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忠诚——追·梦静海
追·梦静海  发于:2015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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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不愿回忆起的往事,但面对伊凡诺的信任苏漓知道自己必须说清楚。

伊凡诺只是沉默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在那种街区生活并不容易,什么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很小,具体的事情记得并不清楚,我只模糊地记得父亲每天都早出晚归,而母亲每天帮别人洗衣服洗到很晚。那时候虽然苦,但父亲依然会抽空教我练功,一家人过得清贫却很快乐。可是那天……”苏漓停顿了一下,他换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记得那天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一片血红。已经奄奄一息的父亲用最后的力气蘸着血,在地上用中文写下天野两个字,嘴里呢喃着报仇。那时的我整个人都傻了,跪在父母尸体的身边不断不断地摇晃着他们,直到天亮的时候警察把我拉起来。”

似乎感到了苏漓话语中的悲哀,伊凡诺的神情有些动摇,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四年前我二十岁。那时的教父还只不过是分管纽约事物的少爷,但当教父下达对天野家族的清剿令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拿到这个任务,亲手为父母报仇。当时已经是金星的我很顺利地拿到了这个任务。那天我把天野太郎逼到角落,问他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的姓苏的一家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里自嘲般地用日语说着报应,然后就自杀了。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我顺着声源走去发现襁褓中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做杀手那么多年,那是我第一次手抖,我犹豫着要不要杀掉那个孩子。挣扎我过我把他抱回了杀手堂,谎称是路上捡到的小孩。我想当年天野漏掉了我,那么现在我也放过他们的一个孩子,若这个孩子之后知道了真相可以来找我报仇,我等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漓脸上露出决绝神情,伊凡诺不禁侧过头看着他,他发现这个青涩害羞的杀手不但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强还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高傲。他用了十五年寻找为父母报仇的机会,却在最后留下了对方的孩子,只为让对方拥有同等报仇的权利。

这不仅仅是高傲,还是一种理想主义,如古时候的骑士一般。这反应出了苏漓单纯不切实际的一面。如果换做伊凡诺便会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不留后患。

三十三、经验的差距

“她知道真相后会报复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家族,清剿令是以家族的名义下的。”其实伊凡诺本来是想出口安慰的,但表达感情一向拙劣的他一开口便是这种话。上位者做惯了,他已经连软语都不会说了。

“是我没想到,对不起。”老老实实地道歉,苏漓是真的没想到。他的思维回路和伊凡诺不一样。伊凡诺凡事以家族为先,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为了家族都是可以牺牲的。而苏漓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父母的仇就是为了伊凡诺。他待在吉诺维斯,他遵从家族的命令杀人都是因为伊凡诺。所以当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并不会考虑这会对家族怎么样,便也想不到小女孩会报复家族的可能性。

现在经伊凡诺一提醒,他认识到自己的疏漏便大方的道歉,完全没想到作为情人伊的凡诺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伊凡诺本该给他的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伊凡诺提了口气还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教父,威廉·菲勒来了。”是克里斯的声音。

伊凡诺挑了挑眉毛。苏漓刚出院就追来了,这个小菲勒还真是一片痴心。

“让他等一下。”伊凡诺并没有开门的打算,他一边略微提高声音回答一边从衣柜里拿出新衣服开始穿。他按住了想要起床的苏漓说:“我先下去应付着,你洗个澡再下来。”

开什么玩笑,伊凡诺可不想为了应付个威廉就让苏漓第二天拉肚子,那玩意儿得尽快弄出来才行。

“是,教父。”虽然已经是情人,但面对伊凡诺苏漓还是不自觉地用着敬语,伊凡诺也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

伊凡诺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看见威廉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不合礼仪地张望着,茶几上还摆放着包装精美的慰问品。

“菲勒少爷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在威廉的对面坐下,伊凡诺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教父上次曾说过可以代替波纳诺家族为菲勒提供海上护航,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到底是经验差距太大,威廉已经在心中练习过无数遍的台词此刻在伊凡诺面前说出来就好像小学生的报告演出一般笨拙。

伊凡诺听到这话就乐了,他知道这个叫威廉的小子没经验,可也没想到是这么的没经验。像他们这种谈生意哪有把话说得那么直白的。这个威廉想拐着弯打探苏漓的情况也该编个好点的理由,这种生意没有家主出面怎么可能谈得下来?

