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的脸色霎时就苍白了起来,这分明就是威胁!自己一直都是在文祥面前表现的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怎能叫一个只懂得勾引人的男子将这形象破坏了?心一横,开了口:“怪不得你全家都要遭人追杀,有你这样的子嗣,怕是父母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实话跟不说了罢,二表哥就是知道了你父母的事情才后悔救了你的,他为人善良不愿开口,我只得替他出了这个面,本来话是不至于说到这样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知好歹,你也莫要继续赖在这里了,免得二表哥亲自过来赶了你出去,休要说我们不给你留情面!……”
“我几时这样说过了?”没等小柔话说完,文祥温婉磁性却带了几分怒意的声音就传了来,柳儿回头望去,果真看见文祥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09.
“二表哥,你来得正好,你可要给小柔做主啊,这男子好生无礼,竟然当面羞辱小柔,人家,可让人家以后怎样见人?呜……呜……”小柔一见文祥,立马换了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贴在文祥身上就是一阵痛哭。柳儿被采月搀着,微微皱了一下眉,这女子,倒是会演戏。
“莫要胡闹,莺儿,你是如何当丫鬟的?竟随了她一起闹,可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文祥本是想来看看柳儿的,昨夜玩到甚晚,怕他身子不支,若是来早了又怕扰了他休息,眼见日上三竿了,寻摸着他是该起来了才动身,想不到一进小院就听得小柔在这里胡闹,原本的好心情顿时一沉。
“二表哥!都是他的错,你要罚他给小柔出气嘛~!”小柔半嗲地说着,见文祥并无责怪柳儿的意思,心中不悦,可无奈不好发作,只得仰着一张泪眼婆裟的小脸委屈的看着文祥。
若是平日,文祥怕是早被她这模样勾了魂去,没了定力。这会却不知为何反而生了一丝厌恶之感,轻推开小柔,低斥:“姑娘家的,怎可这般无礼?无柳是府上的客人,不要这般任性了,莫叫人传了出去笑话,莺儿,你家小姐累了,快些扶回去休息!”
“二表哥!”小柔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惊呼道,莺儿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文祥依旧沉着脸低喝。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这般对我!你!呜……”小柔哭着跑了出去,满心悲凉,莺儿也着急的跟了出去。
柳儿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如同在看一出戏,这会儿让采月扶了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嗺起来。
“让无柳见笑了,这丫头自小被人宠坏了,你莫要介意,若有过分之处,我代她向你赔罪就是了。”文祥见柳儿也不语,只是微笑着品茶,也不看他,心中莫名的慌乱起来。
“无柳岂敢!小柔小姐是文祥兄自小的青梅竹马,将来那是要做文家夫人的,无柳不过是文祥兄救下的一小卒,岂敢有怪罪之说?”这话柳儿自己听着都泛酸,小柔这般来闹,文祥站在他这边他自是高兴,可最终文祥也没说小柔有何过错,只是喝了几句,心中便不悦起来,加之想到他最终还不是得娶了小柔?那这会儿站在他这边又有何意?心里思乱如麻,虽努力压下去,却终归是没压得住。
“都说了莫要生气嘛,我不说说了她了?”文祥也不是痴人,自是听得出柳儿话中的醋意,心中突然就高兴了起来,这么多时日,终是打动了他了,话语中不禁多了几分宠溺。
“谁人生气了?文祥兄若是再不去追,怕是要保不住文家夫人了!”柳儿抬头驳了一句,见被文祥识破了话意,脸上微泛了一阵绯红。
“那谁人来告诉我,这若不是生气是什么?”文祥跨了两步走到了柳儿跟前,手臂一揽,柳儿便进了他的怀里。
“快些放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柳儿一阵慌乱,低头挣扎起来。虽说刚刚也可算作是自己承认了岁文祥有了好感,但是这般亲昵的动作叫他怎能一时适应?
