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风过千痕
风过千痕  发于:2015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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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银首便知宫主就在里面,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他,这时也顾不得两人的阻拦,准备强行闯进去。见此,那两守卫哪里允许,直接与银首交起手。

银首忘了许多事,自然也不记得自己会武,不,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高,所以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身体本能是骗不了人的,几乎在那两人动手的瞬间就快速地向旁边移动躲开了攻击,并且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搭在两人的脖颈上,咔嚓两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前后时间不过眨眼的功夫。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那两人歪着脖子倒在地上扭曲的面容,眼睛睁得老大,眼里夹杂着惊恐的色彩。

暮霭沉沉,朦胧的月亮虽高高挂在天上,月辉却照射不到谷底,整个山谷好似被雾气笼罩,夜气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侵入体内,冷飕飕的令人直打寒战。

银首双手环抱住泛着冷意的身体,脑海中闪过零星灰暗的片段,却始终凑不出完整的记忆,他心里更加惶恐不安,忍不住蹲下身,孤零零地背对着东厢阁大门。

16、无声引诱

第二天,宫主从温柔美人乡里爬出来,穿好衣物,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只觉天气明媚,神清气爽。

“宫主,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屋子里,一个柔若无骨的少年郎款款走到宫主身边,搭着他的衣袖仰着头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小妖精,昨晚没有喂饱你?”宫主唇角微勾,伸手在少年郎脸上拍了拍,调笑道。

少年郎将头枕在宫主的臂弯,狡黠地摇了摇头,道:“不够,宫主难得来一次,绿尧怎么都觉得不够。”

“哦?本宫听着怎么觉得小妖精怨念很大啊?”宫主笑着挑了挑眉。

少年郎急忙摇头否认,不过话里满是委屈:“绿尧不敢。”

“呵。”

宫主漫不经心地听着,静静地站了片刻,绿尧抬头仰望着他的侧脸,眼里尽是痴迷。这个俊美强大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令人心跳加速,想起昨夜男人狂暴的疼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男人那样急切地向他索取,狠狠地侵占自己的身体,那种贯穿的力度让他有一种自己被渴求的错觉。

男人不是没有感觉到绿尧眼里的爱意,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却不介意让他看个够。片刻后他松开绿尧的手,毫不留念地朝院外走去。

绿尧望着男人薄情的背影,柔和的阳光照在男人的背上,有种天神下凡的气场,让他更加着迷,不禁开口叫道:“宫主。”

宫主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为他停顿哪怕只有一秒,头也不回的背影直叫看得人心生绝望。

宫主打开东厢阁大门,一眼便看到门口蜷缩成一团的银首,眼神随意地瞥了瞥旁边的两个守卫,不用细看便知断气了。

他走过去,在银首面前蹲下,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气,不由得皱了皱眉,摇醒他,而后轻声说道:“怎么在这里睡觉?”

银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是他后,顿时鼻子一酸,猛地扑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并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肩窝,委屈地道:“我等你了好久,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又?宫主疑惑地挑了挑眉,手环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我没不要你,下次找我就直接进来,你这样默不吭声地在外面睡一晚上,身体肯定受不了。”

“他,他们不要我进去!”银首委屈地哭道。

“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宫主冷不丁地说道。

银首神色微怔,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倒在地上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两人,随即猛地摇头,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们,他们会死……”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宫主擦掉他眼角的眼泪,叹息道,“他们惹了你,杀了便是。”

“我,我不想杀人。”银首焦躁不安地道,“哥,我是不是很坏?他们只是不想让我进去,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就,就死了。”

“双儿,在哥哥心中,你永远是听话的乖孩子。”宫主右手绕过他的后脑勺搂着他。

银首的身体微震,心里许多的疑问在听到男人温柔叫着他名字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对方是他最亲爱的哥哥,他实在不应该怀疑他。

宫主扶着他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他披在身上,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不……”银首笑着摇了摇头,“不”字刚落音,身体便一晃,只觉脑袋像有人用棒子敲打一样突突地跳痛,嗓子发干,喉咙也有些痛。人的精神一放松,所有露天夜宿的后遗症就都表现出来了。

宫主连忙打横将他抱起,然后回到寝宫,命人请了大夫。大夫很快便来了,细细地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寒,加上之前身体还没养好,可能等会还会发热,叫他捂着被子先出出汗,然后又开了副中草药。

大夫走后,宫主命人又从别院取回一套棉絮,装上被套后给银首盖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你不走。”银首抓着宫主的手恳求道。

“好,我不走。”宫主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梁,“快睡吧。”

“嗯。”银首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银首的呼吸变沉,宫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去,出手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掰开了紧抓着自己的手,弯腰拉开床头的抽屉,看到里面原封不动摆着的木匣子,眼神变得深邃。

银首又是一觉睡到傍晚,在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脱力,头有些晕,倒是不疼了。也不知道是睡眠充足了还是出了一铺汗的缘故,精神倒是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醒了?”坐在床沿的宫主放下手中的木匣子,拿起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然后叫人把瘦肉粥端进来。

银首朝男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光瞥到他随手放在床头的小巧精致的木匣子,好奇地道:“哥,这是什么?”

