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番外——aushur
aushur  发于:2015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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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摔过一跤后在同一个地方摔第二次的人有多少?明知道不可取的爱恋还是深陷其中这算什么?楚涵对爱情从坦率直白恨不能倾尽所有,到后来竭力回避却又怅然若失。最完美的爱恋莫过于情动处,恰好有你在身边,不过如此;那么不怎么完美的爱情到底爱还是不爱?看完这篇文,也许你就能明白什么是情不自禁了。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涵,于伟生 ┃ 配角:闻乐,唐茜,刘微 ┃ 其它:

第1章

周五的傍晚,是聚会的最佳时间。

款式各异,琳琅满目的名车陆续靠停,从里面走出的人们踩着优雅高傲的步伐进入今晚的社交场。这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不提从市区到这别墅的一小时车程,光是要走到那所灯火通明的全通透式主屋,你就必须在笔直的鹅卵石小路上步行十多分钟。唐茜挽着我的右臂,一路傲然前行,我在内心默默为这位女强人的脚踝默哀,那十厘米的细小鞋跟拐了足有五次,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若不是那抓着我手臂的小手时不时一紧,我还真以为是自己过分操心。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才发现不如用宫殿来形容更为妥切。不为别的,那足有二十米高的房顶以及流苏长缀的吊灯堪比欧洲的圆形穹顶。

原来他这么有钱,不愧为闻家的独子,可是他那时最喜欢骗我,在我那一人独居不足百平米的公寓房里,躺在硬海绵的沙发里慵懒地说:“还是你这里最舒服。”

“这是闻海潮最得意的住所,据说请了意大利老牌的设计师亲自督造,还获过国外建筑业的大奖,不过在国内他比较低调,只有重要场合的聚会他才会选在这里举行。”唐茜款款地向我解说,就像细述那些我错过多年的真相。

闻家人行事的确低调,否则我怎么会喜欢了一个人,却最终发现我其实对他并不了解。

聚会的氛围比较轻松,在我看来不过是扎堆聊聊天,吃吃东西,喝喝酒而已。但我也知道,不属于我这个阶层的其他人一定没这么简单,至少聊天的内容不会毫无价值。我记得一篇文章上讲,如果一个人每天所说的语言有90%属于废话,那么他就是快乐的,而如果废话只占他说话总数的很少一部分,他就不算快乐。沉默寡言像我这种人则必然是悲伤着的。于是,看着聚会中那些不算快乐的人们时不时举杯言欢,我莫名感到一阵疏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唐茜已经转战三四个聊群,而我正在为选何种颜色的香槟酒而发愁。这时人群的欢闹声突然降了下来,直到鸦鹊无声。我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努力控制自己站定在餐桌旁,与那些面对我背后即将发生的一切的人们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饶是如此,我也能感觉到他来了,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个人相携着款款而来,那个挽着他手臂的漂亮女人引发了周遭诸多羡慕慨叹,一对佳人伉俪隆重登场,晚宴就此步入高朝。过了一小会,人声重又鼎沸起来,我逃命似的冲向屋外,手里拿着忘记放下的金色香槟。

晚风惆怅,裹着一丝甜腻令我有点反胃。

屋外人不多,无非是些不愿在灯光耀眼下戚戚我我的恋人情侣。我选了个最不打扰他们的椅子坐下,稍一抬头便看到满月的圆盘里,隐隐绰绰的阴影如同那些疙疙瘩瘩的往事梗在心头,即便是葡萄架下的虫鸣声也未能勾回我的思绪。

第2章

我从不设定闹钟,长时间生活作息不规律导致我睡眠质量不好,即便醒了,也要再赖会床才起。完全清醒以后,我会站在落地窗前看一会风景。最喜欢阳光明媚,暖阳照在身上,带着射线的重量,令人感到充实,温暖。下雨天也不错,淅淅沥沥的声音纷乱践踏,潮湿着长久干涸的心灵,滋润,萌芽。可是那一天天空太过阴暗,以至于我醒来一次后还以为天未明而又倒头继续睡下。

手机响个不停,接起来却是唐茜呼喝下属的声音:“快去给我找出来,我马上要用,快去!”“嗯?”“你醒了?没死就给我滚过来!”听听,这种气势,没醒的直接就去死了。

“什么事啊?”“你的新文呢?”“昨天发给刘微了。”“他辞职了。”“哦,怪不得联系不到,我发给他邮箱了。他怎么辞职啦?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他下班前递的辞呈,我今早才看到。”“你们”直觉告诉我点到这里即可。

“我们昨天上午分手了。”我差点就脱口,你们效率挺快啊,上午分手下午辞职,虽说好聚好散,但你们这么爽利的真是让人开眼。

“你赶紧过来一下,我这很忙。”然后电话就挂了,语速之快完全不顾及一个将醒之人听不听得清。

穿衣服,外面好像很冷,得加件薄衫。套裤子的时候,我还在思索,他们怎么就这么分了?