“别动,就一会儿……”文祥任他挣扎,依旧不松手,将头埋进了柳儿的发间,轻喃到,享受着这来得突然地幸福。
似有一阵恍惚,柳儿果然不动了。
采月不知何时退了下去,空气静得出奇,能清楚的听到均匀的喘息声和彼此的心跳。
不知终是过了几时,文祥松了松揽着柳儿的手臂,柳儿急忙离了他些许距离,低头含羞斥道:“日后可莫要这般模样了,若是叫人看见了,怕是要笑话死了!”
文祥双手又紧了紧,柳儿终是抵不过,眉头微皱,抬头,撞见了文祥的那一双深情满意眸子,脸一红,又急忙低了下去。
“看着我。”文祥话语中似透着魔力,这魔力让柳儿的头不听使唤的抬了起来。
“你这般聪颖的人,莫要说看不出我的情意,不要这般折磨人了,会叫人发了狂的……”文祥用从未有过的柔情对柳儿倾诉着,悠悠的话语似清澈的溪流,萦萦流进了柳儿的心里,恍惚如梦,文祥将额头轻抵上去,闭上眼睛,唇慢慢的贴了上去。
柳儿看着文祥的脸,近在咫尺,连睫毛的微微颤动都能清楚的看到。心中忽然就疑惑了,这就叫做喜欢么?如若是,又是喜欢他什么呢?如若不是,为何会有这般奇妙的感觉呢?越是想就越是不明白,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大概就是这样的心境罢。是也罢,不是也罢,就这样好了,随着这感觉下去就好了,轻轻闭上了眼睛,印上了文祥递过来的唇。
文祥恍惚着,这感觉好生甜蜜,纵使是小柔,也未曾似这般给过他这样的感觉,心中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不知是谁的唇抵上了谁的唇,舌尖轻轻撬开唇瓣,滑进口中,舐舔,吮吸,刚刚的满足感被什么人偷偷换了去,越是深入,越是不足够,齿壁,牙床,舌根,每一个角落都被扫了过去,柳儿在文祥这样的温柔下近乎沉沦。忽觉腹下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一惊,立马回了神,才听清了文祥低沉的粗喘声。
蓦地,柳儿将头朝后一仰,留下了文祥一脸的惊异。
10.
“去看看小柔罢,留她独自伤怀,你又于心何忍?”柳儿努力压制着近似混乱的喘息,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她自己闹得,自小被惯坏了,该是让她反省反省了。”文祥说完,意犹未尽的再度凑上柳儿。
“怎能这样,还是快些看看去罢!”柳儿用力挣了挣,终是挣开了文祥的怀,转了过身去淡淡的重复。
“你要叫我现在去么?”文祥疑惑,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一转眼就换了个人?
“若是叫她闹了起来,你该如何收拾。”柳儿也不回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将本是该问的话语轻轻的阐述了出来。
“也是,那我去去就回来。”文祥猜不出柳儿的用意,只是转念一想柳儿的话也对,那丫头真是要闹了起来,柳儿怕就藏不住了,若是让家中好色的大哥看了去,怕就不是真么简单就能了事了。
“嗯,去罢。”柳儿见文祥应了,才回过身来,依旧是满脸的微笑。
“等我。”文祥朝柳儿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满心不舍的出了去。
终是看不见文祥的背影了,柳儿回了回神,无奈的苦笑。自己这一关,还是过不去。让他去哄小柔也不过久是个借口,最终也只是怕自己被冲昏了头脑。男子,如何能爱上里一个男子啊!一如小柔说的,怕也不过是个玩物,最终还是要被厌倦的,还是要被舍弃的,他还不是要娶妻生子?若是真的沉沦了,又该如何面对在一次成为一个人?既然这般,那就如此,如此便好。
还未进得院子,文祥就听见屋里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心沉了沉,刚刚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忽然就不见了。这小妮子,平日里总是一副体贴的样子,虽说是有几分调皮,倒也没出大格,这次竟然这般泼辣,难不成是自己对柳儿的态度太过认真了?摇摇头,叹了口气向屋里走去。
小柔这会儿正疯了一样泄怒,她几时被文祥这般斥责过?自小都是依着她顺着她的,不管甚事。这次竟为了一个玩物责骂了自己,莫不是真的被那男子勾了魂去?一面焦急一面生气,只得拿了屋里的东西乱摔。莺儿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之得战战兢兢的任小柔一件又一件的摔。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当心伤了自己!”文祥大踏步朝里面走了来,躲了小柔刚扔出去的细净瓶,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哼,你来管我作甚?快些去看你的小公子去罢,我是死是活的又有何妨?”小柔见文祥终归还是来了,心底掠过一丝喜悦,嘴上却毫不留情,瞥了文祥一眼,转了身背对着他。
“瞧瞧,说气话了不是?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哄你来了么,难不成你还真要跟一个男子争风吃醋?”文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还是说了出去,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最终还是要把小柔哄好的,再说,哪个男子不愿多些人喜欢自己的?
