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阳阳——昶婳
昶婳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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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本想断了嘉懿想娶青楼女子的念想,可是最后尽然闹的个不欢而散,皇上还一道圣旨把嘉懿送去翼州,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嘉懿那能受的了那种苦……

所有能想起了的,田飞都命人火速送了去,只差把自己打包发过去了。扳着指头数着日子算来嘉懿应该是到了,不知道过的习惯不习惯,田飞每日伸长了脖子等着嘉懿的回信……

书信?!嗯,嘉懿倒是一到翼州就从太守手里收到了,不过咱们这位没心没肺的九皇子一转头就搁脑袋后面了……

天甘地燥,嘉懿第二日一起床就流起了鼻血,大清早看着被单上一滴樱红,嘉懿仰起头懊恼的盯着帐子,唉,什么鬼地方!

更衣以后随着翼州太守巡视了一番,嘉懿心里拔凉拔凉的……普天之下尽然还有如此恶劣的地界,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地里的庄稼被晒的都耷拉着跟太守差不多的小身板,如果要是不下雨,今年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再看看翼州太守说的引渠取水的河道,歪歪斜斜跟蚯蚓似地匍匐在地面上,这要是指着它引河水,估计最少也要苦干三年。

第六回  好人做到底

自从跟着翼州太守巡视回来,嘉懿只觉得心情灰暗一片……

心烦燥热,再加上水土不服,第二日就病倒了。

这下可急坏了翼州太守,手忙脚乱的请来一位跟他差不多模样的郎中,给嘉懿瞧了病,每日更是亲自视察煎熬了中药双手呈了来。

嘉懿可是太后老佛爷的心肝宝贝,这要是在翼州出个好歹,丢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是小,丢了全家大大小小的命可事关重大。

嘉懿躺在病榻之上,喝着黄连般的苦涩中药,心里也着急上火。虽然嘉懿是长在帝王家,从小娇生惯养,可也是有男子汉的铮铮骨气。身为男儿要是连一点坎坷磨难都经受不住,这可让旁人看了笑话,因此嘉懿在病榻上修养了三日,病还没大好,就强挣扎起来了。

唤了寿儿更换了平日里穿的便服,嘉懿打算在翼州城转转,看看百姓们平日里如何安家度日。天刚亮,嘉懿就步出别院,打算赶在毒日头出来之前先四处转转先熟悉一下翼州城。

嘉懿前脚走着,寿儿在后边紧跟着主子,临出门捣了捣门口的侍卫轻声嘱咐道:“快去通报待刀侍卫尔青,就说九王爷出去了,叫他赶紧跟来。”

翼州可不比京城,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眼下身在翼州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的伺候好了主子……当然这些话都是白侯爷吩咐的。

清晨的街道异常的安静,路上没几个行人,嘉懿在床上闷了几日,清早出来也觉得病似乎好了一些,身子没有前几日那么重了。

突然从前面一个小巷中传来一阵打骂喧嚣的声音,嘉懿蹙了蹙眉,光天化日之下何人胆敢当街生事!当即想都没想,循着声音就直奔而去。急的寿儿在身后直跺脚,小祖宗,您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脑袋可就等于是别站在裤腰带上,稍有不慎就被人拿下来当球踢了……

嘉懿来到小巷前,只见几名蓝布短打装扮的男子正在群殴一个人,那人被打的浑身血迹斑斑,那几人还没有要停手的样子。

为首的嘴里还狠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小子,已经逃了三回了,今晚上就是你开苞之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住手!”嘉懿怒喝了一声,剑眉一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以多欺寡,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嘉懿这身材气质走在人群里如同朗朗珠玉一般,一声怒喝,那几个打人的男子也不由的停下了手。

为首的嬉皮笑脸的站了出来冲嘉懿行了礼说道:“这位公子您误会了,我们是半晴楼的龟奴,是出来抓偷跑出来的小哥的。”

