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前后股票差价挣名威的钱，剩下的还是用来买名威的股票，不过是换成了洛明书在美国替他收购。

但是，要他怎么对辜鸿泽说？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牵扯到很久之前，要他怎么说？他不想欺骗辜鸿泽，可那些是他的私事。辜鸿泽很喜欢名威，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目的就削弱名威，那样有违初衷。

他很困扰，却没有人可以诉说。以前的头痛又犯了，旧症复发引出了往事的回忆，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在折磨着他，一片混乱。

“不要……求求你，我不想死……”

有个人拽着他的裤管。

“砰！”

眼前是一片赤色。

“唐萧！你怎么了？”映入眼帘的是辜鸿泽关切的目光。

“嗯？”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你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心着凉。”

睡着了？什么时候？好像在看书来着，想到了和肖靳晨的谈话觉得头痛，然后……那个梦，自己杀人了！

见他无动于衷，辜鸿泽将他拉起来。“走，去床上睡吧。”

“哦。”唐萧的反应不同寻常，迷迷糊糊的，叫他的名字会很迟钝的答应。

“唐萧，你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就是有点头痛。”

“工作上的问题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的举动了。

“不，最近常常做同一个梦。然后，醒来的时候忘记什么时候做的梦，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睡着的。”

“有点严重，我觉得你最好去看医生。”

“嗯，我也觉得。”唐萧吻了吻他，“先睡吧。”

“晚安。”辜鸿泽躺进他怀里，很快睡去。

依旧是失眠。唐萧盯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这种空虚感带来的烦躁，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他喃喃道：“辜鸿泽，如果告诉你事实，你会不会原谅我？如果你看清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第26章：旧伤疤

“不要……求求你，我不想死……”

喊什么，烦不烦啊？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砰！”

熟悉的枪响，熟悉的鲜红色。

“醒醒……”

“呼，呼……”唐萧突然坐起来，身体绷得紧直。

他皱了皱眉，又睡着了？在办公室里？还做着一模一样的梦。

辜鸿泽有点心慌。这种情况最近出现的次数太多，唐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然后一副做了噩梦的样子脸色惨白得吓人。

他从抽屉里摸出两片阿司匹林往嘴里送，被辜鸿泽一把夺过。

“不许乱吃药！跟我去看医生吧。”这样频繁的睡着，更像是晕厥。

“不……”他下意识地拒绝，眼前浮现起一片腥红，好像还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胃里一抽一抽的，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翻上来朝喉管里涌去。他捂住嘴，“我想吐。”三个字模糊不清，从指间挤出。

难受的感觉依然存在，只是干呕，吐不出任何东西。镜子里苍白得不似人脸的面孔，是自己的？还是幻觉？

“跟我去看医生吧，这样不行的。”辜鸿泽劝他。

“回家，”唐萧双手撑在水池边上，接了点水往自己脸上扑去。除了头痛，眼睛前好像也看不清东西了。“我想回家，现在就回。”

“好吧，我们回家。”辜鸿泽的语气如同在劝倔强的孩子。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辜鸿泽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很担心唐萧的状况。以前他有过这样吗？这九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落下的奇怪病症？

静静地躺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唐萧觉得好了一点。想说点儿什么，蓦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又做那个梦了？梦见了什么？”

醒来的时候，辜鸿泽紧紧握着他的手，很痛，但也很真实。

“梦见有人求我，拽住我的腿求我饶他一命。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扣动了扳机，然后眼前一片鲜艳的血红色，很恶心，又吐不出来，看见周围全是血有一点莫名的兴奋。泽，这样……是不是很变态？”

“你只是无意识的在梦中而已，不会真的这么做。别乱想，你会好好的。”

“但我已经杀过很多人了，”他轻声道，那仿佛刻意传达着不在乎的语调让辜鸿泽心疼。“而且那梦很真实，非常真实，我记得那把枪在手里的感觉，血溅到手上很烫也很温暖。只是记不得是在哪里，什么时候。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恶心。”

“别担心，我在你身边。”辜鸿泽轻轻拥住他，抚着他的背。再一次劝道：“我带你去看医生吧，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唐萧的身体蜷缩起来，声音沉闷：“好吧。”

这个人笑起来有点邪，不经意间便诱惑了他人，可是此时脸上流露出的显而易见的脆弱，就像是个孩子。

“以前有做过催眠吗？”

