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太子大战假妹子 下+番外——菡萏红妆
菡萏红妆  发于:201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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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水色竟然还这样挑拨,真真是作死!

梁宣紧紧拢着两条腿,面色铁青,目露凶光,恶狠狠道,“大爷的,算你狠!说,想要什么,除了小爷我的心和肉体,其余随便你挑!”

水色泼了盏里的茶,垂眸瞅着地上蜿蜒的水迹,并没应声。

气氛不由变得古怪,梁宣警惕地皱起了眉。

水色幽幽抬起头来,缓缓道,“若是要你的命呢?”

梁宣眼角突地一跳,面容冷峻地抬眼,戒备地望着神情肃穆的水色。

“说个笑话么!能别这样当真么!瞧你那小表情,定是怕了!哈哈哈,胆小鬼!”

危险的静默之中,水色却是突然仰天拍腿大笑起来,指着梁宣连腰都直不起来。

梁宣缓了好些功夫,才渐渐勾起嘴角,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啐道,“妖人,连脾气都这样妖里妖气,切!我胆小?我若真是胆小,适才定然就尿裤子了!尿裤子……尿裤子……他娘的……真尿裤子上了……水色,你必须负起责任。”

水色猛然顿住欢畅的大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嘴角一抽,随即扬声喊道,“冬儿,进来替梁爷换身干净的衣裳,一会儿送他去侯府,该是要穿得体面些。”

冬儿……冬儿可是位姑娘!这水色还能再恶劣些么!

梁宣内心忿忿咆哮着,却是生拉硬扯出一张笑脸,咬牙切齿道,“还真是劳烦色兄嚎了一嗓子,替我寻个人帮忙啊,谢谢,谢谢!”

色兄?你才色兄!你全家都是色兄!

水色在心里头默默骂了好几回,面上倒是滴水不漏,笑得和善,道,“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过后,梁宣被四人软架给抬进了侯府,好不容易靠着那双打颤的双腿站稳了,零星站在他身旁的一干人等竟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这是?虽然眼下他确实算得上的泽儿的救命恩人,可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吧?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不是?

梁宣羞涩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正待说上一句“大家起来吧”,众人却又猝不及防地齐刷刷喊道,“侯爷。”

梁宣一窒,并不曾为自己适才的自作多情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反倒是因着这极大的落差而埋怨起了侯府的下人真是不懂规矩,一点都不晓得知恩图报!

他一步一步地搬弄着自己不灵光的双腿,直至转过身子时已然堆起了满脸的谄笑,艰难地跪了下去,累得气喘如牛,却仍然能够语气恭敬道,“草民梁宣给忠义侯请安。”

早知道要跪,适才便不该从软架上下来的,便躺着等就是了,侯爷一到,他一个翻身下地,便能妥妥的跪下来,真真是磨死人了……

第七十五章:少主很羞涩(四)

忠义侯陈集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不知是这十年的静养,心思开阔恬然还是因何缘故,其人并不似梁宣想当然的精瘦古怪。

鬓角只些许发丝染了银霜,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双目幽深锋利,眉宇间自成一派威严,身体略有些发福,却并不会显得臃肿笨拙,反倒是透着一股子从容沉着。

腿脚似是不大利索,赵晴芝原是扶着他出来的,然而梁宣刚及跪了下去,他便不动声色地挡开了赵晴芝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梁宣。

若是目光能幻化成真实的重量,梁宣觉得,自己的脖子大概已经别断了吧……

灼灼其华,重如千钧啊……

梁宣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琢磨着这样危险的事情,是否该继续扯谎扯下去,虽然这是泽儿的交待,可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又所谓计划赶不及变化,眼下最为明智的做法,果真还是应当闭嘴,三缄其口,保住小命要紧!

保不齐他这一开口,老头子脆弱的心脏不堪负重,愣是背过去气,他能有几个脑袋担待得起哟!