嘉懿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满身血迹,衣裳已经破烂不堪,露出来的肌肤上几条醒目的鞭痕,皮开肉绽,脸上被乱发遮住看不清长相。这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那也有王法处置,这些龟奴尽然将人打成这般摸样,心中不由的升出一股怒气。

嘉懿冷冷的目光在这几名龟奴怒道:“以你们这般打法,哪里是在抓人,分明是想要草菅人命。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为首的龟奴转头对身后几人说道:“兄弟们,这位公子还在这里跟哥几个拽什么王法,哈哈哈……”

“这位爷,这小哥是被他爹买到我们勾栏的,要不是他三番五次的偷跑,咱们也不会这么教训他。”一个龟奴噙着笑低着眉眼冲嘉懿解释着。

嘉懿听他这般解释,也知道只要没出人命,官府也不好管这等闲事,见躺着的人也可怜冲这几个龟奴教训道:“虽然是他偷跑在先,你们也不能如此厮打,这要是出了人命,本王唯你们是问!”

那几个龟奴忙连声应了,拖起躺着的人就走,地上磨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嘉懿不忍再看转头要走,脚腕上一紧,只见一只苍白的手抓住自己的靴子,“大人,救我。”

抓住嘉懿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打的浑身血迹躺在地上的血人。

一个龟奴忙脚踩着那人手骂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快松开大人的靴子!”

那人手被狠踩着,手却不肯放开,紧抓住嘉懿的靴子不放,依旧是央求着:“大人,救救我,我宁愿死也不愿回去。”

嘉懿本来就心地善良,从小在皇宫里也少见人间疾苦,被人拉住了鞋子低声苦苦哀求,心软了。

嘉懿伸臂拦住了正欲打骂的龟奴道:“罢了,你们就是打死他,他也未必肯跟你们回去。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教你家老鸨带着他的卖身契约到本王别院来,本王替他赎身。”

那几个龟奴没见过嘉懿,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为首的那人站出来言道:“大人,这小子姿色出众,乃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请恕小的不敢做主。”

嘉懿也为难了,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尔青来了。尔青身着铠甲官服,腰上挂着闪亮的佩刀,还有一个耀眼的牌子一品侍卫的腰牌。

嘉懿眼前一亮,冲尔青吩咐道:“尔青,把你的腰牌借本王一观。”

尔青刚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九王爷这么说,就接下腰牌递给了嘉懿。没料到嘉懿转手就将他普天之下没几块的宝贝腰牌给了为首的龟奴。

嘉懿勾着嘴角说道:“你们拿这个腰牌给你家老鸨,你家老鸨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了。”

龟奴见尔青别着刀满面的怒容,连忙接过腰牌应了。老鸨不敢为难可不是他们,这天底下那个不要命的敢不买御前一品侍卫的面子……

尔青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腰牌,黑着脸跟着那几个龟奴去了勾栏。日头已经出来了,嘉懿也没了再逛逛的心思,嘱咐寿儿背起那个血人,迈着长腿就打道回府了。

唯独苦了跟在嘉懿身后的寿儿,不仅身上背着个血人,脚底下还得紧迈着腿跟着主子。这小祖宗,人高腿长,做了好事心情愉悦,走的那叫个神采飞扬,步履轻快……

哎哟喂,祖宗,您慢点走……

第七回 送佛送上西

嘉懿回府了不久,尔青就带着半晴楼的老鸨回来了。那老鸨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甘愿,在勾栏里混了这么多年,也没碰见一个半个能胜过手中的这位妙人儿。原指望着好好调教一番,变成自己手中的摇钱树,谁想到被这个软硬不吃的妙人逃了三次;本想此番好好给他点教训,却拦路冲出个九皇子活活断了他的财路……

