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上——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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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念!”

索翰华将短匕直朝净念扔了过去,匕首扑哧一声就穿过了其中一黑衣人的后背,从其胸膛飞出,被净念准确地捉了个正着。其他黑衣人见索翰华如此厉害,心头大骇,一时有些乱了攻法,几个人分开来转而朝索翰华攻去。

冷哼一声,既是故意上门找死的,男人自不会再被动退让。那头净念接过了匕首,将内力灌注于武器之上,招式极为狠辣迅猛,直朝那些人攻去。片时,就听一声崩裂。那短小的匕首,竟承受不住净念的力量,飞裂成四五个块头,化作飞刃,直没入黑衣人们的身体里。

这时刚解决了几个人的索翰华,转头看到净念手里光秃秃的匕首手柄,心里难得起了一丝好笑。

黑衣人死了大半,净念还未得松口气,又来了一拨高手……不过,净念始终没有慌乱,他既是感知灵敏,又何止于听力过人。那严慕终归是低估了他的力量。虽然前世的那些能力没有恢复,他还是能够清楚察觉得出附近的所有活物气息。

这一回杀他的人比刚才还要多,净念一脚踢开被他掌风击中的人后,右手宽袖一甩,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闷沉沉的铃铛声响起。

索翰华站在一旁,清楚地看到,净念的招式没变,但是那些人似是稻草般,在瞬间就被割了头颅……嘴角微上扬起,索翰华早就察觉出,净念手腕上的铃铛别有蹊跷。

从他这个角度上,由于月光的反射,索翰华能隐约看到一抹极细的丝弦,约有尺长,在灵活地伸缩扭转——这么说来,他前次赢了净念,倒是有些侥幸了。虽然目前净念的武功比之自己不足,但索翰华却看得出,那铃铛与丝弦是极为厉害的武器,而且丝弦肉眼难以看得清,极易给人一个措手不及,而这一“不及”的下场便是必死无疑。

索翰华飞快地回忆了下,以往江湖上从未传过这般奇特的武器,他今日算是孤陋寡闻了。

净念武器一出,果真就是必死之招,这些个人,终是全数被取了性命。

索翰华缓步走到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看着微微喘气的少年,难得赞赏起来:“武功进步不少,不错!”可能是少年曾受奴制的影响,也或者是他的体质过于特殊,净念的武功进步何止是不少!索翰华忽然完全理解那尚且不知身份的人的想法了,其他一切且不论,光净念这么惊人到骇然的实力与天赋,一旦背叛了,谁能够安得下心?!若是将来净念背弃自己……索翰华低下眉,理了理刚才被掌风弄乱了的衣物:“此处不宜久留,走吧。”

明日尚有江湖会,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掀起不少风浪。在舟镇逗留的时日也不短,索翰华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果然,净念与索翰华回到啸风派,正要吃晚饭时,同住一院的少年——那个明刀派的弟子明从斐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大事不好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净念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大口后,接着气喘吁吁地说,“蓝大侠,净念,你们刚才回来的时候,可在路上碰到什么人?”

索翰华低头吃着饭,没有理会少年,而净念更不可能开口回答了。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下头,随后不再吊着话:“我在水榭双廊听人家说,进城的小径上躺了数十个杀手的尸体!真恐怖!他们都在猜测,是什么人杀的,又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杀手!现在各路豪杰都集聚在英豪舟上居,等着说法呢。”

江湖会,毕竟是大事,在前一夜死了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惊慌的。万一有什么人在耍阴谋诡计,这事可说不准大小啊!

明从斐急了半天,却得不到用饭的二人的任何反应,顿时泄气,便耷拉着脑袋,一个人在那边嘀咕着,偶尔还用着莫名的目光瞄向那两人,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完全被人收入了眼底。

【十三】意难安

明从斐说了半天,见索翰华与净念对于此次的杀手事件毫不关心,终于泄气地离开了西苑。此时虽已天黑,但由于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大华庭里大多数的人都涌去了英豪舟上居。索翰华与净念不紧不慢地享用着晚饭,却闻静寂的院落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刻,便听得有人在门边轻敲了敲。

大华庭侍者领着老叟,在门口对屋内躬身:“蓝大侠,这位老先生说是来找您的。”说罢,侍者便退了下去。

“何事?”索翰华冷淡地看着来人——正是下午才见过面的知归子。老叟躬了躬身以表行礼,随即走进屋内,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净念:“下午之时,老叟疏忽,竟没有注意到这位小公子。”索翰华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漫声道:“怎了?你特地来到这里,就是想说净念的命格有多奇特吗?”