一番深思熟虑,梁宣深深被自己的敏锐机智所打动,原是微微张着嘴的,借势咳嗽了一嗓子,果决地闭上了嘴。

不想却是适得其反,他这样一幅锁眉深思、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更加令陈集心中忐忑,他不安地瞥了眼回来报信的赵晴芝,终是镇定心神,缓缓道,“老夫不才,虽是解甲十来年,可到底旧部情深意重,如今得了老夫一声请求,已然点名前来相助,少侠,老夫现下只问你一声……”

梁宣心头一震,不想短短两日,这忠义侯下手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这也太威猛了吧!他这样召集兵马,皇上不会治他罪么?不会么?

悄悄抬眼,正待偷看一眼这雷厉风行的老侯爷,没承想却是同他老人家撞了个对眼,忠义侯眼中苦苦压抑的沉痛晃得梁宣心头一抽。

他怔怔然地望着陈集,陈集竟也不曾怪罪他的放肆无礼,反倒是嘴唇微微一抖,沉声道,“太子……太子可是真的……没了?”

梁宣下意识地想要摇头,仿若他这颗脑袋一旦点了下去,便是泽儿真真是没了一般,心头的抵触从未如此强烈而惶然。

静能闻针的紧张之中,梁宣数着自己急促而沉闷的心跳,艰难却坚决地点了点头,随即扑到地上,嘶声喊道,“还望老侯爷替太子殿下报仇!”

忠义侯眼前一黑,徒劳而虚弱地跌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面目凝滞,浑身颤抖,嘴唇止不住颤抖着,须臾,终是留下了两行清泪,悲痛唤道,“泽儿……泽儿!馥儿,阿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阿玛拉,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悲切而肃杀的宣誓,震得梁宣极为心虚,死活不愿抬头,生怕自己惭愧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赵晴芝亦是掩面而泣,倒也不曾勉强安慰老侯爷,反倒同仇敌忾道,“我这就去召集红颜客栈的人马,即刻便整队杀往吐蕃!”

两天后,忠义侯召齐了人马,血性激昂的誓师大会后,铁血杀伐地挥师西南,梁宣自是跟着一道回去的,心头诧异万分。

短短四天的时间,忠义侯便能如此迅速地筹集十万兵马,速度之快、装备之全皆是令人瞠目结舌,至此,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在他心头生了根。

莫不是……打从一开始,忠义侯便已经聚集了这些新兵旧部,暗中图谋着……造反……?

卿卿曾说过,他当初曾无意中偷听到了杨不争同赵晴芝的密谈,才会在他离开后,趁着赵晴芝不注意,从红颜客栈及时脱身溜走,一路追赶着回到雪岩山时,便发现早已是人去山空。

茫然地枯坐了几日,又遇到了回头的卓飞,才结伴北上,只为将太子带回吐蕃。

若是老侯爷打从一开始便同青城联手,所图又是为何?

原是不能理解之事,眼下看来,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江湖事江湖了,忠义侯勾搭上了青城,便想着由青城出面夺取他雪岩山上的藏宝图,而一旦这份庞大的财宝落到了忠义侯手上,他便能无所顾忌地招兵买马,训练新兵,而青城得了忠义侯的庇佑,加之又能分到无尽宝藏中的一丝一缕,自然是能重振帮派,甩脱这多年来的摇摇欲坠,扬眉吐气。

他不认为泽儿对于他外公的异动无所察觉,可这样逼着他外公出兵,不是明摆着同皇帝叫板么?

难不成泽儿是想办了他外公?

不可能吧?依着那个梦来看,比之皇后,泽儿对馥贵人的感情可谓感天动地,再无他人能够撼动替代,又怎会这样背后一刀,戳他外公的心窝子呢?

同兵马行走了两日,梁宣委实忍受不来这样缓慢的行进速度,一匹快马,孑然一身绝尘而去。

日夜兼程,却也并不曾及时如愿地赶回到吐蕃王宫,守住那愁死人的慕容泽,而是在离开大队兵马之后没多久,便被一个蒙面黑衣人给敲晕掳走了。

迷迷瞪瞪清醒之际,自是头痛欲裂,更是分不清今夕何夕,双眼彻底张开后,只愣了片刻,便猛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地,急欲寻到一人,追问如今吐蕃情势如何,太子可曾安好。

许是睡得太久,身子都松软了许多,一脚落地,腿窝子便是一曲,当即整个趴在了地上,因着下意识地撑起了胳膊肘子,登时一股令人齿冷的痛麻打肘子开始,一路便攀升至脑门,痛得人眼前发黑。

恰在此时,房间的门应声而开,梁宣诧异抬头,便见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地抬脚垮了进来。

梁宣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一觉睡了究竟有几日?怎得现下人会在皇宫之中?便是一路皆骑最快的马,从忠义侯府北上京师,最短也得花上七八日!他竟足足昏睡了这样久!

