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元牧推门入内,走到房中央屈膝跪下,道:「禀报君上,方才伏君差人前来,请君上明日过府一见。」
「伏陵?」牟纶沉吟,蓦然眉尖一动。
被褥底下,诛月竟然舔舐起他的分身,在硅头上吮吸了几下,然后整根含进口中。
牟纶嘴角微微抽动,可现下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随他去。
「可有说明是为何事?」他问元牧。
而那边厢,元牧其实看得见被褥底下隐隐蠕动,只道主子是在与情人玩乐,他心下虽然玩味,但也不敢多看多问,一本正经地回道:「来人并未明说。」
「知道了。」
牟纶颔首,「去告诉他,我明日自会前去。」
「是。元牧告退。」
元牧出门之后,体贴地将门合拢。
牟纶掀开被褥,垂眼看去,似笑非笑地道:「好玩么?」这句话,方才诛月也曾问过。
诛月唇角微微勾起,薄唇之中还含着他那已经硬挺的肉根。如此画面,映衬着那张沉静温柔的面容,看上去却是银靡得不可思议。
牟纶呼吸一窒,腰便不自觉地往上挺了挺,阳物更深地插入诛月口中,几乎抵到喉咙。
诛月脸色并无变化,就这样将牟纶深深含住,上下反复吞吐起来,舌尖沿着茎身缓缓划圈,不时舔过顶端小穴,将从那里渗出的银液丝丝舔去。
牟纶头颅微仰,靠在枕头上,安然享受着诛月给他的服侍。
平心而论,诛月技巧并不多,但那温润如水的感觉,却也别有一种令人身心放松的自在舒适。
不多久,肉根便一阵抽搐,快感化作白浊液体从顶端喷发而出。
牟纶缓缓舒了口气,方才想到,原本是计划要与诛月好好玩耍一番的,现下却已泄了……而昨夜,更是几乎折腾了一整晚……
这一时之间,他便再也没有了别的想法。
在他还茫然无语时,诛月已将他喷出的东西吞了下去,又将他的阳根仔仔细细舔舐干净,才抬起头来,支起身体伏到他胸前,随口般地问道:「伏君,是另一个魔君?」
「嗯,伏陵。」牟纶答道。
「明日牟大哥要去他处?」
「既然派人来请了,去便去吧。我倒也有许久未曾前去他那里了。」
「要去多久?」
「嗯?」
牟纶眨了眨眼,表情很有些不怀好意,「怎么?你不舍得与我分开,想与我同去么?」
诛月但笑不语,低头亲吻牟纶的唇。
牟纶在他口中尝到自己的「味道」,倒也并不觉得怎么厌恶。与他唇舌交缠了一会儿,结束这吻之后,又道:「罢了,你还是不要去,万一在那里碰上罗诩就不太好了。」
「罗诩?」
诛月神色如常,「他如今在别的魔君手下?」
「是啊,被我赶去的。」
牟纶用食指在诛月鼻尖一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都是因为你呢,瞧你面子多大,或是该说你……蓝颜祸水呢?」
诛月捏住牟纶的手指,在指尖轻轻一吻,凝眸相望,一双明眸金光璀璨,摄魂夺魄。
牟纶吸了口气眯起眼睛,这家伙……搞不好真是个祸水。
20.
次日,牟纶一早便启程。魔界疆域辽阔,伏陵的魔宫又相距遥远,即便是以牟纶的脚程也得花上一时半刻。
牟纶离去后,诛月便将大小柯叫来,吩咐了一些事。
当大小柯也离开之后,诛月就来到自己居住的那座小楼前,庭院中有一座水池,池中盛开着紫色莲花。
诛月坐在石桌旁,桌上放着一只茶壶,两只茶杯。他闭着双目,似在假寐。
直到那个人到来。
睁开眼,只见那人一步步向他走来,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皮肤剥开看到血肉里去一般。
最终,那人在距他不远之处停了步,牙缝中只挤出两个字:「崆犵。」
「罗诩。」诛月漠然回应。
严格说来,这其实是两人第一次正式交谈,但他们对于彼此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都曾被对方影响甚深。
罗诩面色冰冷,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居然还活着。」
先前,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精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说当年那只崆犵又回来了,而且就在牟君这里,他还以为他们是在说笑。
却又按捺不住心底的动摇,前来一看究竟,想不到,这崆犵竟果真活生生地坐在这里。
「你特意来此,是为了报当年之仇么?」
罗诩手中化出双剑,剑刃之上流动着锐利寒光,「若如此,我自会奉陪。」
「很好。」
诛月微微颔首,「在此之前,先请你喝一杯。」
「不必了,你我没有对酌的交情。」罗诩说罢,身上杀气已开始浮现。
当年若不是因为这只崆犵,他又怎至于被牟纶驱走?明明是一心为君上着想,却落得如此下场……
然而他并不会怨恨牟纶,他心知肚明牟纶就是这样的性子,容不得别人在背后乱动手脚。他做出那样的事,本该就会是如此下场。
归根到底还是要怪这只崆犵,若不是他的出现,之后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只可惜,他竟没有在当年那一役中毙命……既然他当时没死,今次,便由自己来亲手解决。
就在此时此地,让他们将当年的帐彻底清算!