把少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一番,知归子收起有些复杂的神色,对索翰华拜道:“您下午问老叟,既定的命格出了变数,是否乃上天之意。老叟的回答是凡事皆有天数,变数亦乃天意。”说着,他的情绪渐有激动,“三十年前中元夜,老叟卜出您为‘灭世之命’,此后数十年,老叟一直郁郁难安,竟不知当初作出卜算是对是错。人道命格有律,但稚子无罪。老叟当年急躁之言,让先帝将不足百日的您幽禁冷宫……时而想起这段往事,老叟都是惊得一声冷汗。”知归子说得含糊,其意思不过是,他一直在惶恐,这个男人后来最终按照既定的命路成长为喜怒无常的文华亲王——也或许,将来成为其他身份,反而正是因为当年自己做的预言,让先皇帝他们对索翰华做的一些特殊手段导致了他今天这般情性。

索翰华把玩着蓝玉扳指,含笑地低叹:“所以呢?知归子,你特别解释此番,就是为了表达心里的愧疚吗?”早在下午在玲珑阁时,就有影卫告知他,说知归子正四处找寻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大华庭。思及老头一进门就说到净念,索翰华懒得听他拐弯抹角:“你说的这些,本王都听烦了。然后……又与净念有何关系?”

知归子闻言,喃喃自语:“一念净信,得生净土,故而名曰净念吗?”

净念终于把碗里的饭肴吃饭,按照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他打算出去走一圈,然后去后武堂里练功。便把碗筷一推,他也不管知归子是不是找自己,自顾自地出了门。“净念公子!”他听到老叟的喊叫,不过没有理会——除了索翰华偶尔有特别吩咐外,别的事情尚不能让他打乱每日固定的练武时间。而且,他留下来也没用,老头刚才说的话他也有听着……一个字没听懂。所以就算老头找的是自己,待之后索翰华转达下意思就行了。那男人与一般人不一样,话也不是很多,但表达出来的东西自己都能清楚地明白意思。

知归子挫败地看着少年毫不停留地大步离开厅堂,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自己特地跑这一趟又是何意义?!他本只是想与净念私下里说一说,又感觉出少年与文华亲王关系不是一般,故而才婉转说辞,半天没有转上正题。这人一走,他还能说什么?!继而只好放弃地转回视线,恰是对上了索翰华隐含好笑的眼神,知归子心头一凛,念头在脑子转了几圈,终于再开口:“这位小公子,并非凡人!”

索翰华毫不讶异,懒懒地应了声:“怎么说?”

知归子又犹豫了,才迟疑地回:“他的灵魂承载了太多的污浊与戾气,原不该出现在此世间……老叟竟无法推算得清楚。”

索翰华依旧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所以呢?”

男人竟是难得好耐心,一直听着自己说了这么多。知归子却渐渐觉得有些发怵,如今的自己,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开始看不清这男人的灵魂了。原本想要说的许多话,他终是含糊地归结成一句:“他,应会成为您的得力帮手。”

对于帮手一说,索翰华觉得好笑,半垂下眼:“知归子,你该知道本王耐心一向不怎么好,今天你只需答出本王一个问题,往后本王自是会护全你的家人。若说错了……”不等知归子有机会开口,他继续道,“世人皆传你知归子算命多厉害,甚至冠以‘知圣’一号,现在本王且问你,你自说看透人之灵魂与命数,那么,净念的身世,你可算得出来?”

知归子冷汗直流,这男人永远都是掐住别人的死穴在说笑。他曾备受世人崇仰,知圣一说并不算过,但他到底并非真的无所不知,这世间总有一些人的灵魂,太过混沌不清,自己自是无法堪透。他扑通跪地:“王爷请放过老叟的孙儿!”行至此,知归子终于悔恨了。如今自己果真是老糊涂了,本是为了保住孙儿性命,特地来此借净念的事博得文华亲王的宽恕,哪知……

索翰华冷睨了一眼匍匐地上的老叟,遂不再开口,起身自餐桌前离开,行至老叟身边脚步微顿了下,便出了厅堂。男人踏出门的瞬间,一个做下人打扮的汉子,对他的背影无声行了个礼,便进屋将老叟砍晕提了出去。

一夜再无风声。天一亮,便是举行江湖会的日子了。啸风派此次是东道主,故而江湖会就在其岸边上的右堂前后厅舍举行——本是定在水上总部,昨夜里的杀人事件让众人心里提了醒,故而临时将大会转到岸上举行,以防有心存歹意之人利用了水上的不便,对江湖众门派进行暗袭。

对于天甲残片,净念虽然了解些许,但从不上心。此次江湖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无所谓地跟着索翰华一起参加,与他们一道的还有明刀派的弟子们。那明从斐似是昨夜里被杀人事件吓着了,今天一整天都是沉郁着脸色,默默地走在净念后头。

大会来人非常之多,如小门小派和没有什么名气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后厅舍的露天院落里。江湖人数众多,净念与索翰华所处的地方更是在角落里,寻常人根本就听不清远处厅舍里的大门大派之人在说什么——当然,净念自是听得见,但他本就对江湖大事不上心,加之周围非常非常吵……他觉得有一种久违的燥意,自灵魂深处涌起:那似是前世早先的岁月里,在人群里无法控制力量般的难受。

