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圣手(穿越)上——十日十月
十日十月  发于:2015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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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摇摇摆摆回了屋,白鑫见她如风中残烛一般,多少有些不舍,可他说的并非假话,也希望娘日后对二房、三房不再心软。

晚上吃饭时,大娘出来了,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精神蔫蔫的,曹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郎从自己娘子那听到了始末,因这种女儿家的事,他也不知怎么劝说,只得低头吃饭,一时间气氛压抑,连五娘都不说话了。

白鑫心中对大娘越发喜欢,有心哄她高兴,于是道:“大姐,你猜我今天买了什么?”

“什么?”大娘心不在焉,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笑容。

“我今天在药铺配了些药,做成头油,能去风屑,除垢腻,解毡结。”

大娘听了,果然来了兴趣,眼神也有些光彩,她不自觉摸了摸头发,越摸越觉得痒,忍不住问,“真能去风屑?”

“自然能,这方子可是……可是程少爷告我的,你不要告诉别人,等我做成了头油,送你一个。”

大娘连连摆手,“我哪用得着,你是要去卖吧?”

“哪里差这一个?”

大娘心中期待,又摸了摸自己头发。

白鑫问:“要不要看我做?”

大娘连连点头,俩人进了厨房,一边锅上炼制着松脂,一边坐在地上将药材研磨成细末,大娘想起自己近乎躲了半天懒,有点不好意思,不可避免,又想起徐氏的话,心中阵阵刺痛,她抢过药臼,“我来磨,你坐着歇一会。”

俩人轮番交替,将十份药都研磨了,大娘又问,“然后呢?”

“然后将香油下锅里,熬至数沸,将药末下里一同熬制,好了后,晾凉,晚间抹到头发上,转日一早净发梳理,就好了。”

大娘看着锅,里面香油渐渐浓稠,散发出一股淡淡药香,似乎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头发上的干结被滋润得通顺。

41.去屑头油

一晚上时间,不止炼出了松脂,顺便还做出了些去屑的头油,家里也没有专门盛头油的器皿,只得先暂时装在碗里。

大娘捧着一只碗,里面油汪汪一层,“三哥,真要给我用啊?你还是拿去卖吧?多卖点是点,早些还上程少爷钱。”越想越觉得自己用了浪费,一把就将碗放了回去。

“不差这一点,你用吧,就当试试管不管用。”

大娘早心动了,见白鑫这么说,半推半就,又拿起了碗,双手紧紧捧着,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她半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去试试。”

说完,似乎一刻都待不住。

“厨房也都收拾好了,咱回去吧。”

大娘率先出了门,简短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步履匆匆走回了屋,白鑫打了个哈欠,心中盘算明天还得去镇上一趟,也回去了。

大娘回了自己房间,迫不及待解开发髻,头发干枯如稻草一般,乱糟糟的,还起了不少结,她拉扯半天,扯得头皮都疼了,地上掉了一堆头发,才将那几个结勉强扯开,急得她出了一脑袋汗。

大娘在碗里舀了些油,掌心油亮一片,她先抬起手闻了闻,顿时一股草药香飘进了鼻间,心中有些雀跃,这就迫不及待将油抹在了头发上,细致地揉搓着,恨不得让所有的油都渗进头发里。

揉了好半天,才又舀了一下,这会抹在了头顶,手指穿过头发,一遍一遍捋着,大娘觉得似乎都不用等到明天,就能感觉出头发变柔顺了,她捏起一把头发放在眼前看了看,脑海中预想着明天的变化,脸上是小女儿家爱美的姿态。

直到将头发里里外外抹了一层头油,大娘这才睡下。

头晚她睡得迟,第二天却最早起来,心中雀跃着,坐起来后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这头发早没有睡觉前那么油腻,摸起来软软的,大娘回头看了眼,被她垫在头下的一件破衣服上,斑斑驳驳油渍,她看了后一脸可惜。

