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君(往事如菩提)+100问+番外+后记——幽阑露
幽阑露  发于:2015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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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夸萧然啦。”旁边的人又开始起哄。

“你们别瞎闹,还不赶快进去看老师。”我连忙在转移话题,免得被这群话唠围攻。

“在F大过得怎么样?”在路上,贺婷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天。

“还行,F大人才济济,压力大。”

“听说乔宇也去了S市,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们见过几次面,那小子也还和从前一样。”

“在大学有交女朋友吗?”

“暂时没有。”

“在大学可要抓紧谈恋爱哦,不然好女孩都被抢走了。”

“嘿嘿。”

“萧然,说实话,真是想象不出你谈恋爱的样子,我和你也算同学了六年,就没见你和哪个女生亲近过。”

说着说着就到了教学楼,我们一起去看了老师,然后去学校下面一家大的饭店吃饭,接着唱歌。

大家半年不见,又是刚进入大学,难免都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军训的趣事,大学的女生,室友之间的糗事,谈得开心,就难免要喝很多酒。

吃饭的时候喝过酒,到了唱KTV,他们又叫了两厢啤酒进来,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KTV的包厢里,一半人在唱歌,另外一半人就在玩色子,我歌唱的不怎么样,从前给阿凡当惯了听众,更加不愿意自己当众唱歌,总觉得比上不阿凡,就不如不开口,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于是便只能选择和他们玩色子喝酒。

刚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喝了肚子胀,去了几次厕所就好了。结果大家玩嗨了,越喝越多,头脑也越来越不清楚了。

我记不清阿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我迷迷茫茫记得大约到了十二点多的样子,大家都玩累了,就准备散了,我们中有不少喝醉了的,于是大家正在分配怎么回家的事,那时候贺婷婷正坐在我旁边,好像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问我要回哪里去。

我不甚清醒,还没想好要回哪里去,手臂忽的一痛,已经被人拉起来了,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阿凡。

“阿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他,却见他黑着一张脸,说,“玩到这么晚还不回去,我妈都担心你了,快跟我走。”

说完,就拖着我从KTV出来了。

KTV里面有空调,又喝了酒,我就把外套拖了。

现在站在外面,被十二月的冷风一出,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我把手从阿凡的见上个拿开,“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往前走,结果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脚步声,我又回头,路灯下,看到阿凡还是立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看到这样的阿凡,我忽然觉得烦躁不已,忍不住吼道,“颜亦凡,我萧然不欠你什么,你别整天给我摆脸色看。”

谁知阿凡一声不吭,忽然冲上来,拖着我就往马路旁边的小树林子里走,我虽然喝了酒,全身软绵满的,但也知道他的力气多大,把我的手勒得生疼。

“颜亦凡,你做什么!你把我放开!”

现在已经是放寒假的时间,只有高三的班级还在补课,不过这个时候也都下晚自习了,刚才聚会的同学也都陆陆续续散去了,这条路上黑漆漆的,只有我和阿凡两个人。

阿凡把我拖进小树林里,抵在一棵树干上,黑夜里,只能看到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发出亮而沉的光芒,“你为什么要去S市读大学?不是说好一起留在C市吗?”

“不是你先要去B市的吗?我才……”

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唇上忽然覆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阿凡简直是朝我咬下来,嘴唇刚刚相接,他的舌头紧接着就伸到了我的嘴巴里,上下左右毫无规律地乱搅一气。

这本来算是我和阿凡的第一次接吻,也是我的初吻,但是感觉实在不好,说是接吻不如说是打架,阿凡咬住我的舌头就不松开,一个劲的吮吸和啃噬,等我的舌头好不容易被放松了,阿凡的舌头已经挨个扫遍我的压根了。

我被他吻得连一丝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了,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难受急了,一个用力,终于一把推开阿凡,我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朝他吼道,“阿凡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早就被你逼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阿凡,双眼通红,力气大得出奇。

他一只手扣住我的下巴,一只手抱住我的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现在都不愿意都看我一眼!我喜欢你有错吗?你很恶心这种关系吗?”

