:“鞋、毛衣、牛仔裤全部脱掉。”

“我错了,女王,我不该在您如此空虚的时候来到您的身边。要不我给您找个别人,您看新来的小汪怎么样,人高马大,一看就很精壮。”

她踱步到我身边,用细长有力的手指捏着我的胸脯和腰肚。

“你不是吧,真的如此饥渴。再不住手我喊非礼了。”我嬉笑着躲避她的手,摇摇晃晃不肯就范。

她终于开了尊口:“你最近瘦了很多。”然后一脸哀怨地看向我,仿佛要哭出来。

我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小肩,安慰这位实际上比我消瘦得更离谱的小妹道:“原来你真没看上我,让我虚惊一场。”

她扑哧一声笑了,用粉拳给了我一下,隔天给我招了个助理。

我问她:“你怎么不为我招个小姑娘,满足我邪恶的欲望。却招青葱男孩这种只会提醒我已昨日黄花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加班欲望的物种,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对我啊喂?”

唐茜无所谓地笑笑:“因为他大学还没毕业,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过分的奢望,不会对你的意见质疑,一切跟随你的意愿走,我觉得这样很好。当然归根结底,因为他的薪水很便宜。”

薪水很便宜的新人助理第一天上班被我(实则是一个宣传企划)逼迫加班至晚上十点。我承诺送他回家,被他强烈拒绝。我以为他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也就不好勉强。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脑中满是企划案的余念,空百页上闪烁的输入符令人愈加心烦,于是转头去浴室冲凉。然后回到书案前继续构思下笔,刚写了没几行,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我懒于理会,终于在午夜两点写完两章。

我喜欢写的是一些感情故事。简单的人设,温吞的剧情,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唯一让人喜欢的大概就是所谓的温情,那种暖暖的仿佛低压电流触及心田的感觉,总让我和一些喜欢我文章的人欲罢不能。有一部韩国电影,讲的是一位言情小说的作家写了很多感人至深的小说,其本人却从未恋爱过。我虽然有过几次失败的恋情经历,但是所谓的肝肠寸断什么的却是没有的。人常说情深不寿,平凡者的爱恋虽不惊心动魄,但也同样可以撞击心灵。那时的我对爱情看得过于理想,以至于弥足深陷后才明白原来仅仅一个喜欢,就足以让人经受冰天雪地、红莲业火般的煎熬。

第7章

今天是周一,公司规定要在九点开晨会。内容无非是汇报上周的业务进展,顺便梳理本周将要进行的工作。

我坐在唐茜右手边的座位上,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听各部门的负责人汇报工作。这种晨会在公司运营之初是非常有效的管理手段,到了现在公司发展逐渐凸现瓶颈,晨会往往给我一种照本宣科的错觉。会后,唐茜遣散了众人,示意我留下别走。

“你怎么看?”她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征询我的意见。

我默然了一会,没有立即作答。任何企业发展到一定水平都会出现瓶颈,除非外界有良好的刺激,否则就得想法改制,寻找新的突破口。近年来国家整体经济发展呈现放缓趋势,外界刺激不具可能。至于新项目,我个人认为文化产业中,影、视、歌作为主打项目,每年的产量和投入都属全行业翘首。而我们公司尚不具备运行这种高端行业的能力,否则倒不失为解决目下危机的一种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很发愁,但是没实力并不代表不能干。”唐茜再次发话。

“你不会是想从小做起,积少成多吧。”虽然语气是带着犹疑,但是我想我已经完全了解唐茜的意思了。

这些年我们辗转文章作品和影视歌的推广宣传,目标是推进文化的传播与交流,说白了我们只是一个平台,而且是免费的平台,公司运营靠的是点击率和公告收益,没有属于自己的实业支撑。这样的公司运行模式说到底还是依仗全行业的水平。而之所以产生瓶颈,一方面与同行竞争激烈有关,更多原因的还是整个文化产业素质层次不齐,好的作品少之又少,我们想做大却苦于手中缺货。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尽可能找寻好的作品。至于以何种方式实现作品推广的利益最大化,则是唐茜这种所谓高层所要头痛的了。

她狡黠地冲我笑笑,连带着细眉也挑了挑。然后一本正经问我:“周五晚上去哪了?也不等我就一个人跑了。”

我突然想起那晚上她那细长堪当凶器的鞋跟,想象她狼狈走过那些石子小路,顿时一股歉疚涌上心头:“我那天”

“算了。”不等我解释完,她摇摇头,表示她不感兴趣。“你还好吧?”问这话时足见她小心翼翼。

我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觉得没什么好叹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也许想要对方一个明确结束的表态这件事本身根本无足轻重。结果是已定的,没有办法改变,无论理由多么强大也缓解不了被伤害的疼痛,反而有深陷绝望的可能。我不是痴情的傻子,不会因为一段本就不属于我的恋情毁了自己。唯一不舍的不过是那一年零八个月,六百多天朝夕相处的美好回忆罢了。

唐茜盯着我看:“不好意思,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能放你的假。”

我坦言:“不需要,我现在需要做些事情,我已经休息太久了。”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邻桌的mm小韩一脸好奇宝宝似地盯着我。我被她犹如视女干的目光盯得难受,终于不满道:“有话快说。”

“你跟老板很要好吗?”她小心问道。

“你要干嘛?事先声明,我们虽然是大学校友,但是升职加薪这种事我绝无插手的可能。”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忙辩解。“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完她又觉得唐突,欲盖弥彰地解释:“也不是,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不要多想。”

我冷笑一声,问她:“我多想什么?倒是你,知道这个做什么?怎么巴老板的卦是很有前途的事业吗?”

