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太子大战假妹子 下+番外——菡萏红妆
菡萏红妆  发于:201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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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默默擦了擦汗,这一会儿子真要跳出去吓唬人家,别说效果如何,就依着这丢人的分量,他都该是在吓唬之后赶紧寻个洞遁了。

那女子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不甚安心地回头望了望,复又凝眉细细凝听了片刻,终于舒展开了眉眼,呢喃道,“一昕,这也是我能帮上你的最后一个忙了……”

梁宣不由皱眉,正是诧异之际,粉团泽儿急切地探出脑袋,跃跃欲试。

“哎哟,这不是馥贵人么?”

陡然响起的挑衅之音,令梁宣下意识地将粉团泽儿的脑袋摁回到自己怀里,甚至是自己都蹲了下去,生怕那陌生女子瞧见了他二人。

粉团泽儿摸了把自己发酸的鼻子,极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你这胆子小得像极了老鼠,只来了个女人便将你吓成这样,可见就是心虚的坏叔叔!”

梁宣龇了龇牙,眼睛滴溜一转,堆起满脸的笑容,道,“光吓唬人有甚好玩的,咱俩且先听着,待听到关键的时候,再蹦出去,可不就一下子便唬到了两个人!”

粉团泽儿微微蹙眉,深以为能一举便能吓到两个人,确实要更加令人兴奋,遂便深沉地点了点头。

若是梦境能够推倒重来,梁宣是死也不会此时此刻拉扯着小小泽儿躲起来的,而是会在瞧见他娘亲的第一时间,便将小小泽儿给出卖掉。

因为之后这两盏茶的时间,竟比他这二十年过起来更加漫长而煎熬。

陈馥檬眉宇间最后一丝忐忑终于消失无形,安心落意,她勾起嘴角,缓缓转过身子,冲着身后满身珠翠之人,遥遥拜道,“陈馥檬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姚德妃微微昂着那颗沉重的脑袋,不轻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受了礼,眼见着陈馥檬直起身子,转头便要离开,当即酸笑道,“馥贵人这样急着是去往何处?本宫听闻皇上昨儿个升了昕贵人的品阶,便你是她好姐妹,日后见着了可都是要行礼的,如此想来,你在这宫里头可不是白耗了四年,竟是不如一个在外头野了四年的粗陋女子,本宫都替你遗憾。”

陈馥檬身形一滞,僵硬着脸回过身子,垂眸道,“好姐姐得以晋升为妃,我这做妹妹的自是高兴,德妃娘娘多虑了,馥檬谢过娘娘关心。”

姚德妃不动声色地瞧着陈馥檬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得死紧,甚至微微颤抖着。

眸光一闪,她袅袅多姿地上前了两步,微微挑起陈馥檬的下巴,笑道,“姐姐瞧着妹妹你这姿色丝毫不逊于昕妃,如何,不若妹妹便听听姐姐几句闲话唠嗑?”

陈馥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妖冶双眸,凉凉道,“娘娘早已贵为四妃,又为何如此惧怕昕妃?在馥檬看来,昕妃姿色自然比不上娘娘十中之一。”

姚德妃眸中闪过一丝狠绝,冷笑道,“只比容貌,本宫岂会败在她手里!只谁又能知道那狐狸精是不是在外头修炼了甚邪门歪道,特特回来魅惑皇上的!你没瞧见,她此番回宫,连着走路都透着一股子狐狸味儿……可不是骚的紧?”

陈馥檬不适地皱起眉头,提醒道,“娘娘位分尊贵,不该同她较真,失了自己的气度。”

姚德妃道,“她此番回宫自是要报仇的,本宫万不能坐以待毙,先发而制人。”

陈馥檬似是恍然,道,“当年……当年……当年竟是娘娘所为,才让姐姐被皇上误会!”