直到走出公寓楼,我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饥饿难耐。开车直奔唐茜公司附近那家快餐店,虽然天气不好,可正值午饭时间,食客偏多。点了一份营养套餐,寻个座位等待,到处是人头攒动。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我身后有人问道。

“有了。”我身后有人接答。

然后就见一个穿一身休闲装的小伙子闯进我的视野,他背着一个鼓鼓的运动包,四下寻找着空位。这家快餐店面积不大,来往食客的行走空间被相隔很近的餐桌挤迫成一个身位。而他就像个笨拙的陀螺,被路过的人推来搡去,滑稽异常。

“这有个空位。”我这样对他喊着,顺便冲他招了招手。

还好他很快注意到我,傻笑着向我走来。我给他腾挪了一个座位,他终于取下了那个不适合出现在如此拥挤处的包,放在脚边。然后,他笑着对我说:“闻乐。你呢?”我一直对这次初见深感怀疑,也曾问过当事人为什么对一个好心的陌生人第一句话不是谢谢,而是介绍自己的姓名。那个喜欢撒谎的人总是以敷衍的态度告诉我:“因为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啦!”总之,我没有一见如故的习惯,所以,当时的我只是回答:“不想影响别人通行方便而已,不用客气。”他大概为自己的唐突尴尬到了,收起讨好的笑容,静静地等饭。我们相安无事,一直到我吃完走人,他也只是多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电梯到达十楼,写字间人员稀少,最新的海报抢眼鲜亮,脚步声在吸音的地毯上倍显沉闷。

第3章

我径直走向那间总编办公室,推门而入。唐茜正大开着窗对着外面吸烟,她头也没回,我只好静静地走到她身边。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了?”

一阵沉默。

我只好揽上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掰向我的肩窝。

“不用。”她挣脱我掰她头的那只手,“这样就好。”

我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她突然说:“我累了。”

我赶紧收回手臂,说到:“那坐下说吧。”

唐茜看了我一眼,说:“我是想说,分手是因为我累了。”

我顿感自己理解能力的误差大得离谱。

“不过我觉得可能他比我更累。所以,我们决定放各自一条生路。谁知道呢?也许这样就”话没说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唐茜和刘微,还有我,是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在k大上学的那几年,我们常一起在校外的火锅店吃刘微最喜欢的炝锅鱼,或者结伴坐着火车、汽车、牛车、乌蓬船旅行,还一起试胆一般去逛同性恋酒吧我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在人生单程的旅途中但求不虚此行。两男一女的尴尬我们从不曾有,那时,我们相信自己拥有最纯的友谊,傻傻地发誓以后决不见色忘友。毕业两年后,刘微出现在唐茜的公司,给我一个哥们的拥抱,在我耳边说:“我回来了。”我当时还以为那是大学友谊的延续,直到有次无意撞见他们接吻,才知道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相爱了。那时我觉得这是最棒的发展,我喜欢看到他们似乎要粘在一起,在我面前大秀恩爱。除了做爱,我看到了他们所有表现爱的方式,可是谁会料想,不过五年,这场恋情仍然会在此刻如此悲惨落幕。

看着我面前控制不住自己落泪的唐茜,我真的很想给刘微狠狠一拳。而事实上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我最终在刘微以前租住的小公寓门前见到了他,并给了他狠狠一击。他的半边脸立时肿了,本就干净的面孔更显苍白。

“这一拳是我为自己打的,别问我为什么。”打完我的气就消了,甚至感到一阵后悔心痛。因为从见到我到挨我一拳,他始终都是默默地,这种无言的哀伤总能令人心软。

“进来说吧。”他开了门,让我进去。

这里还是老样子,刚毕业时我们还合租过一阵,后来因为作息不一致,我主动搬出来,留下他一个人孤单打拼。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攒了很久,唐茜是女孩子,我不愿她再伤心所以没问,刘微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所以我必须得到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喝点什么?我这只有咖啡。算了,我还是给你倒杯热水吧。”

“我不想喝。”

因为楼层高的原因,这个房间很安静,可以清晰听到他进厨房烧水等开的声音。我这会儿也冷静点了,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那个宽厚的后背,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你恋爱过吗?”他没有转身,似乎在盯着烧水壶发呆,却突然这样问我。

“没人爱我。”我说的是实话,在经历了几场不能称为爱情的恋情以后,我下定决心以后决不主动爱别人,我只等着别人爱我,可是这显然更难。

“你没恋爱过,不会明白。我和她走到现在这步境地,并没有孰对孰错,我仍然爱她,但也不忍看着我们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只好说出我的推测:“是因为你们在公司的从属关系吗?”

