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秦笙转身，打算从窗口直接跳下去，却被一直紧盯住他不放的小狐狸抱住了腿：“阿笙！我们也去！”

小狮子也一脸跃跃欲试：“一起去打猎！”

秦笙揉了揉他们的头发，仔细查看了他们的脸色，手掌贴在他们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很果断地拒绝了他们：“在这里好好休息。”

小狐狸撅起嘴，又一脸希冀地望向大家长。

然而，窗口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长早就已经跳下去了。小家长按了按两只幼崽的小脑袋，也轻巧地越过窗户，和大家长一起，以极快的速度奔进了树林里。奥普则挨家挨户地去喊人。

“阿瀚……阿笙……”小狐狸嘟哝着，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小狮子蹲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狼蛛双胞胎悄悄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小客人，想了想，不情不愿地说：“阿妈让我们带你们出去玩。”

“好！”秦白和卫橙马上站了起来。

狼蛛部落实在太小，甚至没有任何摆摊供交换物品的地方，各家的门也都关着。四个小家伙绕着部落跑了两三圈之后，就索然无味了。

“咱们去洞穴里吧。”狼蛛双胞胎之一提议。

小狐狸和小狮子用力地点点头，他们进部落的时候就对两个洞穴很感兴趣了。

“先说好，洞穴里有很多幼崽，别吓着了，也别被他们咬了。”

“为什么他们会在洞穴里？”小狐狸很好奇，“怎么不跟着爸爸妈妈住？你们家不就是住在一起吗？”

“我们家比较特别。”狼蛛双胞胎的表情并不怎么高兴，“可是，如果不能保持人形，弟弟们就不能出门玩。阿妈为了照顾他们，也很少出门。”

“为什么？”小狮子睁大了眼睛。

“……其他雌性觉得我们的兽形很可怕……”

虽然以毛茸茸的兽形已经征服了各个部落的雌性，但秦白和卫橙都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了。对于他们来说，绝大多数雌性——包括自己的母亲在内，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好人。所以，听到这样的解释，他们也完全不觉得奇怪。

小狐狸哼了哼：“有什么可怕的，吓死她们！”

“你们部落的幼崽，都要躲在洞穴里长大？”小狮子沉默了一会儿，问。

狼蛛双胞胎移开堵在洞口上的石头和草席，小心地查看附近有没有小狼蛛：“除了我们家，大家都是这么长大的。”

洞穴里并不黑，墙壁上爬着一些能够发光的苔藓。而秦白和卫橙的夜视能力也相当好，很快就发现几只小小的狼蛛从墙角爬过。

“走吧。”

跟着狼蛛双胞胎顺着狭窄的通道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堂式的洞穴出现在眼前。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铺满洞穴地面的，是密密麻麻四处爬动的大大小小的狼蛛。

小狮子和小狐狸呆了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们……你们部落人真多……”

第一百一十五章：临时同伴

傍晚，打猎的人们说说笑笑，满载而归。

狼蛛族常年依赖毒液进行攻击，人形的时候并不太擅长使用武器。不过，与生俱来的灵敏让他们很快就掌握了潜伏袭击的方式，简陋的骨矛、木矛都发挥出了最大的效力。奥普还尝试着用了秦笙的弓箭，在浪费了很多箭枝之后，居然也成功地射中了一只五彩雉鸡。

至于卫瀚和秦笙，在旁观狼蛛族兽人们狩猎的同时，非常随意地就逮了几头羊和鹿，还抓了几只小野猪。

“原来雌性喜欢吃这些猎物……”奥普自言自语地说，“有些其实并不难逮，但我们都没试过。”

“其实以前也带过雉鸡一类的鸟类猎物回去，但可能体型太小了，没什么肉，我们家雌性不喜欢。”其他狼蛛族兽人补充着说，“她们从来没有出过部落，也不知道什么肉可以吃，什么肉好吃。我们其实可以用一些笨办法，每一种都带回来让她们试试的。”

“对，以后就这么干！”

“咱们先把今天的猎物分了吧！”

“好！今天的猎物太多了，留一些分给没来的人！”

狼蛛族兽人们情绪非常高涨，不过，他们处理猎物的方式却实在不怎么高明。卫瀚和秦笙有点看不过去，不得不示范了一番。

折腾了好一会儿，所有的猎物才收拾干净、分割完毕。奥普把送肉的事情交给了同族，背着自家分得的猎物和两位客人一起回家。

卫瀚和秦笙只清理分割了羊和鹿，并没有动小野猪。奥普看了看被绑成一串的晕晕乎乎的小野猪们：“这些……”

“你们可以在楼下养着。以后再抓一窝，就可以配种。”秦笙说。他发现狼蛛部族好像没有蓄养动物的传统，当然，也没有种植粮食的习惯。如果雌性只能靠水果和不怎么美味的肉食生存，这个部落的吸引力只会越来越低。“建议你们在部落旁边开垦一小块土地，种植粮食。”

