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毛巾换的频率很高，他烧的太厉害了，很不安思绪也越来越混乱，一下要我不管他，一下又叫我别离开他。我听着心里酸。“等我一下。”我说着去浴室快速冲了个凉，回来他的嘴微微张合着，像是在叫我。

“我在这里。”我躺在了他旁边抱住他。他居然在发抖。

“你别这样。”他思维清晰了一些，语气很微弱，身体有些许挣扎。

“你别这样。”我说了一样的话，“宝宝乖，别闹哦。安心睡觉，明天就好了。”我边说边拍他的背。他呼吸都是滚烫的，他没再说什么开始哭，我跟着泪水一起掉了下来。

早上六点左右我准时醒来，四周都一片湿，还有小宇的头发，他出了很多汗，我摸下他的额头，温度降下去了，终于舒了口气，却不敢一刻放松。我请了一天假在家照顾他，他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但在好转，开始吃东西，心情也很不错，还跟我撒娇呢。

小宇彻底好了！晚上，我们在家里相互依偎，声讨这次事件。

“不许洗冷水澡，出门必须带口罩，少去火车站，步行街知道吗？”

“嗯。说起来我好年没感冒了呢。”

“信城天气很变态，多注意。一开始有小症状就该制止，有必要吃点药。”

“不吃，吃药多没意思，越吃身体越差。”

我没说什么，我自己也没有吃药的习惯。

“你以前有过很严重的感冒没有？”他问我。

“有。”我想起了三年前，被他甩后一度消沉，和肖小鬼混，后来高烧昏迷了一天。那个时候的我，和现在的他一样大。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了？”

“多久？你怎么不告诉我，那时我们认识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发过信息给你，说我想你。”

“那有没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他诚恳的问。

“大男人，要什么人照照。”我随口扔了句。

他白了我一眼。

“哈，你不同嘛。”

“其实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我自己会处理这些。我就像你快点回来看看你，是感情需要，不是生理需要。”

“哦，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只是感情需要，不是生理需要。”

“对。”

“真的？”我说着伸手摸他的大腿，把声音压很低：“你对我没有生理需要？”

他忍着某种表情狡辩：“那是你需要我。”

“看谁需要谁。”我已经摸到他了。

“非礼啊！”他用粤语讲了句，手却不知廉耻地勾住了我的脖子。

“还蛮会装的嘛。早上才叫爷别忘了你常来找你，晚上还喊起非礼来了。”

他咯咯笑了几声，我们额头碰在一起，我凑过去吻他，他只给我碰下又躲开，一阵追逐开始了我们绵长的吻，我尝着他的味蕾，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他手越勾越紧，浑身散发着青春男孩的味道……

第25章：不速之客

那是八月底的夜，夜色温柔。我刚挺进小宇的身体，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没管，除了小宇，这时候打电话给我的没一个好东西。而此刻，小宇正在我身下，他双手死死抓住我的小臂，表情痛苦而享受，他完全沉浸在了性爱的欢愉中，我也无法克制伴随着他的娇喘猛烈的抽插。手机还在拼命的响，我一把抓起按了接听键喊了句：“在做爱！”挂掉扔了。回来小宇还处在意识模糊状态，我赶紧继续。

我们都达到了高朝，抚慰小宇后，我起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电池重新组合，开机就收到了徐昊的短信：你马子满足了没有？要不要我去帮打几炮。我直接打了过去：“我操你妈个B！”

“我糙你奶奶。”

“糙你外婆。”

“你他妈的，我现在在信城火车站。”

打完电话我叫小宇先睡，穿好衣服出了门。回来凌晨两点了，打开门，眼前小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徐昊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你待在这里干嘛？不是叫你先睡吗？！”我口气很重。

他欲言又止，有些委屈转身进了卧房。

徐昊像发现了新大陆：“鸟仔，我怎么不知道你好这口？”

“要你知道，清江河都干净了。”

他没再喝我扯，把东西放一旁，自己倒在了沙发上。“你这里还挺舒服的。”

我点了支烟，把烟盒扔给他。“你想我多收留你几天？”

“我就是这样想的。你那个，临时的？”

“什么临时的？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还说什么多收留我几天，我多不好意思。”

“你也会不好意思，你睡客厅我们睡卧房。”

“行，后天还有些朋友来找我，我叫他们过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可能。”

“都是哥几个。”

“跟你我就哥一个，没几个。是你什么都好说，其他的就算了。”

“奇了怪了，你以前没这么小气。”

