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挂饰是一只不大不小的镂雕小球,这样放进去,冰凉凉的。羽墨栩的身体才刚经过激情折磨,身体本就非常敏感,这样一弄,吓得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
“不要!快拿出来……”
伸手就要到后面自己把东西取出来,却被萧祈轻易的把手腕握住。
“不准。”
“我待会儿还要骑马呢!”
“骑什么马。今天你不准乱跑,只许带着这个球,跟朕待在一起。”
“那怎么行,我还要……”
萧祈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威胁道:“再不听话,朕可还有更好的东西用来罚你。”
羽墨栩往日惹祸闹事,虽然萧祈从来都回护着他,但私底下,难免不来点小小的“惩处”。
这些,羽墨栩也是没少领教过的,当然知道厉害,于是再不敢多言。
这与在内宫之中不同,大庭广众之下的,可不能再弄那些花样出来了。不然,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羽墨栩虽然看上去恣意张扬,不拘礼数,其实最是心地单纯像个小孩,这样身体里面放着个东西,让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埋头在萧祈怀里,安静闭着眼睛,也不出声。
萧祈最喜欢他那骄傲面具下的单纯可爱,所以时不时的就喜欢欺负他一下,也免得他太过放肆不听话。
此时见他安静下来,心情也转而有些悠然。
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入睡一般,搂住了他,轻轻抚摸着脊背。
这感觉,让皇帝陛下不禁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些往事。
那时候的羽墨栩比孩子还要容易受惊,就是只不敢见人的小兔子,除了自己,看见任何人都会吓得缩成一团,自己每天都要像这样哄着他……许久许久。
那样的日子,总以为痛苦漫长而又没有尽头。如今回头一看,也无非是过眼烟云。
就像走过的路不能再去重复来过,失去的东西也再得不回来。
能把握的,唯有眼前的一切。
他的责任太重,没有权利总是回头看。
若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
39.温泉行宫
这一天,对于呼延靳惜而言,应该是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
话说那一百位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丞相大人呼啦啦刷掉了一多半,眨眼的功夫,只剩三十八个了。
按照原定的程序,紧接着的,就该要由宫中的内官来检视身体之类的,如果再过了那一关,据说就须得在身上烫烙个皇家图腾,以之证明他们从此就是皇上的人了。
烫上烙印之后,留在宫中就是板上订钉的事情,至于封的品级,那还得皇上见过了他们之后才好定夺。
然而他们这些公子们,在后宫中待了许多日子,却没等来内官。等来的,是个春祭游猎。
春祭,对于呼延靳惜来说,无非就是拜拜皇家祖宗,这个他没什么感觉。
骑马射猎,却是他喜欢的。
尤其春天,万物生长繁殖之时。
在诡月国,这个时节,民间是要禁猎的,即便是地方官员也不许在私人围场进行狩猎活动。
唯一例外的,就是守奉山的皇家围场。每年,春祭之前都会有这么一次。
当然,往年的这个时节里,小呼延是没有机会参加的。
他原本以为,这种踏青游玩的好事情,进了皇宫之后,就想都不要想了,然而,他猜错了,看来,皇上也是很爱玩的嘛!
可惜他如今的身份是帝王的后宫,只能坐车轿,不准骑马了。
他天性好动,坐在宫中统一式样的马车里头,不断的撩开帘子向外张望。
可惜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沿路早就被大批兵士清理过,百姓要么跪拜要么回避,一点杂声都没有,耳中听见的,只有长队前面摇摇的钟鼓礼乐之声。
好听虽是好听,但听得久了,耳朵疲乏,天籁之音也就跟蛤蟆叫唤没多大分别了。
与他同车的两外两位,一个是陆参商,还有一个,叫钟云,都是很安静的人。默默坐着,一会儿翻看点杂书,一会儿,俩人一起摆棋子,推敲棋谱。
所玩的东西,都与小呼延话不投机。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呼延连聊天都找不着人……
当然,没有人,还有鸟。
“说,皇上万岁!说,你给我说!你个破鸟,你说是不说,说是不说!就四个字,我都教了你一个多月了……你就不能争气一回。白吃那么多鸟粮了你!”呼延靳惜无聊之下,只有折磨小红葵这一件事,还算有点意思。
“你傻呀!你傻呀!”
