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番外——白三千白公子
白三千白公子  发于:201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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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教朕说,是朕自己说的。”见到宇文执走近自己,宇文朗有些害怕,说话颤颤巍巍的。

“朗朗。”宇文执叫着小皇帝的乳名,“父皇把皇位传给了你,让我出兵打仗帮你来平定天下。我们本是完成父亲的统一大业最好的搭档,大哥是不会害你的,你可不要听信小人的话,坏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啊。”

“真的没人教朕说,朕……朕只是……自己想了解一下你们这次出兵打仗的情况……”小皇帝迫于宇文执的气势,后退两步,话语上却还是不让步。

“是吗?”宇文执面上虽有笑意,眼中却有杀人的戾气。那气势就像一只威武的猫走向一只小老鼠。

“你……你站住!”小皇帝吓得躲到书桌后面,踮脚双手撑住桌子,吼起来:“你吓唬我也没用,我不会听你的。我……我……朕……朕不怕你,你不是嫡子,就算朕死了,你也当不了皇帝!”

宇文执停住逼向宇文朗的步子,收起了那吓人的戾气,眼神变得柔和,微笑道:“是谁说我会杀你的?看把你吓得,这是皇帝该有的样子吗?”宇文执捏了捏小皇帝的脸,继续道:“告诉我是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的?挑拨皇帝和兄弟之间的感情,这罪名可不小啊。还吓唬你说我会杀了你,他该不会有篡位之心吧?”

“不会的,三朝元老怎么会有篡位之心呢?”小皇帝一时紧张疏忽了。

袁慈听着他们的对话,坐立难安。全远祺则是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仿佛自己是局外之人。

“是不是那个长胡子的韩大宗伯跟你说的这些?”宇文执脑袋中首先闪过这个人。

小孩子哪能掩饰心中半点变化?双目惊讶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再说“不是……不是他……”也于事无补了。

“好了好了,我们兄弟俩就不要在这里争了,你都说了我不是嫡子,根本坐不了皇位。我又怎么会跟你争那个位置呢?我这么问你不过是怕你年纪小,被那乱臣贼子迷惑罢了。”宇文执说的云淡风轻。转头又道:“皇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没了……”宇文执的厉害小皇帝亲眼见过,当时宇文苍病重,宇文执照顾,有人想趁机杀了宇文苍,被宇文执发现之后,先砍去刺客的手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时宇文朗也在,小小年纪看到这些,宇文执在他心里的威慑力已然十分强大。宇文朗嘴上虽然敢跟他争辩,但心里的恐惧还是让他不敢再说什么。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宇文执说着扶全远祺走了。袁慈看了一眼小皇帝惧怕的神色,行礼之后也退了。见三个人都走了,小皇帝慌慌张张地大喊:“来人!来人呐!”几个太监匆忙跑来。

小皇帝喊道:“快,快马加鞭去韩大宗伯的府上,告诉他加强守卫!”

“是!”

第二天午后,宇文执在院子里喝着茶,看工匠们在自己的后院建造新的水池。全远祺拄着拐杖缓缓走来,正色道:“昨天夜里,韩大宗伯在我们之前加强了宅子的防卫。我们的人没能得手。”

冬日天凉,茶刚倒出来就没了温度。一口茶从嘴角一直凉到胃里。宇文执叹了口气道:“这些老一辈的大臣,是黄土埋了一半的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那小皇帝。怪不得宇文苍那么看重他,年纪这么小就让他继位,我这个弟弟还真是聪明啊……”

“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静心池还要修建一段时间呢,先放着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宇文执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全远祺乖巧地坐在宇文执腿上,浅笑着回答:“好多了,就是腿上的伤口有点深,还没有完全康复,简单的行走还好,房顶暂时还上不了。”

