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弄月 下——逍香妃子
逍香妃子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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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

“我没想到,最恶毒的是你!”

“我后悔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白白浪费了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今日,我就和他同棺共穴,永不分离!”

挥手间,女子早已摔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动了动,就不动了。

公羊渡千,一个可称为传奇的人物,在那一晚相信了所见,丢掉了所爱。

当时的炎不悔已经被花慑火打断双腿,所幸被公羊渡千从海中寻到,两人无从再续前缘,只因时过境迁,他们再也不是从前的不悔和公羊了。微微的出现,微微的任性,微微的爱,得不到包容也得不到回应,注定了她因爱生恨,注定了她孤注一掷给炎不悔下了药。当她坐在他身上,当两具本不该交合的身体交合在一起,当她破了自己的处子之身,自毁名节之时,当炎不悔动弹不得,强迫欢愉,痛苦挣扎说着‘不能’之时,两人都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一个是求不得,一个是恨无能。

时间定格在那个错误的晚上,微微将恨不能亲手掐死的婴孩扔在了山林之中,炎不悔挨过数不清的鞭笞之后换来的是一个‘滚’,而公羊渡千从此心灰意冷,在武林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任一个孩子下了杀手。

这个孩子,此时看着‘父’与‘母’。

她死在远处的山坡上,一动不动。

而他……

烈火中,公羊渡千将他抱在火天之间,白衣黑发纠缠在一起,他扶着他的肩,绝美的笑容感天动地,此时是他此生终点。

“不悔,以后我永远陪着你。”

“我要去关掉机关。”

“只怕晚了。”

“我要去。”

“好,只是你永远都喜欢我一个人,从没变过对不对。”

炎不悔抹去他双眼下的血水,看向他双目眼珠抛去的方向“你不必如此。”

“是它们误了你我终身,我定要丢掉的。”

炎不悔笑了,公羊渡千笑了,大踏步踏入火中。

看不见火光冲天,听不见天塌地陷,武林天下再一次陷入浩劫,机关早已启动,慢慢吞噬着性命。

无论耀月怎么叫怎么拉,花九枝充耳不闻纹丝不动,直到爆炸的地陷仅有一步之遥,花九枝突然搂住耀月的腰飞踏而起,飘飞在血光映红的月下。眼看就要落在火光地狱之外,一道窜起的火苗直扑二人,耀月瞬间抱住花九枝以背挡住火苗,再睁眼时,火星早已在花九枝的后背炸开,是他利用神功护住了耀月,须臾间再次调换了两人位置。

“九枝!!!!”

怀中人满身满脸的血。

第一百三十八章:那你不许滚

花九枝昏迷了几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做。

静王寒着脸,拨开他不老实的手,小心的扒开他颈后的剪的乱七八糟的长发,脱下上衣。

曾经光滑似玉的肌肤,如今不堪入目。

那一次的爆炸,几乎毁了他后背的所有肌肤,虽然已经不再溃烂,但那泛红的新肉芽和参差不齐的坑洼,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我现在很丑,是不是?”

花九枝几乎是小心翼翼的。

“不丑,一点也不丑。”

耀月心绞的受不住,抖着手给他上药。

花九枝转过头,微笑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哪有!”

“就是有。”

耀月颇为无奈的又用白布缠好他后背的伤,扶他坐起来,花九枝坐在镜前,很是烦躁的拨弄着长发,因为那火苗燎了不少头发,所以此时看起来非常狼狈。

看他又要泄气的乱抓头发,静王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道“你何必这样自暴自弃,头发毁了咱们让他再长回来就是了,何必糟蹋自己!”

花九枝挣开静王的手,掌心里飘掉了一缕乱发,突然红了眼“头发毁了可以长回去,身子毁了呢?”

一把推开蹲在身前的牧离耀月,花九枝踉跄的扶着桌子就要起来,耀月从地上蹦起来抱住他,发狠道“你到底在在意什么?如果是本王的话,那你大可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又何必再折磨自己折磨我!”

花九枝疯狂的挣扎在耀月怀里,泣不成声

“在意什么?我本是天阉,不能与你共乐,如今又毁了身子,试问还有什么再叫你留恋的?爱吗?像我这等笑话,怎么就入了你大焱静王的眼了?你就不觉得脏,不觉得不甘心,不觉得应该尽早离开?”

