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番外——白三千白公子
白三千白公子  发于:201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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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太子恨恨地盯着容成耀吼道:“你是将军,你去找你的细作好了,我是太子,又不打仗,我做什么还要你管?!”

容成耀刚要反驳,只听外面乱作一团。杂乱中隐约听到有人喊着火了。士兵训练有素,手持兵刃,原地不动。王府内的仆人慌乱地提水救火。救火的人群穿过等候命令的士兵队伍,没多久就冲开了一条路。着火的正是王妃的安和厢。火势很大,容成耀忙命令十几个自己的士兵过去帮忙。自己也马上赶到了火场,怕什么可疑人物趁乱逃跑。

太子见容成耀走了,更加放肆,把宇文执轰出屋子,跟高奕瑄对峙。此举正中宇文执下怀,宇文执趁着慌乱,从屋子里溜出来,扑到人群中救火。拿了黑灰抹得自己的脸几乎辨认不出。

太子此番前来,定是要把昌黎王的王妃是男子一事,宣告于天下。他拽着郑远汐的后衣领,把他从屋里拎出来。猛地推倒在门口。院内百名士卒,全看向这一处。王爷忙追出来,挡在郑远汐前面。张开双手护着郑远汐。对太子提高了嗓门:“太子!畜生尚且有羞耻之心,这是我的爱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您怎么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弃廉耻于不顾?”

太子哪里听得进?抓着郑远汐的头发,去扯他的衣服,郑远汐咬着牙,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双眼是满满的恨意与悲哀。如果此时他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定然已经迅速自行了断了。

王爷跪在太子面前,吼道:“太子!您有什么恨,冲我来!别拿我的爱妻撒气!”郑远汐看着昌黎王,泪流满面。而王爷的话,让太子恨意更浓。太子跑到最前排士卒面前,拔了他的刀,架在高奕瑄脖子上。怒道:“奕瑄,我是在为你澄清!你让一个男子跟自己的王妃单独相处,我只想帮你检查一下,这两个人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太子把刀架在昌黎王脖子上,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高奕瑄苦笑一下,道:“太子如果真是为此,就请太子不用担心了,我信任他们两个。”

“信任?你信任他们两个,但是他们呢?”太子猛地一挥手,指的正是盯着这场闹剧的士卒们。“他们相信吗?别傻了,奕瑄,你不能因为一个王妃毁了自己的名声。让开!”

高奕瑄咬着牙,任刀逼向自己的脖子,也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一支匕首从王爷耳边擦过,正刺在太子右臂上。太子吓得连退两步,跌倒在地。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的右臂大喊:“有刺客!救命啊!救命啊……”众将士匆忙围成半圆,护在太子周围,一支队伍则向着匕首来的方向追去。容成耀听到有可疑人物。迅速把救火的人召集回来,全力追寻刺客。

高奕瑄并不关心刺客,抱起泪流满面的郑远汐,送回屋内。郑远汐抓着高奕瑄的衣服,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且说宇文执提了水桶去救火。一桶水刚泼出去,就被全远祺抓住了手腕,要拉他走。混到救火人群中,没跑几步,宇文执就停住不走了。只盯着不远处高奕瑄跪在太子脚下,而那太子正拿刀架在高奕瑄脖子上。当下就拔了全远祺腰间的匕首,要刺出去。全远祺不容思考,取过宇文执手中的匕首就抛了出去,匕首穿过士兵队伍,全远祺没能看到匕首落在何方就拉着宇文执混入人群中,跑向水池。

火终于熄灭了。

容成耀坐在大殿门口。院中空地上是跪着的王府里所有的家仆。刚刚为了救火,几乎每个人身上、脸上都粘了黑灰,甚至有些人还烧伤了,连面貌也看不出来。

容成耀喊来几十个士兵,挨个对家仆们进行搜身检查。昌黎王从殿内出来,心中的气还没消,就看到容成耀正在派人搜查自己的家仆。昌黎王怒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家仆呢?”

“这是为了太子的安全,为了你昌黎王府的安全。太子中的匕首就是混在这家仆中的人投的。我不能让周围的贼趁乱混过去。”容成耀很坚定。

高奕瑄看到那匕首,心里已然猜到了是谁的,拿匕首刺太子,是高奕瑄敢想却不敢为的。既然有人懂得高奕瑄的心意,并为他做了,高奕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大喊一声:“都住手!”转而对容成耀说:“我的家仆,都是我仔细考察过的,搜他们实在没必要。”容成耀有些无奈,低声道:“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啊!”高奕瑄点头道:“我知道。如果没在王府里找到什么可疑人,就带兵回去吧。不要因为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信鸽,就毁了我的王府啊。”

第二小节

容成耀不是傻子,本就讨厌太子,又看到太子在来王府之前,誓要抓出昌黎王府中的细作,真正来到之后,却只扑在昌黎王和王妃身上。确实没在王府中搜到什么,但这火发得可疑。容成耀便低声对高奕瑄说:“王府中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但是这府中的火发的怪异。其他的事都可以不追究,放火这件事还是要仔细调查的。”高奕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十个下人,于心不忍,便说:“大哥先回去吧,纵火的事,是我王府中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容成耀虽怀疑,但看在高奕瑄的面子上撤了兵。暗中留了两个人守在王府内。

