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天皱眉了，他了解莫小孩比自己都清楚，他那一身本事让自己的头从小疼到大，只要这小孩不愿意你就什么也别想，更不能逼他做任何事，如果你打算威胁他，他会把小脑袋都拿出来赌上，半下也不会皱眉头。

夏春几人也是一阵思量，这其中不是有什么不对吧，小莫此次行事作风有异，平时最爱热闹的人，心地又极善，从不苛责手下兄弟，对人那叫一个好，好到兄弟们死心塌地的护着，尤其是一年前小莫旧疾发作，一身功力受限不能妄动，老大是万分小心的守着，走哪都是明里暗里一大堆的人，生怕磕着碰着半点，叫人心疼死。

小莫，这武林第一美男长的比天下女子还好看几分，门主第一禁忌就是有人碰莫羽一下，大家也都理解，早年二人一起闯天下，门主处在风口浪尖，终日面对是非仇杀、你争我夺的，遇上的人就算是个乞丐也想从他身上讨点便宜，结识身边这些兄弟前一个可信任的都没有，也就小莫一个。

莫羽喜欢穿白衣服，配上那张倾倒天下的脸简直是绝代风华，不动手时就像才子一样安静，陪着楚怀天走天下，这一路明枪暗箭、尔虞我诈的生死沉浮后，还是让人心疼的纯善至真，通晓五行八卦，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又习得回春之术，已是江湖神话一段，这身惊天之能却一心陪着楚怀天，为他出谋划策、帮他收拾烂摊子，直至楚怀天想给莫羽一个家，立世开派创立极乐门，大小事务也是莫羽一手打理。

这一理，理的井井有条、迅猛发展，理出了一份天下独一、四海皆知的地方。

第5章：对策

谁也不能怀疑，这看上去有些粗心大意、不拘小节的天下第一武学神话，极乐门一门之主，将天下收归五指间的人也是莫羽一手理出来的。

莫羽生性淡泊，不争强好胜，一路走来不离不弃，直至现在，这二当家的位子还是兄弟们硬推上去的，千呼万唤他才没逃跑。

有人曾问楚怀天：莫羽对你来说，是什么？。

楚怀天看着在药圃种药的人影道：我的命，我的天下。

说这句话时楚怀天前所未有的认真，从容又无丝毫犹疑，像是陈述早有的事实一样，让你感觉不到半点不妥。

那人又道：这话，像是在说所爱之人。

楚怀天笑了，大声的笑，笑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所爱之人，太轻了，莫小孩我已融入骨血，为了他，别说是这一条命，就算是一个极乐门乃至一个天下我都在所不惜，只有对着莫小孩，这样做我才感觉不到任何过错，也无愧疚。

那人笑：你是知道莫羽不会要你的命，更不会让你负了手下兄弟。

“莫小孩如果会，就不是莫小孩了，就算他不会，那一天到了取舍关头，我还是会做，这一世我楚怀天俯仰无愧，唯一想的就是莫小孩能开心快乐，他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之前没说过我却知道的，那时我给不了，现在我给得起，给了，就谁也不能碰”

那人问：你将他，置之何地？。

“心坎上，他高兴让我生，让我死；让我娶、让我嫁都行，只要他说的，什么都可以”

那人还说：他也不过帮你打天下，换做其他人你也会这样？。

“你若是认为我楚怀天是因为他在我身边帮我打天下才这样想的，你就错了，就算他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能，只要他是他，天地间只有这一个的，你不是我，你没有和他一起长大，就算今日你在他身边，这世间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莫小孩有多么值得珍贵，我楚怀天这一世最自豪的事不是什么武林第一的名头，也不是极乐门之主，什么追捧、世人称颂在我眼里都是狗屁，我最自豪的事能有莫小孩陪在我身边，让他当我是兄弟至亲，只是这一点，这辈子一事无成当流氓、做乞丐，也值了”