牧离耀月心痛难当,狠狠捧起他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吻了上去,两人无尽的推拒与深入征战不休,终于花九枝妥协了,任静王长驱直入,扬起脖颈感受缠绵心疼的湿热。

进入的时候,花九枝趴卧在一方柔丝之中,静王突然失去耐性狠命抽动起来,花九枝再无掩饰的把毫无快乐的疼痛叫了出来,他越是叫,静王动的就越狠,直到花九枝背上缠着的白布阴出鲜血,静王闭上眼,更加激烈的冲撞,好像只有这么残忍的要他,才能表明心意,才能叫他安心。

时间渐逝,两人几乎整日纠缠于床上,似乎看不到窗外的风景已变了几变,直到耀月再受不住对他施虐般的疼爱,花九枝几乎再没笑过,除了要求做那个之外。

静王怒不可遏,拍掉花九枝又伸过来拨弄他的手,突然一翻身,两手撑在他两侧,居高临下。

“你这是不想要命了?”

收回手,花九枝眼中的点点笑意瞬间冰冷,道“怎么,你不行了?”

静王渐渐逼近他,眼中怒气愈胜,忽而道“……是啊,你这种作死的做法,本王已经恶心了,不如早点洗洗睡吧。”

“那你滚。”

静王诧异,咬牙忍了一会儿,抱起铺盖卷走人。

“滚就滚!”

花九枝缩起身子,蜷向里边的方向。耀月故意放慢动作,抱着被子站在床边,看他肩膀一动一动的,很是可怜。本来想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把人哄过来算了,可转念一想,他竟然怀疑老子那方面的能力,又气不打一处来,踢着床底下的鞋就往外走,临到门口了,又转过来“晚上一个人睡觉冷啊我可告诉你!没人给你盖被子我可告诉你!”

床上的人依旧抱着肩缩着,一动不动。

耀月叹了口气

“好,我滚了。那什么……忘了告诉你,这屋子有鬼。”

说完,静王勾了勾嘴角,刚刚开门,就听见花九枝小小的声音

“那你不许滚。”

静王大大的哑笑了一个,三两步窜到床上抱住花九枝,心说我还管不了你了还,跟我搁这儿闹!

两人再没有做那档子事儿,相安无事的抱着入眠了。以后的日子两人也有了节制,花九枝后背的伤渐渐好了,只是大大小小的疤痕难以平复,无论耀月请了多少名医花了多少金银,来人都是摇头叹息而去。

春雨如丝,淅淅点点的拨弄了无数花枝,绿柳扶风。

一身白锦墨竹的人,撑着把油纸伞。看着远处青山发呆。

黑发早都恢复如前,只是再不像曾经那般飘逸,失去生机般垂在腰后。

不多时,一墨蓝人影将他罩住,两个相抱在雨中。

“忘了吧,你是为我而生。”

花九枝的长眼依旧看向远方,瞳仁中映照的不再是脉脉青山,而是火光冲天,炎不悔与公羊渡千相携走入火海,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对于结局,这样的未尝不是最好的。

“九枝,本王带你回去。”

把人拦腰扛起,远离是与非。

第一百三十九章:花枝弄月

日子没过几天,这两人又闹起来了。

原因无外乎就是花九枝又说牧离耀月嫌弃他了,静王否认,花九枝就把他踹下了床。其实追根究底,静王只不过想换个后背位的姿势,花九枝不肯,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副残缺的身体,静王偏偏不能洞悉,觉得无论怎样他都喜欢,想用行动证明,结果适得其反。

冷战了大半日,牧离耀月率先消了火气,去花九枝门前认错,哪知转过回廊,就看见一故人。

“携玉姑娘,好久不见。”

耀月拱拱手,似笑非笑。

“牧公子有礼。”

携玉福了一福,欲言又止的表情。

牧离耀月往房门里看了看,正色道“你家九少现在这副样子,想必你早知道了。我看你们主仆又想谋划点什么了吧,告诉你,想都别想!他现在是本王的人,他自己也离不开本王,若是再整出点幺蛾子,本王就把他带到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关他一辈子。”

携玉一笑

“牧公子说笑了,携玉今次来寻公子,只是来帮公子完成一个心愿并无其他。”

“心愿?什么心愿?他有心愿为何不与我讲?”

携玉不语。

“好,本王自己问他去。”

刚想伸手推门,携玉似乎很是惊慌的挡住了静王去路。

“公子他正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耀月收回手,上下打量道“他身上哪些地方我没瞧过,这会子倒是不方便了,我两个的事,哪轮得上你管,让开!”

