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乱 宫禁+番外——七步尸
七步尸  发于:201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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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了眼凤弦,淡淡道:“我送与皇上的雪球儿,皇上可还记得。”

凤弦曼声道:“本一直在朕蟠龙殿里养着,你中蛇毒那几日怕吵着你,就让人拿了下去。”

心下感动,酸涩道:“我那时也常念着皇上,就怕皇上把我忘了,谁知那日碰见皇上,皇上却不肯多看我一眼。”

凤弦吻了吻我眼睛笑道:“还说想朕,这就与朕计较上了,朕答应你,以后只想着小絮,再无他人。”

暖意在心底漾开,我自是相信他的,他不仅是凤帝,还与我的兄弟,凤家的天下,责无旁贷,我也该同他一起担着。

落了轿,晚碧与叶儿一帮丫头早早侯在宫门口,绿蕊欢快走了过去,与她们一共向我与凤弦行礼。

夜里,凤弦欲要留在宫里过夜,我说了许多好话方将他哄着去了柔福宫,花娘已怀了六月,这时候千万别再出什么事端才好,但我也深知处心积虑想置我于死地,又在太后宫里装神弄鬼之人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花娘与她肚里的孩儿,若是如此,那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之对抗到底,绝不放过这幕后黑手。

【六十八】天命(二)

翌日,我携着晚碧泛舟湖上,倚靠小舟上,正半合着眼小憩,晚碧低声急唤道:“主子。”

我睁眼淡淡道:“何事。”

晚碧道:“回禀主子,方才奴婢看见岸上许多宫女急急往东行去,奴婢想,宫中兴许出了事。”

我斜眼看了看孤月湖岸,金风细柳,不见一人,确是古怪,立道:“去船头叫小李子把船划回去,你随我去看看。”

晚碧忙应了去唤了宫人将宫船划了回去,上岸,凤宫东行,随意逮着个别宫宫人方知各宫妃嫔皆被太后召去了乾坤宫。

微微迟疑,我独携了晚碧也往乾坤宫去,想着昨日莫名卡在大花鸟屏后的蝙蝠,乾坤宫莫又是出了什么邪事不成。

入了乾坤宫,各宫妃嫔都齐整地站着,排着队不知在做些什么,凤弦竟也在殿中,见着我含笑过了来。

我微微笑道:“皇上,妹妹们这是在做什么?”

凤弦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昨儿母后夜里做了个怪梦,梦着金佛送子,今儿就将各宫妃嫔唤来叫着弘安法师看面相。”

我暗了暗眼色,唇角微微苦涩道:“难怪唯独未召见臣。”

凤弦拉我入怀笑道:“母后爱选谁选谁,朕依着她,不过是哄她高兴罢了,朕今后只去你那。”

我推开凤弦冷言道:“皇上还是去那些送子娘娘那吧,臣这小庙可没什么金佛。”

凤弦正伸手去揽我身子,元公公却轻声过来恭谨道:“万岁爷,太后唤你呢,快过去吧。”

我拢袖行礼道:“皇上若没什么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

凤弦长眉一蹙道:“与朕同去。”说罢拉过我手,一同进了内殿,太后端坐在紫金木雕贵妃塌上,神色颇为严肃,弘安法师在旁双手合十,手拨佛珠立在一旁,殿中通共只余下萧云雁,毓姬,吕华荣,嫣美人几位妃嫔,静静杵在殿前,动也不动,这又是闹得哪出?我上前行礼道:“臣参加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沉沉叹了口气,和着殿中安神香愈加沉静,缓缓道:“你来了,来了就一起听听,哀家有话要说。”

凤弦朗声道:“母后这又是怎的了,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呢?”

太后道:“皇上,哀家殿里装神弄鬼之人已找到,你说,该如何处置。”

凤弦肃穆道:“自是依宫规处置,只是不知母后所指是谁?”