宫主从婢女手中端过粥,转身见他拿起木匣子,目光一顿,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随口道:“前两天手下送来的玩意儿,据说是考验人的智力,刚才无聊,便摆了两下子。”

“不就是个盒子吗?”银首呆呆地问道。

闻言,宫主笑出声,道:“重点不在那个盒子,看到侧边的锁扣没?”

“看到了。”银首点点头。

“这锁扣没有相匹配的钥匙。”宫主解释道,“匣子里装有一张藏宝图,要在不损坏它的情况下打开锁扣才行,否则这匣子里的东西就会自毁,所以很考验人的智慧。至于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张藏宝图,你也不用太在意,只是拿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玩玩就行。”

“哥,你能打开它吗?”银首问道。

“暂时没看出苗头。”宫主摇了摇头。

银首眨了眨眼睛,讨好地道:“哥,能不能给我玩两天?”

宫主看见他那像得了宝贝的欢喜样,无奈地道:“行了,先把它放下,喝完粥再玩。”

得了允许的银首笑眯了眼,呼噜呼噜地喝完粥就抱着木匣子开始研究起来,宫主也不去烦他,去外室处理书桌上那堆公事了。

这几天一直陪着银首到处逛,书桌上累积了不少事情,看了大半夜才处理完,回头看到屏风上微微跳跃的火光,走到内室一看,银首还抱着那个木匣子在奋战。

“这么晚了还不睡?”宫主走过去。

“我今天都睡了一天了。”银首瘪了瘪嘴道,“倒是你,这么晚还在处理公事。”

昏黄的灯光下,明明与他相差无几的银首看上去像个孩子,看他认真摆弄手中的木匣子,男人觉得自己的心柔了几分,兀然想起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暗叹:如果烬儿还在的话,应该也有他这么大了吧。

想起那个让他挂在心尖上的人儿,男人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萧连,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银首被他身上暴虐的气息吓着,伸手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问道:“哥,你怎么了?”

宫主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隐忍,而后敷衍地笑道:“没事。对了,这锁扣研究的怎么样了?”

“好难啊,为什么没有钥匙呢?是掉了吗?”银首皱着眉头,不解地道。

“这就不知道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研究。”宫主从他手中取走木匣子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脱了外衫,只着一身亵衣亵裤钻进被窝,抽掉支在银首背后的枕头,手臂强势地搂着他的腰一压,将他放倒在床上后盖好了被子。

“哥,晚安。”银首顺从地窝在男人的臂弯中,轻声说道。

宫主浑身一僵,隔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嗯,晚安。”

17、无知是福

接下来几天银首只要闲着就会捣鼓木匣子,宫主见他弄的起兴,便从书房找了几本介绍小型机关的书给他看,于是闲暇之余银首又多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看书,所以粘宫主的时间倒也少了很多。这正符合宫主的意思,倒是越来越宠银首了。

银首记忆力很好,几乎只要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再加上他脑子好使,折腾了几天把几本书上的机关设计图分解的很透彻,不过对于木匣子上的锁扣却依然没有要领,于是有些泄气。

宫主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银首走来走去晃动的影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道:“终于烦了?”

银首挫败地走过去,坐在男人身旁的小凳子上,失落地道:“那个锁扣实在太难解了,你给我拿的那几本机关术都被我研究透了,却依然无从下手。”

“锁扣只是与机关类似,你生搬硬套怎么可能有收获?”宫主为他解惑道,“而且我看的书比你多了去,不一样拿那东西没办法吗?”