小红葵却完全不给面子,扑腾着翅膀,怒气冲冲,全不畏惧。
小呼延在马车有限的空间里与一只破鸟闹腾了个天翻地覆,就在他精疲力竭肚子大唱空城的时候,守奉山的皇家行宫,到了。
行宫迤逦延绵,建在守奉山半腰处,地势不高不低,精致绝佳。共分几处宫殿,有内有外。
内宫正殿自然给皇帝及其妃嫔们居住,其余的,则按品级分给皇族宗亲以及其余前来陪祭的部分官员。
小呼延所在的内宫,守备自然最是森严,他穷极无聊,听人说皇上的寝殿离此只有一墙之隔,于是兴奋之下,趁人不备,跳上一株老树,直着脖子往外望,望眼欲穿,却只见着了亭台楼阁,没看见皇上的半分影子。倒是被守卫们招呼着从树上给请下来,告诫他不许再上去了……
他从树上下来,依旧色心不改,绕着宫墙乱转,就想找个机会再见见那俊逸非凡的皇帝陛下。
奇怪明明都离得这样近了,想见上一面却难得像要升天,小呼延有些灰心,坐在地上无趣的拔着那些青嫩的小草。
一个不留神,却被奇怪的小虫子给咬了一口。
那虫儿长得漂亮,蓼蓝色的小小一只,咬起人来着实彪悍,虽不出血,却能疼得人直冒冷汗。待得呼延靳惜想要捉住它捏死的时候,小东西却一股脑又钻回了土壤里,再不露头。
小呼延从小淘气,幼年时也爱在院子里刨坑挖土撒尿和泥巴玩,却也从来没见过土里面有这样凶的小虫子……
真是奇怪!
用过了午饭,宗室皇族及一应官员都伴着圣驾一同在行宫的各处胜景游玩,垂柳栏杆,飞屑残红,到最是个饮酒赋诗的好时令。
一番游乐下来,不知不觉也就到了晚上。
萧祈一个人在行宫中的温泉池中泡浴,离着他不远的羽墨栩则半坐在池沿边上,一脸的不高兴。
当然,任是谁的那个地方被塞了一颗不小的玉球进去,还不许拿出来……谁也都高兴不起来。
刚抵达行宫的那会儿,羽墨栩不好意思同萧祈一起步下皇辇,所以,躲着不肯出去,等到外面接驾的众官员簇拥着皇帝陛下一同离去了之后,他才自己从车辇中下来。
他素来又不爱被别人碰触身体,何况也丢不起那个人,死都不肯找个小太监侍女的来扶着他,只自己一人慢慢的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皇帝的寝宫里。
由于萧祈先前有过吩咐,不许他离开身边,于是那一个下午的赏花游玩宴饮娱乐居然还当真都带着他一起去。
这简直就是活折腾人!
羽墨栩是坐也难受站也难受,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偏偏当着群臣的面,萧祈还总是非得要问他问题同他说话……弄得他错漏百出,白白的丢人现眼。
别的什么人也还算了,只是南楚麟也是在场的,还离得极近。他那么个奸诈的人,即使面上不动声色,想必,也……
想到这里,羽墨栩负气非常,坐起身来,双手抓住萧祈肩膀摇晃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给我拿出来?!!”
皇帝陛下正在享受着温暖泡浴的舒适感觉,被忽然这样打扰,缓缓张开了眼睛,伸手一把将羽墨栩搂住了从池沿一下子拖到水中,笑容很是无害又温柔,声音里犹带着几分性感与慵懒:“拿出来?什么东西拿出来?从哪儿拿?”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羽墨栩被这样一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吞吞吐吐半天,最后,更生气了,憋着劲儿的要重新爬上池沿去。了不得他寻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自己取出来就好了,何必同他打哑谜!
