钙片男求偶记 下——洛塔猫
洛塔猫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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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保护

魏炜作为人民警察,惩奸除恶,每天忙得很。任务在身十天半月不着家是家常便饭,基本不晓得什么叫正点下班。所以,只能偶尔在车站等何络。

既便如此,已经足够令何络困扰。

实话实说,何络对警察叔叔没有太大好感,油嘴滑舌,举止轻浮,总是戏耍他,恶劣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如果这是警察叔叔表现喜欢的方式,那么他会送他两个字:幼稚。

好吧。温玉骋也是这样嬉皮笑脸逗他玩,他非但不讨厌,反乐在其中。

他承认区别对待,可温玉骋是他喜欢的人,就是他的宝。相处的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说过的每句话,哪怕是丢进垃圾桶都嫌浪费空间浪费力气的废话,他都照单全收镂刻在心。小文艺小清新的时候,会反复回味悉数如珍。

警察叔叔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喜欢他的人对他好,他会很有压力,因为他知道没办法回报。明明不能回报,还要吊人胃口的事情,他做不出,太残忍太混账。

魏炜军人家庭长大,兵哥哥出身,目标明确,意志坚强,敢打硬仗,能啃硬骨头,怎样的摸爬滚打都不在话下,何络的冷言冷语冷脸子怎能阻止他的进攻行动?

“小盆友,你到底干嘛的?每天这么晚回来,安全与否放一边,也太辛苦了,不是?”

“你又不是每天都能看见我,凭什么肯定我‘每天’都晚归?”

“唔……你是抗议我不能每天接你?哎哟,警察叔叔忙啊,忙着抓坏人啊!”

城墙的拐弯,恨天高的鞋底——要是他也具备这样特强加厚的脸皮,是不是就不用单恋得这样忧愁,也早就摆脱警察叔叔的骚扰?

何络望月感怀,试探性的再挣扎一下,仍旧没能挣开警察叔叔那强有力的臂膀。

“你松开我会死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男男授受不亲。”

“搂一搂抱一抱就亲啦。怪就怪你长得太欠抱,这个身高这个身子骨太适合给我抱。”

“警察叔叔耍流氓是否与庶民同罪?”

“警察叔叔也会孤单寂寞冷,也需要爱情的滋润谈恋爱。”

何络多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惜,警察叔叔一点都不避讳,轻而易举就把情意说出口,洗脑似的让他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警察叔叔擦亮眼,小盆友我性别男。”

“正好,警察叔叔我爱好男。”

“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一击戳中何络伤心事,戳得何络只顾心口疼,吐不出一个字。

“喜不喜欢都没关系,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我把我的大概情况都告诉你了,你好歹告诉我你几岁啦,干什么的,不过分吧?”

“你人口普查啊?”

“自己喜欢的人,了解多少都嫌不够,你不懂吗?”

“你太肉麻。”

“肉麻啦?警察叔叔给你揉一揉,就不麻了哈!”

魏炜说到做到,扣在何络肩头的大手立刻下滑去探索何络那所谓麻掉的肉。

这样红果果的性骚扰何络生熟都不可忍,呼巴掌嫌太女气,索性抡起着实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小拳头,去问候警察叔叔那张无耻厚颜。

以卵击石,结果可见。格挡,擒拿,何络转瞬就变成被束住羽翅的小鸡仔,双手高举背后嗷嗷叫痛。

“疼!放开!我明天还要练舞,弄伤我害我被淘汰,我跟你拼命!”

“哦~~~小盆友跳舞的啊。柔筋软骨还敢袭警,不是自讨苦吃?下次不要淘气了哟。”

魏炜马上放手,笑眯眯又把何络搂回怀里揉搓肩膀,笑眯眯教育。

“警察叔叔的职务真好使,性骚扰别人叫谈恋爱,别人反抗就叫袭警,你真是不遗余力的令我见识到各种黑暗丑陋,差别舞弊。”

“社会黑暗,人心险恶,小盆友太单纯,才更需要警察叔叔保护。”

“甭介,无福消受。”

“哎哟,敞开心灵放松戒备,警察叔叔不是某些不负责任的混账,只会疼爱你,不会伤害你啦。”

路灯的光昏沉沉雾蒙蒙,何络看得不十分真切,隐约觉得警察叔叔意有所指。

难道,又是他敏感多心?