“是。我不喜欢男人,如果要我和你做那种事,我情愿去找贺婷婷。”

“你!”阿凡恨恨地吐出一个字来,我只觉我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

“阿凡。如果你不这么逼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下巴传来一阵剧痛,我只能勉强这么说道。

“做朋友?哼,我已经不稀罕和你做朋友了。”阿凡的手从衣服的下摆里伸进去,粗糙的冰冷的指腹触摸着我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颤栗。

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受阿凡这样做了。我一拳挥出去,正打在阿凡的脸上。

阿凡被我打得头偏过去,鼻血也流了出来,扣着我下巴的手只能被迫松开了,另外一只手却还是不肯放开。

“现在倒是会打架了,你今天能打得赢我你就走了。不然老子今天就是要霸王硬上弓怎么了?”阿凡的话还没说完,我俩就扭打到了一块。

没打几下,我被打倒在地,我脚下失力,又喝多了酒,顿时觉得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

结果这难受没持续几秒钟,阿凡一拳就朝我打了过来。

我被阿凡打得晕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一点,正努力站起来继续和阿凡打架,结果刚起来,就看到阿凡在脱衣服,外套、毛衣……转瞬就能在隐约的光线下看到他结实的肌肉了,半年不见,阿凡倒是发育得比从前更好了。

我懵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阿凡的企图,头脑也更加清醒了,我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男人具体要怎么做,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阿凡。”我连忙出声阻止,“你不要乱来,我们两个都是男的。你难道真想硬上一个男的?”

阿凡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完,只剩一条内裤,他忽的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两个男人怎么了?我今天就告诉你两个男人要怎么做那回事。”阿凡说完,就开始压在我身上解我的裤子。

我慌忙阻止他,但是我喝了酒,阿凡又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一时之间我完全处于劣势。

在两个人纠缠的过程中,我不小心碰到了阿凡的下面,竟然发现那里已经硬得和铁一样了。

16.阻止

我看着阿凡,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像极了八岁那年他抢走我的红领巾时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分明多了毫不掩饰的欲望。

我的衣服也被脱得七七八八了,喝酒之后身体温度本来极高,现在接触到外面冰冷的空气,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凡的手掌好像带着火一样的温度,在我的身上没有章法的揉捏,有时候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要将我捏碎一样。

从我的脖子到前胸,细细密密落下阿凡的吻,他像是要把我狼吞虎咽下去一样,每个吻都用尽了力气。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虽然我不情愿,但是也毕竟是个已经成年的男人,何况在几年前,我们曾彼此安慰过,欲火瞬间就能被勾起。

可是我的灵魂好像浮在空中,冷静地告诉我这是违背道德的,是不被世人接受的,我必须阻止自己,也阻止阿凡。

“阿凡,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日后我们就恩断义绝。”

我说得冷静而果断,丝毫不受任何身体情欲的影响。

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感觉到阿凡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腰后,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我能闻到深冬落叶寒冷而腐败的气息,也能闻到阿凡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的气味,还有纠缠在一起的男性汗液的味道。

我们俩就这样躺在深夜铺满落叶的地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有彼此的呼吸,一起一伏。

不知过了多久,我察觉到阿凡已经慢慢平静下去了,才拍了拍他的背,“起来穿上衣服吧,不要感冒了。”

“萧然。”

“嗯。”我应一声。

“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了吗?”

“是。”

“永远都不可能了?”

阿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鼻息拂在我的耳畔。

我的脸侧,似乎有凉凉的东西划过。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钝痛,但是仍旧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阿凡从我身上起来,默默地把散落在四处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喝多了酒,还有点摇摇晃晃,穿衣服的动作比平常慢一些。

我把衣服穿好的时候,看到阿凡正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只是夜色太深,离得稍远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尽管如此,仍旧觉得被阿凡看得很不舒服。

我随便把外套套上,“走吧,时候不早了,颜伯母会担心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酒也早醒了,在路灯下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们沿着深夜无人的马路走回家。

路边的草木凝结在一片淡淡的寒霜之中。

我走累了,阿凡就陪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一坐。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着清晨缓缓地来临,晨光慢慢地从厚厚的云层里透露出来。

早上七点多,才终于走回了安阳小区。

已经有早起的老人在梧桐树下打太极了。

一点点清晨的太阳照在院子里的石板凳,我忍不住说道,“十年之前,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

“萧然,你记不记得你从前说过就算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你?”

我低着头,心虚,“记得。”

“你记不记得你说要和我上同一个小学、中学、高中、大学?”

