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部位袒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任陶然游戏花丛,也有些拘谨,反而沐燕非神色平常,见血已经止住了,凝固在伤口周围的血渍稍稍泛黑,剑尖虽然涂了毒,还好大量失血冲淡了毒性,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提起妖刀,手指在刀鞘上轻弹,刀口弹出两寸,没等陶然反应过来,冰冷刃口便对在他伤口上。
刀刃锋利,伤口被碰到,登时又有血流出,冰冷触感逼得陶然一颤,沐燕非早已防备,及时按住了他,道:“妖刀有解毒之效,让它饮你的血,可解伤口剑毒。”“我刚才为了解毒已经放很多血了。”从未见过的解毒办法,陶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而且这毒不重,就算稍有渗入,也不会危及生命。”沐燕非回刀入鞘,拿出药膏帮陶然伤口敷好,又拉住他的内衣衣袂一扯,扯成略长的布条,将伤口包住了,陶然看着沐燕非熟练包扎,想起当日在破庙自己为他敷伤的情景,不由苦笑,“你等这一天一定等很久了。”沐燕非抬眼看他,“没我想的那么久,只能说你太倒霉。”“王爷,请想想我这一剑是为谁伤的,你这样说就没一点负疚吗?嗯……”腹部猛地一紧,却是沐燕非在包扎完后用力勒紧布带,看着陶然痛得嘶了口气,不敢再多话,沐燕非嘴角愉悦地翘起,问:“觉得怎样?”陶然没答,在地上躺了半天才爬起来,嘴角扯了扯,道:“谢王爷手下留情。”
第29章
沐燕非没理会他的揶揄,转过身,眼神扫过方才的修罗战场,其中一人还没咽气,蒙住脸的黑布下传来轻微喘息,沐燕非走过去,陶然以为他要询问对方来历,也急忙跟上,谁知沐燕非只是抬腿踩在男人胸口,胸骨碎裂声中,那人再无声息。
“你怎么杀了他?问问他的来历也好。”“我对死人没兴趣。”“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他来的?”“知道了,可以解决什么问题吗?”奇怪的提问,让陶然张口结舌,沐燕非已然转身离开,陶然跟上,却因快走牵扯了小腹的伤,痛得一皱眉,道:“天都黑了,不用急着赶路吧?”“你想等下一批杀手来吗?”沐燕非顿住脚步,“我不养废物,你是在这里等死?还是随我走?”“我有选择的权利吗?”陶然苦笑着跟上,还好沐燕非脚步不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以血堆积的战场,沐燕非看看陶然的脸色,问:“要我扶你吗?”“这句话我一开始就想说了。”沐燕非手伸过来,陶然抬手握住,火热的手掌,跟沐燕非的个性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走得很慢,感觉到他的照顾,陶然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毫 无疑问,初见时沐燕非给他的印象除了一张俊俏容貌外,什么都没有,张扬讥诮的言谈,冷漠不屑的对待,都让他很难对这个人产生好感,尤其在知道他利用自己 时,那种反感就愈发重起来,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渐渐淡了,他发现这个人并非看上去那么冷漠,故意挂起的冷漠面具,只是为了掩饰某些不愿为人道之的心 思。
方才沐燕非横刀对敌时的悍勇之气犹在,他挥下的每一刀陶然都毫无遗漏地看在眼里,陶然从没到过沙场,但那一刻沐燕非的迎敌却让他品到了沙场的 激昂惨烈,那是勇者才能存在的世界,如果说之前在河边的恶战让他对沐燕非另眼相看的话,那么此刻,他则多了份敬佩,生平初次,他很认真地正视一个人,从心 底对他有了心折的感觉。
心有些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出于某种无法说明的情感,这是件很危险的事,陶然慌忙稳住心神,笑道:“不知这样走法,我们明早是否能回到客栈?”“不能。”沐燕非冷声打断他的幻想,“除非你用轻功。”“你就这么希望我失血过多而死吗?”暗下来的夜色掩住了沐燕非嘴边似有非有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最大的可能是死在床上。”“真是个漂亮的死法。”如果真能这样,那也不错,就只怕……陶然正要反讥回去,脸色突然一变,夜色里隐约传来急速马蹄声,听那杂乱声响足有数人,而且都是骏马,他不由苦笑起来,今天他受了伤,只怕无法再接一战,想必沐燕非也是如此,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沐燕非,沐燕非神色凝重,握刀的手微微收紧,却不露丝毫慌张。
