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樾平了平有点凌乱的喘气,在小倌身边躺下,合了眼,脑中竟浮现出那双月光下泛着点点金光的眼眸,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真真是魔怔了罢。
第五章:私心难猜思如云(1)
在家闲适了几天处理了父亲徽王爷交待下的几件杂务,又在华乐坊替青茫收拾了数天积下的门里的乱摊子,华乐坊是江湖一个帮派华月门的总舵,华乐门是青茫一手创办的打着妓院的旗号笼络江湖势力的一大帮派,近年来发展得还算不错,青茫是妓女的儿子,他娘亲也不知是哪位恩客留的种,便是连姓也没有,只由老鸨随口给了名字,青茫自小在烟花之地打滚,硬是存钱包了娘亲的妓院改名华乐坊,顾祈樾念他性格爽朗又懂些江湖手段,便助他创立了华乐门,二人自是十分熟稔。
天气是越发清冷了,昨晚还下了薄薄一层雪,用过午膳,顾祈樾的轿子停在太医院门前,才刚进门,便听得同僚议论纷纷。“章大人今天又来了?”“可不是么,这几天每日过来,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是。”“哟!顾大人回来了!”
顾祈樾微微颔首,语气带点不屑:“怎么?我不在几日,太医院热闹了?梁大人?”被点名的太医心下一惊,忙躬身答应:“回顾大人话,前些日来阿梵国送来的那位质子感染了风寒,已差遣太医去看望过,却迟迟不见好转,章大人心善不知怎么知道了,每日便来太医院要人去看望,我们都去了几次,那症状却反反复复,也不见得好,现下也没什么法子了。”“倒是位质子罢了,也不知章大人为何如此上心,显得我们太医院无德又无能了。”旁边一位小药童插嘴。
“啧,可是太子的夫子章佑德章大人?”顾祈樾蹙眉,怎么好端端的病了,还惹了旁人关心。“正是的。”“都下去忙去吧,我亲自去见见公子”顾祈樾说着步向门外,复又回头,横了小药童一眼,“医者不问出身,不轻缓急,把祖师爷的《医德颂》抄十遍!”真是无理,本来入太医院只是为了贴身获得宫内动向,以获得更大的控制权,太医院一班迂腐的老太医也真当他是来做御医的了,就连自己也代入了这御医主管的身份,实在有些烦闷。
走入濯清楼,已不见那日的荒凉,挥手让请安的两个丫头退去,听闻一阵阵咳嗽声从内堂传来,便轻声走进屋去,屋内收拾的十分朴素,几个山水的屏风,博古架上只放置了几个小花瓶,还展开立着一把小折扇像是自己勾画的,小茶几上一个小熏炉散着药香。不及细细打量便径自走进内堂,一眼便见那人半卧在榻上,手里执了本薄薄的书翻看着,另一边那名贴身随从正细细地用纱布隔着药渣。
听得声响,主仆二人抬起头来,见是顾太医都有几分诧异。尤迦律坐起身子,示意格瓦退下,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引起一阵咳嗽,脸上的红晕更甚,身子越显得单薄了。顾祈樾深拧着眉走到榻前的小圆凳坐下,看到那人又尖了不少的下巴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刺痛,探了探他额头的热度,又仔细地搭了脉,眉头又拧得更紧了,伸手直接探入那人胸口,指尖细细拂过带着燥热的皮肤,只听得那人深抽一口气,一刹间呼吸都停顿了。灵敏的指尖搭到锁骨下的脉搏,又轻按了几下,紧蹙的眉头才舒张开一点,“伤寒入了心脏,又加上忧心操劳才久咳不好,太医院开的药都不要吃了,我重新开予给你,我晚上过来为你针灸,现在且歇着去吧。”
第六章:私心难猜思如云(2)
“针……针灸吗?”尤迦律已裹好衣衫,脸上的红晕也散去了一些,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
“怎么,还怕痛不成?”