“那是了，以前孤家寡人豁得出去。”

我笑了笑，“他？”他朝卧房示了下意。

我弹了烟灰不置可否。

“不亏是鸟仔，犀利。唉，我说你怎么带出去。”他饶有兴致的问。

“你他妈管我？！”我没好气。

“嘿嘿。”他一如既往猥琐的笑，“其实我这次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准备往哪？”

“反正省里待不得了，往南没意思，沿海也不行，西边太乱，北上去看皇帝老子。”

“去多久？”

“鬼知道。”

“去年过年我去你家，妈看上去又老了很多。”

他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起身往冰箱去，“哥两个难得一聚，酒也没得喝。”

他抬手组织了我，“别，不喝酒，真的！”

我又重新坐下。

“李伶俐还在林城？”我问

“你说她啊，几个月没联系了，没见过她那么蠢的，不亏你教出来的。”

“我也没见过那么蠢的，上次打电话跟我说，她打算回远城找份事做，说以后不用麻烦我去看妈了，她去。”

“操。”

“我骂她说你神经病，你赖谁不好，你要赖着徐昊。”

“骂得真对？”

“真是造孽。”

“简直太对了。”

我们一直谈到三点多。回到卧房，小宇向内侧卧着，呼吸均匀。我从后面抱住他，头埋进他颈窝，轻唤着他宝贝。

徐昊在信城待了三天，他朋友来的时候，我用自己身份证给他开了个房。他说这跟把朋友带到我住处根本没区别。

“你少罗嗦！”

“明天我就走了，再借你堂客学生证给去买张半价火车票。”

“滚！”

“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

走那天徐昊说他手头有些紧，我取了三千块现金给他。夜晚9点半的火车，一直送到月台。“保重，兄弟。”他一改那幅嘻嘻哈哈的样子，说得有些沉重。

“你也一样，兄弟。”我们撞了下拳，他转身上了车，我转身走过站台通道，穿过密集匆忙的逆向人群，和一大片行李箱滚过地面的声音。

我没告诉徐昊，过些时日，我也将去他的要去的城市。若没有必要，我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

回到家，小宇不在客厅也不在卧房。我去了七楼，他在楼顶外围凭栏，看着城市的夜景，吸烟。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那混蛋已经走了……这两天我是不是太凶了？”

“嗯。”

“吓着你了？”

他不说话。

“你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带人回家了。”

“也没有，你朋友我认识也好。”

我低下头用下巴蹭着他的头。

我辞了信城的工作，退了租房。和小宇打理好行李，坐上去机场的出租。我们要去地城了，接下来的一年还算实习，从10月份开始。地城那边要我先过去熟悉下，我对他们一切安排都很乐意。

我的意气风发衬托着小宇的怏怏不乐。他似乎回到了高二，迷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你的未来就你眼前，我就是你的未来。”我说。

他笑笑。我知道我做的一切，他都是支持的。

到达地城安顿下来后，我开始忙于结交新的朋友，对小宇一时忽视，他就背着我自己找工作去了。我知道后对他表示很关心，他说要不就是自己不满意，满意的别人又不满意他。他看上去有很强的挫败感。

“那就别找了，刚过来多久，先玩玩再说。”

“还玩，毕业后在远城玩了两个月，又在信城玩了一个多月。现在来这边，也勉勉强强算安定下来了，再玩怕废了。”

“要不找个学校你去上学。反正现在正值开学季”

“也行。不过……杨枭，你就是不想我去工作吧。”

“是呀，工作什么？我养你多好。”

他抿着嘴笑，他对我这想法感到愉快，但他并不想接受。“这不是办法。”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怎么可能。”

“这不就是了。”

“现在连不工作的女孩子少有。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的生活以你为轴，被动跟着你转。”小宇又嗔怪道。

我陡然发现，自从与家里决绝，小宇性情大变，变得乖巧又温顺，锐气都消磨尽了，我都没再看他为什么发过脾气。或许现在我们在一起，真不是争吵的时候。但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第26章：蔡晓声

篮球媒体业余联赛，让我很快和大伙打成一片。除了赞助商，外界对联赛几乎没有关注，但这却是行业各岗位的同志之间相互期盼的事，既比赛又娱乐，增进交流促进发展。对于篮球，大伙都是这个领域的，可以说个个胸中有丘壑，就差一个在场上有真刀真枪的，于是都拿我开刀，以我为中心设定各种战术，我也乐意被他们试验，最后不复众望，拿到了冠军。