陶然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问:“看来我们还得再杀一场。”沐燕非瞥他,“你还有力气再杀吗?”“没有,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你还是做俎上鱼肉吧。”言 下之意就是没有办法了,陶然叹口气,手抬到腰间,做出了随时抽剑的准备,不过情势似乎没他想得那么险恶,那几人轻功颇高,须臾骏马奔近,一齐从马上跃下, 快步来到他们面前,向沐燕非跪下请安,他们虽然都是黑衣装扮,却没有蒙面,其中一个向沐燕非施礼后,道:“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沐燕非似乎认得他们,眸里冷笑一闪而过,松开了扶陶然的手,道:“千里迢迢跟来,辛苦你们了。”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那人迟疑了一下,道:“此次云南之行,处处艰险,太子殿下担心王爷的安危,命属下暗中保护,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会在半路跟王爷失散,请王爷责罚。”这话说得漂亮,让他们的暗中尾随师出有名,更不提沐燕非中途故意逃离他们监视之事,反而自责一番,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沐燕非也不点破,让他们起身。
大家行了礼,为首的男人看到沐燕非身上溅的斑斑点点的血迹,忙问:“王爷可有受伤?”“是对手的血。”沐燕非对陶然道:“牵马过来。”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支使他这个伤者?不过陶然早习惯了沐燕非的做派,就算不以为然也只是心里想想,他忍住腹下的痛,慢慢磨蹭到一匹马前,一名随从急忙跟过去,牵过马缰绳,想递给陶然,但跟陶然打了个照面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怪异神情,疑惑、讶异,震惊的光芒交替闪过,道:“你……”陶 然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长剑一晃,剑光便划过了他的脖颈,余下之人都被这突然惊变弄愣了,陶然是沐燕非的人,他们还没想到是否要动手时,便听耳边冷风闪 过,沐燕非已夺过其中一人的佩剑,长剑就势横挥,刺向几人要害,这几人都是太子的亲随,身手一流,只是没想到沐燕非会对他们出手,失去了先机,等发觉时, 沐燕非的剑已飞到,出剑狠辣无情,他们连反抗都没有,就纷纷中剑倒地。
陶然站在沐燕非对面,看到他挥剑的凌厉气势,不由得怔住了,沐燕非漠然看着最后一人倒地,将剑扔开,走到陶然面前,眼眸冷冷盯住他,问:“为什么动手?”两人身形相当,沐燕非迎面直视他,那份迫人压力便分外明显,陶然有些撑不住,向后退开一步,笑着反问:“你不知道我为何动手,那为什么还帮我杀人?”“为何动手?!”相同的问话,在声线压低后显得愈发冷漠,陶然无奈,上前抬起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人的手,他手指微弯,靠近剑柄,是拔剑前的动作。
“他要杀我,我只是回击而已。”“在我面前,他们不敢拔剑。”他们都是太子的亲随,又有太子密令在身,绝对不敢对他稍有冒犯,若非如此,以他此刻的武功,方才根本无法将他们轻易杀死。
沐燕非声音很冷,看着陶然在听了自己的话后眼瞳微微收紧,他没再追问,转身离开,陶然回过神,急忙追上,就听他道:“他们都是太子的人,若是太子知道你杀了他的人,会很麻烦。”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除掉,并且用的是对方的剑,让人无迹可寻,端的是心思缜密,可是,如果沐燕非真的是心思深沉之人,就不该杀他们,太子派人保护他,至少表示是对他信任的,他不该为自己犯险。
陶然不愿多想,叹了口气,打起官腔道:“谢王爷维护。”“快走,你还想等第叁拨的人来杀我们吗?”沐燕非牵过一匹马,陶然按着伤口跃上马,还好沐燕非撑住他,让他不至于太过用力,随即自己也上了马,坐在陶然身后,陶然扫了一眼留在原地的那些马匹,沐燕非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你能单独骑马吗?”说完,不待陶然回答,便一抖马缰,策马离开。
第30章
陶然受了伤,沐燕非把马骑得很慢,他也知道这种速度无法进城,只是暂时躲避追击,找个僻静地方休息,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前方影影绰绰的有房屋出现,再近前些,沐燕非发现是座不大的道观,看墙桓已经很陈旧了,他拽着马缰围着道观兜转了一圈,牵马去了道观后面,看看围墙高矮,示意陶然下马,随他翻墙过去。
“王爷,我们沦落到抢出家人财物的地步了吗?”“你认为敲门,有人会放我们进去?”陶然看看沐燕非一身白衣,“所以说,仇家多就不要穿白衣,连逃命都这么麻烦。”沐燕非没理他,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翻身跃过围墙,落地时他撑住陶然,让他不至于震到伤口,不过陶然还是痛得皱起了眉。
道观后院很空,只种了几株花草,两人顺走廊走了一会儿,看到有间房门没锁,沐燕非推门进去,那是个草房,里面堆了草垛和很多杂物,正适合休息,沐燕非让陶然躺在草堆上,道:“我去找点吃的。”陶然脸上堆起笑:“那烦劳王爷了。”笑容被无视了,沐燕非转身出门,吱呀一声门被带上了,陶然笑容也淡下来,翻了个身,腹下传来的痛让他抽了口气,伤口不深,但很容易被牵动,让人难以无视,不过这还不是最难熬的,他只觉得很冷,想取酒,才想起酒壶放在了马车上。
