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弄月 下——逍香妃子
逍香妃子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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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醒,就破口大骂“花九枝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本王惦念你你竟然设界弹我你那么烦我还找我来干什么本王一往情深你可倒好我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晚上我看你怎么办你睡不睡得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呜呜咳咳咳……”没骂完,又被口水呛着,真是~

“我说墨宝,这人生于世,怎么能活出个痛快呢?”

耀月趴着,舒服的眯起眼睛,趁着后面揉捏的得劲,懒洋洋的问。

几日了,不闻不问不哭不闹不上吊,为的是哪般,周遭的小的们自然都瞧得出端倪,别看现在爷似的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前几日可是撒泼耍赖威胁色诱,什么招损上什么。颠颠儿的下雨天擎伞而立,非要在那人门外吟些个酸不溜丢的诗不说,还故意买醉装作认错人,人家衣服边儿还没够着,就被侍女扔进了小黑屋。都这样了,要叫正常男子被心上人这般拒绝,肯定羞愤的当场离去,就叫这场痴恋变成心头上的疤了吧?可是,他牧离耀月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无赖,无赖中的霸王,霸王中的王者。不管被打击到怎样体无完肤惨绝人寰,照样,天天一封情书,百分百原创精品,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训练了只信鸽,那肥鸽子只负责从三十米这边的耀月他屋飞到三十米那边的花九枝窗户上,就算任务达成。至于它腿上绑着的书信到底有没有被取下,压根儿就不关它鸟事儿。

不过奇怪的是,这美人花九枝也是铁了心的不理他,万事懒洋洋的,飘忽尘外,不管耀月动静多大,只我行我素,似乎从未相识一般。就连琴笛共鸣这样化干戈为共枕眠的事,也不做纠缠。我奏我的弦,若听闻笛声起,立刻收了琴音回屋。

耀月一想到这个就受刺激,一骨碌爬起来,叫脚边的小厮拿过镜子端详了老半天,喃喃自语“这不是挺帅的嘛?年老色衰?”

小厮墨宝憋着笑,连忙道“王爷风华天赐英俊潇洒,怎么会年老色衰?”

“那……”耀月盘起腿“他为什总不搭理我?”

墨宝想了想,笑问“王爷最近可是做错什么事,或者说错什么话了没有?”

耀月狠搓脑门,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自从两人相遇相知到上了床,再到……

往事过滤了一遍,耀月摇头表示无知。

其实,这个老人说的,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是经验之谈。

静王乱喝过东西,变成了和尚。

至于有没有说错话,就那么一下子戳到了花九枝的痛处,这个还得接着讲。

墨宝倒是颇为老道,一连指出静王犯下的三个错误:

其一,凡事都有点儿太过了,太过在乎,太过纠缠。总结来就是忒黏糊惹人烦了。

其二,几乎没身价了,也就是常说的凡事都得端着点儿。

其三,床上功夫有待加强。得叫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天天腰酸背痛腿抽筋方可成事。

当然,除了这第三条静王百分百的嗤之以鼻不赞同之外,其上两条酌情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凡事总有因有果,没找着因就求果的结果就是——花教主难寻芳踪。

不但见不着人,连身边儿的侍女也换了人,这静王独守空闺的寂寞却与何人说?

端着身份不理不睬,换回来一个这般结果,牧离耀月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男人!

墨宝笑嘻嘻的问最近战况如何之时,就被耀月吃人的眼神吓得再不敢吭气,牧离耀月对他说“墨宝啊,你那些个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静王捋顺侧颊的长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眉间英气逼人,挑挑眉,道“不是不‘抱’,时候未到。”

墨宝缩了缩脖子,做惊恐状。

……

晨曦下,逆光的狐裘散出一股冷气。

花九枝下马,侍女收了外袍,引着他进了内室。

烟氲的暖炉,焦炭泛红。

白衣侍女跪地躬身道“主上,狐冢家已经到了。”

花九枝看着杯中的红枣有些发呆,想也知道是谁人的杰作了。

‘小九,你该多喝补血的东西。呐~红枣就不错,来,加几颗。’

原本一沉如深水的生活突然被打乱,起了涟漪。连最初的状态也不得维持,究竟为何而活,曾经或许分明,但是现在……

吹掉飘到唇畔的红枣,花九枝将茶杯放在桌上,道“近日里本座不在,可有……”蓦然收了声,花九枝的眼光又停留在那几颗红枣之上。

小仆伶俐,叩首“牧公子近日里都在遗花厅,偶尔也会来主上这里……这里打探,见主上不在就回去了。”

“哦?他都问什么了?”

小仆答“就只问过主上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问了几次,也就不来了。”

殿上依旧烛焰摇曳,飞蛾扑火。

十六花座,座上无人。

殿下早已叩首百人以上,狐冢家的族长坐在椅上,旁边站着个十六七的少年,低头含羞,紧张的微微颤抖。

花九枝皱眉,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变得不同寻常,这才看旁边的侍女哆嗦小声道“这个,也是牧公子所为。”

眼前纱帐重重,黑榻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木椅红桌。

椅是枯藤椅,桌是紫檀桌。这桌倒是像极了乱世十国时期的工艺,厚重严实,霸气无声,坐下去刚好与胸骨平齐,倒是上面的文房四宝俗气了,倒成了县官升堂?