“种植粮食……雌性会喜欢？”奥普抓了抓头发，有些为难，“粮食是什么？我们以前没注意过……”

“大雨林里种植粮食的部落很少。”卫瀚说，“但也并不是不能种。”罕尔草原上就有很多部落种植粮食，虎族部落的雌性也主动开垦了一块土地，但并不能自给自足。不过，虎族部落的猎物永远富足，随时可以去其他部落交换粮食。

奥普望着两位客人，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深深地弯下腰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行了个大礼：“两位勇士的到来，肯定是神灵赐给我们的珍贵礼物！作为狼蛛部落的族长，我非常感谢两位！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外族的客人来过，但因为我们的警惕和防备，都没有和我们好好地谈过话……幸亏，幸亏你们来了，而且诚心诚意地和我们来往……”

“你是族长？”卫瀚的注意力早就已经抓住了某个词语不放，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这么年轻的族长？”每一个部落的族长都是数一数二的勇士，战斗力非常强悍。一般来说，三十岁以下的兽人并不具备足够的阅历和武力打败部落里所有的强者。以虎族部落为例，那些最强悍的兽人至少需要锤炼二十年以上，才能达到自己的武力巅峰。登上族内第一强者或者族长的位置，年纪至少都在三十五岁以上。

奥普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们部落比较特别……上一辈的婚姻大多数都彻底失败了，等幼崽长大就出门游历去了。族长总是换来换去，来不及为部落做什么事情，自己就支持不住了。现在，我拥有部落里最幸福的家庭，看起来应该能在部落呆一辈子，所以我就成了族长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我一直想改变部落，但不知道该怎么改。我家的情况太特别，完全是孩子阿妈的性格和其他雌性差别太大的原因。直到你们来了……我好像终于看见曙光了。”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秦笙并不认为他们做了多么特别的事情。狼蛛族兽人天生就很强大，简单的狩猎技巧一示范就能学会，而种植和养殖却不是他能教会的：“种植和养殖，我们不太懂。你们可以去附近有经验的部落看看。”

“大雨林里的部落很少有种植和养殖的经验。我觉得，你们还是去罕尔草原找一找吧。那里大多数草食部族都很擅长这些。”卫瀚说。

“过两天，我就带着同伴去罕尔草原。”奥普的表情里充满了兴奋和期盼。

“我可以给你们一份地图。”秦笙补充一句。

“谢谢！太感谢了！”

回到奥普家里，屋里好像多了一个陌生狼蛛族兽人的气味。

秦笙还来不及观察茅屋里的变化，小狐狸和小狮子就欢呼一声，迅速地扑进了他怀里，七嘴八舌地说起他们今天的经历。

“阿笙！今天我们去洞穴里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小狼蛛！”

“阿白差点被他们咬了。”

“没有咬到！如果真的被咬了好像会很疼！还要去祭司那里抹药！”

“有个叔叔正好在给小狼蛛讲故事，救了阿白。”

“他说他去过冬之城、春之城、雷电城，还去过日光城！”

“我们以后也会去日光城，是吧？”

叔叔？秦笙抬起头，看了一眼从里屋笑着走出来的狼蛛族兽人。黑灰相间的及肩头发在脑后扎了起来，乌黑色的眼睛乍一看有点阴沉，但仔细看过去却似乎含着要溢出来的笑意。光看面孔的话，和奥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应该也是双胞胎。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比奥普更加强势，也更加难以捉摸。有些兽人虽然看起来是一付笑脸，很亲切也很好接近，实际的性格却非常淡漠。卫瀚就是一个典型。秦笙直觉，眼前的狼蛛族兽人也类似。

“小家伙，没有被咬着确实很幸运，但以后还是得注意，别轻易闯进不熟悉的地方。”那兽人笑着接了一句，冲着奥普笑了笑：“阿弟，你回来了！”又不紧不慢地向着两位客人自我介绍：“我是奥兰，奥普的哥哥。听说两位新来的客人不但是猛兽族，还走过了很多地方，就想着过来聊一聊。”

“太好了，能和阿兄你一起吃个饭也不容易啊。”奥普高兴地上前捶了捶对方的肩，“两位勇士是我们狼蛛部落的贵客。阿兄你帮我好好招待他们，我去帮孩子阿妈做晚饭。”

“好，你放心。”奥兰笑着，目光掠过秦笙乌黑的兽耳、卫瀚雪白的长发，“两位是什么时候开始旅行的？”

“两年以前。”卫瀚随意地坐下来。

“我是十年前开始旅行的，不过那时候的年纪已经比你们现在大了。带着两只幼崽四处走，真是太不容易了。”

“习惯就好了。你去过日光城？”

“啊，日光城是个好地方，天气总是非常清爽呢！”