太后冷眸一扫殿中之人道:“你们都是伺候过弦儿的人,若那人肯自己站出来,哀家尚可考虑从轻发落。”

殿内一片死寂,却并未有人踏出半步,太后默然片刻道:“在哀家宫中做妖装鬼之人很聪明,狐狸虽狡猾,却斗不过好猎手,梓葵,请大师先下去休息。”

弘安法师合手道:“老僧告退。”说完便随了乾坤殿掌事宫女退了下去。

太后起身走近四人掷地有声道:“哀家再给你们次机会,现在跟哀家坦白尚有缓转的余地,若再执迷不悔,就休怪哀家无情了!”

嫣美人身子一颤啼哭道:“究竟是谁做出这事,趁早忍了,莫连累我们。”

萧云雁冷笑道:“妹妹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莫非是你做的,贼喊捉贼不成。”

太后冷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口。”

我暗暗扫视几人,见萧云雁依旧一副桀骜之气,嫣美人红了眼窝,毓姬冷然瞧着萧云雁,吕容华神色不改,看不出什么端倪。

太后曼声道:“昨儿个长烟送哀家的小貂从屏风后叼出了只折了翅的蝙蝠来,哀家让人细细看了看,竟是有人在屏风后抹了黄鳝血,难为那人想得出来,这蝙蝠日息夜出,闹得哀家宫里好不消停,还传出什么冤魂索命的话来,她活着哀家都不曾怕她,她死了哀家还怕她不成!”

太后眼色一凌讥笑道:“除了你们四人,别的妃嫔哀家都已看过,这黄鳝血可是好东西,不过若抹上一层泰安寺的圣水(双氧水),也就现了形了,梓葵去把圣水端过来,让她们浸浸手。”

掌事宫女端了只水晶缸上了来,太后笑道:“你们谁先来?”

出人意料,毓姬率先走上前去,挽了挽袖口,露出莹润的素手,正要放入缸去,突地脸色一变,拂袖掩口呕了好几下放舒缓过来。

太后犹疑道:“你这是……莫不是有了吧,来人,宣太医。”

毓姬宛然道:“不用宣了,臣妾已怀五月有余,许太医已看过,是个女孩。”

我惊诧地看向毓姬,捏了捏手心,转眼看向凤弦,凤弦呵笑道:“昭仪这胎来得真是时候,让看了半天戏的朕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蹙眉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又转眸笑道:“你们也要向昭仪多多学习学习,多为哀家添几个孙子孙女。”

吕容华僵住的脸色倏尔一消笑道:“昭仪姐姐真是好福气,恭喜姐姐怀上龙裔。”

萧云雁怔愣住了神,嫣美人也未料此变,止泪呆看着毓姬。

我淡然一笑道:“太后不若让昭仪先回去休息,这殿中血腥慎重,恐怕对身子不好。”

太后抚额笑道:“是哀家气糊涂了,来人,先送昭仪回宫休息,让太医院派个人去看看,万不可动了胎气。”

毓女支抚了抚肚牵唇笑道:“臣妾先行告退,太后万福金安。”说罢,被宫女搀扶着出了去。

太后欣喜之色不减,瞥了眼众人道:“都下去吧,此事哀家也不想再去追究,就当为哀家即将出世的孙子孙女行善积福了。”话毕,众人跪安退了出去。

我冷着脸独往西面行去,凤弦追在身后,我转身进了紫丁园,见他四处望了望,有意慢了脚步,让他追了上来。

【六十九】天命(三)

凤弦拦住我道:“你这是怎的了,好端端又发什么火。”

我脸上一热垂眸淡淡道:“微臣哪里敢向皇上发火。”

凤弦揽过我肩道:“还说没有,从母后那出来,跟朕招呼都不打个,自个跑了去,让朕好找。”

我湿了眼睛,强颜笑道:“臣是想着毓姬妹妹怀上帝姬,皇上兴许往她那处去,方没看着皇上跟在臣后头。”

凤弦双手按着我肩道:“有朕宠着你还不够么,告诉朕,你到底要什么。”

我眼神掠过爬上高高墙头飘落下的合欢花蕊,轻轻抱住凤弦,在他耳边轻喃道:“我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凤弦用力地回抱住我,似要将我揉进骨血里,沉声道:“朕定不负你。”