大娘穿好衣服,去厨房烧水,然后洗了头,盆里漂了层油花,水也变成了灰色的,但她洗完头发后,却比每次柔顺了许多,手指随便一捋,都能从头捋到尾,头皮都好似变轻了,也不痒了,十分爽利。

大娘将水泼了,然后回了屋,她摸着头发爱不释手,都快迷恋上手指穿过头发的顺滑触感。

待将头发擦干,美美地梳了个双环髻,云鬓垂两耳,她不自觉摩挲着头发,想象着现在的模样。

早上吃饭时,大娘一直抱着碗傻笑,或是时而冲白鑫咧咧嘴。

曹氏见她高兴了,心中松口气,跟着笑骂几句,“你这丫头,疯乐什么?”

满娘盯着大娘看了会,然后道,“大姑,你早晨洗头发了?哎呦,黑黝黝的,真俊。”

大娘被夸,低垂眸子,微微红了脸,然后偷偷看了眼白鑫,她正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头油的事,就怕说了后挨娘的责骂。

曹氏顺着大娘视线看向三郎,忽然想起钱的事,身子往前倾了倾,忙问:“三郎,你昨天那白白的松脂卖了多钱?”

大家闻言都停了筷子,齐刷刷看着他。

“卖了一百一十文。”

众人倒吸口气,曹氏似不信般,急急又问了遍,“真是一百一十文?”

“恩。”

曹氏乐开了花,众人面上都染了喜色。

白鑫却在这时搁了筷子,认真地说:“昨天赚的钱,都让我花了。”

欢笑声戛然而止,曹氏急得头上冒出了细汗,忙问:“我的儿,如何花了这么多?”

白鑫不紧不慢道:“我得了个做头油的方子,昨天便抓了药、买了油,做来试试,寻思今天去镇上再卖,若是能卖了,少说价钱翻一翻。”

曹氏听了,并不高兴,反而一脸担心,“这钱哪是这么容易赚的?别到时连那一百多文都赔进去,你说老老实实弄些松脂卖多好?”

“娘,我有分寸。”白鑫摇了摇头,觉得要说服她还真有些困难,

曹氏还在唠叨个没完,“你也不知打哪得了个破方子,好使不好使?再说这些胭脂水粉头油的,你当容易做?那摊子、店铺手里花样多着了,不缺你这一种……”曹氏见他好似没听进去,于是哄道:“乖,下次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了,踏踏实实卖松脂,攒些钱将来也好给你娶媳妇。”

“娘,我有分寸!”白鑫口气强硬起来。

气氛有些冷滞,大郎忙来打圆场,“娘,三哥有主意,你就听他的吧。”

满娘一个劲地偷看大娘的头发,见今个梳的这么油亮,暗猜应该用了小叔子做的头油,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谁不想多赚钱?众人七嘴八舌劝了几句,曹氏见没人听自己的,不免有些怏怏不乐,“我也想家里多赚钱,这不是怕他都赔进去吗?”

吃完饭,白鑫用背篓装了松脂,又往镇上去了,曹氏在门口看着他背影,唉声叹气。

大娘见状,走过来劝道:“娘,不要担心,三哥本事大着咧,不会赔的。”又说母女间哪有什么秘密,大娘又将昨晚做头油的事说了,“三哥给了我点,用了后可好着咧,娘你摸摸看。”

曹氏听了,先是心疼,哎呦哎呦叫了几声,“你咋就给用了呢?少说值好几文钱的头油就叫你抹了?”

大娘也不恼,“娘,你摸摸看嘛!”

曹氏这才捋了两下她的头发,果然触感滑顺,一半是有些期待,一半是担心,“好是好,可那镇上店铺里什么没有?他做的头油能有人要?”