花九枝许久的无声,倒是叫殿下等待的狐冢家族生疑起来,莫不是献上的人,他不喜欢?

花九枝迟疑的坐入椅中,就闻狐冢族长糙着不标准的中土话“教主万福,此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得教主一臂之力,得以重返扶桑复国,至于谢礼……”言罢,将身边的少年一推“他是扶桑最美的少年,名:湖月香。望教主笑纳。”

少年抬头望向纱帐,惊艳四座。

半晌无音,少年再望时,狐冢族长着急起来,难道是并未投其所好?

花九枝只是低笑,手掌微微摆动,室内的气压骤然降低,连不会武功的少年都感到体内窒息起来。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苍白的指节刚刚没入桌下,只要一点,那钻地鼠瞬间就能化成灰烬!

毫无预兆,被握进了温暖的大手之中。

静王英俊的脑袋突然从桌底探了出来,摆摆手“嗨~”又钻了回去。

花九枝,僵愣当场。

狐冢族长起身再问“教主不喜欢他?”

帐内不清的身影并没答话,只一只手撑着额头,颇为……难以忍受?

“教主若是觉得不合意,我狐冢家当然拿的出更好的……您觉得宫本武藏的人头如何?”

半晌无言,只是风吹丝帘,偶有窸窣。

“嗯~本座命你住手。”

突然高亢的言谈,夹杂着些许……欢愉?

狐冢闻言,蓦然停下抓住湖月香胳膊的手,抬头望向纱帐中的花九枝,坐姿微变,低眉敛痴愁。

慑火长老睁开微闭的眼睛,慢慢说“吾教拿宫本武藏的人头来如何?若是主上真想取,尽管取来就是,与你狐冢家何干?”

这一席话,透漏了多少信息,暴露了多少野心,拿捏了多少分寸,都是斟酌再三的。抬头望得到示下的同时,他看到的是……

帐内清风微送,只盈盈夹杂着些许愈加浓厚的冷香,桌下布料窸窣。

花九枝高昂起头,显得尤为尊贵冷艳,或许还有隐忍到极限的汗水流过额角,只那声线分外撩人,呼吸微重“你们,嗯,各说各话……可,可给本座……一句结语?”

“宫本武藏乃扶桑第一剑圣,若是以他的人头作抵押,起码可以震慑众幡,以博扶桑三分之一的人马,那么扶桑改朝换代之时,指日可待!”

“换代不换代,与我慑火何干?与我教主何干?你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到时众藩并起,不论成败,慑火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你想趁乱得渔翁之利?哼!!想得美!”

“难得长老设想深远,可是你别忘了,只要有了我狐冢家扶持,慑火崛起大焱,称霸江湖就不是远不可及的事情,到时,还会怕那个大焱皇帝?”

“哈哈哈……说得好。称霸江湖?你若是对本教没有半点知晓,怎会轻易来求主上帮你复国?复国,谈何容易,你为何没去拉拢当朝皇子?这于情于理不合啊!”

“哼,怕是……”

“住口!啊……住口。”

两人停止缠斗,跪地叩首。

纱影重重,帐内身影下颚高昂,汗珠滚落,只那青丝垂于椅背,随着泛白的紧抠椅座的指节,轻微晃动。衣衫半开,泪睫成扇,迷乱的眸光惑人亦荡人心肠。他不知望向何处,红唇轻喘出声,风情无双。

地上的两人自然不敢看,亦不敢想此时帐内是何等风景,只是觉得不对,对望一眼,同时抬头,却听:

“够了!够了……够了。”

声有哭音,蕴含无限情思缠绵,念想纠葛。

“主上,您?”

“滚!都滚!!”

‘啪!’茶杯无力的摔在地上,脆响一声,随即所有人跪在地上,吓破了胆。

花九枝的失态,成为了以后众多血腥杀戮的源头,不过没有人明白他究竟为何失态,也无人敢去探究,只在众多江湖秘史中可以推测,这也许和一个人有关。

慑火教众躬身退出,门关起的一刻,谁也没有看见,花氏九枝早被一双大手拦腰搂住,拉入桌下。

第一百零二章:以命试情

明明路很宽,明明路人无几,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又有谁能解释解释,这路中央的一对冤家是怎么回事儿?