宋凡会提出约见,方惟有些意外,他一直知道宋凡把他当成假想敌,看他不顺眼,处处跟他别着劲儿。他不是圣人,没有包容万物的胸襟,自然对宋凡也不会有多好的印象,只是不会像宋凡那样肤浅的挂在表面而已。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是人就想往上爬,过程如何不过小节。方惟对宋凡的坏印象直奔向鄙夷,不是瞧不起他攀爬高位的方法,而是因为他伤害了他重视的人。夫妻十余年,徐曼早就是他的亲人,更何况还有他最最疼爱的宝贝儿子。

方惟很直接,懒得寒暄,见了面,还没坐下就表明工作繁忙不便久留,要宋凡有话直说。

宋凡当然也不会和方惟客气,吊高眼角,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张口要儿子。

徐曼要儿子,方惟会犹豫考量,换做宋凡,则一点商量余地无有,极为干脆的予以答复:想都不要想。

宋凡妒恨方惟的出身,妒恨方惟那种环境造就的遮挡不住、自然流露的气质,方惟所有的表现在他眼里都是种炫耀,嘲讽他贫苦的出身,就连他的亲生儿子都彻底倾向于方惟,把他的妒恨推向新高潮,越发无法容忍。

“捡我不要的女人,我无所谓,抢我的儿子……没门!方惟,我不再是那个穷苦的学生,不会再任由你端坐高位,睥睨踩踏,钱和地位我都有,足够跟你斗。”

“抱歉,我从没想过和你斗。法律上正正是我的儿子,他也愿意跟我,你当年做出过取舍,今天就要承担取舍的代价。”

挥拒侍者,方惟刚坐下便起身告辞,怎一个落落大方,自信优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因嫉妒而扭曲的宋凡比了下去。

眯眼磨牙,宋凡真想用咖啡匙子凿碎方惟永远挺直的脊梁,看他还挺不挺得起胸膛,能不能再下巴高昂。

踢踏、踢踏,又是脚步尾随。

有过前车之鉴,何络再不要上当,给可恶的家伙提供笑料。时疾时徐,变化着脚步,揣度着时机,要反过来惊吓喜欢无聊恶作剧的警察叔叔,要他知道,他不会一味被动挨欺负。

紧走两步,绕过弯就是他们住的那栋楼,何络阴测测坏笑,突然转过身。

蹦跳着的。

“逮!吓死……呃……我……”

明晃晃的刀子散发着寒芒,冻僵何络眉眼唇角得意的笑,也冻僵何络准备好的手舞足蹈。

滴水成冰的寒夜里,冻出何络整整一脊梁背的冷汗。

第一个意识就是跑,可他都被冻僵了,又怎么迈得开步?除了瑟瑟发抖,真是一动不敢动。

“你、你要干什么?”

持刀者一身轻松融入夜色的黑衣,黑色鸭舌帽,白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借着刀子的寒芒,烁烁放射贪婪残酷的冷光。

“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别渗着了,交吧!

何络哆哆嗦嗦掏兜掏钱包掏手机,一边掏还怕自己的供奉不足以令歹徒满意,惹来血光之灾,竭尽全力,格外真诚的解释恳求。

“我、我是个穷学生……没、没有多少钱,就、就这些……八、八十块六毛,手、手机也是两年前的型号……您大人大量……”

何络絮絮叨叨,歹徒无比机敏的感觉到正义气息的靠近,陡然转身,等不及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阵疾风厉影扫掉刀子,踢翻在地。

局势急变,何络反应不及,本能的后蹿几步,避让危险,嘴巴大张,叫不出一点声音。

夜色中,他看见地上的猥琐黑影打算翻起来,紧接着被另一道矫健的长影擒伏,一副银手镯比那刀子抢眼不知多少倍,咔嚓一声,扣住那无力抵挡,逃窜不能的黑影。

拽起歹徒,咧开笑容露出的洁白牙齿亮眼程度不输那副拘捕罪恶的手铐。

“小盆友,警察叔叔的保护令你无比依赖、不能远离吧?!”