“三哥说这方子是专门治风屑的,娘你看我是不是少了些。”说完,就略略低下头。

曹氏用手扒拉几下,喃喃道:“好像是少了点。”

大娘闻言,更加神采飞扬。

白鑫直迳去了镇上,先将松脂卖了,然后去了木器作坊,一口气买了十来只小圆木盒,打算用来装头油,又让店家裁了方方正正小红纸,上面写着“去屑头油”,贴在了上面。买完后,白鑫在镇上溜达一会,才离开。

回家后,他将头油等分转进木盒里,十只盒子整齐码放在一起,倒也好看。

众人齐刷刷看着,心中祈祷真能卖个好价钱,

满娘看着尤其眼热,甭管这头油到底有用没用,她也想弄一点擦擦头。

白鑫也看出了大嫂的渴望,只是娘在旁边守着了,一准不会同意,何必浪费口舌,反而让大嫂落了埋怨,又说他一个小叔子,对大嫂太殷勤了也有些别扭,于是就装作没看见,认真摆弄着盒子。

再转日,白鑫不仅背着松脂,还有那些头油,在全家人热切的目光下,奔向了镇上。

他先是将松脂卖了,那掌柜见他似有心事,也就没有多搭话。

白鑫来到最热闹的一条街,他没打算将头油卖给店铺,因外面的盒子太过朴素,大店怕是看不上,这两天他有心留意,于是直接找到了买卖最好的一个小摊子。

那摊主是个中年妇人,身材消瘦,两鬓如鸦斜插梳,脸上是时下最普遍的三白妆,在额头、鼻梁、下颌抹得雪白,一对倒晕眉,下浓上淡,香红唇,倒也有些姿色。

那妇人见白鑫靠过来,立刻热情开口,“这位小哥来看看呦,可是要给心上人买东西?”

白鑫摇了摇头,“我这有些头油,你要不要?”

妇人听闻对方是卖非买,也不恼,仍是一副笑模样,“我这什么头油没有?倒是你,卖的什么头油?”

“我是专门治疗风屑的头油,祖传的配方。”

若是妇人一开始还是想逗弄一下白鑫,这会听见“风屑”二字,真来了兴趣,“哦?什么样的,让我看看!”

白鑫从背篓里取出一盒,妇人见了,皱了皱眉,喃喃道:“你这盒子,可怪寒碜人的。”

白鑫不理,将盖子掀开,妇人俯了俯身,把眼一瞄,先是看那头油光泽,然后又提鼻子闻了闻,摇摇头道:“你这头油太一般,香也不香,没人卖,现下小娘子们都喜欢香香的头油!”

“我这是掺了药物,自然不香,却是能去风屑的。”

“真能去风屑?”妇人有些犹豫。

“那是自然,这是我家祖传配方。”

妇人心想一般人都有风屑,黑黝黝头发上白花花的点子,随便一抖好似下雪,实在恼人,若头油真能去风屑,必定受欢迎,就怕不管用。

白鑫看出他的顾虑,“你若不信,可以自己买来试试,我只收你成本价,我隔三差五还会来,若是好用,你再多买点。”

妇人见白鑫模样干净,心中有些好感,又说她做买卖的,自然有胆色尝鲜,遂痛快点了点头,“行,就买上点试试,那价钱?”

“你也知油不便宜,我这里虽没有香料,却加了许多药材,算你三十文一盒。”

妇人咯咯笑道:“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么一点哪里就值三十文?我这里香喷喷的头油,也不过才卖五六十钱,我三十文从你这买,你说我多钱卖?”

“我这盒子虽然简单,但里面却是货真价实。”

“那也贵!”

