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再如何也是皇上,听见这话,多少还是有些不悦,语调也冷了下来。
“越来越放肆。”
若是换了别人,见着皇上不悦,自然吓得跪地请罪。
羽墨栩却是被萧祈宠惯坏了的,莫说只是有些不悦,即便发了比这更大的火,他也不见得就害怕。
反而越是这样,他自己的心火也就被点得越发的炽烈。
性子急躁起来,不管不顾的。直接拿手里握着的马鞭用力丢向萧祈。
“我就是放肆,你不愿意看见我,就去找别人!我以后都不来了!”
说着,便转身就走。
萧祈反手接住了马鞭,只得上前一把将他搂住了。
栩栩真是被他宠得都没边了。居然敢对着他丢东西,幸亏没有别的什么人看见。
叹声说道:“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无论什么事情,总也得心平气和的跟朕说说,这么不分轻重的乱发脾气,能有什么用处。就只知道你气性大,怎么如今还学会了乱扔东西。”
这已经是皇帝陛下低声下气哄人的极限了,然而羽墨栩却是不肯买账,自打被搂住了开始,就不停的挣扎:“我不用你装模作样的哄我!不要你管。放手!”
“栩栩,你乖一点。”
“我就不。你放开我!”
“你……”
“不要你管!”
“你再这样,可真的不管你了。”
萧祈再好的耐性,也被磨得有了些许火气。
“不管就不管。你放手。”羽墨栩把连别到一边,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你闹成这样吗?”
皇帝陛下十分的不明白,不过就是狩猎而已,原本也知道,不带着他,他一定闹,但是,却也没想到,会这样难哄。
然而羽墨栩听他这样说,恼火很快的就变成了满心的委屈。索性,什么话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转身,扯住踏雪无痕,跨坐上去。
没有了马鞭,只用力拉住了缰绳。神驹自然通得晓人意,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奔踏而去。
萧祈居然连阻拦的话也来不及说上一句。转眼间,人已不见了踪影。
羽墨栩那急惊风似的脾气性格,这样生气着跑出去,让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正打算也换身百姓常服追出去寻他,迎面却见着御书房伺候的管事公公莫常。
莫公公见到萧祈,赶紧奏报:“皇上,落陵关紧急军务奏报。”
萧祈听了,淡淡应了。
回头,看看羽墨栩策马而去的方向,又遥遥的看了看御书房门前徘徊着准备议事的几位武将文官。
不容多想,抬腿便朝着御书房走去。
羽墨栩一人纵马在街上狂奔,仗着神驹的灵性以及他自幼磨练出来的精湛骑术,虽然横穿过了人最多的集市,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然而,在相对人少的路中间,却忽然跑出来一个追着花布球的小姑娘。
羽墨栩眼前一花,急着拉住缰绳,然而还是有些晚了,小姑娘被吓得不敢动弹,眼看就要被马踏着。
这时,忽然闪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就那么抱着小女孩,擦着地面闪躲,险险的避过了马蹄。
羽墨栩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下了马。待得看清楚那人,原本想要道歉的心思却又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真是冤家路窄,那人居然正是殷洛宁。
殷洛宁也不看羽墨栩,只检查着自己怀里那个小女孩是否有被伤到,小姑娘被吓得有点傻眼,过了好半天才知道哭。抓着殷洛宁的袖子嚎啕不已。她的家人显然不在附近,任她这样大声的哭闹也没有出来什么人领她回去。
殷洛宁不会哄小孩,只帮着擦了两下眼泪,就束手无策了。
“真难得,原来殷家的人也会做善事。”
羽墨栩只要见着殷洛宁,就照例的没有一句好话。
殷洛宁也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处处针对自己,只淡淡说道:“王爷该要庆幸殷家也有人会做善事。不然,今天这个孩子就要无辜枉死在您的马蹄之下了。”
说完,也不再管别的,一个人转身就那么走了。
羽墨栩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默不作声。
小女孩儿哭累了,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继续的抽抽噎噎。
过了一会儿,羽墨栩把刚买好用油纸包裹着的热点心拿到她跟前,拉拉那羊角髻边垂下来的小辫子。
“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
有了之前差点伤人的经历,羽墨栩就是再如何胆大,也不敢随便在街上纵马狂奔了。
他从小便觉得,人活着,无论如何,就该求一个痛快。
然而,他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有个痛快的感觉。
永远都是那样,半死不活。不死不活。
纵马的痛快既然得不到,若能喝酒喝个痛快,到也值了。
他索性进了一间酒肆,叫了满桌子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仰头灌进了喉咙。
诡月国的酒比西璜国的,烈上许多,喝起来,尤为辛辣,羽墨栩酒量不错,喝到了傍晚,醉得却并不很深。只是仍是没有停杯的打算,执起酒壶,再要倒,朦胧之中,却见着似乎有只小虫正从手背上爬了过去……
“啊!”
