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上——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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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足于这样一种新奇的体验,所以虽然他知道男人要利用自己,但是对于男人以后想要他做的事,并没有任何的抗拒心理。

【十九】蓝苍山

这些日子,江湖上有许多传闻,关于南英雄江湖大会的,关于破弦玲与封侯剑的,关于啸风派与严家的,还关于一个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少年的。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或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只是传言越来越多,故事变得愈发地离奇。大多数人过惯了平淡的日子,没事的时候,就爱说道或打听这些轶事传闻。

据说,南英雄江湖会是一场阴谋,是啸风派与严家勾结,想要趁机夺得天甲残片故而设计下来的。而啸风派与严家,野心何至于此,他们的目标在于明年的北武盟会中,强夺武林盟主之位。

又有传言说,这啸风派与严家,皆是那宿闫国某些人的走狗。这一二年来,宿闫国与大聿国表面上修好,私下里彼此的动作皆不少。宿闫国想趁着聿国江湖混乱之机夺取天甲残片,再通过啸风派与严家意图控制大聿国的武林。

再又说,那静禅院便是因此被卷入阴谋,无论是天下之宝天甲残片,还是绝世武功迦空心法都为某些势力忌惮,故而才有了那场血案。而那个又瞎又哑的少年,幸而得以逃生,却又被人暗害差点死掉,更在江湖会上被人嫁祸。

……

运来客栈,是南聿城中最大的酒家之一。这里来往宾客甚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前楼上下是给过路的人吃饭喝酒的地方,后楼则是方便客人们借宿。楼下的大厅,说书人正在讲说“江湖会少年战群豪”,故事可谓是高潮迭起、惊险不断。不少人听着说书人激昂的讲述,都是击掌称妙。

无人注意到二楼一角的某桌上,少年埋着头慢吞吞地用着饭菜,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

“呵,”男人听到楼下声声叫好,忍不住低笑,“净念,这故事可是精彩绝伦?”

净念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这才侧耳把说书人的话仔细听了进去。他有些懵懵懂懂,过了好半天,才觉得这人貌似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只是……完全不一样。在那人嘴里,他成了甚么揭发了阴谋、智略无双的少年英雄,又是如何费心费力地将破弦与封侯剑从坏人那里夺回,还为此负了重伤,躺在床上半月不能下地,险些丧了命。

“如何?”

男人又问。净念迟疑了下,却不知该作何表示,最终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不甚明白这说书人话中意思。

凝视着少年茫然的双眼,索翰华勾起了嘴角,淡淡地说:“这便是人言,或真或假,却非耳闻。故俗话有‘耳闻目见’之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净念呆了下,微睁大眼——他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是在跟他解释甚么吗?只是,他心里还是疑惑的很,无法明白男人的意图与话里的深意。

索翰华把少年的疑惑看在眼里,只道:“但还有一说,叫做‘耳听三分假,眼见未为真’。亲耳听到的,亲眼看见的,虚虚实实,真假不定,都是要判别才能定结论。”

男人的话,净念听得很清楚,犹豫了半晌后,他再次微微摇了头——甚么耳闻目见,虚虚实实,他还是没大懂得意思:大体推测了下,这意思,是不是指很多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暂且不懂得也无碍,”索翰华并不在意少年的寡闻无知,“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懂不懂得,明白与否,其实净念并不放在心上。此刻,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他跟随的男人越来越奇怪。他感觉到了一种极其模糊无法说清的情绪。男人刚才对自己说这一通话的作为,总让他觉得有一丝丝熟悉感——似乎有些像很久之前,父亲手把手教导他的感觉,只是时隔多年,他当年学的东西早已经被遗忘得七七八八。

随后,索翰华又不再言语,执起桌上的杯盏,喝了一口酒,目光再次转到楼下听书的人群。

吃了两大碗米饭,净念觉得腹中充实了许多,本能的满足感让他觉得很舒适。对面的男人似乎还没吃好,他遂放下碗筷,端坐好……困意,渐起。

不慌不忙地享用了酒菜后,索翰华再次将注意投在悄无声息的少年身上。这人坐姿永远都是笔挺端正,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忍不住地眯起,似是在打盹:这番模样,让净念看起来天真又憨怜。

薄唇弯了弯,索翰华低声地开了口:“累了便去歇息,待用过了晚饭再去码头。”

净念得了话,自是不推辞。这些日子,体内的毒,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让他受了好一番折腾,也不知索翰华从哪里弄了药丸子,才让他这些天感觉好一点。不过,体能似乎变差了不少,他每天都觉得疲倦犯困。

“莫忘了吃药。”

净念听到这声提醒,朝男人的方向点了下头,便径自起身离开了二楼。

一觉醒来时,净念立马就察觉到男人些微的气息……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些天来,男人经常陪伴在他身边。一路上其实不止他二人,但其他的人,总是不会靠近他们。

“起了就出发吧!”