俩人缠磨半天,最后二十五文成交的,那妇人要了三瓶,白鑫细细高她如何使用。

之后又走了几家,将剩下的也都卖了。

42.解试

十盒头油卖了二百五十文,果然应了白鑫说的,价钱翻了一番,有了钱,他又用来抓药,买油和盒子。

回家的时候,天不早了,曹氏一直巴巴守在门口,看见白鑫的影儿后,立刻迎了过去,自他身上接过背篓,原本想问一句卖没卖出去,可察觉背篓里沉甸甸的,跟走时重量差不多,立刻愁眉苦脸,“没卖出去吧?”然后唉声叹气嘀咕起来,“我就说这东西不容易弄,外面花样多着了……”

白鑫也不为自己辩驳,跟着曹氏进了家门,大娘他们也一脸期待,想问一问怎么样,待看到娘的表情后,心中跟着咯噔一声,表情僵在脸上。

白鑫见回屋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道:“你们放心,那头油都卖了。”

众人最开始是抱着期待,可见了曹氏反应,以为白鑫没卖出去了,这会又听说都卖了,一时间有些懵,竟分不清是真是假。

曹氏扭头,愣愣地问:“三郎,你说什么呢?背篓里不还好些东西吗?哪里都卖了?”

“娘,你看看那里装的什么?”

曹氏一听,忙弯腰掀开搭在上面的布,众人好奇地抻着脖子,五娘以为三哥又买了好吃的,第一个窜过去。

白布底下是一包包药材,旁边还竖着几个油瓶子,码得高高的,底下不知垫着什么东西。

五娘见没有吃的,一脸失望。

白鑫微微莞尔,道:“头油都卖了,一盒卖了二十五文,我这不又买点药,再做些吗?”

曹氏眼睛瞪得溜圆,伸出手指掰着算了算,“一盒二十五文,十盒就是……二百五十文?”

白鑫点点头。

曹氏惊呆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恍惚惚念叨,“还真有人要啊?”

不过她看着背篓里满当当的东西,又发愁,“虽说这次是卖出去了,可下次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哎,你就应该少买点,少做点……”

白鑫对自己的配方十分有信心,当年这个头油可是受了不少地方的人追捧,就是用更珍贵的香料做出来的头油,都没有这个卖的好。

无论怎么说,白鑫做的头油一天都卖出去了,全家还是十分欢喜,热热闹闹地吃了饭,白鑫和大娘就钻进厨房了。

过没几日,白鑫重新背着头油去镇上,那个卖香料的中年妇人见了他,好一顿夸,“你这头油还真有用,头发也好梳理了,风屑也少了。”

白鑫有些得意,“那是自然,这是我家祖传配方。”

妇人连连点头,抬眼瞄了下他的背篓,然后一口气要了十五盒,说让他过几天再来。

兜兜转转半天,总算将头油都卖了出去,如今他手里有一两多的银子,用了其中一半继续买材料做头油,另一边则打算存起来。

白鑫偷偷赚钱,村里人并不知情,当他们家还靠着卖了程少爷的东西过活,一时间也有些同情,平时能帮衬的都帮一把,反而白家二房三房,一个字都不曾问过。

这一日,白鑫在村子里碰上一个人,那人生的五短身材,面皮黄,八字眉,三兔眼,四方口,一面走,一面拿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

白鑫心中有些嘀咕,直觉这人眼熟,可又想不起来。

俩人方向一样,白鑫故意放慢脚步,谁知那人也慢了下来,又走了会,那人比白鑫早拐一个弯,白鑫站住,藏在一棵树后看了会,看那人竟是进了白家的门,他忍不住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刚刚遇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家三叔。

白鑫看见白家人,便是对方还什么都没做了,心中莫名就能生出股烦躁。

白鑫回了家,却没提三叔的事,他对白家三叔的印象非常少,是以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似乎白三叔很少回家,就不知他这次回来是所为何事。

没多久,白鑫就知道了白三叔为何回来。

原来今年是酉年,正到了三年一考的时机,这最初的解试是在八月,地点则在大名府,二郎要去赶考,自然要有人陪同,白家唯一有些见识的也只有三叔,于是便请他回来,跟二郎一起上路。

幸而他们这离大名府不远,乘车的话也就几天的路程。

三房一家虽也盼着二郎能高中,他们也好沾光,但这种事情到底说不好,这些年来,三叔已经贴了不少钱了,二郎又考过一次没中,他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于是有点不想拿钱了,“娘,我身上真只有这么点了,再多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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