他大惊,吓得酒壶就这样脱了手,摔在地上,粉碎。整个人也起身后退,直到离得桌子远远,脊背抵住了墙壁。
“您……您没事吧?”
酒店小跑堂正好自他身边经过,以为他是喝醉了才会有这样奇怪的行为,又见他身子有些颤抖,便伸手要去扶。
“别碰我!”
羽墨栩不喜欢别人碰触,挥手挡开他,自己扶着墙壁站直了身体,这才从怀里掏出银子付了酒钱,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晚了,街面上或明或暗,亮起灯火。
羽墨栩一人走着,很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些许醉意让他比平时更为脆弱一些。先是一路的走,而后,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又往回找。
找了许久,人疲乏了,眼前一花,险些绊倒。忽然就被一双手臂抱住,拥进怀里。
“栩栩!”
萧祈的声音,对他还是最有震撼力的,被这么低沉且温柔的唤了一声,似乎连酒都跟着醒了几分。
羽墨栩不自禁的就把眼下最着急的事脱口而出“踏雪无痕,忘在方才喝酒的地方了。可我不记得是哪间酒馆了……”
萧祈笑了:“丢不了,一会儿就让人去给你找回来。”
说完了最紧要的事情,羽墨栩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正在与眼前的这人生着气,当下双手用力一挣,踉跄着脱出了他的怀抱。
“都说了不要你管,还来找我干什么!”
萧祈无奈,只叹道:“栩栩,为了那一场狩猎,也至于气成这样吗?”
羽墨栩听他一说,倒是一愣。
原以为他只是忘记跟自己说,如今一看,却是他明知道为了什么,就只存心的不告诉他,不想带他去。
这样一想,却更是委屈,冷冷的抿着嘴唇,说道:“那我问你,南楚麟,他去不去?”
萧祈静静的看着他,最后点头。
“他是丞相大司马,不可以不去。”
“赫锦佟呢?”
“他是一品皇妃,必须去。”
“那你新选进宫的那些呢?”
“他们也会去,只是这个因由,暂时无法跟你说,日后,你会明白。”
“……”
“栩栩,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殷洛宁,他也会去,对不对?”
“对。”
沉默了片刻,羽墨栩淡淡笑道:“我就知道。”
然后,转身就走。
双肩却被萧祈抓住,重新抱进怀里。
“你放手!”
“栩栩,大街上,不要闹。有话回去你府里再说。”
“我不……”
羽墨栩到底喝多了酒,整个人虚软无力,挣了几下,挣不开,反而一阵,忽然觉得恶心,半蹲下来,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只有酒水。
折腾了一通,人更疲乏了,索性也就由着萧祈抱住,不再挣扎。
只是觉得伤了心,不肯去理他。
“栩栩,不带着你去,未必就是对你不好……”
“我知道。反正,你总是这样。把他们都带在身边,唯独我,可以丢开不管。从来如此,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就只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呕吐的关系,羽墨栩的眼睛里,氤氲着蒙蒙的水雾。
“你怎会这么想?”
“原本就是这样的。”
萧祈怜惜的抱紧了他:“不是,不是这样的。”
傻栩栩,带着你去了,你是会后悔的。
38.无法回头
春祭前的狩猎,正是在守奉山的皇家围场。那地方离着北郊皇陵最近,半山上又建有温泉行宫,是个绝顶的好地方。
前有礼乐仪仗,后有百官随行,萧祈在帝王的车辇之中半靠在软垫上喝茶,帘幕遮挡之下,窗口隐隐透着些微光,他身边铺了白裘褥子,上面睡着的,正是那个先前与他吵闹不休的羽墨栩。
无论理智再如何的告诫自己,不该带上他,然而这份理智,还是在羽墨栩那受伤的眼神之下,全完瓦解。
天亮之前,他思量再三,仍是把这醉酒酣眠、熟睡未醒之人,悄悄抱上了车架。
也正因此,当南楚麟走上车辇来的时候,见着了正在沉睡中的羽墨栩,微微一愣。
“皇上……”他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到底从来没有对萧祈的做法提过异议,所以,最终,还是收住了,没有说。
萧祈知道他是对自己做法有些不赞同,又不好告诉他自己是实在被闹得心神不宁,便只低声说道:“没关系,与其放他在看不见的地方,不如就待在朕的身边,还要安全些、省心些。”
南楚麟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只捡着正事说道:“守奉山要到了,皇上,先入行宫歇息,休整一日,明日再进围场狩猎可好?”
言谈之间,目光略有深意的看向萧祈,于是皇帝陛下了然,淡淡的应声准了。
南楚麟才出去没有多大功夫,羽墨栩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他先前只记得自己和萧祈吵闹了一番,后来似乎又吐了,再后来,只记得自己闹累了……大约也就那么睡着了,总之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醒来,也不知身在何处,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已经被换过,猛的坐起身来,头痛脖子痛,浑身全疼,不自禁的便仰躺回去,呻吟出声。
萧祈见状,把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慢慢扶着他重新坐起来,靠进自己怀里,拿过一碗早备好了的汤汁递到他唇边。
淡淡的语气之中,带着宠爱“让你由着性子胡闹,这回吃苦了吧!”