再过些日子，我就要跟着一位前辈去大洋彼岸，成为一名篮报驻美国记者。与其说是以年为单位长时间离开这片土地，不如说开始了漂泊的征程。我要小宇跟着我，既然我无法安定在一地，我也不可能把他抛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都受够了异地。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麻烦，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没想到在地城遇到肖小。那天晚上和小宇去逛商场，先前是遇见了社里发行部的主任，是个和善规矩的中年男人，叫蔡晓声，说陪他老婆出来逛逛。寒暄后我继续和小宇向前面，听到后面有人唤我的名字。那个眼睛细长明媚的男孩，我觉得很熟悉，记忆中似乎还能闻到一丝他的味道。他是肖小。

虽然当年我和他没有过多交流，而今在这么个地方偶遇，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变化，但我们却不感到尴尬，他打量了小宇，善意的笑。我请他喝咖啡，他没拒绝。

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我给他介绍了小宇，我和他在一起。也给小宇介绍他，我大学一位朋友。肖小跟我说，他最终的也是现在的男友在地城，于是他就过这边来了。

“他比较忙，你看我都一个人出来。”

“除了他，你在这边没其他朋友？”

他摇了摇头，“我们这类人，经历一段躁动的日子后，就不想和除了熟悉的人外过多接触。年初就我过这边了，认识的人到挺多，就是没意思。”说完他又笑笑。看小宇一直不说话，他也很关心。我直言不讳，说你们两个可以交个朋友，反正都时间多。肖小说很乐意。

谈话到后面，肖小问我怎么认识蔡晓声？我说是同事。

“他是圈子里的。”肖小提醒我。

我笑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女儿都上小学了是个还在外面混的。“就像你说的，除了熟悉的人，不想跟圈子里其他人过多接触。我会注意的。”

夜深要分手了，我们送肖小到路口。“回去有什么都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我，小宇。”他和煦的说。

“会的。”小宇同样和煦的回答。

回到家，我问小宇怎么不质疑下我跟肖小的关系。

“你大学的朋友呀。”

“你这么说我真不高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不是直的，还是个零。你不怕”

“那你们有一腿吗？”他似乎是在配合我，但看上去问又很认真。

“跟你开玩笑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生气的样子，想好好的哄哄你。”

“你放心，我明天自己去问他，我生不生气你倒时看。”

“你们还想组织受受联盟会？”我笑。

真是后知后觉。在单位遇到蔡晓声，我看他的确不是直，刚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些，而他似乎对我也有同感，笑得有些诡异不明。

出发的日子就要近了，我没想到的是，社里派我跟前辈去天使城驻地的安排取消了，分配给我工作是先在国内跑。我想不明白！如果说资格，我的确不能被马上委以重任，但这么多年来，篮报的文章文风，行业作风，选拔人才一向不拘一格，这也是他们吸引我的理由。这里面一定出了问题！我去问在我看来可以信任的同事，大家都说不知道，甚至还有风言说我不服从安排。

这是一盆冷水，泼在正意气风发的我身上。

而当我一筹莫展之时，蔡晓声找到了我。他要求和我谈谈。

“你不要多想，社里总有社里的安排。不过我看你年轻，志气满满，也的确是块料子。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越发奇怪，不知道对面这个人卖什么药。“我没有多想，就是当时有些不适这种变动，不过我明白，社里的安排是正确的，是站在双方的角度上做出的决定。”

“你真这么想。何必呢。我就觉得很不该，让你跑国内太浪费人才了，我们的主要板块和卖点都是NBA。国内根本不受重视。我是真心想让你找到适合的位置，虽然我不管外部，但毕竟我在单位也有快十年了。”

我看着他，试图了解他的用意，难道他是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愿意帮我一把？

沉默些许

“我是很乐意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还是他先说话。

“愿意什么？”

“恢复原来的计划，明天我就可以找张主任跟他说，我有十足把握。”

“我搞不懂。”我说。

“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

“我肯定愿意，但你这么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报。”

“那我把话挑明吧，我也不会白帮你，只有一个条件，那天在商场遇见，你带着那个是你朋友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打小宇的主意！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恨不能一拳揍在对面那猥琐的脸上！我真想不通他那样的肥猪，怎么就瞄上了小宇那样的排骨精？我甚至还明白了，原来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对整个单位的好印象瞬间分崩离析。我后悔没有把这次对话录下来，那样我是不是也可以威胁蔡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