“菲勒家要是有兴趣的话,之后我们可以详谈。”摆明了嫌弃威廉没有资格,但伊凡诺的语气神态却自然得让人生不出一点怒意。

威廉略显尴尬地转了转眼珠,终是忍不住扯向了正题:“听说苏漓出院了,怎么没看见。”他把带来的礼盒往前推了一下,表示这是慰问品。

伊凡诺无意再逗弄威廉,他抬眼看了看楼上随意地回答道:“这不刚从医院回来,要洗个澡冲冲晦气么。一会儿估计就下来了,少爷不要心急。”

完美无缺的理由,威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着。一时间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菲勒少爷最近朝这里跑得勤快,不知道有没有冷落了未婚妻。”似乎为了缓解气氛一般伊凡诺开口道,但却是明显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可不管这个小少爷有多想和苏漓亲近多讨厌那门婚事,他想打探的事一定要打探清楚。纽约五大家族,菲勒偏偏找波纳诺联姻肯定不只他上次说的理由那么简单。更不可能是这两家正好有男未婚、有女未嫁。

“我想教父也明白这种联姻么,大家都知道是形势不会认真的。”威廉的回答虽然略显青涩但却十分直白,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听到这回答伊凡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约瑟夫,记得自己上次和他提到联姻问题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的。莫名的,伊凡诺有种奇妙的感觉,虽然约瑟夫和威廉的风格不一样,但说不定异常地般配。

“但令尊必然是对这门亲事寄予了厚望的,少爷就这么敷衍不会让令尊失望吗?”心理想得欢快是心理的事,伊凡诺可没忘了要把小少爷的底给探出来。

“没事儿,只要把婚结了对他来说没差。”提到这个威廉就来气,只是随便敷衍了两句,明显得不愿多提。

伊凡诺从威廉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满意地笑了下。

这时苏漓洗好澡从楼梯上下来了。他对着伊凡诺恭敬地欠了个身,站到了他的身后。

三十四、青草味

威廉一看到苏漓就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招呼,但苏漓对伊凡诺的欠身却硬生生地把他的念头打了回去。

苏漓站在伊凡诺身后,沉稳而恭敬的,像任何称职的保镖一样他似乎不准备参与任何宾主之间的谈话。

威廉有些尴尬的表情自然是被伊凡诺看得一清二楚,但现阶段他还不想让这个小少爷受太大的挫折便侧了侧头对苏漓说:“这是来看望你的菲勒少爷,他说你们认识。”

“之前偶然间见过一次。”苏漓先应了伊凡诺的话才看向了威廉,向他微微点头致谢,“谢菲勒少爷关心。”

对着苏漓礼数周到的回答威廉的眼神暗了暗。苏漓用一句见过一次就概括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其他。

苏漓对他看来真的是无意了。

“不知道苏漓今晚方不方便,我想约他吃个饭。”威廉这话问的虽是苏漓眼睛看的却是伊凡诺,他再傻也看得出真正做主的是眼前这个人。

滴水穿石,积沙成塔,威廉不相信自己的毅力打动不了苏漓。虽然他看得出苏漓喜欢的是伊凡诺,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伊凡诺有对苏漓够好。所以他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威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敢为青年的气质还是挺讨伊凡诺喜欢的,要不是现在的立场问题他还真想放开手脚逗弄逗弄。

“苏漓,今天晚上你就和菲勒少爷去吃饭吧,也不枉他三番两次来看你的心意。”这个威廉对苏漓的确是莫名其妙地死心塌地,要是好好培养会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伊凡诺并不介意为此让苏漓去和他亲密一下。

“是,教父。”恭敬地应承下来,苏漓并没有多看威廉一眼。

威廉脸上的表情有些垮下来了,他看了看冷淡的苏漓和碍眼的伊凡诺想着是不是该告辞离开。就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又一个人踏入了客厅。

“有客?”约瑟夫挑了挑眉,很自然得在威廉的一侧坐下。沙发很长,他和威廉并没有挨在一起,而是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

“介绍一下,这是菲勒家的威廉。”伊凡诺称职地做起介绍工作来,“这是卢凯塞家的约瑟夫。”

约瑟夫十分随意地把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打量着威廉。说实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他还真没见过谁到了二十岁还能纯净地向学生一般,身上散发出淡淡地青草香。但这个威廉却一脸霜打茄子般恹恹的表情,直白得让人一眼就能读透。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被伊凡诺整了。

“在谈公事?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嘴上是这么说,约瑟夫却没有丝毫想要回避的样子。他的目光饶有兴致的在其余三人中扫了扫明显是想看戏。

“没,我和教父正好谈完,准备告辞。”约瑟夫来得正好,威廉顺水推舟地起身告辞。

“别那么急着走么,我来也没什么正事,大家一起玩玩不是更好。”约瑟夫刚对威廉来了兴趣,才不会就这么放他走,他可是难得碰到个那么纯的能逗着玩。

“这个……”威廉顿感尴尬,他的确不怎么想留着,但别人都好言相留了他不敷衍一下也说不过去,毕竟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么多年的朋友,约瑟夫心里打什么主意伊凡诺还能看不出来?这种举手之劳他自然不会不帮。

“苏漓,你也别那么拘谨了,去让人把牌准备一下,一起玩玩。”

伊凡诺的话就如魔咒一般成功地停住了威廉正要迈出去的脚步。苏漓会一起玩儿?而不是冷冰冰地站在伊凡诺的身后。这个诱惑对威廉来说太大了,他说什么都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伊凡诺的引导下一群人向专用的棋牌室走去。

