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别人看到,小的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求王爷不要将这件事外传。”郑远汐手脚并用,爬到桌前,将桌上的烛台取下,吹灭了之后,将蜡烛取下,又爬回床上。将床帘放下,隔着帘子对王爷说:“王爷,您若是觉得恶心,就请您回自己屋吧……”
床帘虽然放下,但屋内灯火通明,还是可以隔着帘子,看清郑远汐的每一个动作。高奕瑄自懂得男女之情后,就被太子抓在手心里,平常就是用手解决一下,顶多会去烟花柳巷,哪有看着如此劲爆的场面?高奕瑄本来想走的,可是当床帘之内,传来欢愉之音的时候,高奕瑄就有些难以挪步了。
那床帘上的影子,褪囘下自己的衣服,将从桌上拿来的蜡烛放到口中湿囘润之后,放到自己身后,缓缓插入自己的身体,嘴里抑制不住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高奕瑄听着这些,身体还发着烧,有些站不太稳。慌乱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床那边看去。
床上春光无限,又带了些施虐般的快囘感。当声音散去,只留下浓重的喘息时,那床帘上的影子已然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高奕瑄想站起来去看看床上的人怎么样了,可是身子明显的起了反应。
郑远汐的声音平常只觉得柔弱,在床上叫起来才发现,他的声音似乎是经过训练的,有勾人心魄的魅力。就算是不看床上的动作,仅仅听这声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走近床边,将那帘子拉开。郑远汐趴在床上不住地喘息,身上一道一道的伤痕似是画在透着粉红的嫩白肌肤上,薄汗闪着银囘靡之光,下囘身两股之间,有血缓缓流出。高奕瑄吞了口口水,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叫人送洗澡水进来?”
“多谢王爷。”郑远汐话语和喘息一同从口中囘出来。听得高奕瑄有些按捺不住,退了几步,将帘子放下,去屋外找人送洗澡水过来。
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宇文执向自己的方向走来。高奕瑄心中起疑,拦住宇文执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闲来无事,随便走走。”宇文执玩世不恭地一笑。继续往前走。走过高奕瑄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擦过高奕瑄的下囘身。高奕瑄猛地一颤,抓囘住宇文执,命令道:“跟我来。”宇文执得意一笑,跟在高奕瑄身后。
“你去安和厢想做什么?”到了高奕瑄的卧房里,高奕瑄质问道。
“不做什么。你现在生着病,这么晚了还这样拷问我,不怕病情加重?”宇文执仍是笑着。
“不用说我,你难道不知道,安和厢是王妃的住所,一般家丁不能涉足的吗?”高奕瑄越发怀疑。
“王爷不是也去悦川宫吗?”宇文执反问道,“悦川宫可是不允许任何人无目的随意出入的。”
“我去悦川宫是因为我有见那老夫人的目的。”高奕瑄道,“你呢?你来安和厢是什么目的?”
“我也不过是想见王爷嘛。”宇文执说的理所当然。
昌黎王盯着宇文执,怒道:“难道王妃是你暗算的?”