携玉伸手再次来挡,静王只两个转身就把她拿下,携玉急道“你不能进去!”等静王压着人推开房门,只余纱丝飘荡,哪还有花九枝的身影。

耀月瞪圆了眼,看着屋内空无一人,掐住携玉的脖子狠声道“人呢?”

携玉冷笑“这些时日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耀月一愣。

携玉接着道“还是说,七王爷一直以为他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一股凉意几乎冲的静王眼底发黑,携玉挣开他,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一下子陷入巨大的不可知的恐惧里,悲伤铺天盖地而来。

“好,小奴就带七王爷去瞧瞧。”

斩断情丝心犹乱,古今传说,谁过情关。

依旧琼花池畔,泥泞染绿衣。

‘嘶嘶’的叫声让人头发根都竖了起来,池中水波时而涌动,像是里面有东西。不好的记忆突然涌现,曾几何时,他牧离耀月就被这水中的怪物勾进了池中,险些丧命,池底的那些人头断臂历历在目。

回过神来,携玉眼神冰冷

“想起来了吗,牧公子。上一次的经历定是叫你终身难忘吧。那么你现在就睁大眼睛仔细看看,那‘怪物’究竟是谁吧。”

耀月神情复杂,扒开树枝,往前了几步。

水面不多时突然咕嘟冒泡,紧接着红色的血液自下面喷涌上来。

这……

池底突然过去一个东西,像是鱼,又不像。

耀月盯着它去的方向,身后渐渐浮起个东西。

‘嘶~’

“给我,给我~我还饿,还饿~~”

静王猛的转身,池中正站着个人,满身满嘴的鲜血,披头散发,充血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舔舔发紫的嘴唇,嗷嗷叫着一下到了眼前!

突然的疼痛难忍换回了牧离耀月的理智,‘怪物’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咬伤了自己的脖子,再不反抗,怕是就要命尽于此。

静王苦笑

“花花,你现在真是够丑的。”

话还未完,已经魔化的花九枝,又咬下了静王身上的另一块肉。携玉眼看牧离耀月像是已经动弹不得,干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给他家公子咬,迅速转身而去。

这厢花九枝使劲的咬,牧离耀月那厢就使劲的亲,他咬他哪,他就亲他哪。一个死命的咬,另一个不要命的亲,一个咬得满嘴鲜血,一个被咬的失血过多。眼看着静王就快不行了,远处琼花池畔突然传来几声嚎叫!

携玉把最后一个人推进池里,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池中挣扎呼救,转向花九枝的方向。

平素他们九公子魔化之时,最爱的就是将这些负心人一个个的撕碎扔在池中,看鲜血浸红池底而开怀大笑。可如今……

花九枝好似对眼前这个‘负心人’啃上了瘾,无论携玉如何抽打水中的人让他们发出惨叫,他都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辛勤劳作。牧离耀月几乎被他咬得只剩一口气,最后干脆把花九枝紧紧抱在怀里,两腿夹紧他的腰身,任他咬去!

携玉大叫一声不好,跑过来抱住花九枝的肩膀用力扳,可是两人就好像粘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使力都没办法分开,此时的花九枝几乎毫无内力,如果硬来,他可能性命不保!眼看着静王气若游丝,携玉渐渐冷静下来,道“主上,那是你的心上人,你舍得他死吗。”

短暂的宁静。

花九枝突然从耀月身上抬起头来,怔愣着,紫色嘴唇吐出三个字‘心上人’

又吐出两字,‘小七’

静王突然痛哭,半日。

一臂抓过花九枝按在怀中,朗朗大笑。

此事告一段落,而后花九枝复发的愈发严重,几乎隔天一次,静王就把他背对背绑在身上,走哪背到哪,他实在闹得狠了,就解开丢到床上做了,闹几次做几次,直到花九枝哼哼唧唧的睡过去。

耀月问过携玉他这病是如何得上的,她说:想你想的。

‘萧大哥,弟知你精于画技,特此求兄一副画作,若兄能将此白萱上的墨点勾成琼枝一簇,弟感激一世!耀月上。’

三年后

牧离耀月于百花林外收到朝廷的一副锦盒。

夜盼十分,手执金针的静王,在花九枝后背上作画,曾经凹凸不齐的疤疤痕痕,渐渐被一簇琼枝取代。花九枝肌肤娇嫩,针所到之处必定出血,静王将花九枝背上的血珠一一吸吮干净,引来喘息无数。

而后,美人顾盼。

瀑发飘飞,笼丝滑下肩甲。

琼花生花,映照肩上一朵月牙。

此名为——花枝弄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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