三十五、默契

和所有的黑社会家族一样,众人一进棋牌室的门就看见一张专门用来打德州扑克的长桌,上流社会所谓的棋牌游戏大多数指的便是这个。

可第一时间吸引威廉目光的并不是那张豪华的长桌,而是角落的一张正方形的桌子。桌子中央摆着标准的桥牌用具。

“这里有桥牌?”威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讶和欣喜。桥牌作为世界三大绅士运动之一,在上流社会和德州扑克同样流行。但威廉没想到整天打打杀杀的黑社会家族也会玩桥牌。

相比于需要察言观色及各种心理战的德州扑克威廉更喜欢需要计算和技巧的桥牌。

“菲勒少爷想玩桥牌?这里正好有四个人。”注意到了威廉热切的目光,伊凡诺开口询问。的确,相比于各自为营的德州扑克,需要两两组队的桥牌更能促进感情。

“可以吗?”威廉有些不确定。伊凡诺和约瑟夫因该都是会桥牌的,这毕竟是上流社会的社交技能之一,可苏漓呢?作为杀手长大的他有学过桥牌吗?

“当然。不知道菲勒少爷惯用哪种叫牌法?”伊凡诺这完全是在套威廉的话,和哪种叫牌法无关,他只是想把约瑟夫和威廉凑在一块儿罢了。

“我用精确的。”威廉脑子没伊凡诺那么七拐八弯的便老老实实地答了。

“那你就和约瑟夫一组吧,他也用精确。”伊凡诺说完就自己拉了椅子坐,苏漓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对面。

杀手基本上是要求十项全能的,他们需要能融入各种环境。像桥牌这种流行于上流社会的东西,苏漓虽不精通,但玩玩还是可以的。

一上牌桌威廉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所有的语言举止都得体到位,显得十分正式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牌桌上的其他三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规的比赛桌子上是有挡板的,同伴之间互相看不见脸。但伊凡诺这里并没有,比起叫牌卡传递的信息,他更擅长从对方的表情动作来判断虚实。

约瑟夫从一开始就没抱着正经的心态上牌桌,比起输赢他更想看到威廉着急吃亏的样子。他看着自己一手只有十点不到的牌,毫不在意地抽出一摞叫牌卡,豪迈地往上叫,生生抢过了本应是威廉的庄,让威廉把一手好牌摊了出来。

这样几副过后,约瑟夫突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他有些奇怪地抬眼看去,发现竟是威廉在不满地瞪着他。与之前在客厅见到的黯然不同,现在威廉的目光好像要把约瑟夫吃了一般的凶恶,他是真正的生气,仿佛约瑟夫亵渎了什么一般。约瑟夫能清楚地感到要是自己再这样随意地打下去,威廉说不定真的会给他点教训。

约瑟夫出牌的动作慢了一拍,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威廉会那么认真。难道桥牌对这个威廉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约瑟夫收起游戏的心态开始认真打牌,隐隐有些要把之前输得都追回来的气势。

伊凡诺本也没有要赢的打算。他第一次和苏漓组合并不清楚苏漓的程度,所抱的期望也仅仅是能打下去就好了。可当真正开打后他发现,自己和苏漓之间竟有种意想不到的默契。

除了基本的规则之外没有更多的约定,他却能在苏漓每一次叫牌的时候准确的理解苏漓想表达的意思。而他每一次传递出的信息,苏漓也都能恰倒好处地回应。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犹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地痛快淋漓。

苏漓打牌的时候很认真,他并不怎么精通这个游戏,所以在每次动作前总免不了思考,小心翼翼地猜测着伊凡诺的意思。但当他发现两个人的配合竟如此默契时,与表面上的瓶颈无波不同他心里早已升起了淡淡的幸福。

相比于另一边毫无默契的两人,伊凡诺和苏漓自然打得顺风顺水,没多久分数便已远远领先了。

不过当约瑟夫认真起来后空气里渐渐漫上了一层紧张的气氛。

原本各怀鬼胎的众人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享受游戏的乐趣,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开始享受纯粹地由竞技带来的快感。

原本苏漓是跟不上如此的快节奏的,但在伊凡诺的迁就下加之他本身的聪慧倒也没有十分地吃力。

激战在他们的动作间升级,时间飞一般地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斜。

一局终了,伊凡诺习惯性地去拿一边的牌却发现那里已经空了。原本准备好的32副牌就这么打完了。

拿起记分表看了看,约瑟夫到底还是没能在最后扳回一开始的损失,虽然威廉的技术是真心的不错。

“今天也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苏漓你收拾收拾和威廉去吃饭吧。”

“是。”带着依旧高涨的心情起身上楼准备,苏漓觉得自己和伊凡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约瑟夫饶有兴致地看了这站起来的两人一眼,仿佛明白了点什么。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威廉和苏漓一前一后地走出去,把头转向了伊凡诺。

三十六、消息的来源

“那小子看上你家那位了?”拿起一张PASS的叫牌卡在手中把玩着,约瑟夫对伊凡诺说。

“好像是这样。”伊凡诺随意敷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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