“不是,只是这些事如何敢劳累顾大人,吩咐其他小医过来便可。”
“章大人劳累得,我便劳累不得了?且去歇着,晚膳后我再来看望。”心中略微有些不快,顾祈樾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这般反常,也不多作逗留,不等那人言语便匆匆离去。
尤迦律望着那人身影沉静片刻,只觉得心间漫起缕缕暖意,“娘亲,中原果然比阿梵温暖呢,就连入宫做了质子,居然也有人来关心安慰了,娘亲你能听见的吧?能看见吧?”手指一下下拂过亡母留下的一个玉坠,又沉沉地坠入梦乡。
顾祈樾眼看着落日洒了最后一丝余晖,在太医院随意用了传来的晚膳便起身前往濯清楼,领轿的小太监已打了宫灯,天边徐徐飘下几片雪花,偶尔一声声昏鸦的鸣叫,深宫中更显得凄凉寂静,远远望见角落里一片暖暖的黄色烛光,眼底漫起丝丝笑意,对这样的小公子,竟真是上了心了?入了院子,却没有宫女来迎接通报,入了前厅才见两个丫头三个小厮静静伫立,都是眉头紧锁,章佑德居然也在期中,端坐着板着脸看着几个仆从。格瓦见了顾祈樾像是松了一口气,“顾大人可来了,公子晚膳没吃几口便离了席,再过一会儿又将好不容易吃下的米粥都吐出来了,现在直说不适,说什么也吃不下,脸色都发青了。”
“为何不早来通报,公子出了事你们怎么担当!公子人呢?”
“是公子不许通报,说是不好再劳烦大人再跑一趟,现在在内堂歇息着。”
不等众人言语一声,便匆匆赶向内堂,只见那人嘴唇都发青了,半眯着眼睛靠坐在床头,睫毛挂着点点泪光,脸色更显得十分苍白,手中只握着一枚玉坠,问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搭了脉搏,好在只是一般的脾胃虚寒,在相应位置下了针,又命丫鬟去磨米熬粥,才略微放下心来。
出了外厅,看见章佑德还在桌边坐着便有点气结,“章佑德!”
“下官在!”
“怎么出事不来禀报,前几日不是吵到本王的太医院去了吗,就是这么关心的?”鲜少搬出礼靖王的头衔来,似乎是怒气攻心了。
“下官不知大人亲自为公子看诊,又一时焦急乱了心绪,才……”
“看来章大人对公子真是上心,这么晚怎么还在宫内,不辅导太子便也罢了,来这深宫别院不怕惹了是非么?”不等对方说完,顾祈樾暗带讥讽,也不等对方作答,便挥手赶人。
章佑德只得躬身退去,只留下几个丫头小厮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应对盛怒的礼靖王。“丫头,给我去收拾个厢房,今晚本王住这了。”依然不能作答,直接走进内堂。
尤迦律吃过丫鬟送来的药粥,又晕乎乎地靠着床头思忖一阵,昏昏沉沉不知怎么又睡去了。睡着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尤迦律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热,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力不从心,全身酸软无力,一阵阵燥热从小腹下升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转动着身子想要寻得一丝清凉。顾祈樾看着床上蠕动的人儿煞是好笑,额头的发丝汗湿了沾在脸颊,泛着粉红的眼皮似乎遮掩着几丝难耐,最可爱是通红的双颊,应该是药效发作了。给他喝的药粥里加了几味滋补又不腻的药材,晚上睡前燃的安神的熏香可以保证一夜好眠,但是加上几个穴位的针灸就大为不同了,会引发春梦而又不会从梦中醒来,想想就有趣得欲罢不能。这么费心筹划了这样一整套疗治方案,又难得夜宿濯清楼,当然不是为了看他在无边春梦中安眠,顾祈樾轻手解了这人儿的衣带,向两边一扒只露出雪白的胸口和上面两点坚挺的桃红色小珠。
第七章:私心难猜思如云(3)
见得这翻情景仿佛比之前见过所有妖媚的小倌都要诱人,俯身把那点桃红含入嘴中,抿着唇一下下地吸起顶端的一点,身下的小人儿已发出几声呻吟,像夜啼的小猫儿,一路向下侵占,舌头舔舐着光洁的皮肤,却不留下一点印痕,被舔过的地方留下一点水痕在月色中泛着光,一把退下人儿的亵裤到膝盖,早已挺立的玉茎也是十分光洁,大小适中,可贵的是居然一点毛发都没有,粉嫩干净的样子惹人疼爱。