「出手吧,让我们速战速决!」罗诩道。
诛月依旧从容不迫:「你何不问问我请你喝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可问……」话语戛然而止。
但见诛月用指甲在手掌心划了个口子,将手举在桌上,让鲜血一滴滴落进下方那只空杯之中。
「你——」
罗诩惊疑交加,忍不住问道,「这是何意?」
「崆犵之血,天下间谁人不想?」诛月不答反问。
「……几乎是人人都想。」
罗诩冷笑,「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受得起。」
「不错。」
诛月缓缓道,「传言一旦有他人得到崆犵之血,必将遭到崆犵誓死追杀。若到迫不得已之时,更将使出破命绝杀之术,与对方同归于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诩狐疑地蹙紧眉头。
「千年前,我被众魔围击之时,曾经使出那招绝杀术。但如今我却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你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
「……」
罗诩简直莫名其妙,这种事情怎会拿来问他?他吸了口气,狠狠一咬牙,「你命不该绝。」但也只到今天为止!
「使出那招时,我自己同样也会承受其重创,但我却活了下来,那么——」
诛月顿了一顿,目光渐深,「其他人便也有可能活下来。」
罗诩恍然一震:「你……」只吐出一个字,便看见诛月扬起手凑到唇边,将手上血迹舔去。
再看桌上杯中,已是满满一杯猩红之色。
崆犵之血……可以令人功力大增改头换面、但也可令人前功尽弃万劫不复的禁忌之血……
「你我便来赌一场如何?」诛月道。
「赌?」
「你喝下这杯血,以你的实力,必然可以诱发我使出绝杀之术。而后我们便看看,是你死,是我亡,还是你我同归于尽。」
「……」罗诩一时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忽地大笑起来,厉声道,「可笑之极!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与你打这种赌?」赌注太大,赢面太小,只要他还有理智,便不可能接受这场赌局。
「难道你不想看看,若你赌赢之后,会将如何?」诛月定定看着他,声音依旧是那般低柔,沉静如水,涓涓流入人耳中,无法忽视,无力拒绝。
罗诩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起来。
以他本身实力,若再得崆犵之血助力,到那时……便连魔君也将不再是他对手!从魔界到天界,简直可以唯我独尊!
他活了这么多年,战斗过那么多场,当然不可能没有过丝毫野心。魔,本就向往力量,即便心里不去刻意多想,潜意识中也是在寻求力量的。
所以之前他都一直侍奉着魔界中位于力量之巅的——魔君,而这也正可以说是他对于力量的另一种向往形式。
但假若,他可以不再仰望着别人的力量,而是操纵自己的力量,俯视众生……
他当然可以,他的确可以,只要他当真成功吸收了崆犵之血的话。然而——
「牟君曾说过,天道使然,不可能容许众人凭着崆犵之血为所欲为。」他沉沉道,不得不承认,心中对此是有些遗憾的。
「所以,只会有那么一两个特别之人,能够成为天定的优胜者。」
诛月微微挑眉,「你会否就是这其中一个?」
「……」
罗诩心头一震,紧攥双拳,表情愈发阴沉模糊,「你何必要与我设这个赌?这样岂非太过冒险?便是你赢了,于你自身也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若只为取他性命,直接决斗便是,不需如此大费周章……
「我自有利害,只不过与你并不相干。」
诛月道,「便是你不肯赌,我也会找其他人来赌这一场。」
「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了,与你无关。」
诛月端起那只盛满血的茶杯,轻晃了晃,杯中一时血光摇曳,诡异万分。
「如何,你赌是不赌?」
「……」罗诩咬紧牙关,简直快要咬碎了牙龈,缓慢而吃力地摇了摇头。
「喔?看来这个机会只有留给别人了。」说罢,诛月便作势要将杯中鲜血倾倒在地。
罗诩一惊,脱口而出:「且慢!」
不自觉般地迈脚,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诛月手中的茶杯,那里面轻轻摇晃着的鲜红液体,就像是活着的生物一般,蠢动着,呼唤着……
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概一生中也就只有这一次。
如若放弃,这个机会可能将流到别人手中,而那个人或许有幸能够成功……
如若接受,他只有一成的成功机会,或许还不到一成……而若成功,他的一切都将从此改变,完完全全的改变……
越想越是无法自制,他的手向着那杯子伸了出去,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是激动或紧张或兴奋,抑或都有。
他将杯子端到眼底,注视着,眼中层层渴望汹涌而上。猛地咬紧牙关,深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手指慢慢松开,茶杯从他手中掉落,碎了一地。
诛月望着他那茫然的脸,站起身来淡淡一笑,语气不改低柔,不带温度,只有三个字——
「你输了。」
21.