净念听到男人推门出去的声音,随后才慢慢地坐起身。得到充分休息的身体,还是那么地疲累。静坐着运了好一会的内功,他才感觉到力气回来了。

穿戴洗漱了下,他将床头的短剑挂到了腰间后,也慢吞吞地走出了屋子。

之前就听那男人说了,今天开始转走水路,应该是从这里到那蓝苍城,走官道要绕上许多路。

说到蓝苍城,是为蓝苍州的首府。

蓝苍州位于大聿国最西北的地方,多山林洼地,气候是高温多雨,地理形势比较复杂,定居在那里的人数不多,且主要为少数民族,是大聿国比较贫穷落后的地方。蓝苍城及其周边村落,居住了全州七成的人。作为首府,自是建立在地理环境相对比较好的河谷平原地,坐立于凿壑江水之南。

净念跟着索翰华来到了南聿城外的码头,这里的水系通着凿壑江与津泊,是大聿国较为重要的水上枢纽。便是这天黑时分,码头上仍有不少船只离港或停泊。

“什么人?”作船工装扮的汉子挡住了索翰华的脚步,待看到二人后面跟随着的人后,脸色一变,顿时让了开来,急忙躬身行礼,“属下不知是您……”

索翰华摆手免了对方的礼,踩上搭在大船船头与码头之间的横板,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看了眼……随即想到什么,他微蹙了下眉头,便不再关注跟着走上横板的净念:他放在这个少年身上的关心,似乎有些微的过火了。就在刚才,他甚至想到少年看不见脚下,担心对方会不会不小心踩空了。

晚风吹着脸庞,柔软舒适。净念盘腿坐在船头,听着阵阵划水声。船已经出了码头,将人世的嘈杂抛得老远,这幽静的水上之夜,让他觉得有一种格外祥和,仿佛又回到了静禅院那段平静的日子。

胸腔一阵沉闷的痛,让净念回过神,随后感觉到喉间溢出了丝丝的血腥气。

“今天的药又没有吃?”

忽然传来男人那独有的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净念微微一怔……这些日子因着内伤,功力退了不少,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何时靠近。

……到了蓝苍城,或许要将每日习武的时间增加一倍了。强大,变得更强大,这已经是净念本能的习惯,绝不容许自己软弱下去。至于吃药,他的记忆不是很好,也或者说,对于自身的状况总是上不了心。那药丸子,净念时常会忘掉吃。

“事有本末,”索翰华看着明显又忘记吃药的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若要变得强大,身体是本,次在练武。”说罢,他将药瓷瓶丢到了净念的腿上。

这个男人,似乎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要做什么……便是净念,此时的情绪都不再那么淡漠,而是明显地迷惑与讶异。

船行得极快,两岸的山脉急速地往后退去,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起伏着细碎的月华。索翰华察觉到少年的情绪起伏,却不多说,只是负手站立在船头眺望着前方。

净念打开药瓶,一股浓重的苦涩气味钻入鼻间。无人看到,他微微皱了下鼻子……对这苦味,极是不喜欢。只是,男人说的话,他恍惚有些理解,要变强自然是首先有一副好的身体。

不太情愿地吞下了药丸,便忽然感觉到男人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净念迟疑了下,随即轻轻抬起手——一颗方形的纽扣大小的东西被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他不解地仰起头。

“吃吧!”

男人没有解释是什么,让净念稍微犹豫了会:若还是药丸子,他确实不想吃。最终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塞进嘴里——丝丝的甜味,在口腔里化开。

是糖,甜得腻味。只是,他莫名地觉得很好吃,嘴里化开的糖水,甚至有一丝丝舍不得吞咽下去。

【二〇】疑惑现

大船日夜不停地行驶了十多天,终于靠了岸,稍作调整后,索翰华带着净念再次转坐上马车。

“再坚持两天,就到王府了。”

净念蜷缩着身体,紧闭着双眼,面色青白,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那蹙起的眉头显示了这个淡漠木然的少年正在无声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索翰华本只是冷眼旁观。少年体内的毒,他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控制的,先前在舟镇时配的药方已经没了效果。这几天,净念每天都会毒发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然,此刻看着净念苦着脸,瑟缩的模样,竟是让索翰华莫名地觉得有些动容,一丝浅淡复杂的情绪在内心里悄然涌出,随即是起伏与纠缠。这点动容,让他自己也是有些吃惊与诧异的。不说眼前正受苦的是个来路不明甚至可能很危险的少年,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索翰华也鲜有多少不忍的情绪。

只是到底,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少年有了不忍的情绪。

索翰华手臂一捞,将少年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便这一番动作,净念几乎是在瞬间反射性地挥出右手,细弦破玲而出——男人没有慌忙,只是自然地偏了下头,避开了弦的突击:“是本王!”低沉的话语脱口而出,净念的动作随即顿住,细碎的铃音渐止住。好半天,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是男人将他抱进怀里……身体僵硬地靠在男人身前,活人的体温,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留恋,故而即使不习惯,也没有推开对方。