“做过。”

医生尽量避开唐萧的目光，那是一种冷血的人才会有的目光，直视双眼会感到那目光锐利得好似一把匕首可以直刺进人心里去。给这样的人看病，太可怕了。

真不明白，他的朋友带他来时，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温柔？

还是先谈谈吧。

“你能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唐萧叹了口气，那种渗人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最近常常不知不觉睡着，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我杀了人。”

“感觉很真实吗？”

“非常真实，比你想象的要真实得多。”

“那你杀过人吗？”

唐萧点了点头。

“你当过兵？”

“嗯。”只能这么说了。

“你觉得梦里的场景熟悉吗？有没有种以前确实发生过的感觉？”

“感觉像是亲身经历过，但是忘了。”

“以前做催眠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第一次杀人有点受不了吧，就……”

“去做催眠想要忘记那种感觉？”

“是。”

“最近有劳累过度或者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吗？”

“没有吧。”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其实我并不建议你再做催眠，会回忆起很多痛苦的事情，而且不是同一个人给你做催眠，会出现一些新的心理上的问题。这一点我不敢保证。”

“谢谢医生。”

“不用谢，你可以去外面等一会儿，我想和你的朋友谈谈。”

“你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是的。”

“他有没有性格突然转变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有过。”

“你知道他杀过人的事吗？”

“知道。”

“做催眠呢？”

“他说过，为了忘掉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去做了催眠。”

医生犹豫了一下，慢慢说道：“我不敢肯定。你的朋友可能患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怎么可能！”辜鸿泽突然打断他，“这样的事……”

“你知道，催眠可以治愈人格分裂，也有可能导致或诱发人格分裂。比如他竭力想忘掉第一次杀人不愉快的回忆，在心理上暗示自己那不是自己做的等等，恰好给他做催眠的心理医生不小心把他引到了这个方面的想法上，导致他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去承受他做的一些，嗯，令他不愉快的事，让他觉得是‘那个人’做的，以此减轻负罪感。”

“但……”

“你们最好是去找给他做催眠的心理医生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是让他回想起那段记忆，打开心结，让他承认、接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记忆，想通了，就好了。”

回来的路上，唐萧一直在发呆。

“萧？”辜鸿泽转过头去看他，“那个，医生说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他盯着前方，握紧方向盘。“医生说你可能患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哦。”

“你没事吧？”

“没事，在想那个梦。”

“医生还说如果回想起来并接受，正确的看待那段记忆，就能治愈。当然你也不是一定就得了人格分裂，他也只是猜测。”

“没关系，是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萧，你别误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萧将左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就是第一次杀人吗？都习惯了，想起来没多难的吧？我看比当初搞‘蔚蓝之城’这个项目的时候简单多了。”

“萧，实在不行……”

“你给我看着前面，专心开车！”

我K！辜鸿泽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真的是关心则乱啊。唐萧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郁闷的想。

“辜鸿泽！你是总裁！带头翘班吗？”唐月轩恢复了高中时的活力少女真身，辜鸿泽一接下电话就给了他一个魔音穿耳。

“唐萧病了，我带她去看医生。”辜鸿泽平静地说。

唐月轩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唐萧病了？”那边也关心则乱了。

“我带他去看医生了，没什么大问题。”

辜鸿泽搪塞一通挂了电话，发现唐萧斜靠在沙发上盯着他。

“怎么了？”

“你给我去上班。”

又拿工作来压我……辜鸿泽一百个不情愿穿好外套去上班，走之前不忘反复叮嘱。

“过来。”唐萧朝他笑了笑。

辜鸿泽听话的走过去，唐萧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向下拽，把他吻到面红耳赤放开。

“不是你叫我去上班吗？”辜鸿泽颇为无语。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真听话啊。”

得，不顺着他的意不行，顺着他的意又被扎得一身刺。没办法，病患优待啊。

第27章：Blood Red

“还是想不起来吗？”