“上不了就不上罢。好好养伤,等你伤养好了,这池子估计也就造的差不多了。没多少天就过年了,让老百姓过个安定的好年吧。”宇文执抚着全远祺的肩膀,全远祺变得很放松,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宇文执身上,十分安心。全远祺放松下来的时候,像天上飘乎乎的白云,清眉秀目之间都透着暖暖的阳光。也只有卧在这雄狮身旁的时候,全远祺才有如此安全感,才会如此安心与放松。

三国就安安定定地过了一个多月,过了年,天气开始转暖。元宵节过了之后,冰就开始融化。天也再没下过雪。大司马府内的静心池建得也差不多了。宇文执亲自写了“静心”二字,叫人刻成石碑立在池边。

宇文执从池子开始建,一直到看着池子注满水,没有半分懈怠。全远祺看着水慢慢把池子填满,笑道:“将军,这哪里是池啊?都大成湖了。”

“奕瑄家里那池子太小了,怎么能静心?一口气游不到边的水,才可以真正地静心嘛。”宇文执满心欢喜。

“静心池修好了,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百姓也过完年了,您就告诉我您的计划吧。”全远祺知道宇文执心里早就有了计划,这些天才会过得如此平静安心。

“向那小皇帝报告吧,就说齐国侵犯边境,我要去平定。”宇文执伸了个懒腰,把这些天在家闲下来的筋骨活动一下。

“那韩大宗伯呢?”全远祺道。

“让他安心养老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指望一个小孩子,能做成什么?”宇文执望着静心池。眉眼间有了笑意:“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好久未见的昌黎王怎么样了吧。”

宇文执这次出兵,从长安出发,沿着渭河,一路向东,直攻怀州。不过此次攻城有一个很大的障碍,就是黄河。要攻城,必先横渡黄河,周齐两国就是以黄河为界,分为两国的,周国若是攻下了怀州,就在黄河以东有了落脚点,凭借周国的兵力,再攻打齐国,就简单些了。周军不识水性,更不擅长水上作战,齐国就是利用这一点,一直将黄河作为阻挡周军的栅栏。但这栅栏只能一时阻挡。如今周军进攻怀州,齐国自是紧张。齐主马上召容成耀和华羽先来商量应敌对策。三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好结果。除了用人海战术硬挡,齐国没有其他优势。临走时,刚好高奕瑜来见齐主,便问是怎么回事。齐主如实相告。

高奕瑜当即就说:“那找四弟啊,在打仗上,四弟可有办法了。”

“王爷有所不知,昌黎王虽武艺比别人好,但是参加过的战役太少,怕也没什么应付得来的策略。”华羽先总觉得高奕瑄太过年幼。

“本王说他有法子,又没说他武艺好,你们还是跟他相处太少,我和四弟拜的是同一个师父习武,相处的时间多。他的才能不仅仅在武艺的学习上。”高奕瑜对这个四弟的才能胸有成竹,说着就差人去昌黎王府,通知高奕瑄。

第六章

第一小节

“如今周国国力强盛,三国鼎立的局面下,是齐国和陈国的眼中钉。陈国和齐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打败周国,此次周国攻打齐国,走的是水路,陈军又擅长水上作战。我们何不请陈国的将军来帮忙呢?”高奕瑄终于有了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却也说得谦逊。

“可是陈国国主高傲,我国又刚与陈国交过战,陈国怎么可能会同意跟我们合作?”容成耀提出当下困难。

“我们牢里不还关着陈国的一员大将吗?”高奕瑜笑道,“现在就到了用他的时候。”

“王爷的意思是威胁陈国将军跟我们合作?”华羽先不解,陈国大将十分效忠陈国,在牢中无论受怎样的刑罚,都不会说出丝毫对陈国不利的话。如果把他放出来,谁能保证他会好好合作?这样太过冒险,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不,我们跟陈国做个交易,把这将军送回陈国。让陈国派一名擅长水上作战的将军和一千精兵来助我们抵抗周国的进攻。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一定会合作的。”高奕瑄胸有成竹。

果然,齐国和陈国很快达成协议,陈国将军回国之后,陈国派陈瑾然带了一千精兵,来到邺城。华羽先、容成耀、高奕瑄、和陈瑾然四人在华府谋划战策。

陈瑾然第一眼见到高奕瑄,就十分瞧不起。上下打量着高奕瑄,对华羽先说:“华将军,我到这里来,是跟你讨论怎么攻打周兵的。做的都是洒血洒汗的卖命事,你叫这细皮嫩肉的美公子来做什么?”