“那是你懒。”银首一语看穿了男人的本质。

宫主笑了,道:“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银首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回道。

闻言,宫主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思绪有些飘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银首奇怪他情绪变化的太快,随即想到男人是一宫之首,而且貌似还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教派,倒也能体谅他阴晴不定的性格。

“哥,你最近在烦恼什么?”两人静坐了片刻,宫主眯着眼睛被太阳晒得懒洋洋差点睡着了,银首忽然出声问道。

宫主神色一愣,仰头逆着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遮住了晃眼的阳光,沉默了许久,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山谷里难得有这么明媚的阳光啊。”

银首侧过头看着他,硬朗分明的轮廓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柔和,配上他慵懒的姿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雅的气息,与平时那种盛气逼人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场迥然不同。

“好看吗?”男人勾了勾唇,尚未睁眼,邪魅地道。

银首神色窘迫地将视线移开,被人当场逮住偷窥什么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绝不承认刚才看男人的脸庞看呆了。深吸了口气,等怦怦直跳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他才若无其事地道:“哥,什么时候咱们出山谷去玩?”

“这里很无聊?”

“有点。”银首摸了摸鼻子,实诚地答道。

“等你解开了木匣子上面的锁扣,我就带你出去,好不好?”宫主认真地想了想,而后征求他的意见。

银首垮着脸,鼻子眼睛几乎皱成了一团:“啊~——”

“怎么?等不及了?”宫主睁开双眼,笑着挑了挑眉。

“也不是,就是……照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能解开那锁扣啊?”银首抱怨道。

“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寻宝藏呢——”宫主悠悠地道,失望地将尾音拖得老长。

闻言,银首眼睛一亮,凑到男人脸颊边,兴奋地道:“真有宝藏?”

“是啊。”男人呵呵笑道。

银首啵地一声在男人的嘴边亲了一口,然后兴奋地道:“你等着,我一定要在一个星期内破解它!”

“我等你的好消息。”男人漫不经心地回道,眯着眼看着银首抱着木匣子跑回寝宫,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才收回深邃的眼神。

左护法李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然后汇报了风雨楼最近的动作,最后说了右护法颜如玉明日就会回宫的事情。

宫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摆了摆手打折他离开。

火云宫特制的玉肤膏果然好用,银首脱下衣服看了看身上的伤痕,淡的快要看不出来印子了。

对于自己身上这些明显是被人折磨过的伤痕,银首不是没有疑惑,但宫主给他的解释是他被跟火云宫有仇的人抓去后,被用刑逼供火云宫大本营的具体位置,后来那人为了躲避火云宫的追杀就带着他跑路,却在中途被火云宫的人围劫,他的脑袋就在那时候不小心受了伤,以致于暂时失去了记忆。

坐在浴桶中,银首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只将脑袋露在外面,温热的水泡的他全身舒畅,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过了会儿,水温变得有些冷,守在门口的婢女估计着时间走过来给他加热水,银首闭着眼睛,觉得很是享受。被烟雾袅绕的热气熏着,他很快变得昏昏欲睡,正当他意识迷糊的时候,突觉有什么东西掉落到水中,微微荡漾的水纹让他察觉到那是一条活物,神经不由得一绷,而后猛地睁眼,右手食指与中指闪电般地夹住那东西,嘭地一声将那滑腻的东西甩向屏风。

守在外面的婢女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生怕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否则她的罪过就大了,急急忙忙冲过内室,神色紧张地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银首因为要甩那东西直接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浴桶虽大,但并不高,这会儿从婢女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半侧着身体的银首的下身,婢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急忙转过头避嫌。

银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裸着全身从浴桶中走出来,抓起挂在屏风上的睡袍穿上,蹲下身寻找刚被自己扔了的活物,希望没有被摔死。

倒霉的银蛇好不容易从关着它的锦盒里爬出来,沿着房梁爬啊爬,终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于是欢喜地从梁上掉下来,正庆幸自己掉的合适,却不想细小的身板还没浮起来,就被人毫不留情地夹住了七寸,使得它毫无反抗之力被甩向了屏风,虽然不痛,但也晕啊。

撞上屏风而后咕噜咕噜滚到地上的银蛇扬起冒着金星的脑袋,还没缓过气,就悲催地发现自己的七寸又被人掐住了。不是它反应慢,而是那人顶着让他熟悉的气息作弊,麻痹了它的嗅觉神经!

主人,你在哪!我快要死了!银蛇努力摆着尾巴,试图从男人的手中挣脱,无奈双方实力悬殊,它不得不服软。

“白蛇?”银首举着细长如竹竿的银蛇,诧异道。

我不是白蛇,我是银蛇!银蛇扭头摆尾,闹得欢腾,表示严重抗议。

“蛇肉应该很好吃的。”银首自言自语地说道,吓得银蛇浑身僵直了。不,不会真的要吃它吧?银蛇惊恐地望着银首,最后苦逼地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它当初怎么就不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呢?看吧,人没毒死,反倒把自己的身子贡献出去当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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