宇文执性子急些,当即就想告诉高奕瑄自己心里的想法,可看高奕瑄生着病还虚弱的身子,就有些不忍心。现在两人的关系虽说并非亲密,但高奕瑄对宇文执却是信任,对他也与对别人有些不一样。不然也不会直接将王妃是男子的事告诉他。宇文执答应全远祺十天内会周国,就算得不到高奕瑄,也不能在这十天里把高奕瑄对自己的好印象全毁了。
宇文执只假装吃惊,答道:“王妃被人暗算了?我不知道啊。我想着这王妃是太子派来的,怕他趁王爷身子抱恙对王爷不利,就常在夜里过来看看。”
高奕瑄无奈道:“也辛苦你了,不用这么谨慎,早些回去歇着吧。”
见高奕瑄放松了警惕。宇文执微微一笑,指着高奕瑄的胯下,假装关心:“王爷似乎身体不太舒服啊,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对情事接触极少的高奕瑄被宇文执这样指出来,羞愧难当,挥了挥手,要宇文执回去,顺手将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胯下。
宇文执好容易得来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往前走了几步,更靠近高奕瑄,声音有些魅惑:“王爷,咱们王府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执的距离让高奕瑄有些尴尬,退了两步,正色道:“不用你来操心,赶紧回去歇着吧。”
“王爷可知,没有女人,男人也是可以的。”宇文执步步紧逼。宇文执的这句话让高奕瑄想起刚刚在安和厢内的郑远汐。皱起眉,推开宇文执,怒道:“叫你回去就赶紧回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高奕瑄用硬的,宇文执也不客气。抓囘住高奕瑄推自己的手,顺势一拉,高奕瑄就贴上了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立时握住高奕瑄的欲囘望。高奕瑄猛地一颤,把柄抓在别人手里,不敢乱动。
宇文执得意一笑,手上加了动作。熟练的动作让高奕瑄有些腿软。宇文执便将自己的胸膛给高奕瑄,让他靠得更紧。隔着布料的抚摸,仍是让高奕瑄得到了快囘感,他紧紧抓囘住宇文执的肩膀,等着这一切的结束。终于,宇文执松开高奕瑄的时候,高奕瑄猛地一掌,劈在宇文执的脖颈。宇文执刚得了便宜,并无防备之心,被高奕瑄硬生生地劈倒在地。宇文执捂着自己的脖颈,心中不甘,扫堂腿一扫,高奕瑄便被放倒在地。宇文执左胳膊撑地,身子一转,压到高奕瑄身上。不满道:“我帮你解决问题,你为什么打我?”
高奕瑄咬牙切齿道:“我自己的私事,不用你管!”
宇文执见高奕瑄面色绯红,笑道:“大家都是男人,谁没有个性急的时候?在军中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你也司空见惯了吧?”
“别人性急那是别人的事,他们私下解决也是双方都同意的。”高奕瑄挣扎着。
宇文执占了上风,自然不会松开高奕瑄,双眼盯着高奕瑄的眼睛,不断靠近,高奕瑄心中紧张,自然不敢挣扎太剧烈。瞪大眼睛呵斥道:“你要干嘛?!”
宇文执得意的早就忘了脖颈上的疼,邪魅一笑说:“我什么都没做,王爷如此紧张做什么,难道王爷是在暗示我?”
“文宇!你放开我!这是在本王的王府,你若是再敢造次,我决不轻饶!”高奕瑄不禁恐吓,两眼之中慑人的寒光却不见,只有丝丝慌乱。
“哦?”宇文执越发得意,“不轻饶是什么惩罚?都说昌黎王宅心仁厚,体恤士卒。纵使士卒犯了什么错,也会宽容对待。小的可是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若是将军要惩罚,总该有个理由吧?难道是因为我帮您……”
“住口!”高奕瑄怒了,两叶秀眉拧到一起,怒目圆睁,盯着宇文执,似要将宇文执碎尸万段。宇文执见高奕瑄真生了气,不敢再放肆,松开了压住高奕瑄手腕的手。高奕瑄双手脱了囚牢,使出全身气力,打在宇文执胸口。高奕瑄武艺本就高,宇文执又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吃了高奕瑄两掌,直直地飞了出去。宇文执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被细针囘刺到一样,狠狠地撞到门上,口吐鲜血。