“记得。”

阿凡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道,“忘了今天晚上的事,从此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回去之后,我倒床就睡,也不知道阿凡在做什么,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颜伯母在外面叫我吃午饭。

我出来,却发现阿凡不在房间里。

“他十点多就出去了。”颜伯母把两副碗筷拿到桌子上来,“来,萧然快来吃饭,别管阿凡了,他就是这样喜欢到处乱跑。”

吃过午饭,母亲打电话过来叫我回去一趟。我应下来了。

结果等到我收拾东西回家,也没有看到阿凡回来。

我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精味。我妈妈有洁癖,所以一回家我立刻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脱掉衣服,才发现从肩膀到胸前,几乎全是红色和紫色的吻痕。

昨天晚上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忽然如潮水一样涌上我的脑海,袭击着我的感官。

我竭力将这种情绪克制住,然后在冬天用冷水洗澡,再若无其事的出来和母亲聊大学生活。

在母亲这里住了几天,千禧年很快就要到来,告别二十世纪,迎来二十一世纪,崭新的,2000年。

母亲买了很多礼品,要我带到颜伯母家去。

母亲现在的这个丈夫,姓李,家底殷实,自己是一位外科主任医生,津贴优厚,所以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宽敞而舒适。

但是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去颜伯母家过年,不想和这位继父还有他的父母呆在一起。

刚到安阳小区门口,正好遇到阿凡回来。

他身上混杂着烟味和酒味,脸上有疲倦的神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色。

看到我,阿凡好像楞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你来了呀。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提吧。”阿凡说着,顺手就从我这里提走几个袋子。

他靠近我弯腰从我手里提东西的时候,我从他暗红色毛衣的衣领下面看到了淡红色的吻痕,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我想起那天在公交车上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男生,强硬的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要阿凡陪他去打桌球,说不定那天没去成,今天补上了。又想起阿凡现在仍旧会去红磨坊串场演出,我还记得那里的云龙混杂,莺莺燕燕。

不过也是,阿凡从高中起就告诉过我他只喜欢男生,就算我不愿意,也不能阻止他去喜欢别人吧。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口仍旧堵得慌,好像自己逼自己吃了一口黄连。

千禧之年,照常是春节晚会和满城的烟火,不过是比往年更加热闹罢了。

我们仍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棕色的沙发已经很老旧了,就和这座小区一样。

我问过颜伯母为什么不另外买一套房子,怎么说阿凡爸爸每年都有汇钱过来,而且这几年随着阿凡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汇的钱也越来越多,加起来绝对是一笔不菲的资金。

颜伯母说对这套房子早就有了割舍不下的感情,而且我和阿凡都已经出去读书,没必要住更大的房子,不如把钱留着给阿凡以后成家创业用。

是。成家立家,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生活,也是颜伯母毕生对阿凡的期望。我在心里默默地想,我不能打破这种期待。

我们仨并排坐着,看着电视里的歌舞和魔术。

外面的烟火放起来,映照在玻璃窗上,打在阿凡的侧脸上。

电视里的主持人说,新的一个世纪就到来临,大家在千禧之年,都有些什么愿望呢?

我的愿望,是希望我和阿凡还能像以往一样相处下去,长长久久一直是最亲密的好朋友。希望新的世纪全家平安,健健康康。

而阿凡此时的愿望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过完春节,仍旧是回S市读书。

经过第一个学期的磨练,现在再去S市已经驾轻就熟。

开学之后的生活仍旧和从前一样,上课、寝室、图书馆、食堂。

周末的时候,也还是偶尔和乔宇一起出门走走。

但是在2000年的4月,家里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我后爸他得肝腹水肝癌早期住院了。

才四十多岁的人,但是病来如山倒,病情恶化得很快。

后爸自己是医生,所以对自己的病情也有所了解,虽然病一发生就已经住院治疗,但是却没料到病情发展得会这么快。

不多久,后爸就已经从C市转移到B市的医院。

母亲的感情生活一直颇为波折,年轻的时候遇到我爸爸,结果我一出生,感情就已不和,一直分居,后来三十多岁离婚,独身一人,后来好不容易遇到如今的这个男人,偏偏称心如意地相处不过几年,他竟然就得了这样的病。

母亲请了假,一路从C市陪到B市,日日夜夜守护在后爸身边,服侍着他。

我责无旁贷,也要去B市看看后爸,陪陪母亲。

等我在学校请了假,终于赶到B市的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B市的春夏之初,天气干燥,风沙扑面。

守护在病床前的母亲,脸色憔悴,形销骨立,好像这几个月,老了十岁不止。

“妈妈。”我在门口轻叫一声。

母亲半晌才抬起头来,还算有神,看到我,她站起来,“萧然,你来了啊。快进来坐。”

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病房的桌子上,然后站到病床边。

病床上的后爸和我过年时候看到的那个男人好像也完全不一样了,脸色黄蜡,神情萧索,在急病的面前,人太脆弱。本来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如今却如垂垂暮矣,毫无生气。

真是命运多舛,多不如人所愿。

母亲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每天一日三餐尽量按医生的吩咐亲自做最好的饮食给李伯伯吃,可是收效也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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