沐燕非很快转了回来,拿了几块凉了的米糕,坐在陶然身旁,一块给他,一块自己闷头吃起来。
陶然家世虽没有沐燕非尊崇,却从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又兼中毒,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还是忍着咽了下去,吃完后,问:“有酒吗?”“你说呢?”沐燕非把刚灌满水的水袋递过去,他方才有在道观里找过,可是道观里怎么可能有酒?他身上带的酒瓶也在对战中碎掉了,问:“这么快就发作了?”“还没,不过习惯了有酒和美人陪伴。”陶然斜靠在草堆上,凤目斜瞥沐燕非,突然轻笑:“还好现在有其一,总算不枉此行。”“你好像习惯了这种亡命的生活。”沐燕非低头,和他对视,“你杀过人,而且不止一次。”很肯定的口气,普通的世家子弟就算练武,也多出于兴趣,而许多临敌经验都是兴趣无法训练出来的,它需要一点点的积累,就像陶然对敌时的冷静态度,只有杀过人的人,才有那样的果决和狠辣,并且坦然处之。
陶然回望他,眸子里流淌出一丝妖娆风情,但更多的是挑衅,“那又怎样?你也杀过很多人不是吗?”“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的,你呢?”事到如今,他再不相信那些什么痴恋相随的鬼话了,如果陶然真是个离不开美人美酒的登徒子,这一路上他不会不踏足烟花地一步,他很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但也很守礼,看上去像是对自己唯命是从,言语间却又隐含讥讽,想起最初时陶然话里话外对他的嘲讽和种种戏弄,沐燕非突然有些着恼,继续逼近,问:“在遇到这么多风波,而又什么都没得到后,大多数人都会罢手,为什么你还是一路相随?”陶然没被他的威逼吓到,懒洋洋道:“某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敢不来吗?再说,正因为我没得手,所以才不能放弃,否则之前的一切岂不都白做了?”是这样吗?沐燕非知道不是,但他又希望真的是这样,很矛盾的情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感觉,很糟糕,可是却不想刹住,而是任性地放纵它滋生蔓延,两人近在只尺,沐燕非抬起手,刀柄抵在陶然心口上,再问:“我想听真相!”“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做事,即便知道答案,也不该说出来,尤其是现在。”单薄衣衫遮不住刀柄刺来的寒气,陶然打了个寒颤,脸上却笑容未减,反而往前凑了凑,迎上沐燕非的唇,轻声笑道:“我的目的,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沐燕非一怔,双肩衣衫已被扯住,温和吐气随着吻吮游离在他的唇边,先是轻巧地挑逗,很快挑逗从唇角延伸进去,品出男人青涩的反应,陶然笑了,舌尖在他口中随意滑动,驾轻就熟地品尝他的感觉,但随即舌尖便被卷住了,男人强硬地压制住他的舌反吻过来,不给他驾驭的空间。
吻很糟糕,吮得陶然有点痛,他很少跟人亲吻,又一向习惯温柔待人,这样霸道强势的接触还是头一次,沐燕非明明是冰,燃起后却像团火,瞬间便操纵了他的感觉,他翻身想压过去,双肩却被按住,几次挣扎不果,腹上伤口反而被扯得生痛,只好随着沐燕非了,苦笑:“你不会趁火打劫吧?”“你认为我会甘愿被人压吗?”沐燕非吻得激烈,下手却很柔和,小心避开了陶然小腹的伤口,在他胯间抚摸着,草房里很昏暗,看不清陶然的表情,只听着他的喘息随着自己的手劲断断续续地颤着,有些兴奋,还有些患得患失的怕,难以言说的情感,融汇在一起,浸满心房的空间。
“我也是,好久没调教新手了,有点新鲜。”陶然身上有伤,对谁占主动不太在意,热切激吻中,笑道:“其实这种事跟杀人一样,第一次不知所措,第二次兴奋,第叁次就习以为常了。”满不在乎的口吻,就像陶然这个人,想到他以往的风流韵事,沐燕非不自禁地有些气恼,啮咬得更重,问:“你有过很多人?”黑暗中传来陶然惯有的嬉笑:“不是你想的那样……”究竟是怎样,沐燕非不愿多想,手上加力,隔着布料摩挲着阳物的形状,陶然也不甘示弱,伸手握住了他胯间之物抚摸,忍了一路总算有了发泄的机会,两人都没撑多久就一起泄了,陶然靠在草堆上,腹部因为用力过猛隐隐作痛,他猜伤口可能又裂开了,却懒得管它,倦意涌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沐燕非没勉强他,和他靠在一起躺下,陶然沉入梦乡中隐约听到冷冷声音传来。
“我信你今日之言,他日若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必以你血祭刀。”这是他听过的最暴力的情话,陶然迷迷糊糊想,用血来祭刀,其实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