高奕瑄起身,看到宇文执的血,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顿时心生愧疚,可想到宇文执刚刚对自己无礼,便转头不去看他。宇文执倚着门,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虚弱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高奕瑄无言以对。
“我承认我对你是有爱慕之情,但绝无不轨之心。看你身子难受,我只是想帮你,你却这样对我……”宇文执万分委屈,“好在我参军打仗多年,身子硬朗些,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已魂归九泉了吧?”宇文执一席话,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成了高奕瑄一个人的错。高奕瑄有些站不住。回头看宇文执。宇文执撑着门框艰难地站起来,还不忘继续将错误往高奕瑄身上推。
“我来到王府也有些时日了,王爷对我多有照顾,我本应对王爷感激,但是王爷似乎又对我与常人有些不同,我想不通,还以为王爷明了我的心思。我性子又急,看王爷在我面前如此,我自当是王爷的暗示了,哪成想,得了王爷的如此夺命掌。”
高奕瑄一直小心谨慎,唯唯诺诺,自是向往宇文执的快言快语,放囘荡不羁的。宇文执又懂得自己内心的想法,自然对宇文执别有情愫,但绝不是男女之情。顶多算是个可以毫无顾忌地聊天的好兄弟。宇文执的话让高奕瑄更加愧疚。但人已经打了,又是个下人,高奕瑄也难以放下架子,跟他道歉。只说:“这次的事是本王不对。你且早些回去,本王一会儿就派人去给你瞧伤。”
见高奕瑄服了软,宇文执又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虚弱道:“这么重的伤,我怕是回不去了。”
“那怎么办?”高奕瑄有些窘迫,“难道还要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那倒不用,我看王爷的屋子里有床,就直接歇在这里吧,我会帮王爷保密的。”宇文执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的模样。
“那你就先歇在本王这里吧。”高奕瑄妥协。
“那就劳烦王爷扶我起来了。”宇文执心中欢呼着得寸进尺。
第四章
第一小节
高奕瑄身长八尺半,宇文执身长九尺,体态魁梧。高奕瑄扶着宇文执,就像扶着一根大柱子。到了床边,宇文执一口血吐在高奕瑄下巴上。宇文执伸手去擦高奕瑄下巴上的血,人缓缓躺在床上,手也从下巴上缓缓滑下,划过脖颈,勾了勾衣领。缓慢的动作混着温热的血液,将两人之间的暧昧升级,高奕瑄尴尬地将那暧昧抹去,喊人去叫大夫。
大夫及时诊治,加上宇文执身子本就强壮,还算恢复得快。这件事被全远祺知道了,心中思量,宇文执已然被高奕瑄迷惑了心性,便想飞鸽传书给城外的接应,通知袁慈将军,派人来邺城城内保护宇文执。考虑到自己跟宇文执的十日之约,也不好再劝宇文执马上离开,便考虑怎么从悦川宫救老夫人。
宇文执受了伤,高奕瑄心中过意不去,便一直让宇文执歇在自己屋内,方便大夫诊治,也方便自己时刻关注他的伤势。郑远汐过了那晚之后,更感激高奕瑄,也多来高奕瑄房中,帮助照顾宇文执。
这天高奕瑄去宫里有事,很晚了还没回来。郑远汐看着宇文执把药吃了之后,准备离开。宇文执等了许久不见高奕瑄,便问道:“王爷今晚还过来吗?”
“应该会过来吧?”郑远汐说,“王爷不是每天都过来吗?只是今天去宫里有事,现在还没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了。”
宇文执身上有伤,晚上总疼得睡不好,大夫便在药中加了安眠的成分。宇文执吃过药之后犯困,可心里又想见高奕瑄,便对郑远汐说:“我现在睡一下,待会儿王爷回来了,你把我叫醒好吗?无论王爷回来多么晚都要叫醒我。”
郑远汐答应了,宇文执才放心地睡去。
夜里高奕瑄一身疲惫回来,来到宇文执这里,官服还没有来得及换。高奕瑄一进门,看了看床上的宇文执,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犯困的郑远汐,把冰凉的官服脱下来,放在火炉旁边烤暖了,轻轻披在郑远汐身上。郑远汐睡得不沉,马上醒了过来:“王爷,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不用这么晚了还等我,早点去睡就行。”高奕瑄看着床上的宇文执说,“他睡了?”
