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乱 宫禁+番外——七步尸
七步尸  发于:201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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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了下我身后笑道:“走吧,过会你与那些侯爷都在围城里坐着,好生歇息下。”我恭顺一笑,跟了去。

围城内,薛怀安掠身下马行礼道:“围场已布置完毕,请皇上过目。”

凤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薛怀安笑道:“有劳薛爱卿了。”

围城内,已排了一圈座椅,上座是张铺着虎皮的鎏金椅子,想必是给凤弦准备的,我挑了张离凤弦最近的座椅坐了下去,好歹我也是正一品德妃,这些公侯爵位再高也高不过我,晚碧讷讷地跟在我后头,颇有些心不在焉,全然没有平日伶牙俐齿的厉害劲,我暗暗发笑,这丫头许是被这些勇猛的武将震着了,未多想,向各路公侯看去,安王穿着身紫青王侯袍,依旧一副清冷模样,几个年轻侯爷也未搭理他,身边只有个穿着麒麟纹饰的老人与他说话,想必就是周国公,众人坐下,向我与凤弦行礼,大多侯爷见我都略带恭敬之意,唯有一铜眼朱唇的男子对我略有不敬,神色很是不屑,我神色从容地笑了笑,压低声道:“蕊儿,那人是谁?”

绿蕊低语道:“那是开国功臣魏将军之子,如今已封了禹中侯。”

我了然笑了笑,魏家倒也算得上名门望族,不过听闻魏崎仗着有战功便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得罪了不少士大夫,这样傲慢无礼的人,怕是不会混得长久,想是位次于我,心有不甘吧。

凤弦愉悦地朝着众人道:“今儿一定要玩的痛快,不若挑几个猛将竞猎,得魁首者,朕定有重赏。”

华国公笑道:“老臣年老体弱,不能狩猎,请皇上让老臣挥旗,略尽绵薄之力。”

凤弦笑道:“那就由华国公挥旗,可还有人参与。”

底下不少猛将上前请命,凤弦眼眸一转,看向安王朗声笑道:“皇兄可有兴趣,与本王一决高下。”

安王淡淡道:“皇上勇冠三军,盖世无双,臣不是皇上的对手。”

凤弦呵笑道:“皇兄过谦了,朕记得父王在世时,常夸你骑射过人呢。”

安王眸色一暗,拱手不语,我温然笑道:“不过是竞猎玩罢了,安王何必推辞,兴许还真夺个魁呢。”

我言一方,气氛方缓了缓,凤弦别了眼元公公道:“还杵在着做什么,去将本王的飘雪牵过来。”元公公忙应了牵过来匹雪色白马,圆目尖耳,四蹄修长,一看便是匹好马,少顷,别的公侯的马也被牵了过来,均是高头大马,看着也不错,我走至凤弦身侧,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飘雪的脸,粗大的鼻孔喷着热气,打在我胳膊上,凤弦笑道:“看来飘雪很喜欢你呢,也马野得很,平日从不让外人近身。”

我浅笑道:“臣又不是外人。”语毕将马鞭递给凤弦

凤弦骑着马儿在我身边转了两圈大笑道:“你且回去,待朕夺个魁首给你瞧瞧。”说完扬鞭一抽,飘雪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华国公抱着杆大旗一挥,颇有些滑稽,众人也扬起鞭子,十多匹马若离弦之箭飞去,我转身看了眼身后,只余下些文官老臣安坐在原位,回了座,薛怀安云淡风轻地与老臣谈笑着,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处瞟上几眼,想必在观察我的神色,我轻笑不语,细细低头品茶,倒是蕊儿,我微蹙了蹙眉,薛怀安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这样的人,还是莫要沾染的好。

过了会,薛怀安忍不住道:“德妃认为这场竞猎谁会夺得魁首。”

我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皇上。”

身侧一老臣插言道:“这可说不准,就说许爵爷和王国公,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据说王国公尤擅骑射,有百步穿杨之能。”

我抿唇一笑,摇扇笑道:“本宫拭目以待。”