索翰华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后背:这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是少有且真实的温柔;另一只手则搭在了净念的腕上,探了探脉象,他皱了下眉——这人的气息混乱,如今的伤痛不全似是因为体内的毒影响,还有几种相互冲突的奇怪力量。不做多想,索翰华将真气灌输进少年的体内,试图让对方舒适一点。

净念顿时觉得舒畅了不少,原本压抑的难受得到了纾解。虽然五脏肺腑还是如被揪碎了般的疼痛,但,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脸颊滚落,打湿了男人的衣衫。

嗯哼……

是很细很轻又含糊不清的呻吟声。索翰华听在耳里,低眼凝视着少年略好转了些许的脸色,眼神微闪了闪。

约莫半个时辰后,见净念脸色染了些许红晕,索翰华才停止为他疗伤。或许终是耗竭了气力,净念在最难受的时候还保持着些微警惕与僵硬的身体忽地软了下来,略有些不自然地倒在了他的胸膛。

男人顿了下,没有推开少年,面上依旧冷凝,手掌却安抚地在对方的脑勺拍了拍。也不想,昏迷中的净念竟是轻微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其实动作幅度很小:感觉到这人柔软的头发,摩挲在手心,有些许瘙痒,索翰华的神情有些莫测。

父亲……

安抚的动作滞了滞。索翰华有些怀疑刚才是否幻听了。他紧盯着净念露出来的侧脸,过了许久,对方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刚才那声“父亲”,他确实捕捉进耳中,少年只是发出气声,并没有真的出声。

——索翰华原本捺下的古怪情绪与心里的疑惑,此时再度冒了出来。

后两日,路上平静了不少。毕竟是进了自己的领地范围,原先明里暗里各方围追堵截的势力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净念也感觉到了彻底的安全,随即放松了些许,受体内毒素与躁动力量的影响,他在大多时间便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在偶尔极难以忍受的时刻,那个男人就将他半搂进怀里,为他运动疗伤,平复内里不安稳的力量。

在这个炎热的傍晚,一场大雨过后,马车终于抵达了蓝苍城的文华亲王府。事先得闻消息的人们,早已等候在门口了。

“净念师弟!”

净明站在曲默身边,待看到那个抱着净念下车的男人后,焦急地呼出了声。以他这些年对净念的了解,除非是伤得极重,否则没有人能这般接近对方。

“怎么回事?”净明心急之下,顾不上惧怕索翰华的气势,便迫不及待要上前拦住对方,却被曲默制住不能动,遂气愤不已,“你放开我!”

两人拉扯之间,索翰华看也不看净明一眼,冷淡地扫了眼迎在门口的几位夫人与孩子们,对应他们或激动或喜悦或默然的神情,并未投注注意,只是对曲默吩咐了声:“随本王来倾竹楼。”说罢,不理会王府众人复杂的神色与各异的心思,便抱着净念踏进了王府大门。

“王爷!”/“父王!”几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却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曲先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挡住曲默的去路,“父王……抱着的是什么人?”

“大公子,”曲默脚下微顿,扫了眼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一干夫人们与公子小姐,迟疑了下,道:“他是……如你们所想。”

此时,净明趁机脱开了曲默的控制,急忙地去追索翰华。

“各位夫人,”曲默对几位夫人拱手作了个礼,“王爷的吩咐,在下不敢耽搁,便先行一步了。”遂也匆匆进了王府。索翰华要求他即刻赶去倾竹楼,不必细说,他也是知道肯定为了那个少年。

“净念的体质很奇特,”曲默对净念进行了一番检查后,面色凝重地说道,“他体内冲突的几股力量,或许是因为迦空心法与奴制的相互抵制而产生的结果。至于‘灭’毒,只能……找蓝苍族长试一试,不过属下觉得……”

见曲默吞吞吐吐的模样,索翰华有些不耐:“有话直说。”

“是,主上。”曲默回答,“净念体内除了‘灭’毒,还有‘昙花’,或许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也或许是‘灭’的影响,这‘昙花’已非原本‘昙花’,两种毒缠在一起,着实棘手。若是解了‘灭’,情况可能比现在更加凶险,甚至会……”

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听了这番话,索翰华神情不变,只淡淡地问道:“有什么稳妥的办法吗?”

曲默点了点头:“属下自两年多前为净念诊脉后,就发现他的身体实在殊异,也是觉得好奇。这些日子属下一直思考有没有治疗之道,后来便翻阅了先师的记录与婆娑罗的手记,大体有了个想法。属下觉得,对于他这身毒,或许要另选蹊径,既然他体质奇特,身中几种剧毒还能够无事,或可尝试以毒制毒、净毒固体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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