索翰华打量了一圈后,便不再关心江湖会,坐在凳子上,就着粗糙的茶水喝了一口解渴。虽是初秋,今日天气却显得偏热干燥了。他身边一头坐着净念,另一头是明从斐,瞥到明从斐隐约嫌弃地看着桌上茶点,索翰华习惯性扬起嘴角——或许是早年过的都是异常简陋的生活,他对于衣食住行之类讲究得并不多,只要干净就行。索翰华转而看向净念,察觉出少年脸色比平常苍白了不少,低了低眉眼,随即柔和一笑,伸手将摆在桌中央的糕点推到了净念的面前:“吃点吧!”索翰华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净念对于甜点有一种莫名的偏爱,不是孩子那般馋嘴,而似是带着有一种执着的感情。

不舒服的感觉在听到男人的声音时,顿时被转移了些许。净念听到杯盏推到自己面前的声音,遂也不推辞,伸手摸上了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慢慢地塞进了嘴里。便闻得斜对面的一声笑,一直没有开口的明从斐终于说话了:“净念,你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明从斐话里的嫌弃并没有让净念产生什么感觉……每次吃甜点时,他都是极为专注极为认真,可是这么多年来,再没吃到满意的,不是不够甜就是太腻,不是不够香就是刺鼻,为此,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于糕点的执着越发强烈了,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一种偏爱了。

就在这众人各种不一的心思下,吵吵闹闹的江湖会终于开始了。啸风派掌门把南七派北十一门与五大世家恭请到上席后,他借内力发音,直把话语传遍到前后厅舍与院落的每一处:“各位英雄,各路豪杰,我元某人今日得幸,能有资格举办此次南英雄江湖大会,将诸位请至本派。在此,元某人谢过各位的赏脸和信任。至于召开这次大会的目的,不必元某人多说,大家都清楚。”

“稍等片刻后,我啸风派四大长老将会为各位展示当年公孙武侯遗留下的残片。而现在,元某人诚请诸位稍安勿躁,待我派先行举行武侯祭典仪式。”

元天虎话音一落,原先的纷杂声顿时小了不少,众人的情绪都是压抑中渗着激动,尤其被安排在露天院落里的小门小派之人,忍不住都拉长了脖子——这其中自是少不得有例外,譬如某一张坐了近二十个人的桌子边,一青衣少年自始至终保持着上身笔挺、头部微垂的姿态,很专注地享用着糕点。

同一桌上其他人一边捺不住心思,直朝厅舍那边探头,一边又不时地瞄眼,好奇地偷觑那个奇特的少年。而索翰华坐在净念身边,亦是没有关心屋内发生的事情,脸上始终带着隐含趣味的笑容,凝视着慢条斯理吃着糕点的少年。

【十四】封侯剑

所谓武侯祭典仪式,谁都知道不过是噱头而已。当然众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各自的那点小心思,倒是规规矩矩地在边上安静地观看了整个仪式。仪式也没有弄得过于复杂,无非就是这些大门大派的人,给正案头上供奉的天甲子画像上香,然后叩首跪拜。厅舍外的人,自是跟着站起来,微弓着身表达敬意。

仪式从开始到结束大约进行了半个多时辰。等南七派北十一门五大世家的人俱是叩拜完毕,元天虎最后一个敬香,对画像磕了头后,他持着香往左侧站好,扯着嗓门大喊:“祭奠仪式结束。”手中三炷香直送至头上方,“各路英雄豪杰,等一会便请我派四长老抬出天甲残片。”

音落,人群开始有些躁动。

元天虎表情肃然,再次用内力传出声音:“各位稍安勿躁,在我长老请出天甲残片前,且待元某人说上一二句话。”

有一些小门小派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叫嚷道:“元掌门,我等今日为见识残片而来。你们这样磨磨蹭蹭的吊大伙儿胃口,有些不厚道了吧?!”这人话一出,就有一些人跟着起哄:

“该不是残片的消息都是假的吧?”

“就是!”

“我们为这次江湖会都耽误了多少事情,怎么不给痛快呢?”

“……”

元天虎并没有被这些人的抱怨给惹得不愉,只是略带歉意地解释:“几位英雄且莫急,元某人后面要说的话很重要,事关到其他残片的下落!”此言一出,原本开始吵起来的众人顿时住了嘴,生怕漏听了重要的信息。元天虎见大家情绪平息下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想必大家对于两年前的静禅院血案一事有所耳闻,”话语故意顿了顿,“可就在筹备江湖会期间,元某人遇到一个人,此人正是静禅院法华大师的亲传大弟子,他告诉了元某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消息?”包括几大门派的人,都被元天虎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地问出声。

元天虎没有急着解答大家的疑惑,反而问道:“在元某人回答各位问题之前,且听元某人问一个问题:诸位可知,《嚣乱百闻纪》①里记载的古武兵器录上的兵器?”众人顿时七嘴八舌起来,可算是知道,这次大会约莫与古武兵器脱不了干系,虽说暂时想不通兵器与天甲残片的关联,但古武兵器录上十大兵器哪个不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之物?!

遂听一个三十出头的壮汉大声说道:“元掌门莫不是笑话我等,十大兵器谁人不知?‘破弦’位冠,封侯剑在其次,继而是满月弓鑫水箭,只这三样神器早已失传,尤其是破弦,甚至无人可知那到底是什么武器?便是嚣乱纪里也只是一句话的描述。不知元掌门为何要故作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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