日落,一队人均赶了回来,最显眼的是王国公,竟捆了只花豹回来,往地上重重一扔,花豹不住哀嚎,王国公向众人大笑道:“快来看我猎的豹子。”老臣不住竖起手来赞道:“可许多年头没见过这凶兽,你竟制得住它。”

我起身笑道:“国公果然勇猛。”

王国公得意一笑,别的武官也将猎物丢了过来,许爵爷捉了只豺狼,也是十分厉害,别的大多都是些麋鹿,野猪,山兔寻常猎物。

我有些担忧地往远处眺了眺,安王与凤弦久久未归,我不免担心起来,不多时,安王骑着他那匹青鬓马回了来,丢下两只羚羊,众人见了也喋喋惊叹,这羚羊据说跑的可比狮子还快呢,竟也被逮着了,我凝眉看了眼安王道:“可否将马借我一用。”

安王有些惊诧地看着我,我未理会,翻身上马,正要往围场里跑去,绿蕊在身后叫道:“主子别去了,皇上回来了。”

我往前方望了望,果见凤弦骑着飘雪往这里奔来,我长舒了口气,忽得这匹青鬓前蹄一扬,我忙拉紧缰绳才未堕下马去,吓得绿蕊惊叫连连,我笑了笑,拍拍马头,极淡定地下了马,凤弦行近,跳下马来,众人忙迎了上去,看了看地上笑赞道:“呦,连豹子都捉得住。”王国公面有得色得得意笑起来,受着众人道贺。

我眼盯着凤弦含笑道:“怎不见皇上猎物,莫不是空手而归。”

凤弦融融一笑道:“朕若真空手而归,岂敢来见爱妃。”

我脸色一哂,嗔道:“皇上到底猎了什么,快拿出来与我瞧瞧。”

凤弦唤元公公拿出马背上的锦袋一开,从中提溜出只毛白细软的小貂来,黑溜溜的两只小眼珠子顽皮转动着,短耳长尾,粉嫩嫩的鼻尖一动一动煞是可爱,元公公忙奉承道:“哎呦,万岁爷,这可是雪貂,难见的很呢,万岁爷果然是福星高照,连这都遇得上。”闻言,众人皆围了上来,其中一名猛将道:“我在边关时曾见过紫貂,这白的还真没见过呢,一点杂色都没有。”凤弦正得意间,小貂滑溜一下窜了出去,元公公忙尖着嗓子叫道:“哎呦,快抓住,李爵爷你堵那边,哎呦,张侯爷,往你那跑了,别让它跑咯。”一阵混乱,那貂却哧溜一下飞扑上我的裳子,正想甩开,谁只这小东西顺着衣裳缩进了袖子瑟瑟着抖,我温然一笑,从袖中掏出那只小貂,数只眼睛便齐齐向我这处看来。

凤弦捧腹大笑道:“看来这小东西与爱妃极是有缘,爱妃若喜欢,就赠与爱妃可好。”

我摸了摸怀中小貂细软的皮毛微微一笑道:“谢皇上赏赐。”

薛怀安道:“皇上,这场竞猎谁为魁首?”

凤弦勾唇笑道:“爱妃怎么看?”

我扬唇笑道:“自然是皇上。”

众人闻言也皆不敢异议,又围了过来向凤弦道贺,我瞥了眼安王,见他依旧静静立在那处,颇有遗世独立之感,这样清冷的性子,想着他也算我半个哥哥,心里黯然一叹,别过脸去,笑吟吟陪着凤弦返营。

【六十六】秋猎(四)

三日后,凤弦在禹城行宫大宴群臣,秋猎后我随着宫队驾车而返,远离这片粗犷的天野,禹城渐行渐远,只余飒飒秋风卷的旌旗翻转,绿蕊幽幽地透着窗纱看着窗外不语,纤指卷着一缕秀发,我不禁轻叹,这是真动心了么。

行至半道,宫队忽停了下来,我撩开窗纱瞧了瞧,元公公忙跑了过来,我问道:“这是怎的了,怎停了?”