姚德妃也知自己失言,片刻慌乱后,捏着陈馥檬下巴的手更紧了些,威胁道,“只需本宫一声交待,便能让你在这后宫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馥檬眼中闪过的恐惧取悦了姚德妃,她摸了把陈馥檬的脸蛋,倏尔展颜笑道,“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陈馥檬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拔高声音道,“德妃娘娘这样处心积虑,就为了利用我除掉昕妃,会否太过急切?毕竟她如今也只是一介妃子罢了……”

“可她有个儿子!”姚德妃怒气冲天地打断她的话,随即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激荡的心绪。

姚德妃原是有儿子的,却不想没活过十岁,便得了怪病,不治身亡,皇上念着她父族的势力,为了安定人心,便破例擢升她为德妃。

却也不知何缘故,姚德妃便再没能怀上一胎。

陈馥檬轻笑道,“可有孩子的又何止昕妃一人?”

姚德妃松开了手,陈馥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却听姚德妃笑得恶毒而阴冷,“总得一个一个来,昕妃如今刚回宫,脚都还没站热乎呢。”

陈馥檬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连同呼吸都变了,竟隐隐带着细喘,额头更是密布着一层冷汗,颇有些艰难地问道,“若是我不同意成为娘娘的帮凶呢?”

姚德妃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平波无奇道,“那便只能请你先去替昕妃开路了。”

陈馥檬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姚德妃兀自讶然之际,眨眼便被陈馥檬捉住手腕,随即自己的手掌便凭空多出了一只药瓶。

陈馥檬便瘫软在了地上,痛苦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惨白的脸色竟隐隐透着诡异的黑气,嘴里一股股往外漫血,紫黑而腥臭。

姚德妃吓得呆若木鸡,花容失色。

陈馥檬吐出一口黑血,强撑着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娘娘……娘娘饶命!”

姚德妃恍然大悟,这陈馥檬却是早有预谋,她只想着用她来对付花一昕,没想到竟是让她捷足先登了!

心中自是大骇,慌忙丢掉了手里的药瓶,瞧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陈馥檬,心口怒火丛生,喝道,“好你个陈馥檬!竟然敢公然栽赃本宫!你自死你的,与本宫何干?你叫吧,叫了人来,且看别人听你一个区区贵人的话,还是听本宫的!”

陈馥檬满脸惶恐,揪着自己衣襟的手指都泛着白,想来是痛彻入骨的,清朗的眼睛已然开始失焦,大把大把的泪水争先恐后涌了出来,哭道,“娘娘,娘娘……我不想死的……娘娘……饶了我吧……”

满嘴胡言乱语更是激怒了姚德妃,气得她恨不能一巴掌扇烂她的臭嘴,可是转念一想,趁着此时尚无人瞧见,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然而,刚及转身,便看到花一昕带着一拨人,目瞪口呆地瞪着她。

“不、不是……”姚德妃骇得当即后撤了一步,却是脚下不稳,整个人跌坐到地上。

“昕姐姐……昕姐姐……救我……”

陈馥檬嘶哑的呼唤令花一昕心头一震,猝然回神,看都没看一眼姚德妃,径直朝着她奔去。

可走近了一看,鼻子顿时一酸,当场便是泪流不止。

馥儿的整张脸竟会被毁成这样!

原本娇嫩的皮肤已经溃烂成了紫黑的一块一块,有些严重的地方,甚至皮肉都拖了出来,疲软地挂在脸上,而这霸道恶毒的毒药仍旧未曾停下,而是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侵袭了下去!

若是再不阻止,不消片刻,馥儿整个人便都会溃烂,皮肉翻涌!

花一昕被眼前的惨象骇得浑身僵直,只是无意识地泪如泉涌,陈馥檬咬牙忍着剧痛,颤抖着手抓住了她的鞋子,微微抬起头来,那双往日里泛着灵气的双眸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污浊不清,眼球恐怖地往外凸出来,堪比厉鬼。

“姐姐……姐姐……一昕……一昕……”

那宛如叹息般的呼喊终于唤回了花一昕的神志,她当即跪倒在地,徒劳张着双手,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馥儿……馥儿!来人!来人啊!宣太医!太医!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我叫来!快啊!”