旁边的众人一看情势不对,全部低头作耳聋状。只有小汪鼓起勇气走过来,一边安慰快要哭出来的小韩,让她别乱讲话,一边看向我,眼里带着几分恳求,希望我就此打住。

那份恳求无辜的眼神,让我想起以前某个初出茅庐的青葱小子,也是常常因为闷头做错了事,这样哀求般看着我。刚才的那股无名业火顿时烟消云散。我叹了口气,走到小韩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抱歉,我有点心急,别往心里去。”然后回身准备出公司换换心情。却听见小韩小声说:“我只是害怕刘哥伤心。”

是了,小韩的实习期是刘微带教的,刘微与唐茜的关系公司上下人尽皆知。有那么一瞬间我很佩服这姑娘的忠心和勇气。毕竟,在这个社会里,一个离开的人,远不足以令旁人为他撑腰打气。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对比我年龄小的女孩都是三分调戏七分爱怜的猥琐大叔,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跟一个小辈斤斤计较。刘微,还是你最行,走了走了还有人替你声张正义。而属于我的正义,我的感情又该去哪里声讨?

这里好憋屈,实在是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第8章

不到下班时间,街上的车却多得要命。半小时都不能移动前行的车流里,封闭的车内空间给了我思考的机会。发呆似地盯着后视镜上挂着的缀饰,我突然想起前天看到的网络小说。那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主人公智商极高但生性孤僻,他只有一个朋友,却被人残忍地侮辱致死。得知真相以后,他精心设局,最终让那些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文章剧情紧凑,步步为营,有东野圭吾的风格,不失为一篇佳作,如果将它改变成剧本,拍成电影,相信不会比「白夜行」逊色多少。可惜,我不确定我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去做。

我在电话里把刚才的想法简单陈述给唐茜,她沉默了一会,说:“挺好的想法。我本来还想着先从小的做起,没想到你这么贪心。你可以先拿个剧本出来,如果感觉不错,电影方面我去谈。”

郁闷这时才有点缓解。我挂了机,开车趋往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海鲜和水果拌料。

我现在一个人住,平时很少自己做饭。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事实上,在思绪受阻或是压力太大时,我特别喜欢做一顿丰盛的美食,叫上唐茜和刘微,开一瓶年份红酒,大吃特喝。等闹完了乐罢了,思路好像就通了,压力也消失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说起来好像自从他走以后,我再没有提起兴趣进过厨房。上周末该见的也见了,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人生还长,总有一天,我会把当下的伤心都当作过往。

提着买来的食材走出电梯,视线内注意到我屋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不常发生的一幕吓了我一跳。他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容。

我皱眉,从裤兜里找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关门,但没有锁死。

被我当做空气的人推开留了缝的屋门,尾随我进了门来。

我换好鞋,径直进了厨房开始料理晚饭。他则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找到那双我还没来得及扔掉的拖鞋换上,在正对厨房门口的餐椅上坐下。

一时间,房间里发出的全是我一个人制造的声音,水声,灶具点火的声音,食材下锅的声音,水果榨汁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我拿起一杯鲜榨的果汁,放在他的手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他,回身又进了厨房。

他则忍不住先发了话:“你还是一个人住吗?”真是没话找话,我没有搭理他。

显然他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又说:“那天晚上你没事吧?”发现我转身不解地看他,他又补充道:“我看见你被撞了,差点摔倒,没事吧?”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出门时撞上人的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那喷泉离大门有一短距离,应该不会遥望得到。不,关键不在这。关键在于:“我怎么样与你有关吗?”我头也不回,手下切着胡萝卜,口中这样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听见我突然扔下菜刀,注视着我疾步走向卧室。然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追着我进来,发现我正坐在床边,笨拙地想用一只手打开药箱。

“切着哪了?疼吗?”他握住我另一只手,着急地查看伤口。

“不疼。”心疼无比的时候都一个人挺过来了,这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我扭转手腕,从他的手掌中逃脱,固执地用单手开药箱。

他愣了愣,帮我打开药箱,拿住药水和棉签,不让我有得手的机会。而我也索性不再纠缠,起身就往卧室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他的声音带了点薄怒。

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外走去。突然手臂一紧,我被一股大力坠回床边,面向着他。他看起来很生气,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一样,怨尤地看着我。

真真可笑,明明应该是最适合我的表情却被他抢了先,岂不可笑至极。我笑了笑:“你走的时候有支会过我吗?凭什么我要告诉你呢?”

他夸张的表情顿时失了底气,一泻千里。

第9章

现下摆在厨房的那套厨用刀具是他送我的,似乎是德国的一个什么品牌,刀身重量恰好称手,而且锋利无比。最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我使惯的是一把比较轻的薄片刀,因为重量太轻而且不够锋利,几乎每次做饭都会切到手。他住进来以后,我常在吃饭时恶心他说饭里如果有指甲什么的异样东西请别介意。结果没过几天我的菜刀就得到了升级换代,而卧室床头柜里也多了一个家用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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