牟纶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歇脚,仆人便来向他报告说出了大事。他过去一看,只见满目狼藉。
诛月曾经居住的那座小楼,附近的建筑都已轰然坍塌。地面上血迹斑斑,凌乱地散落着一些破碎血衣,至于衣服的主人,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除此之外,狼藉中还落着一对双剑,牟纶很快便认出,那是属于罗诩的兵器。
而就在血衣附近,诛月躺在那里,同样是满身血污,人事不省。
据仆人们所说,他们听见动静而过来查看,看到的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并不知道曾经发生何事,又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这个重伤的人,他们也不敢乱碰,怕万一若是人死了,而他们曾经碰过这人,或许会被魔君计较责任,所以他们什么都不敢动,就一直任人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牟纶又好笑又是好气,连忙过去将人抱起,一探鼻息,竟是气若游丝,微弱得几乎没有。但还好,只是几乎。
「诛月。」
他拍拍诛月的脸,试图将人唤醒,「诛月,你听得见我么?诛月!」
缓缓地,诛月睁开了眼,看见牟纶,眼神便是一亮,但旋即又有些涣散开来,可见此时何其虚弱。
「牟大哥,你回来了……」诛月轻轻道,如呢喃般,每吐一个字都看似费了大劲。
好歹他总算是还能醒转,牟纶松了一口气,立刻追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罗诩来过,他做了什么?」
「他,喝了我的血……」
「什么?!」牟纶大惊。
罗诩为何会来到此地,他并不知晓,但若是罗诩喝过了崆犵之血,再结合眼下景象,那么曾经发生的事便不难推测。
「你用了那个招术,是不是?」他问,喉咙竟不自觉地有些干涩。
诛月合上眼,没有回答,便也算是默认了。
牟纶还有事情想问,但看他如今这状态,还是不问了,将人抱起来带回寝室。
与这里相隔不远的寝宫倒还完好,并无遭到毁坏的痕迹。看来,与落月岛那次的情况相比,这次诛月发招时的力量比上次显然轻了不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诩为何会突然出现,又怎么会得到崆犵之血?他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崆犵在此?他是专程跑来与崆犵结算当年的仇怨,抑或只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才碰巧来到的?……
牟纶心中疑问翻江倒海,却是始终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何况,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诛月……
大柯小柯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一下扑倒在床前,便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哇,爹爹要死了!」
「要死了!」
「爹爹不要死啊!」
「不要死啊!」
牟纶本就一肚子烦乱,被他们哭扰得更是心乱如麻,暴喝一声:「别哭了!」
大小柯骇得一抖,总算勉强压住了哭声,但眼泪还是哗哗地流个不停,抽抽噎噎,看上去可怜之极。
那样子,就仿佛诛月已经死了似的……
牟纶越发焦躁不堪,在房子里踱来踱去,连地面都快被他踏破了般。蓦地想到什么,到床边抓起诛月的手摇晃:「醒醒,诛月,醒一醒。」
待诛月张开眼睛,便问:「有没有药?药有用么?」
诛月扯着唇笑了一下,却好似在说他太天真。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天真,看诛月如此这般模样,又岂是随便灌点药就能好的?
除非有什么回天灵药……若没有现成的药,就即刻炼出来!
「昱笙呢,叫他来看看!他在哪儿?如何找他?」牟纶急切问。
诛月依旧没有说话,只将视线往下。牟纶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张开手,手中飞出一只白色小莺。
牟纶将之抓起来看了看,很快想到,这大概就是天界用于传讯的驿莺。
他本想立即传讯给昱笙,但转念想了想,却将诛月从床上抱了起来,踏出房门,就此离开魔界。
昱笙毕竟是天界之人,若贸然出现在魔界,自然是大大不妥。何况诛月才刚发生了那种事,若一不小心,崆犵之血的事再泄露,势必将引起更大风波。
因此,牟纶先是将诛月带到了人间,去到那座木屋安顿下来,再给昱笙传讯。
当日,诛月就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上午,昱笙来到。
他一看诛月的情形,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阿月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
这些问题,牟纶无力也无心解答,只关心一件事:「可有办法为他医治?」
「没有。」
昱笙沉重地缓缓摇头,「天下没有任何药石能够医治这么重的伤。」
「你也炼不出来么?」
「我若是炼得出,还不早就炼了么?」
昱笙苦笑,「从一开始我便说了,唯一的法子就是只有那个……」
忽然想到什么,眼中微微一亮,「百结流陌呢,可有用上了?」
牟纶身体一僵:「……」
昱笙看他脸色,心下隐约有所了然,后退了一步,低低道:「之后只需再服下流陌,一个时辰之内,便可得到灵髓为阿月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