“一昕……一昕……”

陈馥檬复又吐出一口血水,冰凉的手尝试着碰触花一昕,被花一昕一把握住,死死攥在手心里,急急唤道,“馥儿!馥儿!我在!我在!”

陈馥檬张了张嘴,痛得直抽气,花一昕连忙垂下头去,贴上自己的耳朵。

“不要……不要太医……一昕……我叫了皇上……再等等……等皇上来……”

花一昕心头一震,瞬间便明白了陈馥檬的心思。

她竟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帮她彻底整垮德妃一系!

第七十四章:少主很羞涩(三)

花一昕再顾不得其他,将陈馥檬整个搂在了自己怀里,哭得痛彻心扉,吼道,“馥儿!馥儿!你怎么这样傻啊!我不许你死!不许死!”

话毕竟是直接抱起陈馥檬,作势便要奔去太医院,自然是力气微薄,未行两步,便跌坐在地,片刻茫然后,只能无助地失声痛哭。

“都死了么!给我去叫太医!快点啊!!”

撕心裂肺的怒骂着,佩琳早在回神时便已经去请太医了,此番留在原地的,可不都是担心着自家主子出了何事,得了佩琳姑姑的指示,片刻都不敢离开。

那一日本是秋高气爽,然而御花园里头却是血肉模糊、凄厉恐怖,浓稠的血腥味之中,却是夹杂着化不开的沉痛和哀伤。

慕容珣赶到之时,陈馥檬已经没了呼吸,花一昕搂着她的尸骸,便是哭着晕了过去,竟都未曾松开自己的手,随即赶来的太医颇费了功夫,才分开了她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而花一昕刚及一个月尚不曾查出来的龙胎,便也因着此番剧烈震荡的心神而遭了小产。

慕容珣自是震怒,滔天怒意之下,一声令下便斩了德妃,其父族一脉遭受牵连,虽保全了性命,可到底再没了光辉前途。

德妃一倒台,暗藏得都要腐烂的陈年旧账自是一并被翻了出来,龙颜大怒,竟是一个不漏,悉数得到了极重的责罚。

太医院穆希因着曾帮过德妃在嫔妃药膳之中偷放藏红花,而被处以满门抄斩的酷刑。

当时顾长宁曾联名诸多大臣为穆希开罪,不料素来和颜悦色的帝王此番却是灌铅铁了心肠,便是国师的话都不愿听进一个字,但凡有人提及这个话题,便当即阴沉着脸,二话不说退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如今,在梁宣同粉团泽儿眼前的,亦只剩下花一昕搂着已死的陈馥檬,轻轻哼着一只曲子,听起来竟让梁宣觉得似是而非倒是有些熟悉。

秋高气爽,御花园里头金桂开了满枝,一堆一堆聚在一起,染着昂然的笑意,拥着彼此,温暖而贴心,如同潺潺流水般的歌声,却又将一切染上了凄美肃然,正是那雨夜孤身立于土坡之上的一抹翠竹之姿,如泣如诉。

花一昕轻柔地拨开因着冷汗而黏在陈馥檬脸上的黑发,细细凝望着那副已然惨不忍睹的面庞,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滚烫的热泪顺着她的脸庞低落到陈馥檬的双眸之中,随即翩然落下,散尽了最后的温度。

她勾起嘴角,笑得苦涩哀伤,呢喃着,“我知道……我都知道……馥儿,若是还有来生,我定当陪着你看尽每个日升日落,飞燕桃花,听遍所有渔人唱晚,青丝琵琶……馥儿,馥儿……”

陈馥檬在弥留之际,用尽全身的力气,勾起嘴角,笑得凄美绝华,却是说出了她这一生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的情话。