然而他才爬到一半,腰就一双手掌捉住了,整个人便如同猎物一般落入了萧祈怀里。
“放开我!”羽墨栩挣扎着乱扑腾,一时之间,水花飞溅起来。
“栩栩乖,别闹。难得今夜同你待得这么高兴。白天在车辇中,怕清理起来不方便,朕都没有好好的抱你一抱……”
萧祈说着,那双手,便开始在羽墨栩的身上不停游走。慢慢的,将已经沾湿了的衣裳剥了个干干净净。
守奉山的夜晚,素来安静悠然。
天上一弯狼牙月,池边阵阵带着花香的熏风。
气氛暖而醉人。
萧祈的亲吻从羽墨栩的肩膀开始,慢慢向下移动,先到脊背,再至腰臀……
这幅画面,着实有些淫艳,萧祈一直在温泉中泡浴,整个人都是热烫的,贴在羽墨栩有些微凉的皮肤上,灼人而又酥痒,弄得羽墨栩呻吟不断。几下子便卸甲投降,无力的半趴在池沿之上,不再挣扎。
皇帝陛下借着温泉滑腻的净水,手指小心的探入羽墨栩身体的入口之处,摸索去寻找那颗镂空的玉雕球。
“唔……”
凹凸感非常鲜明的玉雕,滑动着经过肠壁,慢慢的折磨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快感。
玉球取出来,萧祈俯下身,热烫的胸膛贴在羽墨栩冰凉的裸背之上,腿间硬挺的欲望抵住了那个柔软的入口。来回磨蹭。
“栩栩……想要朕进来吗?”
这种诱惑的言语,实在比直接进入还要让人难熬难耐。温暖氤氲的水汽十分舒服,如梦似幻,羽墨栩被那氛围鼓动,回头去与萧祈亲吻,唇舌缠绵。温顺的就像只白兔。
“嗯,要……”
“要什么?”
温柔的声音,邪恶的问题。
羽墨栩叹息,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人。越是被他欺负,就越是喜欢他。从前如此,到如今,越陷越深。
“要你……进来……啊!”
温柔的磨蹭忽然变作霸道的闯入,羽墨栩抑制不住的痛呼出声,在激荡的深夜里,听得尤为清晰。
“栩栩……”萧祈再度吻住他,无声抚慰。
在露天的温泉水池中做这种事情,羽墨栩之前从没试过。想到外面还守着一群的侍女太监,不知他的叫声被听去了多少。
从前在皇帝的寝宫里,也还罢了,今次,却是在外面。想一想,都让他浑身发烫。偏又特别激动兴奋。
远比往日,要热情许多。
他的这一反应,自然逃不过萧祈的眼睛,看准的时机将羽墨栩翻过了身来,面对面的重新进入,贴在他耳边问道:“栩栩很喜欢在水池里做?”