无极北辰依旧是黑衣黑靴银腰带,骑在马上偶有回头,去瞧瞧跟在后面颠簸的家伙,依旧不识好歹的拿眼睛瞥他,无极北辰心情颇好的拽拽手中的绳子,齐宇轩吭哧吭哧的就得加快脚步跟着。

谁让他一天到晚的在无极大尊主的耳边,喊“我不要跟你同路,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渣!保不准哪天你连我都杀了!你不是走火入魔丧心病狂的看谁都不顺眼吧?那你还不快点放我走!!告诉你,在我找到小王爷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哪里都不去,你就死了心吧!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真的喜欢我?兄台,要不我去帮你找个大夫瞧瞧,兴许,这病还有得治啊!唉?你干嘛?快放开我你这个……哎哎哎!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这是要去哪呀?你总该告诉我一声吧?去哪里啊?别走了呀,你去哪里啊?你这个人……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诸如此类的对话,哦不,应该说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已经持续了快三天了,齐宇轩直到嗓子冒烟,才消停下来。

无极北辰倒是悠闲自在的很,不仅不慢,反而踢踢马肚子,小跑起来。齐宇轩被绑着手腕,连骂人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只能闷头跟着,跟不好摔倒可是他自己丢丑。

无极北辰心里倒是颇为解气,面对自己火热的追求,这个榆木疙瘩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装疯卖傻,有几次话到嘴边了也能被他硬生生的憋回去。只有到了床上,才能稍微诚实一点,明明就那么期待,明明渴望到全身发抖,明明下面的小嘴儿时刻都吸着不放,可惜……

‘本尊倒是要看看,你能顽固到什么时候。’

好容易逮到间客栈,刚刚坐下,齐宇轩的眼刀刷刷刷,也不管那什么三七二十一的,脱了鞋袜,好一通揉。无极北辰也不在意,叫了小二,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吃喝起来。

齐宇轩穿上鞋,刚拿起筷子伸向盘子,手中的筷子就被打掉了。

而后,捡起来,打掉。捡起来,打掉。捡起来,打掉。

“你干什么呀你?”怒目而视。

无极北辰毫无声调的回了一句“洗手去。”

“你!!!”

看着他那一副欠揍的傲样,齐宇轩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肚子里咕噜直叫,最后还是在气节与温饱之间选择了后者。

待到兜兜转转的终于在饭馆的后厨洗好了手,这一出来,外面竟然打起来了!

只见一穿白衫手拿黑折扇的人,正与点苍,唐门对峙。

“白无煞,你这个叛徒!你竟敢私自盗取逍遥宝典,叛逃至此,看我等今日不将你捉拿回去,势必严惩!”

“哈哈哈……”白无煞仰头大笑,道“我逍遥派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点苍,唐门插手了?再说,就凭你们几个,想抓我回去?笑话!”

“哼!逍遥的事情我等当然无权过问,不过……”众人纷纷亮出刀剑“怕是你这个逍遥左护法,实乃邪教的走狗吧。”

话音未落,几十把刀剑早和一柄黑扇战了十几回合。

小饭馆乱成一锅粥,碗碟桌椅应声而碎,小老百姓早都吓得跑没了影,更别提什么掌柜小二,齐宇轩缩缩脖子,想要转身从后厨逃跑,谁想,身后的门早从里边锁上了!

真他妈!切~

齐宇轩挨着角落蹲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溜着边,一点点的往外蹭,还没挪几步呢,一重物砰的就砸在脚边的地上,抽搐了两下,死了。

“嘶~”齐宇轩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又跑了几步,往那战团里一看,白衫人身受重伤,依旧顽强抵抗,不远处却还有一桌未动,那人悠闲自得的吃菜喝酒,然后……

等等!

齐宇轩定睛一瞧,那装逼货还在吃啊!吃死你个死人渣!

不行,我得赶紧逃!

齐宇轩卯足了劲准备冲出去,只听得

“白无煞,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传闻说,你叛逃不是为了宝典,而是为了天机宫的无极北辰,难不成是真的?哈哈哈……”

“原来白左护法要去天机宫当禁脔啊,佩服佩服!”

“他就是一兔子,想要魔头的楠根捅屁眼啊,好不要脸!哈哈。”

白无煞脸上一红,余光迅速瞥向依旧大快朵颐的某人,眼光狠毒道“我杀了你们!”

突然飞身而起,不要命般朝着那般人直冲过去,无奈身受重伤早都体力不支,又被几人围攻甚久,一不留神受了暗算,呕出大口鲜血,又被合力一掌击飞了出去,身子正要重重砸在地上,却不料竟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进怀中,转头一看,不由得脸颊绯红,又是一阵咳嗽,呕出口血来。

场面一时之间在混乱中寂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那早早旋身站在对面的黑衣,是如何就闪在眼前,而今怀中还抱着白无煞,一脸微笑。

齐宇轩亦看傻了眼,站了起来。

无极北辰将重伤的白无煞扔在一边,这才缓缓道“倚强凌弱,以多欺少,还自诩名门正派,真真好不要脸。”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刚想叫骂几声,只听无极北辰又说“不要问我是谁,本尊凭什么告诉你等俗人,白白侮了我天机宫的好名声。”

又没等众人张口,往后瞥了瞥,指着地上的白无煞道“这人也算识时务,知道来投靠本尊。”

“你,你是……”

对面的点苍唐门众人面面相觑,还未酝酿出个一言半语,眼前一花,早被如鬼魅般迅速挪移的无极北辰定住了身形。

躺在地上的白无煞也张大了双眼,见着无极北辰还是一脸微笑,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乱。仰慕心动尽藏眼底,这才要起身道谢,只听得“吃饭?还是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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