“呦,还记着他是男子呢,我当是文二少爷忘记了呢,还寻思着,这要是哪一天二少爷将他娶了过门,我该怎样称呼他呢!”小柔的话句句尖酸,若是这次不给文祥将这习性改了,下次怕是真该和男子争风吃醋了。
“说笑了不是,我还能娶个男子了不成?文家二夫人这位子,自小还不是给你留着的?”文祥将小柔揽了进怀,如此说着,心中却不知为何很是酸痛,刚刚小柔的话虽说是不中听,可也在得理上,聂无柳终归也只是自己一时沉迷了,即使日后留在身边,该用什么身份,还很是迷茫。
“谁要嫁你!”小柔被文祥揽着,小脸羞红,娇嗔的说了一句,心中忽就高兴了起来,他还是明白的,最终还是自己适合他,男子么,不过也就是一时的兴致罢了。
“那你当真不嫁?”文祥甩了甩思绪,瞅着小柔娇羞的模样又觉可爱,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反问。
“哎呀,讨厌啦!”小柔被这样一问,更是羞得不行,虽说这已然都是公认的事情了,可是这般被他问着,心中还是羞到不行,伸了受朝文祥胸上一顿轻捶。
“好了好了,让我仔细看看有没有伤到,摔得都是些瓷器,扎到了就坏了,看你以后还这样任性。”文祥轻柔的制止了小柔,又从上到下的仔细看了看她,确定没有伤到才微微笑了笑。
11.
“那二表哥快些将那公子送走不就好了?”小柔虽说是心情好了些,可总觉得若是不将那妖精送走就不安心。
“好好好,照你说的办就是了还不行?过几天就差人将他送出去,这下你该开心了吧?”文祥本是不悦的,可转念又一想,这也是个转机,若是柳儿和小柔都住一个地方,免不了以后还会出什么岔子,不如趁这机会将柳儿送出去,一是赌了小柔的嘴,二是也免得以后被自家大哥看了见,于是应了小柔。
“还是二表哥最好了!”小柔不晓得文祥的小算盘,顿时喜笑颜开,心中暗想,小狐狸精啊,到底是你还斗不过我呢!