一滴泪划过,我红了眼窝望向空荡荡湛蓝的天,若能君心不负,长梦不醒,又何妨,化作风中落花,一抹烟霞。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若宫中女子,为了帝王的恩宠争风吃醋,用尽千般手段,似将我往日的面目撕裂的彻底,然而只有在凤弦的怀中才让我感到真实,凤宫的夜太冷,太长,我不想若失宠的妃嫔般看着冷月斜窗,寂寥一生,我只有凤弦,也只剩凤弦。

最后,我还是让凤弦去了永春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各宫妃嫔不满,太后若知晓也只会觉我心气小,不堪大任。

整了整身子,正要离开,拐角处晚碧却轻步行了过来,我脸色一红凝眉道:“你躲在这做什么?”

晚碧似有若无地笑道:“奴婢见着主子出来便跟了上来,见皇上也追了过来,怕冲撞了皇上便躲了去。”

我轻咳声道:“我倒把你忘了,走吧,我们先回去。”话罢,便谢了晚碧回了熙媛宫。

屋内,我执笔在宣纸上画了方院子,独在中央勾了棵桃花树,折好交予晚碧,让她送到汤望那处。

她走后,绿蕊过了来,我细细长叹口气,对着窗棂发呆,绿蕊替我收了笔墨道:“主子何苦整天这么长吁短叹的,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宫里妃嫔有孕是迟早的事,皇上也有他的难处,现皇上还与主子这般恩爱,可见皇上对主子是动了心的。”

我淡淡看了眼绿蕊,落寞道:“你去内务府跑一趟,去跟张公公说,今后永春宫一切吃穿用度都与霓裳宫一致,莫让旁人说我偏袒了去。”

绿蕊去后,我唤来画屏抱来我的鸣风,静静弹了起来,婉转悠长的曲调被我弹得抑郁许多,弹了许久,毫不觉疲倦,烦乱的思绪如秋叶翻飞,指尖重重一挑,弦断,我方回过神来,出了屋去。

晚碧,蕊儿几个丫头聚在一处,不知在院里玩些什么,叶儿看见我出了院来慌得一叫:“主子。”

几个丫头看向我,我淡淡笑道:“你们都在玩什么?”

绿蕊提着只兔儿灯笑道:“晚碧姐姐教我们扎兔儿灯呢,本想着多做几个给主子玩儿的。”说着将白白的兔儿等送到我手上,竹篾撑着雪色的丝帛,精致的很。

晚碧含笑道:“主子可饿了,奴婢去给你把菜热了端上来。”

我轻笑道:“去给我温壶酒吧,今晚没胃口。”说罢提着红着眼的小兔子进了屋。

不多时,晚碧端上来饭菜并一壶青竹酒,我端着酒杯道:“碧儿,你可喝过梅花酿,那才好喝呢。”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晚碧欲言又止道:“主子,还是吃些饭菜吧,莫饿着了身子。”

我挥挥手淡淡道:“下去吧。”晚碧咬了咬唇,终是出了去。

不知饮了多少杯,视线已十分恍惚,身后似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不耐烦道:“我不是说别来烦我么。”扭头却被堵了嘴,我睁大眼却看不清晰眼前之人,只能软着身子任他肆意舔咬着我湿热的唇,我趴在他肩上,凤弦身上的气息我怎会嗅不出来,我痴痴笑道:“弦,抱我。”

揽着我肩的手倏尔一松转瞬抱起了我身子,我淌着泪埋首在他颈间,用力嗅着他的气味,他扯开了我的衣裳,与我交缠在一处,灯影影碎间,一夜抵死缠绵。

翌日醒后,我睁开惺忪的眼,果见凤弦勾着我脖子睡在一旁,我熏红了脸,想起昨晚的媚态浪语,恨不得立挖了洞钻去,我揉了揉凤弦胳膊,他睁眼笑道:“怎起这么早。”

我轻声道:“皇上莫误了早朝,我去唤人伺候皇上梳洗。”

凤弦勾唇笑道:“爱妃打算这般模样出去?”