感动,崇拜,溃散逃亡,何络气鼓鼓磨牙霍霍,只想抓花了那欠抽的笑脸。

这可恶的警察叔叔怎么就不能稍微招人待见一点点呢?

第三十七章:打击

最终参演人员名单落定前一天放了半天假,何络如愿在419见到温玉骋。

今天温玉骋没有出现在专席看演出,何络原本很失望,跳完舞就要走,经理波哥一句温少在包厢,何络立即屁颠屁颠跑了过去,难掩激动。

进到包厢,何络有点懵,里头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妖精。两名客人左拥右抱,欲焰蒸红,由小妖精们簇拥着灌酒。温玉骋也没闲着,依红偎翠,大享齐人之福。

何络觉得自己的出现特别多余特别不合理,可温玉骋就在那里,牵引着他的视线,揪拽着他的心魂,害他挪不动半步,死活舍不得退出。

艰难之际,温玉骋发现了他,招呼他到身边,嘴里还叼着某个小妖精拿嘴哺喂的大樱桃,邪佞放荡。

何络硬着头皮走过去,温玉骋使个眼色,坐在外头霸占他右边怀抱的小妖精不情不愿的起身让出位置,丢给何络一对十分不善的白眼。温玉骋拍拍小妖精挺翘的屁股,在小妖精耳边嘀咕两句,小妖精立马笑得花枝乱颤,抛给何络的眼神又换成得意的炫耀。

何络在沙发边缘落座,下意识的与温玉骋拉开距离,不去触碰那半片沾染了妖气的胸膛,也拒绝去看他刺痛他心灵的放浪画面,低垂着脑袋,一双手放在双腿之上,紧握成拳。

“你进来要是为了默哀哭丧,就给我滚出去。”

耳边突然回荡起熟悉贪恋的低沉,流淌的却是陌生的阴冷,何络惊诧抬头,对上温玉骋邪肆的笑脸,可那双深沉的眼眸没有丝毫笑意,黢黑里浮动着冷酷的警告。

一秒,冻彻何络全身经脉骨骼,大张着双眼,惊惶且难以置信。

温玉骋没有在何络身上流连,传达完意思,豪迈大笑着转去招呼客人。

刚刚被迫腾地方给何络的小妖精看出何络在温玉骋这里也没有多特殊,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小屁股有意无意一点一点想把何络从沙发上拱下去。

此情此景,何络索性豁出去,站起身,一脚踢开那个跟他挤眉弄眼不对付的小妖精,抄起酒瓶,仰脖对嘴灌一大口酒,单腿跪在温玉骋腿间,拽着温玉骋松解的领带,献上粉唇,把满口酒悉数吐进温玉骋嘴里。

尔后,在旁人鼓掌尖叫起哄中,挂在温玉骋身上扭动腰肢,跳起脱衣钢管舞。

目光灼灼,一瞬也不肯与温玉骋的眼波分开,纠缠着,怨愤着,控诉着。

夜那么长,路也很长。

何络拽着衣领,缩着肩膀,游魂一般在路上游荡。

暖色的路灯光芒,被冬夜的寒冷冻跑了暖意,照出人影萧索凄凉。

没了公车,也没了夜班车,出租车偶尔滑过,何络只顾游荡,没有拦截的意思。

他生气,更伤心。

温玉骋没有这样待过他,他明白什么意思。

睡过了,他就回归到之于温玉骋的本来意义——一只破鞋,不值得捧不值得宠,只配一脚踢进垃圾桶,与肮脏破败为伍。

早料到的结局,心疼难过仍是没能减少一星一点,那样酸那样苦的割磨着他,疼得他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眼泪缠绵在眼眶里,令视线一片模糊,却总也不肯掉落。如同他的心情,应该收回,应该放弃,还是眷恋。

有什么好眷恋的呢?