文祥被小柔整整缠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终于脱了身,差了人去寻摸院子,自己才急忙赶去柳儿那,谁知柳儿却以睡下了为由,怎么也不肯见,文祥无奈,纵使很是奇怪为何柳儿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大,却也寻摸不出原有,心想着不久就能将这小东西藏起才了,又开怀了。以后多的是机会呢,也不必急于一时嘛,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于是笑眯眯的离开了。
第二日,第三日,文祥大多的时间都被小柔占了去,等到终于抽了时间,柳儿却又以各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不肯见他,文祥自是闷闷不乐的,心想着还是快些将柳儿藏起来得好,也免了小柔的整日纠缠了,摇摇头,突然就诧异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会觉得小柔是在纠缠他,难不成,真的是对那个聂无柳动了情了?罢了罢了,也没什么不可,只要相安无事,喜欢谁多一点也无所谓了罢,再者说来,对于柳儿,自己定是还没得到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兴许得到了就好了,这样想着,文祥决定,还是快些让柳儿搬出去才妥。
柳儿最终还是迁出了文府。文祥是差了人将他送到新院子的,也觉得适当的冷落一下他或许是件好事,柳儿片刻也没耽搁,跟着那人就走了。
新院子是在离城稍稍远一点的地方,虽说是冷清了些,倒也清静,离文府甚远,柳儿笑笑,甚远啊。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伤怀,终还是自己出了来,兴许小柔说的是对的,自己也不过是他一时的玩物,幸好还未陷入,若是真的陷了进去,又该怎样去面对再次的一个人呢?可是,心底那一丝丝的痛又是为何呢?似针钻心,真真切切,直叫人疼的不敢呼气。
柳儿与文祥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文祥来了,他有说有笑的好生招待,文祥不来,他就自己寻摸些许事情干,采月不知这公子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却也觉得二少爷将公子接出来就是不妥,虽说是希望他们两个和好,终是因为心中的那一口气不顺,对文祥的态度也有些许冷漠。文祥就很是别扭了,柳儿越是对他如朋友般,他就越是心焦气燥,却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出来,只得整日整日的往柳儿这跑。
小柔原本以为柳儿那事结了就会如从前了,谁知文祥照旧整日见不到人,心中闷闷,还是没能压得住,差了莺儿又去跟着文祥了,莺儿照旧老老实实的回了出来,小柔顿时就气愤了,难不成还真的是输给这小狐狸精了?
这日,文祥照旧一早就不见了人影,小柔独自坐在莲花池边看着一池的萧条,心中难过,眼泪不觉顺了脸庞滑了下来。
“呦,这是怎么了?谁人这般大胆竟然敢惹得我们小柔这样伤心,来来,快些讲给我听听,看我不拨了他的皮!”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男子,穿了一身墨绿,皮肤甚是粗糙,五官长得也算不得端正,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端详着小柔,那面容,似有说不出的淫欲。
小柔皱了皱眉,眼中闪了一丝厌恶,心中更是不悦,怎就这样不走运,居然遇见了这个瘟神。
此人正是文祥的大哥,文庆。二人本不是一母所生,习性相差甚远,文庆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只是会得一身好武艺,加上是正房所生,在家中地位到也比文祥高了那么一些,整日除了习武练剑,遍就是到处沾花惹草,文家稍有姿色的丫头,见了他无不是躲着走的,小柔也只是仗着自小跟文祥甚是亲密才免了他的毒爪。
“不劳大表哥费心了!”小柔拭了拭眼泪,起身,欲躲了这人。
“诶,此话差矣,怎能说是费心呢?将来都是要做一家人的,何必这般见外,莫不是为了文祥不好开口?表妹莫要顾及,我定是不会偏向二弟的!”文庆见小柔要走,一转身挡在了她跟前,这小美人想了他多少年了,怎奈是文祥的意中人,虽说他这人放荡,可是对于文祥,他却是个好大哥。
小柔心中鄙夷了一下,却又闪了一个念头,既是文庆喜好美色,不知男色好不好,若是将聂无柳托给他岂不是万事都妥了?心中一喜,脸上却一副愁云不展的摸样,像是在淡淡哀诉般对文庆开了口:
“大表哥这心意小柔领了,可是此事并非是大表哥能管得啊,咳,这是小柔的命啊……”说罢故意挤了两滴泪水滑了下来。
“表妹何出此言?为何我管不得?若是这样,那我就非要管管!”文庆本就是个思绪相对简单的人,加上小柔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心中热血沸腾了起来。
“大表哥有所不知,几年前二表哥曾经救下过一个男孩,念他无处去,便留在了府上,谁知那男孩竟心怀不轨,妄想要勾引了二表哥去,也是那男子张得美艳,二表哥一时被迷了心智,小柔只怕,咳……”小柔缓缓诉着,时不时的掉下几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