两人面带微笑地聊起天来，看起来非常投机。秦笙默默地带着卫橙去厨房帮忙，奥普和雌性正对着一堆羊肉、鹿肉发愁，看他们过来了，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秦笙认真地给他们展示怎样烹调这些肉类，他们也学得有模有样。厨房里忙忙碌碌，外屋的谈话声也一直在继续。

享用了美味的晚饭之后，奥兰并没有告别，仍然和卫瀚聊着旅途中的见闻。奥普和一群幼崽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说起来，你们接下来要去风雨城吧。”

“是的。”

“正好我最近也想离开部落去风雨城，一起走，怎么样？”

卫瀚挑了挑眉：“当然没问题。你比我们更了解这片大雨林，我们也可以向你学习很多旅行的经验。”

“哈哈，你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大雨林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大家一起结伴，只是会更安全一些而已。”奥兰笑得非常畅快。

奥普的表情却不怎么高兴：“阿兄，你刚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了？”

“像我这种性格，就适合四处走走看看。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如果小家伙们长大后也想出门游历，我还能带着他们呢！”

“……唉……算了。那大家还是多休息几天再走吧，怎么样？”

卫瀚看了一眼秦笙，和围在他旁边的秦白、卫橙，弯了弯嘴角：“也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至风雨城

增加了一个成年兽人同伴，旅程比卫瀚想象的还要难熬。尤其这个人无处不在，而且随时随地会散发出强大的存在感，还不断地找各种话题聊天。在这种情况下，连安静的两人独处的机会也没有。不提别的，就算是他想搂一搂、抱一抱、亲一下，被人饶有兴致地盯着，不用秦笙给他一拳，自己就觉得不自在了。

旅途一天一天地持续，大家长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内心越来越扭曲纠结。他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和任何人结成临时的同伴，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加入自家的旅程。

“阿瀚，这个……这个能吃吗？”小吃货秦白举着一把蘑菇，高高兴兴地奔过来。

大家长瞥了一眼：“丢了！去洗手！”

对待两只幼崽，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小家伙们也早就习惯了。所以，他的冷淡并没有给小吃货造成任何影响。小狐狸连忙把蘑菇丢掉，跑到一边洗手。小狮子在旁边帮忙倒水。

“对幼崽这么说话，作为家长有点不负责任啊！”罪魁祸首拖着猎物回来，笑呵呵地说。

“他们早就习惯了。”卫瀚浅浅一笑。

“健健康康成长起来、化形成功又聪敏可爱的幼崽，多难得啊！”奥兰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变，笑容也苦涩起来，“我和奥普并不是双胞胎，是四胞胎。但其他两个兄弟都没有化形成功，永远都是兽形。不能说话，不能交流，为了不吓着那些雌性，白天也只能呆在洞穴里。”

“狼蛛族化形这么难？”

“神灵赐予我们很多幼崽，同时也让我们失去了顺利化形的保障。像你们虎族，雌性怀孕很难，生下来也顶多是双胞胎吧。我们的雌性怀孕也难，但生下来最少都是双胞胎，三胞胎、四胞胎都很常见，甚至出现过六胞胎。出生的幼崽太多了，所以神灵给我们赐福，又给了我们惩罚。”

“虽然这么说很不客气，不过这就是平衡吧。”卫瀚淡淡地说，“如果一个部族没有限制地扩张下去，对周围的部落、对这片雨林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再怎么厉害的动物也有天敌，再怎么强大的兽人，也还需要面对各种强悍的怪物。否则，一旦失去平衡，就会产生混乱。”

奥兰默默地注视着他，忽然闭上眼睛笑起来：“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可是，世界的法则什么的，对于承受痛苦的人来说，太轻飘飘了。”

卫瀚看了他一眼，视线很快就转向密林里。

秦笙背着猎物从林中走出来，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望了望他：“去清理。”

“好！我们一起去吧！生火的事情交给奥兰你了。”

“行，你们去吧！”

淙淙流动的溪边，卫瀚把猎物放下，突然一把拉过秦笙，吻住他的嘴唇。他的亲吻速度又快、力道也重，秦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舌头就已经钻进嘴里来了，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狠狠地搅动起来。

两人倒在茂密的草丛里，完全无视了旁边悉悉索索爬过的五彩斑斓的蛇，继续亲吻着。

一个吻结束之后，卫瀚仍然不满足，细碎的亲吻落在秦笙的脸上、身上，顺便含住他胸前的两点，舔了又舔。

秦笙忍不住动了动，咽下喉咙里马上就要流泻出的喘息。

“阿笙，阿笙……阿笙……”像是不经意，又像是目标非常明确——卫瀚一边意犹未尽地舔着那颜色非常漂亮的两点，一边把手伸进了秦笙的兽皮裤。

秦笙很快反应过来，一拳打歪了他的脸：“那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