眼看着龟奴没带回摇钱树,却带回来个一品御前带刀侍卫,老鸨那个蛋疼啊……

又听说是当今没人敢惹的九皇子要赎人,失魂落魄的回屋拿了卖身契就跟着尔青来到了别院。

前脚迈进屋子,抬头看见端坐在椅子上的嘉懿,盛颜仙姿,本觉得自己手中的妙人已经是一块璞玉,没想到在这翼州城,自己能有幸见到一块上好的美玉……

见嘉懿视线扫向他,腿一软就吧唧跪下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草,草草民……”

嘉懿本坐在前厅喝着茶,听见老鸨结巴着一个草民,草了半天,放下茶碗,一蹙剑眉大喝了一声:“大胆刁民,竟敢对本王不敬!”

嘉懿这声着实是吓坏了老鸨,头磕的跟捣蒜一般,真想抽自己几百个大嘴巴子,平时溜溜的嘴皮子,怎么今天这么不中用,这时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嘉懿斜睇着下首跪着的老鸨,冷哼了一声说道:“本王欲从你手中替……”话说道这里,嘉懿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问过救来的那位叫什么名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下去问人家姓谁名谁似乎不太妥帖,嘉懿抽了抽嘴角,“卖身契可带来了?呈上来!”

好家伙这样也行啊……

不过谁敢挑九王爷的毛病啊,老鸨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压在箱底跟宝贝似地的卖身契,哆哆嗦嗦的双手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嘉懿冲寿儿递了个眼风,寿儿过去接了看了看俯身冲嘉懿低声说道:“主子,一共是一百两银子。”

嘉懿冲老鸨坏笑了一声说道:“寿儿,带他取账房支纹银一百两。”

亏大了……

老鸨抬起头跪着就往嘉懿身边墨迹,嘴里还小声央求着,“九王爷,这小子可是真绝色,小的在他身上没少花银子,求王爷可怜小的,再添点吧……”

嘉懿没说话只是望了尔青一眼,不言而喻,这个扫尾工作就交给尔青了……

尔青心里正烦着,大早晨这不安分的九皇子不但自己到处乱跑,还拐了他的宝贝害他去了一趟心中最为不耻的勾栏,眼下又丢给自己这个烂摊子……

心里窝火又不敢发作,一张英俊的面孔此刻蹙在一起跟个酸柿子似地,上前一把抓起老鸨的衣领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刚刚出言不逊胆敢对王爷不敬,现在还敢威胁起九王爷了!不想要银子,本侍卫就送你去大牢里坐坐!”

不但亏了老本还要吃牢饭,老鸨今天出门算是没有看黄历。

琢磨着还是先保小命要紧,老鸨忙堆起一脸的笑褶子,讪讪的说:“九王爷息怒,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这就去领银子。”

嘉懿轻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尔青脾气火爆,提溜着老鸨一把甩到了厅外,大喝了一声:“滚!”

老鸨被摔的呲牙咧嘴,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寿儿去领银子了。

嘉懿想起自己虽然救了人,可还不知道姓名,站起身欲去厢房看看。尔青见嘉懿站起来,全身肌肉紧绷,这祖宗又要干甚?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尔青一个箭步上前身形挡住嘉懿,抱拳行了一礼,“临行之前,皇上嘱托微臣要寸步不离的保护王爷的安危,可是今天一早王爷就私自出府,要是有什么差池,臣可担待不起。”

嘉懿咧了咧嘴瞧了尔青一眼,皇兄哪里是派人保护自己的安危,纯粹是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厢尔青心里打定主意,反正打死他也不能让这个九王爷再出去生事了。这个九王爷刚因为青楼女子被皇上送出了京城,刚到翼州就又和勾栏扯上联系了。今天这事要是传道皇上耳朵里,龙颜大怒,自己都得连带着吃不了兜着走。

嘉懿见尔青板着张俊脸,只道是在气自己顺了他的牌子给龟奴,嘴角一勾扯出一道迷人的微笑,拍了拍尔青的肩膀说道:“本王哪里都不去,只是想去看看救的人怎么样了,尔青若是不放心,大可跟本王一同前去。”