各回各家之后,已是下半夜。高奕瑄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洗去一身的晦气,刚泡到桶里,郑远汐就进来了。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愿终身为奴,伺候王爷。”

王爷只是淡淡地说:“不是说过,不要自称‘小的’吗?你现在是王妃。”

“是,我愿终身扮成女子,陪伴王爷。”

“好了,不用跪了,起来吧。”

昌黎王护着自己府内的人,才让宇文执逃过一劫。容成耀撤了兵之后,宇文执拽着全远祺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把他往地上一推,怒道:“跪下!”全远祺卑微的伏在地上。宇文执问道:“你是不是私自向军营发了信?”全远祺一惊,马上明白宇文执为什么怀疑自己,磕了个头,郑重道:“属下虽然想过这么做,但没有经过将军的允许,属下不敢妄为。”

“不敢?”宇文执怀疑。全远祺仗着宇文执的偏袒,在朝廷内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虽然是为了宇文执,却从未经过宇文执的允许。全远祺在对待宇文执事情上,总是掺入一些私人的感情。宇文执见全远祺都是为了自己,便也对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肯定有把握是对将军好的,我确实会做,但凡是对将军的安全有一丁点威胁的,我也绝不会做!”全远祺十分认真。

“全远祺。”宇文执蹲下来,狠狠地盯着全远祺的眼睛道:“你知道恃宠而骄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全远祺心中暗痛,低下头答道:“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宇文执起身道,“回去吧。”

全远祺却不起来,跪着央求道:“将军,我们回去吧,现在齐国已经开始怀疑昌黎王府了,一定会派人暗中调查的,况且我把太子打伤了。只怕明日天还未亮,齐国国主就会派人来搜查。今天容成耀是看在昌黎王的面子上,没有彻底搜查,但是太子受了伤,不用详查,只要太子一声令下,所有的家仆都要因此丧命,其中也包括将军您。”

宇文执站在不远处思量了一会儿说:“你去悦川宫救老夫人吧,救了老夫人之后,在西城门会合。如果明日午时,我还没到的话,你就走吧。”

“可是将军您身上还带着伤,我走了,您怎么办?”

“你只管去吧,我想和昌黎王道个别。”宇文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远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觉得我做事掺入自己的私情,我的王,您对自己喜欢的人又何尝不会变得不果断呢?身在异国,危机四伏啊。”

天刚亮,高奕瑄就在静心池边坐了。宇文执一夜未眠,提了两坛酒在池边等。高奕瑄有早起来静心池的习惯,一大早看到宇文执也在这里,高奕瑄十分严肃道:“刚好你在这里,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宇文执紧张。他不知道容成耀有没有告诉高奕瑄什么。

“昨天安和厢的火是不是你指使阿全去做的?”高奕瑄紧紧盯着宇文执,看着他眼神中的丝丝变化。宇文执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我不能看着你被太子为难,昨天打伤太子的也是我。”宇文执大义凛然,仿佛无论再来多少遍,他都还会这么做。

看着宇文执的坚定,高奕瑄心中一甜,忍不住嘴角上扬。看到宇文执身后有两坛酒,故意扯离话题:“你一大早就提了酒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我说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想你是齐国的王爷,又是大将军,对各国真是也一定熟悉,就想跟你探讨一下各国战略发展。”宇文执举起酒坛,“男人之间谈论战事,自然少不了酒。”

高奕瑄犹豫着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执。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高奕瑄对宇文执一直敬佩。宇文执虽是以一小卒的身份进到昌黎王府来的。但他由内而外透露出一股大将之气。但想把他举荐到朝廷内,谋个将领之位。他却全然没有兴趣,好的机会全被宇文执找借口回绝了。

如今又说出这种士卒平常连想都不会想的事。高奕瑄便越发怀疑了。确认了一下身上匕首在最方便拿到的位置。高奕瑄接过酒坛道:“文兄怎么突然想起要和我谈论着各国的战势?”

“只是闲来无事,也想和王爷谋一下胜仗之计罢了。”宇文执大口喝酒,并没有意识到高奕瑄已经变了称呼。

“那你如何看待当今各国战势呢?”高奕瑄反问。

“暂且不说别的国家,先说齐国吧,齐国有两员大将让人闻风丧胆。一位是容成耀将军,一位是华羽先将军。两位将军都是齐国开国功臣的后代。武艺超群,作战方法极妙,又英勇果敢。凡他们参加的战役,战无不胜,为齐国打了天下,稳住了江山。齐国得上天眷顾,又得一员猛将,虽面貌柔弱,却武艺超群。那就是王爷您。”宇文执边喝边说。

高奕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喝了两口酒:“你继续。”