忍不住一下含住顶端,唇舌吸吮着小巧的小孔,楠根带着点沐浴的花瓣香味,分泌出的蜜汁不觉得腥咸只觉得味道银糜,身下之物几欲顶破。从未对人做过这样亲密不耻的动作,更不用说服侍他人自己先反应剧烈,顾祈樾只觉得心中有百只蚂蚁爬过,一阵阵地心痒,手掌不禁扶着自己的下体开始套弄,一边饥渴地吮吸着粉嫩的玉茎。半眯着双眼看到这人儿后茓居然也一张一合,如果小儿吸奶的小嘴一样不停吞吐,娇柔的嫩肉刺激着男子的眼睛,口中吞吐得更快了。
尤迦律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似乎下身也起了反应,梦中被人挑逗拨弄却每次经过后方瘙痒的小穴不进入,想要顶起身子又觉得浑身沉重,想要睁眼又觉得万分不舍,只得扭动着身形希望被进去贯穿,小穴也分泌出滑黏的蜜汁。
“该死!明明是个洁净的处子,反应却这样浪荡勾人!”看着身下人迷醉的神色,几欲提枪贯入,又担心剧痛惊醒这人,“今日先饶了你,早晚是我的人。”这样想着,手中的巨物一阵抖动喷射在人儿腿间,吸吮几下口中的玉茎也流出阵阵白浊,像对待世间难得的珍馐一般悉数吞下,又耐心擦洗过,在他腿间根部轻轻印下一个桃红的印痕,才仔细为他穿好衣衫,趁着星光偷偷跳出窗外。
懒懒醒来尤迦律只觉得脑袋更加晕晕沉沉的,风寒却是好了大半,想起昨晚的梦境不禁面红耳赤却又记不清梦中人的容貌,只依稀忆起一个黑色的背影,虽然自小知道自己有断袖之癖,但也不至梦到在男人身下求欢还欲求不满吧,想想就觉得气闷。唤来格瓦伺候沐浴更衣,又用了午膳,身子利索了不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格瓦,把从阿梵带来的珍珠丝素面折扇拿来吧。”
“公子,这大寒的天气,你又初痊,要那扇子做什么?”午后下人都被支出去了,只余下格瓦在身旁伺候,格瓦也就放松许多,不再说话透着敬畏了。
“谁要大冷天的扇扇子啊,要来作画的!”只是低烧了几天,真当自己迷糊了不成。
“那也等到开春再画吧?刺骨的天气容易冻了手。”
“叫你去拿便去拿吧,是画来赠给顾太医的。”
“顾太医是对公子关照有加,要不也给章大人画一把?章大人也对公子十分上心呢。”
“也是应该,但是我就带了三把来,一把做了摆设,一把送了顾太医,我自己还要留一把呢。”珍珠丝本就不多,还是求了阿梵的工匠在紫檀扇柄刻了花纹又贴了薄薄的镂空金贴,实在很难得。
“我倒是觉得章大人对公子是真真伤心,您没瞧见前些日子章大人每日往太医院跑,那心急的模样真是不遮半分,要我说章大人似乎对公子有点心思。”说着便摇头晃脑,一副了然的媒人模样。
“许是来这跟多了几个丫头片子,舌头也长了是吧,割下来交给厨房爆炒了罢!”瞪了自小的伙伴一眼,作势要去拿那果篮边的小刀。
“子言哥哥饶了小人罢!”说着绕着圆桌便逃。
“现在知道喊子言哥哥了,没用,本王子的闲话都敢说,看我不揪了你舌头。”由于年纪相当,自小无人时格瓦便唤自己做子言哥哥,薛子言是尤迦律的汉名,字珩之,薛是母亲的姓氏,知道的人也是不多。
二人说笑着突然听得前厅的丫头通报,是章大人手下一个小侍从,来约公子过几日到市集上游玩。格瓦听得,又是一阵窃笑,偷偷地拿眼去瞧主子,一边去取了珍珠丝的扇子放到案前,又兑了盐水细细磨墨。
“那便约五天后的未时南宫门外吧。”说着坐在案前摊开宣纸先构思要作什么画作,不知顾太医喜欢什么样的画风,算了既然是医师就画个童子采药图好了,说着在纸上大致地勾画出一棵参天古松树,树下几颗顽石零落,一个垂髫小童背着药筐手握药草极目远望,意境甚是出凡。
第八章:私心难猜思如云(4)
花了数天终于把采药图细致地描画在不大的折扇上,又特意留了一处空白作为顾祈樾本人题字之用,用罢午膳记起与章大人午后有约,叹一口气差格瓦将扇子送去,便动身出门。走到南宫门,章大人的轿子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没说什么两人便向市集前进。
听完探子的密报,顾祈樾百无聊赖地闲在太医院,看着小药童忙着把药材蒸煮熏制,听得格瓦来报,不免一惊,莫不是那人又怎么了?