“不是。那个都不算什么。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当男人的上司,而且我这几年我做得很随性,大概以后都找不到这么宽松的工作环境了。”

他顿一顿,拉回话题:“听说过七年之痒吗?也许不一定是七年,五年就足以磨损一段爱情。”

“可是你刚才还说仍然爱她。”我拿他的话反驳他。

他转过身,看着我说:“是爱,只是不如之前那般热烈了。她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我感觉最亲近的人,如果真有世界末日,我会不顾一切找到她跟她一起面对死亡。但是我也不能不承认,我对她的爱不如以前了,我们很久没有共通的心意,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她现在的一切行为我都看不懂,也无法让她理解我的行为。我们太在乎对方,一直就这么下去我怕我们有一天终将崩溃。不如现在放手,给彼此一点空间。至少我要好好思索一下,到底我能不能给她幸福,或者,我追求的幸福究竟是怎样。”

第4章

我们三人里,唐茜最小,刘微中间,我则比他们大一岁。我是家里的独子,小时候,有次在街道上看到邻居家的哥哥帮他的弟弟威吓那些欺负过他弟弟的孩子,我盯着看了很久,然后跑回家,对我妈说:“妈,你给我生个哥哥吧!”我爸听见了,把这当成笑话讲给他的同事听。后来他的同事见了我就问:“小哲,你爸妈给你生哥哥了没?”我还傻乎乎地回答:“我妈说只要我乖乖上自己床睡觉就给我生。”结果引发一阵哄笑。

遇到唐茜和刘微以后,我常常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虽然这两人相对于我都有点过分成熟。特别是刘微,相比于我这种冷面萧索、玩世不恭的样子,他那副平心静气、堪当大任、正气凛然的谦谦君子面孔不得不让人感觉很靠得住。尽管如此,我仍然觉得他们是我这世上除父母外最值得我爱的人,我对他们始终抱有最深的感情,他们痛苦,我也难受,他们高兴,我就开心。他们在一起时,我有那种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欣慰,他们分手,我则满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伤感。

那间玻璃大房里不知在做什么,突然大家齐声欢喝起来,从我两百五十度的镜片里望过去,能看到众人举起手中的酒杯。唐茜身边站着几个男士,她没有举杯,只是冷冷地盯着什么在看,一时间显得格外突兀。

真是傻孩子,我都说了不用陪我来了,可她就是不听,还义正言辞地对我说:“你知道我的这件versace的定制礼服有多难搞,不经常出去穿穿谁能对我的公司另眼相看?倒是你,穿得跟个屌丝一般你是想要怎样?”

“我本来就是屌丝啊!”

“那天不行,你一定要在那天保持最佳状态,好了,交给我,你忙你的去吧。”看看,这就是妹子对哥的态度。我又不是去砸场子,穿得再好又能怎样,最后还是改变不了现实。

结果就有了今天这套dunhill的定制版修身西服。说实话,领带有点勒。现在松了领口,斜靠半躺在座椅里的我真的对不起这套西装在身的殊荣。

怕是要下雨了吧,否则这夜晚的空气怎会如此潮湿,连带着我的呼吸也深变得深沉。胸腔里仿佛充满了太多沉重的气体,总想通过深深的叹气将它们全部呼出来。

今晚总是想起以前,我放纵自己回顾那些过去的片段,有他的和没有他的,刘微和唐茜结婚时的,还有刘微离职后我累得像狗一样的日子,甚至小时候爸妈还年轻的模样,以及最后他收拾行李,离开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零八个月的屋子,没有回头。我曾经很想要一份解释,但是时间长了就很难再指望了。我也曾想快点忘记他决不再忆起,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为了给自己一个断念的理由,我需要一个契机让我彻底死心。在我想他想得整夜失眠,加之工作压力骤然增大而患急性胃肠炎在医院昏昏沉沉地打点滴的时候,他要订婚的消息铺天而来,我干涩着嘴唇,苦笑着告诉自己:“这契机说来就来,真好。”

第5章

盯着一轮皓月很久发了很久的呆,我才发现原来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

肩膀和腰都有些酸疼,对于我这种长期伏案工作且没有养成良好坐姿的人来说,久坐并不好。借着月色,我起身在这个庄园踱步。

石子路的材料挑选非常精心,走起来并不咯人。沿着路走,首先进入的是一片玫瑰花丛,夜晚看不仔细,应该是依照了某种图形,使得本来笔直的路变得曲折起来。穿过这里,再走上一段直路,就来到一座超大的喷泉脚下。喷泉虽然占地不小,但水声却是潺潺细流的音量,水汽氤氲,使人顿感清凉。

我走上台阶,在喷泉边沿处选个位置躺了下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用单手垫在脑后,我给唐茜发了个短信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走。然后又发了一个给刘微,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过了一小会,先收到的回复竟然来自刘微。他说那边的工作已接近尾声,估计月末就能回来。我问他回来给我们带什么礼物,他说送你的礼物不是现在正穿着吗。很好,看来没有提醒撮合的必要。这两人藕断丝连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怕掉进水池里吗?”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你会来。”声音越来越近。

我撑起身看向来人,但是手臂颤抖地厉害,也许他再逼近一步,我说不定就真的落进池里。

“我想来看看。”真奇怪我竟然还能发声。

“看什么?”他浅笑着问我,在月光下那张面庞显得如此年轻,五官那样精致,跟以往相比,此时这人真是动人心魄。

我摇头笑笑,放眼望望四周,回答他:“也没什么,就是瞧瞧你生活的地方,相处的朋友圈,还有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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