尔青不甘愿的让出路来,让嘉懿先行,自己紧跟在后面。这个九皇子救什么人不好,非要救个勾栏里的小倌,真是不思进取无可救药了。

嘉懿来到后堂,穿过廊檐来到了西厢房。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没什么贵重摆设,就一张木床,一套桌椅板凳,许久没住人的屋子,里面一股霉味。

救来的人已经被寿儿放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嘉懿还未走近床前,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床上躺着的人伤的似乎很厉害,浑身的血迹看不清容貌,弯而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颤动着,紧蹙的眉头好像在忍受着身体的痛楚。

嘉懿走进正欲俯下身子细瞧一瞧那人的伤势,被尔青伸手拦住:“王爷,不可太近。”

嘉懿冲尔青一笑,想看仔细了,“无妨,本王看看他的伤。”

尔青固执的拦住嘉懿,俊脸拉的老长。这个王爷怎么老是搞些危险活动,眼前这人身份不详还是从勾栏里出来的……

不让嘉懿看,尔青黑面说道:“王爷,待臣上前看看。”

嘉懿知道尔青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让尔青上前查看。

尔青探下身子,抽出匕首,挑开了床上那人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衫,只见胸膛上满是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好似刚受的伤,血肉外翻着,连尔青这等见惯了伤口的习武之人也免不了倒吸了一口冷气。

衣衫被匕首划开,床上那人的肌肤露出的地方没有一处完好的,尔青蹙着眉检查了一番,好在都是些外伤,筋骨还都没有受损。尔青的动作惊动了床上的人,只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如同点漆,映的那眼白太过纯净,纯净的连视线都是那么的清透,像是一潭清泓的池水。

第八回  白莲出水

尔青与那清泉一般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忙错开了视线,转身对嘉懿说道:“王爷,此人身上都是些外伤,待臣取些跌打伤药,让寿儿给他擦涂了,应该过些日子就无妨了。”

嘉懿微点了下头,“嗯,也好,就麻烦你了。”

尔青从屋子里出去,回房取伤药了。

嘉懿走到床边,见躺着的人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又见那人睁开眼睛正静静的凝望着自己,心中有些不忍,柔声安慰说:“本王已经替你赎身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去那家勾栏,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就对寿儿说。”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纯净的眸子里聚集满了亮晶晶的泪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合之间,就顺着眼尾流了出来,睫毛上也沾了泪珠,眼睛就好像是蒙了层水汽一般雾气弥漫。

嘉懿怕说多了勾起他的伤心事,留他在屋子中休息,嘱咐寿儿好生与他疗伤。

嘉懿身体康复了,每日与翼州太守奔波视察灾情民情,眼看着河道遥遥无期,今年就指着能来场甘霖,可是老天偏偏不作美,滴雨未下!

毒日头晒的嘉懿嘴皮发干,翼州太守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禀报:“王爷,今年怕是又害了旱煞了。”

得,嘉懿算是什么倒霉事都遇上了。这雨水可是农牧的命脉,影响到粮食收成的好坏,更是直接关系到国库的收入与王朝的稳定。可眼下别说税收了,搞不好还得参一本向皇兄讨点赈灾的银两了……

嘉懿心里烦乱,翼州太守也不好过,晚上翻来覆去的一宿没合眼,大早晨就跑到嘉懿府邸来了。

大厅里,嘉懿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

翼州太守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冲嘉懿行了一礼,小声问道:“王爷,翼州自古犯了旱煞,都会设坛祭祀求雨,今年……”说到这翼州太守的小眼睛瞅着嘉懿,心中把握不住九王爷的心思,有些话还是悠着点说,顿住了口。

嘉懿眯起凤眼望了望屋外的毒日头,再看看身边的干瘦太守,剑眉一蹙说的干脆:“设坛祭祀求雨,按照往年的规矩,太守大人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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