羽墨栩脑内一片空白,想什么都有些迟钝,只凭着本能,渴望萧祈的动作再快一点。
此刻换了个姿势,刚好让他方便的抱住皇帝陛下的脖子,腿也攀附上去,俨然一副急切求欢的可口模样。
萧祈被眼前这媚态横生的画面所蛊惑,腰上更加了几分力道,深浅交叠,反复的撞击。
隐约之间,羽墨栩仰头可以看见天上的弦月,一下一下的在眼前晃动。
淡淡的快乐与安心,在心里晕染扩散。
若非有萧祈在身边,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情爱之事,原来,也是可以这样,让人感到幸福而激荡的……
40.血蜃之蛊(上)
守奉山上,清晨的湿气颇重,薄雾蒙蒙。
由于皇帝陛下他是个不知道疲倦的天神,丞相南大人又素来勤勉,习惯早起,所以,诸多皇室宗亲以及官员们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慵懒倦怠,大早的就都穿戴妥当了侯着,专等着去皇家围场里狩猎。
帝王狩猎,仪仗鼓乐皆是皇家排场,繁复得很,车马随驾,并成长队缓缓而行。
围场与行宫之间,距离不远,但以这个前进的速度而言,还是要走上一段时间的。
水气上行,越往山下,雾应该越发的消散开来才是,然而他们此刻,越向山下的围场方向行进,雾却越发的浓重起来。
再过上一会儿,面对面的两个人,都很难瞧清楚对方的眉眼。
潮湿的感觉,让人浑身难受。
“停一下。”
南楚麟自轿中出了声,从里面慢慢的走下来。看着皇辇仪仗缓慢前行。
如喧正与他同车而乘,见他下来,便也跟着一起。小女孩贪玩,手里还握着一支彩纸扎成的风车。
没有风,风车一动都不动。
雾气却似是蛛网一般,一层叠着一层,越来越压人。伸手,却又无法触碰其形。
南楚麟的身后,一人一骑迅速行来,皇帝此次出宫是来北郊,负责守卫的也正是北军统领雁衡阳。他急匆匆的来到南楚麟跟前,翻身下马施礼。
“南相。”
南楚麟淡淡点了下头“雁统领,来得正好,你瞧这雾气这样重,可有派人到前面去探查过?”
“南相,臣驻守北郊多年,虽然守奉山素来雾气颇重,但是近日这样的,从未见过。先前已经刚派人快马去前方探了一回,虽未发现可疑之处,但也是这般雾气缭绕,诡异的很。不如……先让车马仪仗停一停……”
“起风了……”
雁衡阳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时,站在南楚麟身后一直没有做声的如喧,却忽然开了口。说完,还抬了抬手。南楚麟回头,果然见着她手里那只彩色的纸风车慢慢的动了动,圈圈转着。
就在同一时间,浓重的白雾忽然变了颜色。仿佛瞬间染了血,变作一片茫茫的腥红色。
那红色如烟似雾一般的,无形无味。
红雾一起,时间便如静止了一般,前行的车辇忽然就不再动。
鼓乐声停,车马顿住,所有的人……从百官到兵士,忽然都发出一种近似痛苦呻吟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雁衡阳雁统领,也像忽然魂魄离体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又忽然半蹲下身,用手抱住头,像在极力与内心的某些东西做一番挣扎抵抗。
变故同时而起,兵刃交错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情势显而易见,不但有刺客,且是里应外合。负责守备的北军被那红雾困顿住了,而皇上身边的禁军,却刹那成了叛军……
原本的禁军副统领,挥剑斩杀了他的上司,又再指挥着他手底下的兵士去杀其他中了毒的同僚。
而皇上新选入后宫的那些公子们,摇身一变,各个都成武功绝顶的刺客。自他们所乘的车轿里,飞纵而出,直朝着皇辇以及锦妃的车轿同时袭来。
变故瞬间发生,若不是反应极快,此刻,就是插翅难飞。
“血蜃。想不到,这世上果然还有人会养这种蛊虫……”如喧用着别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低语。
血蜃之蛊,一种蓼蓝色的蛊虫。
吃毒蛇的血而长大,生活在土壤之中。身体之内会自然散发着像是雾一般的水气。
一但闻到饲主手中蛇血的味道,它的嘴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散出红色的毒气。附着在白雾之上,成为一种毒瘴。
人闻到了这种瘴雾,就会头疼,进而产生各种奇异的幻觉。
血蜃是一种极之难养的蛊虫,在擅长此道的巫蛊虫师之间,早已失传。
即使如喧,虽然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但亲眼见到漫天的血红雾气,也仍是有些觉得骇人。
好在她年纪虽轻遇事却不惊慌,趁着乱一把扶住了已经陷入恍惚之中的南楚麟,咬破自己指尖,轻轻在南楚麟的眉心画了一道血咒。见他睁眼,才缓声问道:“大人,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