元公公笑道:“德妃主子,前面不巧被山洪堵住了,绕条道便是。”

我笑笑道:“知道了,回去吧。”说完收了脖颈,放下窗纱坐了回去,弯着指头逗弄着小雪貂,小雪貂趴在腿上,扑腾着身子往身上窜着,咬着指尖不放,煞是可爱,正要与绿蕊说话,车子一转,车内轻悠悠晃了晃,想必已换了道。

我拿扇敲打了下绿蕊肩头笑道:“蕊儿是为谁惆怅为谁颦?”

绿蕊脸色一红,垂眸小声道:“主子说什么呢,我一个粗笨丫头也听不懂。”

我淡淡一笑,蕊儿与宫里许多丫头也大了,或许我该为她们想想出路,总不能陪着我老死宫中,这天下大着呢,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许多的美景都未曾领略,怎能就在凤宫那片小小天空中枯败。

沉思间,怀中雪貂却忽的吱吱直叫起来,心中疑惑道莫不是山路颠簸不似官道平坦,被吓着了么,一声长啸,猛然车子一顷,身子一甩,头向车窗磕去,绿蕊也骇地惊叫起来,却稳稳抓住了我衣襟,将我往外用力一推,我便滚落出去。

不容思索,我忍通爬起身子抬眼一看,马车已被路边一棵矮松卡住半截,那脱缰的马早不知跑哪儿去,前面的宫队也乱成一团,我忙上前探身查看,突地被人用力一抱,回头一看,原是凤弦寻了过来,铁青着脸看着我,我急道:“蕊儿还在车里,快救她。”

凤弦忙喝令道:“来几个人,把车给朕拖上来。”周遭侍卫一听,忙七手八脚地去翻车,我轻颤着身子,抖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来,散乱的发随山风胡乱吹着,不住祈愿蕊儿没滚下山去,凤弦紧紧抱住我不停安慰道:“别害怕,朕在这儿,没事了。”

未几,蕊儿从车里爬了出来,眼神还有些呆然,捂着胸口又叫唤道:“主子,吓死奴婢了,这什么破车!”

凤弦脸色一片森冷,侍卫统领已惊慌跪倒在地道:“皇上,卑职失职,求皇上恕罪。”

绿蕊上前掐腰骂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要是伤了德妃主子性命,你们有几个脑袋赔!”

凤弦冷冷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来何用,来人把他给朕丢下去。”

我默然片刻,冷脸推开了凤弦,凤弦忙道:“爱妃还有何不满。”

我淡淡瞥了已吓得半软的侍卫统领道:“他虽有罪,然罪不至死,皇上罚他五十军棍可好。”

凤弦皱眉道:“还不谢谢德妃,若有下次,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侍卫统领忙上前磕头谢恩,我感激看了看绿蕊,若不是她相护,说不准我已是崖下冤魂,凤弦搂住我肩道:“与朕同骑回去可好?”

我点点头,扶了扶衣袖方觉小貂还缩在里面,露了露头,许是见没事,一滑溜地窜上我肩头,趴在上面,龇牙咧嘴地朝凤弦叫唤,我叹了叹气,翻身上马,与凤弦一道返去。

靠在凤弦背上我轻声道:“皇上可晓得我为何不让你杀那侍卫?”

凤弦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道:“他那样的人可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说到底还是朕疏忽了。”

我笑道:“肯用这铤而走险的法子,可见那人已无路可走,退无可退。”

凤弦轻叹一声道:“再给朕一些时间,朝廷正处内忧外患之际,东华宫变刚过,边关战火暂歇,朕还未来得及整顿朝纲,实在无暇顾忌他事,等朕忙过这段时日,定好好补偿你。”

我瞥了眼欢快骑着马跟着侍卫跑着的绿蕊道:“蕊儿可也是皇上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凤弦笑了笑,也看了眼蕊儿悄声道:“她可不是,若朕没猜错,她该是母后宫里的人。”

我被他话骇得心又是一跳,太后竟也安插了人在我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事我不知晓,凤弦宽慰道:“母后送宫女是常有的事,她若是探子朕自会帮你处理。”

我笑道:“你也别多心了,刚若不是她,我可再见不到皇上了。”

凤弦身子一僵,沉吟片刻道:“上回那发了疯的李氏要杀你,朕本该挡在你身边,谁知让别人抢了先,这回你出了事,朕又不在身边,老天若要收人,也该收一双,莫要只收一个才好。”