“皇后娘娘,您心思也太毒了吧?用药竟直接将我迷晕了七八个日头,这日后留下何副作用可如何是好!想我如此风流倜傥,万一……万一就因此落下了痴呆的毛病,可还怎么活呀!”

皇后顿住脚步,她想过这人醒来之后必定怒意滔天,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滔天的怒意却是悉数冲在了这样一个她完全未曾考虑的事情上……

到底是皇后,片刻的愕然瞬间被掩饰了过去,随即若无其事地进屋,寻了张椅子坐了下去,方才风轻云淡道,“本宫的迷药没有副作用,静小主大可放心。”

梁宣虎躯一震,由于他整个身子此时此刻都平摊在地上,遂皇后能清清楚楚瞧见他那抽搐的腿脚,眸中一时颇有些玩味。

梁宣摸了把自己的脸,又竭力感受了一番自己亲密贴着地板的平胸,忽而抬眼,义正言辞装傻道,“没有副作用便是最好,这个这个,这个静小主是哪一位美人?她放不放心同我就没甚干系了吧……”

皇后接过佩琳泡好的茶,笑得高深莫测,淡淡道,“这样说来,你倒是头一回进宫了?”

“自然!我都不晓得我是怎样进来的!”梁宣说得异常委屈而愤怒。

皇后别有深意地眼风扫了他一刀子,幽幽道,“那你又是如何识得本宫便是皇后的?本宫可不记得,自己曾外出皇宫接受百姓瞻仰过,你……究竟为何认得本宫,啊?”

梁宣面色一僵,一瞬不瞬地望了皇后两眼,随即两眼一翻,软在地上将挺尸进行到底。

皇后将茶盏搁到桌上,喀拉一声唬得梁宣腿脚又是一阵抽搐,皇后看在眼里,并未揭穿,转而道,“种因得果,该是你的逃都逃不掉,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宫已然懒得计较当初你为何要男扮女装混入后宫,然你闯的祸,必须你自己一力承担,若是你此番处理不当……”

梁宣登时抬起来,目光如炬,恳切道,“小人愿戴罪立功,绝不辜负皇后娘娘一番苦心!”

皇后极为满意地挑了挑眉,和善道,“如此甚好,起来吧,五体投地可是大礼,意思意思便是了,做不得这样认真。”

梁宣勾起嘴角笑得乖巧,好半天却也没个动静,就在皇后凝眉之际,不由舔了舔嘴唇,低声笑道,“小人腿软……”

皇后面无表情地呆了呆,随即微微侧过头去,冲佩琳挥了挥手,佩琳得令,凑过去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将梁宣给扶着躺回到了床上。

当着皇后的面躺在床上,这样大不敬的事既已做出,梁宣便也没了顾忌,左右一想,免不得好奇道,“娘娘怎会认得是我?如今我这模样可是同原先的娇小玲珑完全不搭边的!”

皇后一条胳膊搭着椅子扶手,一只手捏着一方手绢半遮住自己的嘴角,一双凤眼自是将梁宣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方才叹道,“若不是本宫得人指点,又怎会知晓你竟然就是静贵人,当真是出神入化的手艺,比之……比之本宫所知的竟还要技高一筹。”

梁宣立时咬牙切齿,恨恨道,“哪个臭不要脸的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子,仔细烂了自己舌头嘴巴!皇后娘娘,此事事关男人的荣耀,娘娘便也不要瞒着小人了,告诉小人,那人是谁?”