这事不远，彼时，楚怀天名动天下，极乐门雄踞一方，傲视武林；再抬头药铺三丈，莫羽一身白衣挽袖种药，泥土之上片尘不染，倾国之容一派娴静之色，平静一片天地，生死荣辱不沾衣袖，像极了深山种药人，身外江湖置之一笑。

知道这些话的人不多，却都知道莫羽是楚怀天的禁忌，你多看一眼，都不行。

别看人后如此，人前却是另一番景象，莫羽对谁都友善亲和，有说有笑的，脸上最常见的就是让人看了就不能忘得笑了，要命的好看，偏偏对门主却是闲话不说，两句不顺就变脸训人，时不时骂上几句，楚怀天也是你来我往的你瞪我还，还最喜欢给莫羽添乱，常溜进莫羽的药圃弄的乱七八糟，莫羽怒极就开打，楚怀天也真刀真枪的上手，二人一打没个几百回合停不下来，莫羽打完了也就消气了，楚怀天也老老实实被莫羽提着整理药圃，换做第二种情况，绝看不到楚怀天那样耀眼又舒心的笑容，一身冰冷顷刻消融一样，没了一点骇人气息。

楚怀天对门里事务，大小从不过问，有事还躲得远远的让极乐六堂去处理，再不行就是门里几个老家伙，总之一副事不关己烦得要命的架势，不要命的犯着众怒当闲人，弄的上下都敢对他抱怨两句，他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躲清闲。

要说楚怀天喜欢的事倒还不少，喝酒、练功加上把莫羽护着纵马天下，名山大川的游玩一番，最喜欢的就是到莫羽的药圃这抓那挠，看着莫羽生气的表情自己在地上打着滚的乐，再没底线的帮着整理，三六九五，乐此不疲，这样闹着倒成了门里趣事一件。

莫羽其人，一身之能道不尽、说不完，早年的江湖行走更是透着几分神秘飘渺，就算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都能吸引所有的目光，这样的人就算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要动心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思，不动你就是榆木脑袋死人一个。

第6章：堂里的执事

莫羽是楚怀天手心里的宝，也是六堂三十六寨几万兄弟的宝，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成不变的是，这么一个人你也敢欺负，你真他娘的是瞎了狗眼，活腻歪了。

现在林子聪一说，四下抽气之声不绝，心想着傲剑山庄鸡蛋大点的地方竟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蠢货不成。

“老三、四季，带上兄弟老子今夜就灭了那什么山庄，要是莫小孩蹭破点皮或是有半点不舒心，老子把他拆成一百八十块喂狗！”楚怀天大声开口，说完就往外走。

“是！”赵三一听就来劲了，这几年还真是没人敢惹极乐门，兄弟们手痒的很啊。

“等一下”林子聪无奈的喊，这帮粗人，听有架打像是饿狗看见骨头一样，口水都要出来了，再看楚怀天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当真值得深思一下。

“等什么？老子忍了三个月了，再忍下去自杀算了，免得活着丢人，还真当我极乐门不会杀人怎么着！”

“不等也可以，现在就这么杀出去，以我极乐门的兄弟自然能把那山庄踏成平地，连只蚊子都能砍成九段，可有一点，门主做了可别后悔”林子聪又笑了，还是有点诡异，这一句说的众人云里雾里，找不着门。

林子聪白了那边二人一眼，老三陪着这疯子折腾两下就行了，你们也跟着掺和，要是真拦不住，天下大乱起来，看谁收拾的了。

夏春二人干咳不语，开始研究这房间的门换个什么样的比较结实，自己还真没老七那点本事，不是唱戏的料，最多跑跑龙套，适时出来装装样子。

“老子干嘛要后悔！谁敢碰莫小孩一下老子灭了他祖宗十八代不可！”

“你确定吗？”林子聪深吸一口气。

“废什么话！让开！”

“好，小四，传令下去门主要亲自带人平了傲剑山庄，把铜锣木鼓都拿出来弄个天下皆知，然后去通知那庄子里的人洗干净脖子等着”