我啐道:“皇上说什么晦气话,我才不要死呢,凭白便宜了别人。”

凤弦低低笑了笑道:“你这是舍不得朕还是在与别人赌气。”又拢了拢我腰道:“朕此番回宫后,再不去别宫,只宿在你那处可好。”

我心里一阵欢喜,面不做声道:“可太后那里,皇上怎么交代。”

凤弦笑道:“宫里传来消息,许太医诊断花良媛怀的是男胎。”

我微微一愣,不想真是个皇子,难怪宫里的人已耐不住下此等狠手阻我回宫,我沉了眸子道:“皇上可要给她个位份,毕竟她可是将来大皇子的娘亲。”

凤弦淡淡道:“朕已想过,待她产下孩子就送母后那里养着,位份由你来定,若你喜欢,抱过来养也行。”

我叹气道:“皇上还真是凉薄。”

凤弦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环着我的身子与众人奔向那霞光掩玉的凤城的天去。

【六十七】天命(一)

回了宫,我与凤弦同去乾坤宫中向太后请安,入宫,空气中弥漫着股松木香,太后与一身披锦真金八吉祥宝莲纹妆花缎袈裟的老法师从屋里出了来,太后手持着串血菩提手链,融融笑道:“皇上可算是回来了。”

我忙行礼道:“长烟见过太后。”

太后笑道:“这位是泰安寺的弘安法师。”

老法师双手合十行礼道:“老衲参加皇上。”

凤弦与我对视眼笑道:“师父免礼,宫里可是要做法事?”

太后温婉笑道:“哀家好不容易才请到弘安法师,去去晦气。”

我心下一动笑道:“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不祥之兆?”

太后眉心微蹙叹气道:“你们一走,哀家宫里接二连三地老出些怪事,扰得哀家心神不宁,哀家才叫老师父来看看,可是冲撞了神佛。”

怪事,我正细细琢磨,怀中雪貂却哧溜窜了出去,我忙唤道:“快捉住它,莫惊扰了太后。”

雪貂窜入大花鸟屏后头,叼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我又是一惊,那分明是只红眼獠牙的蝙蝠,被小雪貂按在地上,不住扑翅。

太后惊得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这东西闹得我不得安宁。”

宫里人见状,忙上前去将那蝙蝠弄走,我眼角一扫,见地上有血,方才那只蝙蝠似是有伤,小雪貂不满叫唤两声,又窜了回来,我忙抱将它入怀中,太后眼睛发亮看着雪貂,和蔼道:“这可是个好宝贝,你哪儿得的?”

凤弦揪了揪了小雪貂笑道:“是儿臣捕猎的,机灵着呢,喂过几顿就乖了。”

弘安法师附和道:“阿弥陀佛,确是不可多得的瑞兽。”

太后闻后大悦道:“这小家伙与哀家这般有缘,借与哀家养几日可好?”

我轻笑道:“太后喜欢,留在太后身边就是,若是它闹得太后烦了,再送回来便是。”

太后欢喜接过雪貂,全然忘却方才骇人的蝙蝠,许是嗅到太后身上的幽香,雪貂不停在太后怀中舔蹭,逗得太后笑弯了眼。

从太后那处回去,鸾轿上,我依在凤弦怀中心不在焉地弄着扇子,凤弦道:“想什么呢,都不瞧朕。”

我曼声道:“皇上几日未归,不急着回去处理国事,怎跟着我回去。”

凤弦勾唇道:“怎么,不想朕待在你身边。”

我脸微红垂眸道:“自是想,只是皇上若因我荒废朝政,我怎担当得起。”

凤弦轻叹道:“这分明不是你心中所想,这天下是凤家的天下,朕担着,你也得与朕一同担着。”

我扬眉道:“臣定与皇上一同担着。”

凤弦又低低一笑道:“看母后的意思,你怕是再难抱回那小东西。”

我粲然笑道:“皇上似乎很高兴。”

凤弦幽幽道:“这几日你看着那小家伙的次数比看着朕还多,若不是怕恼了你,朕早将它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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