我看了看身子,惊叫声缩进锦被中去,浑身上下竟不着丝缕,真个是羞煞死人,凤弦拽了拽被子笑道:“爱妃过来些,朕还没抱够呢。”

我瞪了凤弦一眼,板过脸去,凤弦低低笑道:“爱妃还是喝醉了可爱,那时可是好哥哥地喊呢,醒了怎就不认人了。”

我腾得窜出一簇火来道:“皇上若还笑话我,今后就去别宫睡去。”

凤弦乐道:“这就火啦,过来,靠着朕。”

我依言挤身靠了过去,凤弦环住我腰笑道:“今后有事别老憋在心上,都说与朕听,朕与你一同分担。”

我微微点点头又道:“皇上,起身准备早朝吧。”

凤弦道:“别的妃嫔想留朕朕还不愿意,你倒赶着朕走。”

我正色道:“恣情荒政是昏君所为,皇上若不克己为民,底下的臣子又怎会用心为皇上做事。”

凤弦连声道:“好,好,朕去上朝,这些话平日那陆起老头不知要说多少遍,朕可不要再听你说。”

我笑了笑道:“皇上拥有此臣,实在是江山之福,百姓之福。”

凤弦吻了吻我额头道:“朕去了,你再睡会儿。”

我含笑点头应了,合眼睡了去。

【七十】天命(四)

汤望从乾坤宫出来后,宫里很快传来消息,太后令吕容华禁了足,我闻言淡淡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后一向信奉鬼神之说,寥寥几语,也足以令她冷落段时日。

天外的雨朦朦胧胧,我站在窗棂处,呆滞地望着露出半截窗缝外淋漓的雨水,泄成一排细细水晶帘,落个不停。

毓姬依靠在美人榻上,金绣百蝶穿花裳裹着玲珑剔透的身子,小肚微微凸起,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半支着身子慵懒地看着我道:“哥哥怎么选这个天来,怪闷人的。”

我侧身冷淡道:“只有这个天,说话最方便,不怕人听着。”

毓姬扶了扶髻上牡丹簪花,眼角上眺道:“哥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低声道:“花良媛宫里的蛇可是你放的。”

毓姬转眸笑道:“宫里那么多人,哥哥为何单怀疑我。”

我唇角扯出一丝冷意,冷然道:“这宫里既能买通柔福宫人又出身蜀地懂控蛇之术的人可不多。”

毓姬眼神一滞,半响慢慢道:“不错,那蛇是我放的,偏巧被哥哥赶上了,不过我可没买通柔福宫的人,只不过让个小太监把装了蛇的食盒送进去罢了。”

我未料到她会承认的这么爽快,原那蛇是从食盒中嗅着鸢尾花汁味爬出去的,难怪找不着痕迹,我冷言道:“你为何这样做,害死这么多冤魂,你心安吗?”

毓姬欢快道:“那时我已有身孕,我怎知自己怀的会是帝姬,凤朝向来立长不立嫡,纵使那宫女不受皇上喜爱,难保以后母凭子贵飞上指头成凤凰,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谋条出路罢了。”

我冷眼看她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皇上。”

毓姬哧地一笑道:“哥哥可别忘了,当初你可答应与我缔结盟约的,怎胳膊肘往外拐,帮起了别人,再说,如今我怀有帝裔,就是皇上想动我,也得先问太后答不答应,再说,哥哥也只是揣测,难保皇上不会以为哥哥不过是在争风吃醋罢了。”

我冷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日后你若再敢打她主意,别怪我无情,纵使太后保着你,我也能让你不好过。”

毓姬眼眸一转,不急不缓道:“哥哥的手段我自是知道的,面面俱到的吕婉容不也栽倒了哥哥手里,我当初害她不过是怕我怀的也是皇子,让她捷足先登,许太医已给我看过,既是个帝姬我也认了,不过妹妹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何为一个宫女与我作对,莫非哥哥与她有私情不成。”

我缓了口气道:“我答应过太后,要为皇上保住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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