又被别人戳到了心痛处,高奕瑄无言以对,华羽先出来圆场:“这是齐国的四王爷昌黎王,武技比我和容成耀都要高,面貌虽柔弱了些,但绝不输给任何一位参战的将军。”

陈瑾然眉头一皱嘀咕道:“最怕跟皇室的贵公子一起打仗了,娇生惯养的,还要处处照顾。”

高奕瑄怒却不言语。容成耀看不下去了,大声说:“你可不要瞧不起他,这位王爷跟宫里那些整日饮酒寻欢的王爷可不一样,如今我们已经兄弟相称了,你也不用顾忌他的身份地位。上了战场,谁还管这些?只管冲锋杀敌就是了。”

陈瑾然又看了看高奕瑄没再说什么,叫士兵铺了战事地图,开始讲:“打仗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次周国派遣的将士是宇文执,据我所知,容将军和华将军跟宇文执交过手,应该对他的运兵方式和招数有多了解吧?至于四王爷你……”

“我也跟宇文执交过手,他擅长左手使枪,招数出其不意,力量又很强。在战场上若是想赢他,怕是不易。”高奕瑄说。

“你也跟他交过手?”陈瑾然怀疑,“在哪场战争里?”陈瑾然来之前都有详细了解三个人之前参加的战役,并没有高奕瑄与宇文执交手的记载。

高奕瑄又沉默下来。华羽先解释:“实不相瞒,宇文执曾潜入邺城,虽然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在他逃走时,与四王爷交过手。”

“他居然能成功潜入邺城?”陈瑾然惊讶,“就潜在你们身边,你们居然没发现,还让他跑了?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这么安全?”

“就在我府里……”高奕瑄知道这句话又会引起些什么,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陈瑾然顿时站直身子,紧张地退了几步,正色道:“他逃跑的时候,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谁?”

“是我。”高奕瑄说。

陈瑾然眼中有了戾气,盯着高奕瑄说:“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还好好的,而宇文执也好好地来攻打齐国?”

“我中了宇文执手下的毒镖,没能抓他回来。”高奕瑄心有愧疚。

陈瑾然眼中的怀疑变为坚定:“据我所知,宇文执手下有个人叫全远祺,擅长用毒镖,中了他的毒镖,现在还能活着的人,我可是一个也没见过。”

“他有给我解药,然后才走的。”高奕瑄自知没有说服力,连声音都小了。

“那你有没有抓住送解药的人?”陈瑾然想找到线索。

“送解药的人就是宇文执本人。”高奕瑄明知道这是审问,可自己有错在先,却也只能乖乖作答。

“宇文执亲自送来解药,你为什么没有直接抓住他?邺城可是齐国都城啊!”陈瑾然说。

高奕瑄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瑾然双手缩回袖子,往背后一放,道:“容将军、华将军,对不住,我们接下来要讲的事不能让这位四王爷在场了。”

“你是在怀疑我?”高奕瑄有些怒,“我虽然没有抓住宇文执,但我是齐国皇族,是誓死效忠齐国的。”