林子聪转身对门外喊，喊完就有回应，小四是老七堂里的执事，人小却机灵能干，最重要的是对了老七的脾气，平时也是一副冷暖不惊、不疼不痒的表情，众人看来分外欠揍。

还没反应楚怀天就笑了，他这人七情六欲都不藏着掖着，笑的夸张又大气，听着舒服大气。

“门主觉得好笑？”林子聪配合着道。

“老子是去杀人，又不是去干什么好事，你干嘛弄得天下皆知的，老子还没办你，你先报起仇来了”楚怀天又坐回台阶上了。

谁不知道门主脾气大、会冲动，但每次关键时候、最后关头却都能拿捏分寸，不干傻事的，为了兄弟大局再大的火也能压得住，回头再找地方发，这些年大小命令，正经不正经的倒还真没出过错。

“好了，脾气也发了，你们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林子聪一说，赵三领着手下退出院子，楚怀天看着从进来到现在，从生差点到死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人，心想老子的脾气是被这人吃死了，先激后攻，让他把火发了再逼出他的心结，又让他不得不注意傲剑山庄的异动，这下想一个人出去疯一下都不行了，让这人执掌玄武，真是很明智的选择。

极了峰各处上灯，四下闪烁，十里高峰群宅点睛，威严又苍然大气。

楚怀天很少坐到极了大殿里，晚上不睡觉就更少了，平时那张椅子就像带刺一样沾着就跑，今晚却老实的坐着，看着下面一圈人。

此时，除了雀红一那女人外，加上半睡半醒还在打哈欠的白虎堂主欧阳风，六堂之主已来了五个，加之赶来凑热闹的白虎堂下“车”“衣”两寨的寨主、几个执事，这下子人还真不少，很久没见极乐大殿这么热闹了，殿里天堂分管杂物的九伯也好奇的亲自来上茶水，心想门主终于坐不住了。

“说话！”楚怀天握着茶杯开口。

“说什么？”欧阳风算是六堂主中年长的了，那也只是同赵三差不多三十上下，白皙、干净总带着几分笑意，看去温和却不知深浅，此时衣衫不整的半躺在大椅子里埋怨有人吵了他的好梦，如果林子聪是慵懒，那这人就真的算是懒了，不至于不修边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整日懒得动一下手脚。

第7章：四哥的厉害

白虎主管衣食住行，也就是说极乐门几万人的生活等着他料理，加上极乐门分布天下生意门面，按理说此人该是最忙的一个了，打打杀杀虽说不简单倒也是痛快，这些关系生存的琐事最是烦人，还一下子要管这么多、这么大，十个人都得忙个白天黑夜，积劳成疾了。

欧阳风确是四季悠闲，很少看到他认真做事，可怕的是她偏偏又把这些事做的有条有理，寒暑更替，门里从门主到丫头谁也没饿着冻着，还帮极乐门敛尽天下之财，世人觊觎的有钱，谁都服气，关键是舒服。

欧阳风算是楚怀天的老兄弟了，认识很早一个，之前就拜了把子称兄道弟。

“没睡醒就给老子滚回去睡觉，谁让你来凑热闹！”楚怀天嘀咕着说，却不敢大声，就算他是门主也怕这四哥来兴致清汤豆腐的折磨，弄不好断粮你也只能干瞪眼的受着。

“谁想凑热闹，只想你给个明话，让动不让动，让动本人立刻去做有意思的事，谁还来凑你这没意思的热闹”欧阳风半睁眼睛懒懒道。

“要让动四哥怎么对付那群龟孙子？”楚怀天来兴致了，问道。

欧阳风一脸不屑，这疯子一副好皮相却偏偏满口粗话，让人大叹惋惜。

“四哥难道要动手掐人？”夏春好奇，这人懒的除了早年极乐初建时还帮忙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人之外，就几乎没再动过手，平时也不见练武，这些年油盐酱醋、珠光宝气的泡着要是没退步的话，收拾傲剑山庄到不是问题。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欧阳风笑的分外无辜，就跟早年打天下时南征北战没他什么事一样。