他不过是那一群小妖精里的一员,不出众不特殊,除了供人玩乐没有任何意义,没什么好稀罕。

怨谁呢?

路是他自己选的,付出感情,奉献身体全是他心甘情愿,谁也没强迫。

何必呢?

和自己过不去,明明可以很明朗,非要把自己推到全世界忧伤的聚集地。

自以为活得很文艺,别人眼里只是个白痴二逼。

那么长的路,等走到家,就放手。

可。

就连那个家也不属于他。

不是遮风挡雨随随便便一个窝,就能称之为家。

那个小窝,只能让他蜷缩,不能让他依偎,给他归属。

忽然,好想爸爸,好想回到过去,他还拥有那么多他以为理所当然永远都会跟随他的东西。

忽然,好羡慕小贱,能有个肩膀有个怀抱供他栖息。

夜,越走越深,夜空里飘下了零星。

纷纷扬扬,结不成片,蜷不成团,势单力薄满世界碎屑,落在枯枝,落在屋檐,落在地面,等不来后继便融化消失。

温玉骋也闹不清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开车在路上滑行,眼睛忙不迭的搜寻两侧,莫名肯定可以找到那个他决心推开,但又无论如何不能放心的小冷屁股。

他应该心狠一点,过了今晚,就再无负担。

可是……

世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有太多令人不敢触及的恐惧。

他很怕。

怕今晚甩开的不是一件包袱,而是一条人命。

鲜活的,年轻的,正在含苞,尚未绽放,一如许多年前,那一场决绝凄厉。

“上车。”

温玉骋来势汹汹,抓住何络的胳膊,把他往车上带。

何络卯足力气扒开温玉骋的手,泪水终于禁不住震荡,仓惶滚落。

“滚去和你的小妖精搂搂抱抱,走完这条路,我就可以结束之前的一切。你不是希望我能放聪明识相点,干嘛冒出来给我捣乱?!”

“听不懂你胡说些什么,上车,送你回家。”

“我没家,你要送我去监狱看我爸么?”

“你想去现在也不接待。”

“你那么神通广大,什么办不到?哦,对,我就是个你玩过就算的小屁股,哪里值得你动用关系?不好意思温少爷温老板,小的我逾矩了。”

“甭给我整这套装疯卖傻酸溜溜,我没玩过你。”

“是是是,是我臭不要脸往你身上贴,求你操我。冤枉您了,再跟您道歉。”

“有完没完?我不欠你,犯不上哄你。”

“您压根儿不应该这时候出现,请您赶紧滚,我马上就完,到家就完。”

“爱完不完,我他妈有病跟你这儿抽风!”

“是是是,您有病,您赶紧回家治病,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您金枝玉叶金贵着呢,我赔不起。”

“操!”

温玉骋转身上车,扣动车门时透过车窗反射看见身后直愣愣瞪着他的小家伙,整颗心仿佛得了帕金森,哆哆嗦嗦抽搐不停。

咬咬牙,心还是没狠起来。

“都他妈上辈子欠你的。”兀自嘟哝一声,折返回去一把搂住快要冻僵的小冰棍儿。

何络先是反应不及,接着难以置信,最后恨不能全部身心融化在温玉骋怀里。

“不上去坐坐?”

何络俏生生红着脸,一副春情荡漾。

“是坐坐,还是‘做做’?”

一路冷却,温玉骋恢复了流氓调调。

“你非要做,我也可以配合啦。”

温玉骋笑了笑,竭尽全力忽视何络眼里的期盼。

“不了,年底忙,我早点回去休息。”

“跟我上去也能休息。你可以睡我爸的房,我不会打扰。”

暗自叹口气,温玉骋拔了车钥匙。

何络乐开了花,蹦跳着下车,牵住温玉骋的手。

温玉骋的手比他的大了好几圈,算不上细腻,亦不粗糙,握起来很舒服,那么暖热。

“楼道灯不亮,我年轻眼神好,牵着你,免得你年纪大视力衰退摔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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