“论好将军、好士卒。齐国在三国之内,是无人能与之抗衡的。再说周国。周国位于齐、陈二国以西,虽没什么名将,但地势崎岖,易守难攻。周国的领土也不是那么好得的。而陈国是梁国精英聚集,士卒擅长水战,这是齐、周两国所不及的。况且陈国征兵、战役频繁,明确周、齐两国弱势所在。陈国若是强攻,周、齐两国怕是不好招架。”

“你是说了各国的强势所在,三国鼎立。可有什么脆弱之处?”高奕瑄说着,把手放在匕首的位置。

“若讲到弱势,周国是三国之中弱势最不明显的,周国招贤纳士,绝不委屈人才。而齐国恰恰相反。齐国虽有三员大将护国。但国主却差强人意。齐国建国不足二十年,却已换了数代皇帝,皆是兄弟亲人之间互相残杀,夺取君主之位。齐国民心不安,高姓一族,谁不想夺取……”

高奕瑄抽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宇文执脖子上,摔碎的酒坛打断了他的话。怒道:“你好大的贼胆,一个小小的士卒,竟敢来评价齐国皇族之事,你不怕引来杀头之罪吗?”

宇文执不怒也不怕,微微一笑,说:“我虽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卒,但跟你比起来,我也是一个前辈。你二十出头,我已然过了而立之年。我十四岁便随父亲参军打仗,在战场上打拼的时间自然比你多得多。对各国战略趋势更是比你清楚,对齐国虽不十分了解,却也懂得其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王爷,您不是没有才能,为什么过了二十岁才让您上战场作战?就是因为您姓高,国主怕您赢了战役,得了民心啊。”

高奕瑄更加用力地把刀往宇文执的脖子上按了按,狠道:“你再胡说,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宇文执只觉得脖子上阵阵疼,再说一句刺激高奕瑄的话,怕是自己真的活不成了。便道:“王爷您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吧?我只是把您心里想的说出来而已。您就算杀了我,也阻挡不了自己的想法啊。”

高奕瑄手上收了力道,脸上却依然愤怒。他盯着宇文执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齐国人?”

高奕瑄自然明白齐国君主之位人人垂涎,那龙椅上早就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不足十岁的高奕瑄,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龙椅上被人杀死。鲜血顺着龙椅,一直流到大殿中。然而齐国是高氏家族的,无论谁做国主,这龙椅上坐的,始终是与高奕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高奕瑄无心争夺皇位,誓死效忠齐国。他在战场上保卫的是自己的国,也是自己的家。

“我怎样回答,你才不会杀我?”宇文执反问,“我来到王府之后,你不也多次试探了吗?”

“既然你知道我在试探你,那你也想法子应对了吧?”高奕瑄说完,两个人陷入僵局。

“反正现在刀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宇文执干脆认栽。

“我不杀你,你告诉我,你来王府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周国派来的细作?”高奕瑄逼问。

宇文执苦笑一下道:“我确实是有目的而来,但与两国交战并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是什么目的?”高奕瑄的刀逼得更近。宇文执盯着高奕瑄的双眼变得柔和,眼神缠缠绵绵扰乱了高奕瑄,高奕瑄眼神飘忽一下,全然没了戾气。好在这时许斌慌慌张张跑来,大叫着:“王爷,不好了王爷!”

“什么事这么慌张?”昌黎王收了匕首。两人之间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方良带着兵,押着阿全,正在大殿里审呢。”许斌道。

“怎么会抓咱王府里的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还没问出是怎么回事。”

宇文执心中一紧,待王爷随方良走了之后,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带上全远祺的镖和自己的短刀,在身上藏好。马上奔去大殿。

殿中方良带着四五个太子府的高手,全远祺身受重伤,胸前、双腿上的血已经湿透衣服,还被锁了手脚,两个普通兵押着,跪在地上。看来是经过一阵恶战,被人在胸前重伤,又打折了腿。昌黎王正在跟方良谈。方良仗着太子的势力,话语间对昌黎王没有半分敬意,脚踩在全远祺的背上,全远祺跪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第三小节

宇文执躲在侧门后面,手握短刀,伺机而动。全远祺被抓,宇文执相信他无论什么受到什么样的刑罚都不会吐出半个字。但就算昌黎王和太子问不出全远祺的真实身份,也定然会查出宇文执和全远祺二人与周国有牵连,依高奕瑄的爱国之心,仅这一条,就足以使高奕瑄杀死二人,绝不犹豫。但全远祺身手极好,能把全远祺抓住送到昌黎王府来,太子定然是找了高手。宇文执打量了一下站在方良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眼神中带着逼人的戾气。距离这么远,宇文执都能感觉到几个人身上森森的寒气。

高奕瑄把大汉踩在全远祺身上的脚踢开,怒道:“本王叫你把脚拿开你没听到吗?!”大汉吃痛提了提脚,放在地上。高奕瑄武功高,这几个大汉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方良身后有太子撑腰,见高奕瑄打自己的手下,便道:“王爷的人犯了错,王爷不审查也就算了,还打伤太子的人,王爷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说您跟这小贼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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