羽墨栩终于发觉自己身在何处,知道萧祈最终还是肯带上他了,心理暗自有些欢喜,面上却仍是别扭着,便别开眼睛不去看他,但还是很听话的把解酒的汤药喝完了。
“都已经如了你的意,怎么还是不高兴?”
萧祈见着羽墨栩喝完了醒酒汤,又再一头扎回去躺着,甚至还背对着自己,真是有些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怎样哄了。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让他头疼的地方,栩栩,却是最孩子气的一个。
总像长不大似的,骄傲,又最容易受伤害。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注意,就会伤着了他。
所以,那力道,最难掌握,紧不得也松不得,稍有不甚……就会……
萧祈伸手,在羽墨栩后颈处的几个穴位之前轻轻按压,帮他缓解头痛“你再这样,朕就唤人进来,把你送回王府去了……”
羽墨栩听了,果然着急,便忽然转身用力的搂住他。由于太过用力也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萧祈被往后冲了一下,手臂撞到了茶桌,发出了好大一声碰响。
“皇上?”
车架两旁随侍的太监宫女立时出声询问。
萧祈看了看贴紧在自己怀里的羽墨栩,出声对车外说道:“没事。不必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才语带笑意说道:“肯转过来看着朕了?”
羽墨栩绷了半天,实在吃不住劲力,终于开口说道:“我要跟你一起,不回去。”
萧祈见他那个模样神情,忍不住就想逗他,于是说道:“不送你回去倒也可以,只是昨天那样无礼,是不是该罚一罚?”
羽墨栩皱了皱眉,答得有些不甘不愿:“还要罚啊?罚什么?我不过只是……呜呜……”
话未说完,人就已经被吻住,衣裳稀里糊涂被剥了去。
他原本睡着,换穿的都是内裳没有外袍,这样脱去之后,也就不剩什么了。
整个人被掌控在萧祈在怀里,动弹不得,后颈皮肤最细薄敏感的地方被亲吻得一阵阵战栗,又是在车架之上,羽墨栩实在不敢放纵自己呻吟出声来,只得咬住了嘴唇忍着,挣扎了一会儿,待得萧祈的钳制稍有松懈,他便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走。
“上哪去?”
皇帝陛下心肠歹毒,抓着他的脚踝把人重新又给拖了回来,继续蹂躏。甚至俯下身来,嘴唇不断在羽墨栩细白的大腿内侧制造酥痒的感觉,羽墨栩就是再如何忍耐,也压抑不住的发出了些让自己听了都面红耳热的声音。
若是平日里,他才不在乎,只是如今在皇辇之中,想到车架外面随侍着那么多的人,他的声音必然都被听得一清二楚,他实在有些负气,忍不住骂了萧祈一句:“……小气鬼!”
不过用鞭子丢了他一下,就这么欺负人。
“还敢出言不逊?”萧祈索性把他整个人翻过去,将那褪了一半亵裤完全剥下,下半身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羽墨栩大惊,赶紧说道:“没有出言不逊!你听错了!”
“是吗?”萧祈面上不动声色,下手却不留情。手指找到那个浅色的入口之处,慢慢探了进去。
“啊!唔……”
羽墨栩大骇,脱口叫出了声音,却又即刻忍住,把脸埋进身下柔软的靠枕中。
皇帝陛下邪恶非常,手指专门按压他体内最敏感脆弱的地方,羽墨栩禁不住那折磨,只得开口求饶:“我错了,皇上……我错了。”
“还有呢?”
“还有?”实在受不住了,水蒙蒙的眼睛把靠枕也沾湿了一点点。
“没有了吗?”手指不轻不重的又是一按。
“啊……”刚抬起一点的头又哀呼着埋回了靠枕之中“有。还有!”
“有就说。”
“不该拿鞭子丢皇上。不该……不该任性乱发脾气。还有、还有不该不听话……纵马乱跑,还、还喝那么多酒……”
“以后还敢不敢?”
羽墨栩有坡赶紧就乖乖的下,喘息着说道:“不敢了,饶我一次吧!”
不成想,萧祈却还是不肯放手,只绕到前面来,握住那个要命的地方,缓缓动作起来。
羽墨栩后面被那一阵蹂躏过后,难免有了些欲念,再被这样一握,感觉更是强烈。便半是挣扎半是顺从,也就那样在萧祈怀里舒服得发泄了一回。
原以为这样终于可以解脱,然而,混乱的喘息尚未平复,萧祈却又做了件更为邪恶可恶的事情。摘了腰间一件白玉挂饰,就着他手掌沾染上的那些滑腻的体液,在羽墨栩身体的入口之处,一下子塞了进去。