“顾大人有礼,承蒙顾大人照顾,公子身子已经痊愈,这是公子特意送来的一点心意,是公子亲手绘制的。”呈上一柄精致的檀木柄绸缎折扇。
“哦?公子有心了。这是什么丝质?看着倒是十分陌生。”顾祈樾拂拭着扇面,比蚕丝细腻得多的丝绸有着皮肤的触感,泛着凉意,勾画的童子采药图十分精致,连小儿的发丝也尽数可分。
“回大人,这是一种大漠蜘蛛吐的丝线,唤作珍珠丝,这种蜘蛛活捉极为危险,存世极少,是公子来时特意从阿梵带过来的。”
顾祈樾听得心中自是欣喜非常,“说我谢过薛公子了,我家中命人酿制了紫葡萄酒,制成后再请公子做客。”说完狡黠一笑,很满意格瓦的目瞪口呆,探子果然做得不错,找到那人在阿梵的乳娘,那人的喜好厌恶全数掌握了。
迎着人流走在繁华的街头,正是晌午过后,不知怎么突然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夹着雪粒打到脸上刺痛寒冷,两人只能快步走进街边小店,等待章大人家仆赶来迎接,好在批了狐裘的大衣,才不至于冷得发抖。
“公子在下寒舍去换件衣裳喝过姜茶,等雨停了再回去吧。”章佑德一脸歉意,“早知下雨那是万万不能烦请公子出来玩赏的,公子不要再染了寒气才好。”
“无碍,日子本也是我选的,怎敢怪罪大人呢。”幸好章宅就在附近,小厮很快抬了轿子赶来。
换了一身牙白色深衣出来,章大人已坐在檀木圆桌旁,圆桌上放了碗徐徐生着热气的姜汤,一个花甲的老者侍立在一边,似乎是章宅的管家。尤迦律坐下端起姜汤,眼光一晃突然发现老者腰间挂着一个黄白色玉扣,玉扣中央稳稳镶嵌着一颗可转动的圆润的红色蜜蜡,尤迦律心中大惊,激动得端着瓷碗的手也不禁颤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玉佩,洒了满手汤汁也不曾发觉,那外观除去缺了桃花的浮雕,竟与娘亲留下的一模一样,难道他就是这次南下要寻的人么?
第九章:暗许不老心何归(1)
顾祈樾信步走在深夜的路上,寂静的小巷笔直,路旁宫墙内的古树投下斑驳几片月影,夜猫子咕咕地叫着很是凄凉,心道不妙,身后紧跟的人下步平稳无声,内功底子极厚,但是一下深一下重,不知是否有意试探,绕是自己武功不差也不敢贸然迎战。真是不巧,偏偏今天独自一人,不带暗卫又只身行走,还是个月明星黑的夜里,躲是躲不过了。
顾祈樾故作镇定地驻步回头,“不知顾某身后是哪位道上的英雄好汉赏脸,静静跟随有什么意思,不如出来一见?”听得一声哂笑,一个玄衣男子从墙上跃下,年纪不惑形容阴戾,一双眼眸在夜色中闪亮,脸色却有几分发青,顾祈樾看出他是中了剧毒,只用内力停了经脉硬撑到此刻。
“顾太医看出来了吧,虽然徐某中了毒,要取你性命也是一念之间,识趣的便给我配了解药,徐某必定好好答谢,不然……”男子说到处,又低低地冷笑几声。“徐盟主言重,医者本是救死扶伤为己任,何来答谢一说。”认出男子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竹晖派的掌门徐淮修,当下取出银针便开始为他针灸。在他头顶胸口掌心和手臂各扎几针,那人便立刻口喷鲜血,顾祈樾立刻跃起一丈之高但仍然被暗器击中了胸口。方才几针将徐淮修封闭的脉络全部打开,毒性攻心那人武功内力怕是废了大半,只是没想到此人反应这样迅猛,本想趁此机会灭掉这人,却反被暗器所伤,幸而并无大碍。才一停顿,便见那人又纵身跳起,几只飞镖擦着衣角而过,连忙提气飞身墙上,越过宫墙奔向主宫殿侍防守最精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