华羽先劝道:“陈将军,对四王爷你大可放心,他……”容成耀本就不赞成高奕瑄之前的做法,如今他被人怀疑,容成耀想要为他辩解却也找不到一句辩解之词。

“如果你们不能做到,那就恕在下不能帮你们了。”陈瑾然打断华羽先,一挥袖就要走。陈瑾然在陈国就是以军纪严苛闻名。做法死板,不畏权贵,也不变通,皇帝一直不喜欢他。

“陈将军请留步。”高奕瑄道,“本王现在回府就是了。”说罢就走向门口。

“四王爷莫怪罪,在下不是怀疑您与宇文执勾结,而是因为你能放走宇文执一次,虽不知什么原因,但您一定有什么弱点是被敌人所知道的,如果这弱点再次被他利用,就不止你一个人受伤了,是有成千上万的士兵们跟着丧命。我也是为了众将士着想,还请四王爷见谅。”陈瑾然多年打仗,虽不了解高奕瑄,却不允许有任何一个方面不利于战争的胜利。

高奕瑄也不停住步子,只道:“你能有保护齐国众将士的这份心,我就放心了。”

陈国将军不留高奕瑄研讨战术,高奕瑄回到自己的府中也不能坐而享乐。回到家虽然心中愤懑,却还是到书房去找出兵书来看。毕竟齐国人民的安宁和高氏一族的地位还是要保护的。

郑远汐在卧房里,并不知道高奕瑄回来了,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见王爷回房。刚要出门差人去叫,就看到王爷书房中的灯亮着。推开门看见高奕瑄手握兵书,正挑灯夜读呢。

“王爷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刚要差人去找您呢。”郑远汐笑着走进书房,“这书房冷成这样,连个炉火也没有,您怎么不到卧房去看书呢?”

“没事,我不怕冷,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高奕瑄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腿。

“您自己都知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去歇着?后天就要去打仗了,若您在这里冻坏了可怎生好?”郑远汐说着,把高奕瑄手中的书拿走,放到书桌上。双手捂住高奕瑄的手,来回搓着,为他取暖。还宠溺地笑着说:“还说您不怕冷,看您手都冻成冰棍了,快跟我回屋暖和暖和吧。”

被与自己有夫妻名分的王妃如此亲昵地搓着手,高奕瑄有些尴尬,抽回手说:“好,那你先回屋吧,本王把这些书收拾一下,马上就回去。”

“嗯,要不要我帮您准备洗澡水?你累了一天了,天又这么冷。”郑远汐关心道。

“不用了,准备盆热水泡脚就足够了。”

“那您快过来,我现在就去准备洗脚水,您若是不及时过来,可没一会儿就凉了。”

“嗯,好,你回去吧。”

高奕瑄自己搓了搓手,把刚刚的尴尬搓掉。看看自己衣裳没有乱,就吹熄了灯,回房去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自从王妃的安和厢被大火烧了之后,高奕瑄和郑远汐大部分夜里是一起睡在高奕瑄房里的。虽是同床,但高奕瑄屋内的床足够四五个人并排睡。所以两个人晚上睡的时候,相隔甚远,也免了之间的尴尬。

卧房里很暖和郑远汐早已准备好了洗脚水,放在床边等高奕瑄回来。高奕瑄刚打开门,郑远汐就迎上来,帮高奕瑄脱了外面的厚袍子。笑着说:“您可回来了,若是您再不回来,我都准备要再去换一盆热水了。来,坐下。”说着让高奕瑄坐在床边,自己则是挽起袖子,蹲下来给高奕瑄脱了鞋袜,服侍他洗脚。

“这些你都不用做,叫下人来做就行。”高奕瑄有些尴尬。

“不用,这些小事我做得来,王爷就让我做吧。若是整天闲在王府里什么也不做,我会觉得对不住王爷的。”郑远汐为高奕瑄洗脚,满心欢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远汐看高奕瑄的眼神变了。从前是畏畏缩缩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动不动就下跪。可是慢慢地,他的眼神中越来越多的是柔和和喜悦,能为高奕瑄做什么事,就会很开心,也能因为高奕瑄的一句话傻笑上好几天。高奕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也尽量减少跟郑远汐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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