郑远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微微一笑说:“嗯,吃了药就睡了,还要我在您回来的时候叫醒他呢。”
高奕瑄走到床边看了看宇文执,宇文执睡得不太安稳。高奕瑄给宇文执塞了塞被子,回头对郑远汐说:“不用叫醒他,我们去安和厢睡吧。”
郑远汐点点头,拉了拉身上袍子。旁观者清,郑远汐将高奕瑄对宇文执的关切全看在眼里。
这天一切如常,用过晚饭之后,郑远汐照顾宇文执正准备躺下,王府里响起了骚乱的人声。听那动静,估计有上百人,皆为带刀铠甲兵。还能听到“捉拿周国贼子!”的喊声。
宇文执心中紧张,忙告诉郑远汐说:“外面怕是出什么事了,我一个下人,住在王爷屋内,被外人看到了,难免闲话,还是先告退了。”刚把衣服穿好,太子带着几个兵就破门而入,高奕瑄紧跟其后。
太子冲在前面,看到屋子里只有宇文执和郑远汐两人,微微一笑,大喊道:“孤男寡女,单独待在王爷的卧房之内,做什么苟且之事?!”
高奕瑄忙上前辩解:“太子您有所不知,这下人前几天与小王切磋武艺,不慎被我打伤,是小王安排他在我屋内疗伤的。”
“让一个下人在你屋里疗伤,昌黎王好生仁爱啊。”太子一双小眼瞪得圆圆的,“还让王妃亲自伺候,如此高的待遇,怕是王爷对这下人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感情吧?”
“小王只是为了让他好好疗伤。”王爷辩解道。可太子哪里是讲理之人?高奕瑄知道郑远汐是男儿身的时候,就知道太子会有这么闹的一天。
这时,容成耀手持长枪,挤了进来,宇文执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将头埋低。
容成耀看到如此情景,知道太子又在私事上难为高奕瑄,便站到众人中央,正色道:“今天守城士卒截获了一只信鸽,信上写道,周国重将现在身在昌黎王府,派人前来护卫。末将将此事禀明了皇上,特来王府搜查。王爷可有何线索?”
宇文执立时明了,一定是全远祺护主心切,才做了如此草率的事。当下两百骑兵将昌黎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百步兵守住王府内各条路,还有三十名士卒搜查王府各个角落,况且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容成耀还熟悉自己的面貌,这下宇文执是在劫难逃了。
好在容成耀背对着宇文执,让宇文执还不至于马上就被发现,见郑远汐跪在地上等候发落,为了保命,便同郑远汐一同跪在地上,身上的伤还没好,身边又没有兵刃,硬逃是怎么也不可能了。
“你问他有什么用?敌人会直接告诉奕瑄他就藏在这昌黎王府吗?”太子的心思显然不在捉拿细作这件事上,仿佛他召集这么多人过来,只是为了看场好戏。容成耀却一门心思在捉拿细作上,叫人挨个屋子搜查。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只管让他们搜。本来在王爷屋内发现这两个人,并无可疑之处。太子却迟迟不肯离开。宇文执跪伏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容成耀认出来。然而太子却帮了他的大忙。
太子捏着郑远汐的下巴,一双小眼中透出寒光。别说这张脸,就是连避羞之物下的身体,也早已看过无数遍。如果不是对这个人已经十分熟悉,那女装扮相的郑远汐,任谁都看不出是一个男子。
“王爷让王妃和一男子单独待在自己的卧房,却如此淡定自如……王爷就对王妃和这佣人如此信任?还是说……这其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子说着,猛然将郑远汐推倒在地。当即就要扯去他身上的衣服。王爷冲上去放在郑远汐面前。正色道:“殿下,小王与远汐刚刚成婚,况且还是殿下亲自为小王挑选的王妃。难道殿下还不放心?”
“我确实是给你送来一个女人做王妃,但是那个女人是什么模样我根本没见过,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送来的人给换了?”太子欺人太甚,王爷有口难辩。
容成耀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我们是来找藏在王府中的细作的,而不是来管王爷的家务事的。还请太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