“那欧阳要怎么做？”赵三也好奇了，这人平日里玩古董、养小猫就一富贾奸商的样子，早年锐气差不多磨光了，还记得怎么动手吗。

“想知道啊”欧阳风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样子，气的赵三瞪眼。

“老七，你看呢？”佟秋对着林子聪道。

“以四哥这种笑里藏刀、人面兽心的奸商为人，整人的方式绝对不见伤不流血，又让你宁愿一刀自我了断到地府去躲着他，方法一定伤天害理外加惨无人道”

“哈……”

林子聪不急不慢的说，瞟了一眼含着笑意的人，殿里的人就笑开了，见过骂人的，没见过比这更绝的了。

“小林过奖啊，你不说四哥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能让小林你记着呢”欧阳风眨眨眼满脸受用的表情，楚怀天在上头抚额叹气，这帮人是让他和莫小孩惯坏了，自己坐在这里就当他不喘气一样自顾的斗嘴，这门主当得远没有外人看的那么威风，还独一无二了。

“说说，好的话老子就让你去”楚怀天忍着笑，听着他们斗嘴还不是一般的爽。

“简单，先让那里面的人吃上十天的青菜豆腐，然后断粮，再然后断水加断衣服，老子让他们光着身子饿的眼睛都绿了，到时再让门里管家吧咱驯养的狗饿上几天放进去，让他们狗咬人、人吃狗的赤身肉搏，让弟兄们在庄子四周屋顶摆个宴席边吃边看，吆喝几十个狗屁武林正道看看热闹，逗完了再拿来给小莫试药，怎么样，还算人道吧？”

欧阳风吼完就发现身边的人包括上头的楚怀天都张着嘴、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的不出声盯着他看。

“不好啊？不好我还有更绝的！”

“哈……！”楚怀天又笑了，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都快撒手人寰的架势，其他人则一个劲的摇头擦冷汗。

“如何？”

“四哥，老子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宝！这样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老子佩服你！”

楚怀天没心没肺的大呼痛快，赵三一干人等长吁短叹，这人还真他娘的深藏不露，还好没怎么得罪过，不然可没地哭去，再看林子聪一脸感叹，好像在说：我往生阁也不过如此啊，对欧阳风拱拱手，以后离这人越远越好。

想来这白虎堂的生意已经做的如此猖獗了不成？说整哪整哪，这上下还真没注意到。

这怕了也是知道，这次是有人想碰小莫，触到欧阳的底线了，平日里门中上下谁不疼着莫羽，欧阳则拿莫羽当儿子养、当宝贝疼的，除了老大，可没人敢跟他抢。

第8章：一堂

“谁敢碰我莫小孩，老子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后悔”楚怀天笑道，手下这些个兄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哪一个拉出来动动手，那都得让江湖武林颤一颤、摇一摇的，这门主当的，就这点痛快了。

“就知道闹！你们这一堆人没一个正经的！”

此时一声怒斥，红衫人影就跃上大殿，几个起落已到场中，鲜红劲装、高冠束发，美艳之中一脸豪爽大气，此时加上点火气看上去更加迷人，握着九尺长鞭像是要抽人，大家心想，其实这女人也是美人一个，脾气是像爷们却也说不出的痛快，跟他们这些人刀山火海、豪饮豪赌的可是从不含糊，一手九尺长鞭那也是使到境界了、小视不了的。

当然，最要命的还是她那事无巨细、熟知天下的手腕，谁还敢惹。

“姑奶奶，你这是要抽那个？”楚怀天一脸坏笑，平日里没少逗这女人玩。

“别说，这次要是小莫要是蹭破点皮，老娘把你们一个个都扒光抽上几十鞭子给小莫出气！”

众人无奈，雀红一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和夏春几人同岁，却整天老娘老娘的自称，倒有几分做莫羽小娘亲的意思了，那时要没出乱子，说不定还真就两堂连理一家亲了，多少有点遗憾，只是现在没人再提了，谁也不想被抽成渔网不是。

“你拆了老子都成，先说说情况”楚怀天陪笑道，这女人比四嫂对口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