“哪有那么容易……”唐萧揉揉太阳穴，头痛。

那个梦一直像冤魂般缠着他，怎么也忘不掉。

鲜艳的肆虐的红色，铺满了整个视线。

只是想不起来第一次杀人到底是什么情形了，反正一定不是好的回忆。

再头痛，还得照常上班。

唐月轩的眼神充满关怀，肖靳晨的眼神有点儿古怪，多余出来的闲杂人员，蒋子豪，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尽可能使自己呆在安全范围内。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因为娱乐城的点子是唐萧想出来的，所以经营运作也落在唐萧的头上，他得付一半的责。

城市田园的项目即将竣工，而新的商机也出现了。

辜鸿泽怕他太疲劳，亲自出马搞定了新的项目。事实证明他比起唐萧不差。

冬天暂时不能动工，一切都要往后排到春天。

辜鸿泽打算放年假，安排员工去威海玩，在“蔚蓝之城”住一周。大家自然是兴高采烈回家收拾好了东西，就等领导发话什么时候走。

唐萧也正好放松一下，他挑的担子太重，缓解缓解说不定就能好些。

到威海的当天晚上，大家玩得很疯，只有唐萧说头有点晕，先回房间了。辜鸿泽被一干人拉着，想抽身也不行。

等他回到房间，敲了敲浴室的门，却没人应声。

辜鸿泽顿时心慌了，打开门才发现，唐萧已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他决定第二天待在房间里陪着唐萧。

无奈总裁的职位特殊，一大清早他又被拉了出去。

唐萧一直昏睡到第二日上午，不知道辜鸿泽昨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已经出去了。叫了客房服务送早餐，他打开手提电脑，正好今天的股市开盘。

名威走得比较平稳，估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这样。

正好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拨通了洛明书的号码，问他现在收购了多少名威的股份。

中国分部的13%，加上在美国收购的5%，现在手里已经有不小的一笔资产了，但还不够。要想完成他的目标，仅有18%还太少，可是明正的那15%的股份，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他不舍得卖掉。

也许真的是因为心理上的障碍，下午开始人就昏昏欲睡，到晚餐的时间也懒得爬起来。唐萧心说这样不行，每天都闷在客房里会长毛。和前台经理打了招呼，去健身房运动。

唐萧一直坚持锻炼，所以身上的肌肉保持的很好。他俊美的脸本来就很引人注目，尤其是健身房这种地方，更是吸引别人眼球的存在。

被美女搭讪一两次就够了，还有男人！幸好辜鸿泽不在，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吸取了教训，唐萧决定这几天都不出房间了，闷着就闷着，大不了换个附带私人游泳池的最好的房间。

辜鸿泽回来的时候唐萧已经睡了。

夜很深了，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海。

辜鸿泽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无边夜色。天和海交界的地方有一条模糊的线，潮水从那条线卷来，不惜长途跋涉拍击在海岸上。窗外满天星斗，一直延伸到视线中天空的尽头。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我不想再让他这么累下去，不想让他背负太多。我宁愿那些事都由我来替他做。我想要名威，我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死命运，可我怕拖累他去追逐他的梦想……”

唐萧其实没有睡着，那些话他都听了进去，但他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屋外传来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哗哗声。

“你和你的敌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如果死的不是他，就是你。”

在六个月地狱一般的训练之后，洛明书说他可以试试身手了。他本来的身体基础就不错，加上强化训练，已经拥有了和特种兵一样的高素质的身体。

一直用来练习的都是真枪实弹，但若说与人交手，还没有尝试过。

他的教官也是中国人，长得很斯文乍一看毫无还手之力，其实认真起来比谁都狠。

唐萧挺喜欢他的教官，因为这人跟他很像，认真起来的时候才可怕。

完成了所有课程之后，洛明书才告诉他这个教官其实是个杀手，进过部队，当过雇佣兵，但年纪轻轻就退役了，改行做现在的工作。

唐萧的毕业考试内容是撂倒他的教官，洛明书就在一旁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和教官打完了一场，他打赢了。教官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说，兄弟，我叫刀琰，不是导演，记住别叫错了。

他笑了起来。

刀琰问洛明书：他能行吗？

洛明书大笑着说：你训练了他半年，难道不清楚？

当天晚上就来了任务。

走之前，洛明书对他说了那两句话。

他谨记在心。

那晚刀琰只告诉了他位置，说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刀琰有点不放心，对他说，那些都是穷凶极恶之辈，重要的是保住你自己的命。

唐萧点头。

冲进去的时候，那些家伙都没反应过来，大概是没能想到有人从正面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