“一昕,若是能回到当初,我定然是不会让你进宫的,更不会因等你无果而傻乎乎地跟着进了这劳什子的金丝笼,便是被我阿爹打断一条腿,我也该将你抢回来,然后还剩一条腿留于你阿爹解气,这样他便定然不会揍你,我要牵着你的手,看尽澜江上的每一个日出日落,飞燕桃花,倾听澜江上的每一支渔歌唱晚,青丝琵琶,还要,还要和你去那些不知名的山头去称王称霸,到那些没见过的街头巷尾去吃喝戏耍,哈……这些话藏在我心里都十几年了,可不是要被憋坏了?一昕,我是命不久矣,才胆敢如此同你说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我瞧着那皇帝对你倒是算得真心,当年德妃那样陷害你,他也只是将你逐出了宫,我这一走竟也没了负担,只是……只是好想再听你唱上一回《步月拈花》,却不是你唱与皇帝听,而我只能坐在一旁,却是要你只对我一人唱的……唉……”

粉团泽儿从梁宣怀里爬了出来,出乎意料地竟并不曾哭泣或是骇然,恰恰相反,竟是诡异的冷静,冷静到冷漠,直勾勾地瞪着那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梁宣借着反骨术躲在宫里的那几日,倒也听过一些泽儿同皇后的传闻,此番亲眼瞧见,便自然是理解了其中的缘由。

这样想来,泽儿如此畏惧女子,怕也是今日的场景刺激得太深,入了骨髓反倒潜伏了下去,没有外露。

越是害怕恐惧越是镇定淡然,表里不一的紧,可真是让人发愁。

梁宣瞧着那小身板兀自强撑着,由不得心头一声三叹,正待安慰两句之时,却是心头精光一闪,陡然想起,自己做的这个梦究竟是何寓意?

往事如烟,飘丝如絮,却由着他这样一个外人将那些过往云烟再一次瞧得一清二楚,这究竟是为何?

梁宣锁眉,里里外外想了好几个来回,急得心跳都不同寻常地宛如擂鼓,倏尔睁大眼眶,惶然惊恐地瞪着眼前的小小身影。

定然是,定然是泽儿有危险了!

说什么以天下为聘礼,八抬大轿风光下嫁,那样不着边际丝毫不是他风格的疯言疯语,他怎得就会这样轻易地离开了他身边呢?!

当真是愚不可及!泽儿……泽儿!你可万不能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呀!

梁宣心头大惊,仿若千斤巨石正朝着他当头砸来,骇然地下意识侧身避过,不想却是额头一阵剧痛,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自己却是趴在地上的,额头不偏不倚刚好砸上了床榻的一角,顿时肿起了一个大包,乌青乌青的。

梁宣知道自己这是醒了,然而仍旧是心有余悸,恍过神时,免不得细细喘着气,后背连发一阵冷汗。

水色听到动静,推门便走了进来,顺手却又把门给掩上了,神色复杂地看了梁宣一眼,清冷道,“这样大礼,不才在下生受不起,美人请先起来。”

梁宣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淡淡道,“知己美人小娘子,快些扶小爷起来,腿软……”

水色嫌弃地呸了一声,却到底走过去将人丢回到床上,累得满头大汗,埋怨道,“重得跟猪一样,你可得注意节食了啊!”

一个梦做得梁宣脑袋生疼,加之适才又磕碰到了,唉声叹气道,“我这样虚弱你却还要来气我,哎哟,头疼死了!”

水色道,“头疼那是你睡多了,也不想想,一闭眼竟然睡了足足……”水色一顿,抬头望天掐指这么一算,复又接道,“睡了足足十八个时辰,能不头疼么?”

梁宣一惊,急切道,“这么久?!那、老侯爷呢?我那玉佩呢?”

水色坐到椅子上,瞧着二郎腿,倒了杯水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就是不答话。

梁宣急得摧心挠肝,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炙烤着岿然不动的水色,终于软语道,“好知己,好美人,好水色,快些告诉我吧,不然我是要被憋死啦!”

水色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梁宣藏在被子里的下半身,突然诡异笑道,“也是,这都睡足了两天一夜,也该是要被憋死的。”

话毕,竟是恶劣至极地吹起了口哨,梁宣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没察觉没关系,可一旦注意到那地方,便深觉……要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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