皇后垂眸,优雅地端起了茶盏,并不曾吭声,梁宣气鼓鼓地瞪着眼,只眼神一偏,挪向了门口便再也移不开。

晴天霹雳是不是!五雷轰顶有没有!这他娘的究竟是几个意思呀!

适才还恨得咬牙切齿的少主,此番静静地凝望着门后凭空站出来的亭然玉立的身影,恨不得将适才咬牙切齿吞下去的口水悉数呕回来,再涓滴不剩地呸到乐清身上。

第七十六章:少主很羞涩(五)

短短三个月,却是恍如隔世,故人相见,徒留唏嘘。

梁宣唏嘘着唏嘘着,终是拍床而起,一股脑儿坐起来挺直了身子,惊道,“芗儿呢!”

乐清只抿嘴不言,若无其事地行至皇后身侧,眉眼低顺,垂手而立。

梁宣两边看看,浑身紧绷的力量散了去,整个人便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眼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茫然。

皇后默了片刻,似是为了等待梁宣适应,半晌才幽幽道,“在蜀郡之时,能让乐清遇上你,看来倒也是天意。”

梁宣更加茫然。

皇后道,“如今这宫里头,可不是人人都在谣传太子携着圣上新择的贵人私奔了,真是荒唐得可笑,为了能替太子洗脱这样莫须有的污名,也只能请静小主香消玉殒,倒也能幸得名门贞烈的雅号。”

梁宣心头一颤,恍然道,“难怪当日我刚进宫,便得了你的青睐,原是皇后娘娘早有打算!”

若不是自己替了那宋水静进宫,又是阴差阳错地跟着去了春祭,怕是那宋水静抑或自己,都是已经惨遭毒手!

好生心狠手辣的毒妇!

梁宣那丝毫不知掩饰的惊恐和厌恶刺得皇后微微有些不舒服,细弯黛眉不愉快地蹙起,凉凉道,“可不是静贵人运气好了些,浣衣局刚死了个宫女,本宫便想着倒不如以她替了静贵人,再说便也就是你的运气着实差了些,本宫早前便召了乐清进宫替那宫女换张脸皮,却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将你给本宫送了过来。”

梁宣瞬间注意到了某个重点,“你是说,找乐清来给那宫女换脸?”

尽管心中仍旧是匪夷所思,可丝毫阻止不了那奔腾而起的思绪。

仿若是嫌弃空口无凭一般,在梁宣渐渐张圆的双眸之中,乐清抬手撕了自己脸上的面皮,人皮面具之下,显露出来的赫然便是水色那张嫩得直滴水的脸。

大变活人么老天!

梁宣太过惊愕,只觉眼前太过耀眼,当即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惊悚道,“妖孽快快遁走!切莫闪瞎小爷的清明双目!”

乐清拎着人皮面具的手一抖,面具上的胶状液体随之便低落到地上,黏腻而恶心,提拎着这玩意儿,却不想没得个震惊讶然的效果,反倒是被他当做了孽障。

皇后面无表情地瞄了乐清一眼,自是瞧见那水淋淋的假面具,眸色之中嫌弃之意一闪而过,乐清二话不说,当即将面具塞到了桌子底下。

梁宣喘着粗气,似乎终于从适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拍着心口道,“接二连三的,有完没完,可还有后招了?一并放马过来,小爷是被吓到大的,怕了你们这些雕虫小技!”

皇后玩味地盯着梁宣,淡淡道,“本宫倒也从未说过,你的命便有了保障,这些都是静贵人的福气,又同你何干?你私放秀女是大罪,冒充秀女更是罪上加罪,更何况竟然还敢当面对本宫大不敬,你自己掰着手指数数,本宫该怎样处置你?”

梁宣低头沉思了片刻,抬眼无辜道,“回禀皇后娘娘,小人这些手指头不事思考,想不出来。”

乐清当即紧绷着面容,将一记喷笑及时给咽了回去。

皇后面色一僵,冷冷道,“哦?既是如此没用的东西,那本宫便替你剪了它们吧,佩琳。”

“娘娘手下留情!我这手指虽不事思考,可没了思考便不懂反抗的,娘娘说甚它们就作甚,极是听话好用,娘娘要不先试试,再考虑剪不剪也不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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